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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忍心这样磨我!”
沈羲被他吻住,积聚了多日的狂热在这一刻爆发。
他整个身躯都充满了力量,而且隔着衣袍也在散发出火热。
在他的热情下她也有些意乱,等到他退身时她发现他在除她的钗环和发髻。
“你干什么呢?”她轻喘着道。
“怕你硌着头疼。”他声音听起来比以往更哑,脸上颈上很红很热,但动作很轻缓很有条理。
他一面拆着一面说道:“你别说话,你这样喘着气说话,没有男人会受得住的。”
说完他抚抚已毫无赘饰的她的长发,垂眼凝视她,气息一道接一道喷在她脸颊上。
沈羲咽了口唾液定神,看看他素日里一丝不苟的领口果然因为摩擦而松散,颈下肌肤露出一小片来。这狂野的样子简直夺人心魄。
她手抵着他胸膛,说道:“那还是说说话吧,我不喘就是。说说你是怎么会接受徐靖的?”
他垂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我把你和他的生平全都搜来看过了。
“看完之后我很生气,很嫉妒,然后又很窝囊,因为我的情敌居然不在了。
“他当了你的未婚夫,居然连你的命也没有保住,让你不明不白被害死。这样的人怎么配当你的丈夫?
“他是个将军,我也是个将军!
“要是他还在的话,我就要让他亲眼看看我是怎么对你的,然后让他在羞忿之中心甘情愿丢盔弃甲败退千里!”
他重新回到她身上,轻咬着的唇角里除去宠溺还有丝不羁。
沈羲扬手捶他:“你脑子能不能消停些!”
“不能。”低声笑中他目光忽然又转黯,俯身再吻上她脖颈,“也许我还不够好,可是娇娇,我有信心做好你的丈夫。不管哪方面。”
声音以只有他和她听得见的音量在耳边呈现。
沈羲却听出他话里意味,两颊又热起来。
“那,再说说韩顿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在她耳畔微顿,然后头略抬起一点,说道:“世子妃,我们在做很重要的事情,你能不能专心一点?”
沈羲闻言,低头看看散开的腰带,全身血便涌到了脸上:“不能!”
他笑起来,双臂环着她打了个滚,让她躺在他身上,然后叹息道:“我们成亲吧。”
他语气幽幽地,不像是开玩笑。
沈羲从他胸口抬起头:“你准备好了?”
他扬唇看着她像只猫儿一样伏在他身上,忽而捉住她的手,取下那只赫连王的斑指套在她指根,攥住扣在心窝上。
“明年吧。等我拿到通州三卫的管辖权。
“娇娇,我会让你成为大周第一位有着仪仗,并且坐着鸾辇出阁的世子妃,以及第一位权倾天下的藩王妃。
“你前世所失去的幸福和宠爱,夫君全都会补回来给你。
“我说出的那些让你难过的话,余生也会用我的身躯和热血,将它们一句一句抠出来埋进地下。
“娇娇,我心里眼里全是你。你让我吃醋我难过,可是你不在我身边我更难过。
“所以,你以后再也不要让我解除婚约了,也不要再推开我了。
“如果一定要,那我宁愿把心摘下来给你,省得你这样钝刀子割肉似的磨我。”
第293章 咽不下去
沈羲虽然见过世面不少,但说实话,听到他对她说这样的话,她心里却还是没忍住颤动。
不是因为那个“第一”,而是因为这所有的承诺都是他给的。
她眼眶酸到发热,脸贴在他胸膛上,手指捻他衣襟上绣着的蟒龙眼,身子往上探了探,吻上他的唇。
她的吻技比起他的首次更生涩,但却又是最好的导火石。
柔软温热的触感瞬间将萧淮点燃,他随即抬手扣住她后脑勺,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狂野气息将她整个人卷在风暴中心,**随着他的舌尖在她唇舌之间游走。
扣住她双掌的他的手掌像铁钳,每根筋脉都布满着渴求的力道。
沈羲已经忍不住发出低吟。
呼吸也跟随着短促起来。
萧淮抬手轻掩住她口鼻,沙哑的声音似渴水已久的人:“你若还不肯给我,我会疯了的,你都不知道你这么做有多要命……”
沈羲两手紧攥着他的衣裳没动,隔着两寸的距离,她看得见他眼里狂涌的情潮。
她心里乱麻麻的……
忽而有温热的水轻滴在她脸上,屋里有薰笼,此刻他额上已有了汗珠。
他俯身望着她,接而松了手,移开目光望到她身上,滚动着喉结退开。
然后又动作粗犷地将她贴在脸上的发丝掠到耳后,哑声道:“乖,我去洗个澡,你把衣裳理理,等我回来吃饭。”
说完他站起来,大步往外头去了。
门开时带进来的冷气将沈羲身上的狂潮带退。
她坐起来,看看身上,只见外面衣裳已被他解开,脖子上锁骨处也传来火热的酥麻感,取来镜子一照,竟是已落下星星点点的红痕了。
……萧淮再回来时沈羲已经整理好,两颊红扑扑地坐在长绒毡上,坐姿十分端凝。
他走过来,带着一身清新的香胰子的味道,倾身在她热乎乎的脸上吻了吻。
“娇娇,我很喜欢你的热情。你以后要多这样对我。”
沈羲低头清了下嗓子,拿起牙箸给他:“吃饭吧。”
到底谁热情……
别院里的厨子把蟹香粥熬得很香。
沈羲瞅空问他:“你刚才说要拿通州三卫的兵权,跟谁拿呢?王爷么?”
大周兵制虽然也是兵部控制调兵权,但实际上落实到燕王府,这机制却形同虚设。
兵部现如今只管兵器发放,后勤统筹等等,实质上的兵权还是掌握在燕王府的。
五军都督府总兵力四十万余。由昔年定国时李锭所率的十八万兵马与燕王十六万兵马,还有各路游兵散勇共同组建。
整个反秦攻略是李锭倡议的,当时除了燕王以外还有多路起义军,到中后期就剩下北边的李营与南方的萧营了。
李锭被拥立为君,燕王则被许以建府京师与李家皇室共治天下。
萧淮没吭声,只示意她张嘴,夹了筷鱼肉喂给她,然后埋头吃起饭来。
饭后他牵着她在花园里走了走,给她表演了一番射术,顺手射下来几只斑鸠。
下晌他处理公务,她便就呆在他身旁小睡。一直腻到晚上他才送她回去。
但他始终没有回答这兵权要怎么拿。
天下兵马都在燕王手上,他为什么要跟他的亲生父亲讨兵权?
萧淮送了沈羲回到别院,也唤了苏言进来:“传话下去,从今日起但凡与韩家有牵连的事情都给我留意了。
“不要落下任何把柄在韩顿手上,但凡有任何行动,也要全数避开与韩府以及与韩家有牵连的任何人。”
苏言凝眉:“韩顿今日未曾得逞,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不过他竟然瞄准了海宁卫的铁矿,显然是要与宫里一条心了。”
又道:“今日多亏得姑娘有准备,不然的话,结局哪曾有如此利落。”
萧淮目光有些空洞,他默了片刻才说道:“她既然能找上门去,自然是有把握的。”
苏言瞧着他,说道:“那少主”
余下的话他并没有说出来。
从韩家出来他眉眼里便藏着心事,不止沈羲看了出来,他也看了出来。
萧淮站起来,走到帘栊下停住,忽然幽幽道:“韩顿逼我在铁矿与完成她的心愿之间做选择,苏言你说,这口气我能不能咽下去?”
屋里陡然静下来。
苏言望着他背影,半晌也未能答上话来。
沈羲带着那枚扳指回了府。
知道他们俩又和好了,裴姨娘也放了心,点着她额头嗔了两句“小屁孩子没长性”,走开了。
而韩顿倒是言出必行。
韩老夫人病逝的消息传遍京师之前,沈若浦就收到了沈崇义沈崇光的调令。
彼时沈羲正在吃新来的厨子做的雪蛤汤,戚九在跟她绘声绘色地说及韩家举丧,并且宋浚一行已然抵达韩家的事。
“宋浚带着人到了韩家,宋姣立即就跟他说及了韩述华的死因。宋浚自然不依,于是前去寻韩顿要说法。
“韩顿不在府,他面前那个姓谭的门客接待的。
“跟他说韩述华死因确实有疑,不过没有人确知究竟怎么动的手,如今老夫人也因为丧女而悲伤过度病逝了,只好请姑老爷担待。
“宋姣因为认定是温婵的凶手,如此死无对证,而且温婵自己也死了,宋家父女也拿韩家没有办法。
“更没有理由再缠着韩顿敲竹杠,于是昨日间已经将韩述华棺椁运回南边去了。”
沈羲听完也不由佩服韩顿。
至少在她提出要温婵偿命的时候是没想过她的死还可以顺便用来击退宋家的,如今想来韩顿只怕早就想到温婵的死还有这么一个用处。
既然全部人都觉得温婵的死是件有利的好事,那么当然他也不会太过优柔寡断。
“这几日韩家治丧,朝中几位阁老和六部一些官员都开始在上书请旨夺情。虽然目前圣旨还未下来,但想来是不会成问题的了。”
戚九又说道。
沈羲也没有指望能借着温婵的死把韩顿也给弄罢官,所以这结果也是意料之中了。
韩家治丧,沈家也得去随礼。
温婵虽无诰命,可到底看的是韩顿的面子,韩顿把沈崇义兄弟皆给提了回京,沈家不去走走,面上实在也说不过去。
不过如今沈崇义已将回来,府里足可以让黄氏前去,温婵的丧事跟她沈羲就没有关系了。
第294章 家里事多
接下来她依约让戚九将凶犯都送到了韩府,同时又让戚九去书塾里给贺兰谆里留了信告知。
当天夜里戚九就带回来凶犯与弥香等人全部处死的消息。
沈羲听闻也松了口气。
到此时为止,温婵这件事总算是尘埃落定。
韩顿那么爽快地将沈崇义沈崇光的调令弄下来,说明他也不愿再在此事上做纠缠。
调令下来的消息送回府里,府里就沸腾起来。
黄氏前不久恰接到沈崇义来的信,沈歆成亲他并未能回得来,自己在那边呆了大半年,于内务上已然焦头烂额。
如今好不容易捱到婚期已过,他也需要黄氏去帮他去除后顾之忧了。
再者有些官场应酬,他不带着太太出面便不心安。
黄氏听闻后当即就高兴得抹起眼泪来:“我去了的话,棣哥儿这边读书也丢不下来!歆姐儿偶要归宁,府里没有主母也不像话。
“这下好了!一张调令便把什么事情都给解决了!老太爷也不必再那么里里外外地忙乎了!”
这里高兴劲儿稳了稳,想到断不可能突然之间能有这样的好事,沈家两兄弟都给调了回来!
稍一琢磨也知道没有燕王府这纸婚约也不可能,遂急急地来寻沈羲。
哪知道在抿香院就遇到也是来寻人的沈嫣,沈嫣道:“裴姨娘说刚被老太爷叫去书房了!”
书房里沈若浦面无喜色,望着沈羲:“这件事,自然是你的缘故了。我近日虽然不怎么关注内宅事,但也未曾老眼昏花。
“你常与世子见面的事我知道,这调令可是你跟他求了来的?”
沈羲笑道:“怎么会呢?这六部的事又不归他管。他要是伸手,那得弄出多大动静?不可能老太爷不知道。”
“那你的意思是,这是韩阁老主动给的面子?”
沈若浦靠在椅背里,凝眉望着她:“初四夜里,你曾经出过门,我听车夫说旺儿带着你与身边嬷嬷,还有两个护卫悄没声儿地出了去。
“后来直到翌日我去上了朝你才回来。你去哪儿了?”
沈羲屏息,说道:“韩家老夫人和他们姑太太因为记恨我,设了个局要害我,我出城门赴约去了。”
沈若浦身任刑部侍郎多年,只有他不想关心的事情,没有他想关心而怀疑不了的事情。
先是萧淮为着宋姣大闹韩府,接而韩述华暴毙的消息又逐渐传开,进而温婵死了的当口,韩顿还如此照顾沈家,沈若浦不可能不起疑。
果然他深深沉了口气,左肘搁上桌面:“你跟韩老夫人何以结下这般大仇?!”
“我也不清楚。”沈羲道,“可能她本身就是这么心胸狭隘的。再者她们权大势大,定是以为能随便拿捏我才这样。”
她也只能这么说,总不成还交代出来,让他也顺藤摸瓜地去查她跟徐家的瓜葛。
沈若浦盯着她看了半晌,便就说道:“这阵子你就不要出去了!你伯父叔父都该回来了,家里事多。”
到了这会儿他哪里还看不出来温婵的死跟她和萧淮也有关系?
他简直难以相象这俩背地里到底干了些什么!
但他又不能深究,到底他这孙女婿也不是太好惹。
“我知道了。”沈羲看出他的忧心,乖顺地道。
她知道他在忧心什么,韩顿虽然许了两个官职给沈家,可是韩家赔上了两条人命,还因为宋姣的事丢了大脸,这梁子无论如何是结下了。
朝中虽然不见得个个文官都对韩顿心服口服,可终究他是首辅,又是毕太傅认下的门生,没有人敢跟他作对。
而沈家如今又跟燕王结了亲,这位置就处得十分之尴尬了。
韩顿怎么可能会甘心让沈家在他手下走起来?
所以,他要对沈家下手也是迟早的事。
而沈家有事,萧淮不可能不伸手,这样一来,韩顿与萧淮正面交锋也是迟早的事。
说到底,沈家在朝上已成了异类,在几乎所有文官都依附着韩顿的情况下,沈家却只能坚定地站在萧淮以及燕王府这边。
“祖父,让您受累了。”她诚心地道。
“说什么傻话呢?”沈若浦抬眼嗔她,“理亏的是韩家,咱们人微言轻,但也没有伸脸出去让人打的道理不是?
“再说没有你们,你伯父跟三叔也调不回来。谁能保证仕途一帆风顺呢?即便没有韩家这桩,也不能说咱们家日后就一路太平。
“沈家不比世家,但没有软骨头,咱们尽人事知天命。”
沈羲本来还担心以他优柔的性子或会责怪她给沈家带来麻烦,但到这里心里也不由涌起阵暖意。
果然沈崇信夫妇的仁厚不是白来的,没有他的胸襟,又哪里养得出那样的儿子?
这几天她果然就安心帮着黄氏打理起家务来。
贺兰谆收到书塾里送来的消息时是在沈羲着人送信的翌日下晌。
他在玉阑殿里支颐思索半晌,招来侍官:“沈家两位大人什么时候到任?”
“据说沈崇义大人五日后将到京,沈崇光大人要晚些,大约得十来日后。”侍官道。
贺兰谆望着窗外黄叶,没再说什么。
沈崇义与沈崇光这几日都已先后到府了。
作为长子的沈崇义已经年近不惑,身材有些发福,但是眉眼和善,对小辈们也很宽厚,没有什么脾气。
裴姨娘说他似老太太吴氏,而性情应是随了沈若浦,父子俩都对自己家里人狠心不起来的那种。
他将入兵部任职郎中。
而沈崇光入礼部任职员外郎。这是韩顿临时从自己所辖的礼部下属抠出来的一个职缺。
正因为韩顿自己管着礼部,所以这也是沈羲比较关注的一点。
礼部属员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