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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氏这下顾不得声讨武暖冬为何没死去的这件事,双目睁大满是不敢置信,反问着,“你说什么?你要和我和离?”
田母顿时不干了,别看她看不起武行侠,但是不代表她不喜欢武家现在在平吉镇的身份地位和田家能享有的便利,像是日常的果蔬和好酒,新换的小件木制家具,连带屋子里换的玻璃窗,武家分文没取过。
“凭什么说和离就和离,我闺女有哪点不好,大胖小子都长大了,你现在要和离,别给自己卸磨杀驴、嫌弃糟糠之妻找借口!一看你那红光满面的样子,必然是外面养小的了,呸,无耻!”田母的话让田氏脸色泛着白,武行侠是个什么脾性她最了解不过了,偶尔他们聊天说起娶妾养小,他则会一脸的不赞同和鄙视,在婚姻的观念上是一顶一的好,所以她才会放心大胆的做出一些事来。可是没想到武行侠会起了和离的念头,顿时田氏凶神恶煞的眸光扫过钱氏、武天辛最后定在了牵马出门的武暖冬身上。
“是不是她?是不是她挑唆着让你与我和离?”田氏凄厉的尖叫响彻山谷,她双目突鼓一副恨不得杀了武暖冬的模样,咬牙切齿的骂着,“我就知道这个小荡妇是个不妥当的,勾搭自己的哥哥,我呸!武行侠你个废物,我嫁到你家享了什么好了,让你这般糟蹋!”边喊她边冲向武行侠,伸出双手企图用留的长长的指甲抓破武行侠的脸。
武行侠见她冲过来,以为是要对武暖冬不利,赶忙上前一步护住了武暖冬。对田氏更是前所未有的痛恨起来,这哪是什么贤良淑德的好女子,简直是条逮谁咬谁的疯狗!
武行侠的动作更是刺激了田氏的神经,嗷嗷叫着就扑向了两人。
钱氏岂能次次都看着儿子吃亏,当下挥手,后面的下人一拥而上,将田氏一把推倒在地,形成了一股气势颇深的人墙。
田母也急了,看武行侠挨打受伤没关系,田蕙兰可是她的独苗苗,怎能忍心见自己闺女吃亏,赶紧搀起田氏破口大骂,“武家真是个个没良心,仗势欺人,你们现在家大业大就能如此对待亲家,你们咋不飞上天哪!”
之前帮忙的村民早就为了避嫌退避到小桥的另一侧,几人说什么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倒是田蕙兰喊得那句话惹了众怒。
武暖冬是他们眼瞅着长大的娃,为人虽泼辣厉害了些,但风评甚好也愿意帮衬乡里乡亲的邻居,村里谁没得过她的恩惠,不说前几年带着村里人脱贫致富,就说这几年免费的治病又救回多少人的命。而且他们兄妹间干净和睦,是他们村里家家羡慕的典范,尤其是家有熊孩子的,每每对上为了口吃喝争锋相对欺负弟弟妹妹的娃都不免头疼一番,恨不得抢过武家的兄妹按到自己家来。这么好的孩子岂容得他人诋毁侮辱!若是让外乡人听出,这娃的一辈子就毁了。
“卧槽!这是欺负我们村没人了是吗?打死你这个胡说八道乱嚼舌头的毒妇!”田大秋扛着锄头就冲了过来,急赤白脸的劲头吓了田家母女一大跳,这村人也太好管个闲事了,别人家的是非哪个不是听听笑笑,当个乐呵传传便罢,怎么到了武家门前,就有那么多人非要往人家私事上掺和的。
冲过来的不止是田大秋,好多大老爷们都听不下去了,这是什么人呀!好好的小姑娘让她们诋毁的,生生把人往死路上逼呀!
田家母女怕是怕极了,可田母那张嘴惯于不老实,即便一张老脸吓得漆白,嘴里仍是不依不饶的骂道:“哎哟,你们这是跟武暖冬什么关系,为她出哪门子头,也不怕你们婆娘回去教育你们,都被个小荡妇迷了眼!”
田氏就算在拎不清也不是傻的,她也就敢在武行侠面前嚣张一把,听完她娘的话差点捂脸装晕倒,她娘平素在家逞强惯了,数落她爹的时候什么难听的都说,这是一下子刹不住闸了。
村里的妇人也不干了,田母算是一句话打击了一大片,是个有气性的都不可能忍气吞声,田大秋媳妇陈氏直接拦住田大秋,皮笑肉不笑的说:“你个老爷们的打了女人传出去会让人觉得咱们村欺负人,这事还得换我们女人来!”说完,招呼着后面的娘子军摩拳擦掌,“姐妹们,咱们上,打死这两个疯婆子!”
顿时田家母女就被围了,惨叫声一片,村中妇人打架打多都是抓头发挠脸蛋,可偏偏高门村的妇人多跟武家学过几招,打人打的又疼又隐蔽,平常妇人跟她们都不在一个段数上。
田氏哪里受过这种罪,平时店里有闹事的全是被武行侠赶了出去,护得她连委屈都没受过。而今她那梨花带雨的招数也使不出来,声声哀嚎连绵不绝,好不容易躲过一击,赶紧望向武行侠苦苦央求,“行侠,快救救我,这些野蛮的村妇太欺人了!你忍心看我被她们这般对待吗?”在她心里,一见到她受如此委屈和欺凌,武行侠绝对会心软的一塌糊涂,什么和离也不过是说说罢了。可她不知道,男人一旦下定决心分开,绝不可能轻易地被挽回。(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休书
武行侠自然不忍心看,所以他选择彻底不看,捂住武暖冬的耳朵掉头走了。田氏和田母的污言秽语还是别脏了小妹的耳朵,他们有正事要忙活,可没时间跟她们纠缠不休。
田氏傻了眼,深感不妙,直愣愣的看着武行侠护住武暖冬离去,心中发酸发涩,想起他以前护着自己的场面和哄她时露出的妥协的傻笑,再看看如今决绝的背影,好像这个男人真的要走出了她的生命再也不会为她而驻留。
“呸!有勾搭男人废话的功夫还不如护护你老娘!”大东娘恶狠狠地啐了她一口,更是瞧不起田氏。要不是见田母自己挨几下也要护住闺女,大家还不会罢手。毕竟都是当娘的,看到田母的举动多少会有些触动。
武天辛跟大家拱手摆头,众人这才心甘情愿的饶过了她们。待人群散去,钱氏拉着武天辛回了宅子,留下她们母女俩自生自灭。既然有勇气上门讨打,就要有勇气承担所有的后果。
田家母女受伤的位置多是肋下小腹和大腿根,走路无碍就是疼了些。两人相互搀扶着,来时雇了车,走的时候村里人根本不愿赚她们生意,直到走了好几里路才搭上顺道的牛车。
妻女被打,田父是怒火冲天,恨不得当晚就杀回去跟武家讨得公道,这次他一反常态,不再对田母好言好语,而是气的声音都放大了不知多少,“到底是怎么了?你们倒是说话呀!不是去看小山吗?怎么挨了打?是谁打的?因何打的,倒是说话呀?”
田母哪好意思说是自己一时嘴贱犯了众怒,她正疼的满床打滚,哪有耐心听田父的一声声追问,将床上的竹编枕头一丢,吼道:“问什么问,往年你当捕快那神气劲呢!有能耐跟老娘吼,却没能耐替闺女去报仇!哎哟!哎哟!疼死老娘了!去,把柜子里的药酒给老娘拿过来!”
田父心疼婆娘更心疼闺女,被田母一激,把药酒瓶子往床上重重一摔,“我去找他们,太过分,连看小山都要被打一通,有没有王法了!”
田母心虚,火气不免低了几分,踹了田父一脚,骂道:“去什么去,先给老娘抹药!”
田父终是没能上门讨公道,因为第二天武家的休书就送到了。
没错,是休书而不是和离,上面被休的原因写的清清楚楚,七出中占了三条,不顺父母不事舅姑、好妒乱家和口多言离亲,条条正中。
展开休书细读的田蕙兰只觉自己赤果果的站在了武行侠的面前,曾经的小心思小算计原来早就被他洞悉,连反驳她都不知该如何开口,白眼珠一翻,人就昏过去了。
田母慌张一叫,扑过去扶起她闺女,怒不可遏地瞪向武家遣来的下人,恶狠狠地骂道:“武行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休妻,他凭什么休妻,当初可是他眼巴巴的跟我们求娶的我家闺女,这才几年,就要休妻,他老武家还有没有王法?”
下人摸了摸胸口的另一封封好的书信,那上面可是和离。行侠少爷顾念着多年感情,想着要是田家有了悔意,就把和离的信递去,毕竟和离和休妻差着一个层次呢!
和离则是夫妻感情不和顺,并非是女子的缘故,而被休弃的女人改嫁都不好改,会被人认为是品德缺失,很容易招惹口舌毁去名声。
田家这边如何折腾武暖冬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她正在临水镇的铁匠铺子里取回定制的银针,结果一扭头恰好看到两道似乎有点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在暖心大药铺的后面徘徊。
她悄然的跟了过去,在看清那两人的面容后有些惊讶。
不是别人,正是江淮才和江大宝。
江淮才面容略显憔悴,江大宝更是变化颇大。他那张还算白嫩的脸上全是包着脓块的大包,泛着恶臭。从表面看跟普通的青春痘没区别,但是味道却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武暖冬突然想起在武行义婚礼后,武行川跟她交代过整治江大宝的事,后来她便跟家里的下人交代若是江家来人就说她出门了,免去麻烦。
看来江大宝那满脸包就是行川哥和阿娜波的杰作。
长过青春痘的人都知道,有时候包在脸上手就痒痒,总想着把它抠下去才安心,江大宝就是这样。其实只要涂上薄荷叶水,不碰不摸,自然而然的那些包就会下去,可惜江大宝根本没什么自制力,平时又不注意个人卫生,脏兮兮的手就往脸上抓,结果恶性循环,总是好不了。
江淮才不敢在平吉镇上撒泼,他还是很忌讳越发强大的武家,所以特意来临水镇新开的暖心大药铺讨便宜,拿着药拉上江大宝冲了进去。
新铺掌柜是贺州调过来的,一见江大宝的尊容便明白了来者是谁,只是故作不认识的扭过头,亲切的招呼起另一位客人。
“小兄弟,你来看看,这是我们店新出的清痘水,每日两次,涂抹上就可管用了。”
这位客人正是十七八岁的时候,火气有些旺盛,全体现在脸颊两侧。他本来是想买些常备药丸,听到掌柜一说很是感兴趣,拿起巴掌大的瓷瓶看了看,眼神冒光,“真的管用?几天管用?”
“第一次抹上去红去痒,三天后定然会消肿去包,在此之时,不要乱用脏手去触摸有包的地方,否则双手不洁,容易给受损的皮肤带来二次伤害,病情也会愈演愈烈!”
掌柜的话音刚落,踏进门的江淮才就嚷嚷上了,“什么清痘水,骗人,太骗人了!你们看我儿子的脸,就是涂了他们家的清痘水才变成这样的。”
掌柜早有心理准备,所以才说完那一套话打下基础。看了眼江大宝的脸不慌不忙的笑道,“众位可以听听这位兄台之言,再来辨别辨别是非!我们暖心大药铺一直做廉价药品为了实惠大家,我们的信誉想来也是众所周知的,不会为了一些蝇头小利而坑害大家,其中必有误会,也请这位兄台冷静冷静,有话慢慢道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宣传
“这药我们用了一大半,犬子的脸颊反到起了一个又一个的红疙瘩,比起过去要严重了许多,还溃烂发臭,你们这药太坑人了!”江淮才义愤填膺的把手里的药重重的放到柜台上,“我儿子可是要下场考秀才的,这番颜面受损,岂不是生生的在监考官员的面前落分吗?”
为了避嫌掌柜没有碰触柜台上的瓷瓶,“这位兄台莫慌,可否听在下说两句?”
大药铺里有不少客人,江淮才也是挑了这个时辰来闹事,为的是一搅和掌柜便会因害怕而多赔些银两挽回声誉,然而这铺子的掌柜没有一丝自乱阵脚的慌张,反而镇定自若把握十足的模样让他有些心虚和不满。他拿着文人的劲头,自然不好跟个泼妇似的不讲理,只能铁青脸的点点头。
铺子里的客人要不就是熟客、要不就是久闻大药铺的盛名,好不容易盼着自己镇上有这么一家利民的店铺,自然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故此周围安安静静的,全在等掌柜的解释。
“想来刚才大家听到了祛痘的某些治疗禁忌!”掌柜慢条斯理的问。
众位点头,新出的东西多少会吸引人的注意,掌柜开口时他们自然而然的竖起耳朵听了一二。
“那么看看这位小兄弟的手和脸!”掌柜一引导,众人皆将目光投放到江大宝身上,一看那脓包,差点吐出来,再一闻那味道,更是恶心连连。这是多久没洗澡呀!
店铺的药童有条不紊的奉上了清凉茶,也是店里的新品,对去暑气、解反胃有奇效。
众人喝了茶,果然好了大半,也有心情去细细观察了。
自从长了脓包江大宝就很不愿在人前露面,被这么多人盯着,不免用手遮脸,一下子露出了指缝里的脓水痕迹和灰黑的泥渍合在一起,又惹得一片呕吐声。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若是有愿意试试新品以效果说话的客人,我店愿意送一瓶清痘水,以表谢意!”掌柜适时又出了杀手锏。
脸上同样被青春痘困扰的小兄弟立刻美滋滋的报了名,当下便在众人见证下,由净了手的药童涂抹出包处,不到半刻钟的功夫,脸上的红晕眼见着消淡了些。
“怎样?”有人急切的问。
“凉凉的,很舒服!还挺提神醒脑的!”小兄弟眨巴着眼,笑容满面。他压根就没对大药铺产生过质疑,之所以主动当实验品从根本上来说就是想得到免费药水。刚才他可看见了,一瓶药水五百文哪!够吃几顿饭了都。
“如若各位还是不能信服,三天后,可以再看效果!而这瓶药水能涂抹一个月。”
众人哪会不信,大药铺开了这么久还真没做过坑害百姓的事情,更是不可能为赚黑心钱而造假贩假自己砸自己的买卖。百姓不会医,但凡事看疗效。跟平常的医馆药房一比对,大药铺的药材不但个顶个的好,价格也是实实在在的便宜。这么多年来药铺以价格和质量取胜,又怎么会为了这么个小小的青春痘砸了自己的牌子。
江淮才一点儿便宜都没讨到,等于还帮着掌柜的做了番宣传,那气是不打一处来,拿回那瓶药拉起江大宝灰溜溜的扭头要走。
这时有人哄笑,“既然不管用,何不把药留下,我们可不嫌弃!”
“对呀!对呀!”得了免费药水的小兄弟起劲的喊着,“我不嫌,留给我,留给我!”
江淮才走的更快了,埋怨的瞪了眼江大宝,平素让他多洁净,他偏偏犯懒,这下可好!
而江大宝更是怒气冲冲,不但没治好病得了便宜,还惹的众人嘲笑,回到临时租住的地方就开始拿江珠撒起火。
“都多大的人了,还窝在家里不嫁出去,嫌东嫌西的还挑上婆家了,也不看看你自己的德性!”
江珠正在做饭,灰头土脸的,脾气也不大顺,丢下柴火回嘴道:“你德性好,一脸包还好意思出门,呸,别熏死几个旁人你就罪过大了!”
江大宝正对自己颜面感到自卑和绝望,听见江珠恶毒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抄起鸡毛掸子就要朝着江珠抡去。
江淮才赶忙拦住,“别动手,别动手,过两天你妹妹就出嫁了,带着伤让人笑话!”
想起那十几两的聘金,江大宝这才放下鸡毛掸子,愤愤的踹了江珠一脚回了屋。
江珠扭过身抹去泪珠,目光呆滞的望向高门村的方向久久出神。
十几两银子就要把她嫁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