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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呆了呆,才明白过来:“是极!你可是名满临安的小神仙,驱鬼除邪,正是你所长。”
“天一道长,能挡得住杀满楼的两波刺杀,你,可为我友。”
将灯笼放到地上,白衣人一拱手,正色说道:“在下,白衣杜春水!”
说出“白衣杜春水”这名号时,白衣人抬着望天,一脸的傲然,似乎在等着小道士“纳头就拜”。
怎么又是这样啊!小道士心中腹诽,他草草地一拱手:“天一派道士张天一,久仰杜兄大名。”
他嘴上说着“久仰”,脸上一丝“久仰”的意思都欠缺,杜春水自然看出了他的敷衍,苦笑道:“想不到名动江湖的天一道长,竟对江湖之事全无了解。”
小道士奇道:“我并非江湖中人,自然不关心江湖中事。还有,我什么时候名动江湖了?”
杜春水叹道:“因为你有一个好妻子啊!”
“血海飘香许若雪,论姿色,江湖美人中,可能不得第一。可论剑术,毫无疑问,江湖女儿中,她必是第一!”
“有绝色的姿容,再有绝世的剑术,还有显赫的身世,这种种相加,毫无疑问,许若雪便是江湖侠少,尤其是剑道高手心中,最想娶回去做妻子的侠女。无数人都曾好奇过,天下间哪位侠少,能摘得这朵江湖中最娇艳的鲜花。可谁能想得到,绝世女侠许若雪,到最后没有嫁给哪家的侠少,却是花落到了一个道士的怀中。如此一来,你想不名动江湖,也绝不可能!”
小道士苦笑:“原来如此!”
两人坐下。
杜春水说道:“我习剑十五年,曾与李慕白一战,五十回合内,不分胜负。”
“我平生自视其高,自认定力了得。曾在瀑布下练剑,任大水冲刷,端坐一个时辰不动。可跟天一道长相比,我这自以为傲的定力,就呵呵了。”
“生死当中,烈日之下,不吃不喝纹丝不动足足四个时辰,我平生轻易不服人,天一道长,今日我却得服你!”
“哎,只可惜此处无酒。不然,我当与你不醉不归!”
小道士笑道:“我是道士,修道便是修心。若心力不足,我何以得登大道?所以这个,不提也罢。”
杜春水摇头:“你却太低估了自己。依你毅力之坚、剑心之明、眼力之准、出剑之快,你便是不修道,改修剑术,这江湖年轻一辈中第一高手的名号,哪里还会轮得到什么李慕白,必会落到你头上!”
“你有如此绝世之才,怪不得堂堂血海飘香,会雌伏在你身下。正当如此,合该如此!”
说到兴起,杜春水往石桌上一拍,大喝一声“干”,然后端起一碗“酒”,“咕噜噜”一口干下。
小道士一笑,也端起一碗“酒”,敬了一下,也“咕噜噜”一口干下。
杜春水哈哈大笑:“手中无酒,心中有酒,这一碗,干得好生痛快!”
小道士笑道:“是极!”
放下“碗”后,小道士问:“那杀满楼既然如此神秘,杜兄又是从何得知,他们会来刺杀我?”
听到这话,杜春水沉默了一会,沉声说道:“这事得从三年前说起。”
“三年前我有一知己,使得一手快剑,与我意气极是相投。曾有段时日,我与他每日里饮酒比剑,过得不亦乐哉。那关系好的,别说性命,只要对方一句话,便连妻子,也能拱手相送。”
“可有一日,我这好友竟死了,死在了杀手手下,被一箭穿喉!”
“我闻讯赶到后,大哭了三天,当场立誓,终我一生,必手刃这杀手,为他报仇!”
“此后三年,我无日无夜不在追查此事。在花了无数的心血后,我终于查出,此事是天下第一杀手组织杀满楼所为!”
“杀满楼的杀手在得手后,会按约定留下一个记号,以作证明。这个记号,楼中的杀手往往每次留得都不相同,且大是隐蔽。而杀我知己的那杀手不同,他留得记号很是明显,是用剑在人身上刻得一支红烛。烛头便是那伤口,烛泪便是人血。所以我便叫他,夺命烛。”
“这夺命烛每次杀人前,还有一个习惯,必会在目标门前,放飞一盏孔明灯。孔明灯里,必会放上一支红烛。放了这灯的第二天,夺命烛必会前来取这人的性命。前后六次出手,他莫不如此!”
“十天前,我追查夺命烛到了临安,请了一些朋友帮忙,请他们帮我关注下。而昨天晚上三更时分,你家门前,悄悄地升起了一盏孔明灯。”
“我知道,他来了。所以,我来了!”
“原来如此!”小道士叹道:“只是杜兄让我有了防备后,就不怕那夺命烛察觉到异常后,今天不出手,留待以后吗?”
杜春水自信地说道:“别的杀手可能会等,但夺命烛却必不会等。”
“想杀手杀人,首要便是神不知鬼不觉。便是杀了再多的人,杀了再重要的人,也得不动声色。可夺命烛不同,他自恃艺高人胆大,每次杀人留了专属的标记不说,还非得升起一盏孔明灯。所以我知道,此人极是心高气傲,且极是不忿自己的一身技艺,竟用来作这悄无声息的暗杀。”
“像他那种性格的人,说了今天要你死,便绝不会留你到明天。更不用说,一个不懂武功的道士,即便有所防备又能如何?至于四周可能有的埋伏,无妨,杀了人远遁便是。”
小道士拍掌赞道:“杜兄对这杀手的剖析,真真是精细到位。今夜夺命烛即然已现身,杜兄有没抓住他?”
杜春水尴尬了:“我本以为,夺命烛只是箭术了得,只配躲在暗处偷袭。却不曾想,他手上功夫竟不弱,轻功更是高明。竟在我和两个控鹤司高手的围杀之下,生生逃了出去!”
小道士大惊:“啊!”
我去,今日若非全神贯注,自己绝无可能避得过那追魂的箭。
难不成,以后每日都得这般提着小心?
370 一天三绝杀
杜春水讪笑道:“天一道长也无需担心。京城可是控鹤司的地盘。夺命烛这回落了行踪,被窥探到了真容,又受了些伤,想要再逃出京城,呵呵,怕是不可能!”
“好!”小道士一击掌,这才放心不少。
说话间,又有两盏灯笼过来。
来得,却是控鹤司的人。领头的江湖高手小道士有见过两次。
他上前一拱手:“赵司正,这回真是有劳你了。”
赵司正连忙回礼,讪笑道:“不敢不敢。让小神仙受惊了,是某等的错。”
他凑前一步,低声下气地说道:“小神仙,某等万万料不到,这京城首善之地,竟有恶徒敢如此逞凶,妄图行刺小神仙。万幸小神仙安然无恙,不然,某等必是死罪。”
“小神仙,你是神仙中人,必不会与某等凡人计较。想皇上和杨后日理万机,今次的事,就请别再麻烦两位至尊。”
“当然,那位杀手,我控鹤司必尽全力,缉拿归案,保小神仙无后顾之忧。以后,某等也万万不敢再大意。小神仙,你看这样可好如何?”
“这样啊!”小道士摸了摸腰间的红玉牙牌,待看到赵司正眼角连跳了几跳后,他才缓缓说道:“若是那杀手被缉拿归案,此事自然好说。若是杀手逃了出去,贫道即便不进宫面圣,请杨大尉参上一本,想来也是应该的。赵司正,你说对不对?”
赵司正额头汗出,干笑道:“这是,这是。小神仙还请放心,某这么迟才赶来,是大约已有了那杀手的下落。不出三日,某便会将那杀手的人头,双手奉上。”
“好!”小道士喜道。
“王三哥,你且让灵犬去闻一闻那几支箭,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赵司正对随他前来的人说道。
那王三哥应了一声,牵了灵犬上前。这犬相貌有异,鼻子犹大,显然不同寻常。
闻了几下后,灵犬叫了几声。王三哥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忽然,灵犬偏着脑袋闻了一下,然后急步上前,一口将一个油纸包吞进肚中。
小道士失声叫道“不可”,却已来不及。
赵司正问:“小神仙,怎么了?”
小道士叹道:“杀手其实有两人,后面来的那人,善使巫蛊。我怕这早点中有蛊。”
赵司正笑道:“无妨。这灵犬极是机警,有毒没毒,它一闻便知。”
话音刚落,灵犬忽地哀嚎出声,叫声极惨,还满地打滚,状似极痛苦。
赵司正大惊,急提了灯笼凑近一看,却见灵犬的肚中分明有活物在钻来钻去。一时这鼓起一团,那鼓起一块,速度甚快。且肉眼可见地,灵犬的肚子慢慢地瘪了下去。显然它体内的五脏六腑,正生生被吞吃。
赵司正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怎,怎么会这样?这灵犬可是西供奉的宝贝,这要是没了,没了……”
看赵司正弯腰便要抱起灵犬,小道士大喝道:“且慢!蛊虫已入腹,五脏已被吞噬,便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它。现在必得拿松节油浇上,将这狗烧成灰,免得蛊虫跑出来,再生祸端。”
赵司正一跺脚,恨声说道:“好!”
小道士将松节油取来。看到就这会儿功夫,灵犬已一动不动,肚子竟已被吃得只剩下一层皮。那蛊虫还在边吃边往狗脑袋那钻去,竟是要喝那脑髓。
这蛊虫,凶猛竟至此!
此等惨况,别说赵经历、王三哥,便是白衣杜春水,也脸色苍白,只敢远远地看着,那敢再靠近一步。
小道士也不敢大意,手持破邪符,再八卦镜,小心地走近。
将松节油淋遍狗身,小道士退后几步,火折子一丢。
“轰”地一声,火光大盛,窜起一人之高。
在场众人,齐松了一口气。
这般猛火之下,任蛊虫再是厉害,也必死无疑!
可谁知,小道士这口气才呼出,异变突生!
火光中,一物猛地冲出,闪电般,像小道士扑来。
根本不及思索,小道士手按八卦镜,大喝一声“临”。
黑夜中,白光一闪,然后大亮,炸开。
蛊虫掉落。
未及它落地,一道破邪符飞出,爆开。
蛊虫“吱”地一声痛叫,叫声凄厉。
手往腰间一抹,再一枚破邪符飞出。蛊虫再遭重创,在地上打滚不停。
反手从包裹中取出法印,小道士大喝一声,当头便砸。连砸了十几下,将这蛊虫砸成了一团肉浆。
细心擦拭干净法印,小道士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他心中直呼万幸,那下蛊之人将这蛊虫留在此地,必有其用意。若非灵犬一口将它吞下,自己大意之下,还不知,会发生怎样的祸事!
这一番变故太过突然,直到一切结束后,赵司正等几个才急急围了过来。
小道士勉强笑道:“没事了,没事了。”
这“没事了”三个字才刚说出口,异变再生!
那面相憨厚,脸上惊恐的王三哥,在靠近小道士时,突然之间,无声无息地,刺出一剑。
一剑,直取小道士心口!
这一剑刺出时,他身上全无一丝杀气。当浓郁的杀气猛然爆发时,这一剑,已在胸前!
小道士完全反应不及。
谁能想得到,赵司正带来的控鹤司的高手,竟会是,杀满楼的杀手!更何况,他刚逃过一场劫难,正是松懈之时。
当那剑直插心口时,小道士脑海中甚至都没来得及闪过躲避的念头。
可那剑,终究没有,一剑穿心!
因为王三哥的喉间,忽然多了一个窟窿。一个莫名其妙出现,好像一直就在他喉间的窟窿。
血出如涌,王三哥却不管不顾,他只想竭力将手中短剑再刺入一分。只需一分,剑上的剧毒便会立时要了小道士的命。
可这一分,他终究,递不过去。
仰天倒下,王三哥死不瞑目!
到死,他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直到王三哥的尸体倒地,直到那柄蓝汪汪的短剑叮当落地,杜春水和赵司正才如梦初醒。
赵司正指着王三哥的尸首,嘶声说道:“不可能!他,他来了司中整整两年,他,他向来忠厚可靠,他,他怎么会是杀手,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杜春水深深地看着小道士,那眼里的春水竟数化去,化成了深深的畏惧。他叹道:“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他要杀你?我更想知道,你是怎样杀死了他?”
小道士后背汗出如浆,可脸上,依然云淡风轻。他淡淡地说道:“因为,现在天黑了。”
因为,现在天黑了。这话一说,杜春水和赵司正齐齐一个冷颤。他们这才想起,这宅子可是名满京城的鬼宅。他们这才清楚,这人,是名满京城的小神仙!
小道士叹了口气:“今天发生的事,可真多啊!”
他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我去歇息了,两位请回吧。”
说完他转身,再不回头,离去。
进了后花园,小道士抬头看着星空。星空很亮,可他的心情很暗淡。
举起自己的双手,定定地看着,小道士叹道:“一天三刺杀,一次比一次更致命、更离奇、更诡异。这样我还活着,这样我竟还能活着。”
转身,看向身边的柳清妍,小道士正色说道:“清妍,我欠你一条命。”
柳清妍笑道:“即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小道士问:“清妍,你怎么知道那王三哥会刺杀我?”
柳清妍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那杀手提剑杀来时,只避过了你等几人的视线,却绝料不到,我正站在他身边。”
“看着一剑刺来,我想都不想,鬼索窜出。好在,我的鬼索比他的毒剑,快上了一分。只快了一分!”
小道士叹道:“看来我还真真是命不该绝!”
他握紧拳头,恨声说道:“一日之内,三次绝杀。那幕后之人,还真舍得付出代价。这杀满楼,还真看得起我!”
望着星空,小道士心中涌起了浓烈的杀意:“我有娇妻,我有尚未出世的孩儿,我还想成为天下公认的‘捉鬼第一人’。我不想死,绝不想死。”
“所以,谁要我死,我便,要谁死!”
“不就是杀人吗?我会让他知道,道士杀起人来,可不比任何一个杀手差!”
后半夜。
石亭中。
小道士轻抿了一口酒。
他在等,等柔儿回来。
当时已近黄昏,巫蛊一出,柔儿便立即跟了上去。这个时候她都未回,想来是定有所获。可这个时候都没回,小道士也大是担心,深怕她出了意外。
直到天亮时分,柔儿才飘了回来。但是灵体大见虚弱,竟是受了伤。
小道士大惊:“柔儿,怎会如此?你遇见了厉害的修行人?”
“奴奴没事的。”柔儿柔声安慰道:“只是跟着那女人,到了一处隐秘所在。那儿竟贴有符篆,还是真符。奴奴生怕跟丢了,一狠心就直接穿了过去,这才受了些伤。”
然后她笑道:“道士哥哥,奴奴有大发现哦,你可得好好表扬表扬奴奴。”
小道士不在乎这大发现是什么,他凝神感知了下,见柔儿只是灵体受了些损,根基无碍,只需一些时日,自可恢复过来。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小道士正色说道:“柔儿,你切记,在道士哥哥心中,这世间任何事,都比不得我的柔儿重要。你要真心疼道士哥哥,便切记,在任何时候,别的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