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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入妄说:“这不是林先生一直再往外面扔人么,我怕我进去也被丢出来。”
林珏:“……师父呢?”
徐入妄说:“师父还在山上。”
“进来吧。”林珏对着徐入妄招了招手,“不该说的话别乱说。”
徐入妄高兴的点点头,然后他就跟着林珏一起进了病房。说实话,作为一个gay,一进到屋子里看到周嘉鱼和林逐水就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哪里不对。不过徐入妄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虽然周嘉鱼的确和他是同类,但是和林逐水在在一起这事情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一点。
“徐入妄。”周嘉鱼见到他进来,和他打了招呼,“你头发怎么越来越长了。”
徐入妄说:“……不提头发咱们还能当朋友,这几个娃娃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周嘉鱼看了眼林逐水,见他没有要赶徐入妄出去的意思,才继续道,“吸入了毒烟,这小镇医疗设施不够,得到外面的医院去治疗。”
“唉。”徐入妄叹了口气,在旁边寻了个位置坐下。
林珏和林逐水又讨论了一下离开时候的一些细节,说医护人员估计晚上就能到,他们已经买好了车票,趁着夜色就能离开,这事儿弄的越早越好,毕竟徐氏的事情还在发酵,万一盯上他们的人多了,那就真的不好办了。
周嘉鱼忽的想起什么,问道:“先生,他们送我的那根树枝为什么没有枯萎呢?”
林逐水说:“那树枝我之前不是叮嘱你随身带着么?”
周嘉鱼道:“是的……”
林逐水道:“祖树生长的条件非常苛刻,必须要源源不断的最为纯粹的阴气供应,徐氏因此选择了佘山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而想要树枝不枯萎,也必须有阴气温养。”
周嘉鱼这才明白,原来是因为他的体质才让树枝不至于枯萎,只是不知道,这么一根小小的枝干,能不能帮徐氏做点什么……
林珏联系的医护人员很快来了,接着便开始利用专业的手法转移几个陷入昏迷中的孩子。
期间林逐水和周嘉鱼他们一直在旁边护着,防止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最后他们成功将孩子转移上了火车,离开了佘山,徐鉴也跟着他们一起走了。林珏问他怎么不多再多看看。
徐鉴说他本来就没指望能找到什么,只是想知道徐氏是怎么没的,毕竟一个风水强族,说灭族就被灭族了,只留下几个孩子,这未免让人有些心凉。
“他们触碰了不该触碰的底线。”林珏今天一直在抽烟,这会儿又点了一根,“天道向来小气。”
徐鉴长叹一声。
周嘉鱼坐在林逐水的身边,他能明显的看出林逐水的眉宇之间带了点疲惫的味道,虽然这疲惫之色非常的浅淡,但能在林逐水脸上看到,也是非常的少见了。
周嘉鱼小声道:“先生,您累了么?”
林逐水道:“还好。”
周嘉鱼想起这几天林逐水都没怎么睡觉,他道:“你要是困了,可以靠着我的肩膀……我可以守夜,我不困的。”
说出这样的话,周嘉鱼本以为林逐水会拒绝,却没想到他居然点了点头,随后便动作自然自然的靠到了周嘉鱼的肩头。淡淡的檀香气息又在鼻间环绕,周嘉鱼把旁边多的大衣拿过来,轻手轻脚的搭在了林逐水的身上。
林逐水的呼吸逐渐匀称了下来,周嘉鱼坐得笔直,尽量让林逐水靠的舒服一点。周嘉鱼用余光瞟着林逐水,看着他挺直的鼻梁,薄薄的的淡色嘴唇,还有微微颤抖的睫毛,一时间感到了一种难以用言语描述的幸福感。
林逐水的身高到底是有些高了,靠在周嘉鱼的肩膀上就得弯着腰,周嘉鱼发现之后怕他不舒服,轻轻的唤了一声先生,便用手将他扶起,然后将他拥入怀中,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臂弯里。
林逐水感到了周嘉鱼的动作,却并未动弹,而是由着他动作。
周嘉鱼看着林逐水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这个姿势不至于得弯着腰,而他则可以抱住林逐水,低下头就能更加清楚的看见他的脸。
夜色渐深,其他几人要么在补觉,要么在隔壁车厢里守夜,周嘉鱼感觉林逐水似乎睡过去了,便小心翼翼的低下头,做了一件自己好久之前就想做的事——他偷偷亲了亲林逐水那长的好像能搭上火柴棍的睫毛,然后傻乐了起来。
幸福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事,和心爱之人,心意相通,将他相拥入怀,便已让人艳羡至极。
第二天上午,火车平安的将几个孩子送达了终点站。
专业的医护人员将他们转移进了加护病房,林珏给他们安排的医院都保密的,就是害怕那些人再寻过来。
“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才能醒。”医生在做过详细检查之后告知他们,“后遗症之类的得醒来之后才能知道,不过如果存在缺氧的情况,大脑或许会受到损伤。”
在这事情上,就算是林逐水能做的也不多,最多是提供资金,让他们享受最好的医疗资源,希望这些孩子能够熬过来。
这事情处理完之后,他们便回了林家。
这次回来大家都好好休息了几天,周嘉鱼也有点累了,倒在床上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一口气直接从下午睡到了第二天早晨,才饿醒了。
他洗漱完毕,下楼之后,才看见几个人坐在楼下的客厅里眼巴巴的看着他,如同一只只渴望被投食的幼崽。
周嘉鱼:“……想吃点啥?”
沈一穷可怜兮兮的说:“师娘我们想吃羊肉。”
周嘉鱼:“????”你为了吃饭连脸皮都不要了吗沈一穷。
他有点无奈,但还是去厨房做了羊肉汤锅,又熬了一大锅鸡汤准备给黄鼠狼和他们都补一补。
这次小纸回来,成熟了不少,也不撸黄鼠狼的毛了,就表情深沉的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像是在沉思。
周嘉鱼心疼他,给他也喂了点食物,小纸是能吃东西的,但是并不是生存必要的条件,周嘉鱼怕给它的身体造成负担,平时都没有给它喂食。但这几天小纸看起来太过消沉,周嘉鱼也有点不忍心,便给它也准备了饭菜。
于是就看见小纸人端了个碗也坐上了桌,和黄鼠狼你一口我一口,看起来倒是挺和谐的。
羊肉是当天空运来的,肉质肥美鲜嫩,正适合做涮锅。
吃饭的时候林逐水也过来了,就坐在周嘉鱼的旁边,偶尔还会给周嘉鱼夹点菜。
周嘉鱼吃的美滋滋,感觉喝口汤都是甜的。
徐氏这事情显然还没完,之后几天林珀都在往这边跑,看起来是在和林珏他们商量什么事情。
林逐水知道之后直接把林珀叫到了面前,说了一句:“让有意见的都来找我。”
林珀闻言苦笑:“叔,他们哪里敢啊。”他看了眼正趴在周嘉鱼的头上,薅周嘉鱼头发的小纸,“小纸也算是在他们里面出了名了——”
“不敢就滚蛋。”林逐水说,“告诉他们,别以为我会给林家这个面子。”
林珀无话可说,只能灰头土脸的离开。
周嘉鱼之前就觉得林逐水和林家的关系有点奇怪,林逐水好像和林家人的关系并不算太亲密,而林家人对林逐水态度上也更像是敬畏。
周嘉鱼问了林珏,才知道当年林逐水父母出的事情和林家也有点关系,后来林逐水便搬出了林家主宅。本来按照规矩,林逐水收的几个徒弟也得跟着姓林,但林逐水实在是不喜欢林家,就选择让徒弟们随了他母亲的姓氏。
所以才会出现林逐水姓林,而他几个徒弟都姓沈的情况。
不过之后几天,周嘉鱼都看到有人登门拜访,看来徐氏控纸之术的诱惑力果真巨大。
林逐水脾气本来就不算太好,遇到这些如同秃鹫一样扑上来企图分一杯羹的人更是没个好脸色,直接吩咐保安全给拦了下来。
这种情况持续了半个多月,直到医院里传来了消息,说那几个昏迷的孩子总算是醒了。
周嘉鱼跟着林逐水到了病房,看到了徐氏仅剩下的几个族人。
他们醒来之后表情都很平静甚至说得上麻木,看得周嘉鱼十分担心。
林逐水也开门见山,询问他们是怎么想的。
“我要去寻找新的祖树。”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男孩子表情严肃,他说,“只要我们还在,徐氏就不算灭亡了。”
“好。”林逐水说,“我可以给你们帮助,但是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男孩问。
林逐水说:“我要为你们寻找一个合适的老师,你们得在那里学习到成年,才能离开,到时候我会提供给你们资金和信息,至于要拿去做什么,你们可以自己选择。”
男孩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林逐水的提议。
这些小孩显然是在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情感,故作坚强的模样也着实让人心疼。
而这些情感在他们看到周嘉鱼兜里的小纸时,还是倾泻了出来,小纸从周嘉鱼兜里小心翼翼的爬出来,还未说话,那几个孩子看着它便开始默默的流泪,显然是想到了自己曾经拥有过的纸人。
徐氏和纸人结缘百年,此时缘已尽,不知眼前这些孩子,在未来能否将这份缘续起来。
之后林逐水便如他所说的,给这些小孩找了老师,当然,老师不止一个,教的内容也不仅限于风水玄学。
周嘉鱼也会经常带着小纸去看看他们,想让小纸给他们一点安慰和助力。
徐氏出事之后,林逐水有一段时间都没有接案子,而是一直在调查关于徐惊火的事,他具体查出了什么,周嘉鱼也不清楚,只知道十二月末的那段时间,林逐水消失了几周。离开之前他虽然也告诉了周嘉鱼他有事情要出去,但是却没有告诉他具体要多久,也没有说要去做什么。
这段时间正巧有人上门求助,人还是林珀带过来的。
“逐水不在。”林珏说,“帮不上忙呢。”
林珀面露无奈,只好问先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不知道啊。”林珏说,“可能十二月底,可能一月份……”她耸耸肩,眼神在几个徒弟里转了几圈,“不然你们来试试?”
沈一穷闻言默默的缩成了个团,小心的问是闹鬼啊,还是看风水啊。
林珏哈哈大笑,说沈一穷你这个蠢蛋,要是看风水还需要麻烦林珀带过来?
沈一穷面露痛苦之色表示自己真的只想当一个风水师,最多治治诈尸的粽子,闹鬼什么的太刺激了太有点承受不来。
沈暮四闻言也乐了,说那你更得去看看,作为林逐水的徒弟,哪有发展不全面的。
“罐儿,你去吗?”林珏没有放过周嘉鱼。
“去吧。”周嘉鱼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他总不能永远盼着林逐水护着他,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连体婴儿,难道没林逐水陪着他就只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么,况且之前他还想着要保护林逐水呢。
“那一起吧。”林珏说,“反正我有我在呢,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于是林珏就让林珀把苦主叫进来了,那苦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天庭饱满,双目炯炯有神,额头中间还有一块凸起的朝天伏羲骨,当真是一副富贵相。只是周嘉鱼却能看到他的身上环绕着淡淡的黑气,不过这些黑气周嘉鱼都见惯了,一般这类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这人身上的黑气也不算太特别。
“林小姐,您好。”他坐在沙发上,态度有些拘谨。
“你家里是什么情况,先说一下吧。”林珏吃着刚腌好的梅子,开口道。
“我姓江,叫江旭涛,家里是做建材生意的。”江旭涛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三个月前,我买了一套二手房,却没想到那房子似乎有些不对劲……”
林珏吐了梅子核,打断了他:“你们有什么想问的,直接说,”
沈一穷说:“哪里不对劲?”
江旭涛说:“那屋子一到晚上,就能听到有人在用力的敲墙壁……”
“墙壁?”沈一穷道,“你们有没有问隔壁,会不会是邻居干的?”
江旭涛苦笑:“那房子是独栋别墅,哪里来的邻居。”
周嘉鱼道:“可是江先生既然能坐在这里,那定然身份不凡,为何会买一栋二手别墅?”
他这话一出,江旭涛的脸色微变,随即他轻叹一声:“实不相瞒,其实,江某除了建材生意之外,还干了点别的。”
“别的?”周嘉鱼追问。
江旭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咬咬牙还是说了出来,他说:“就是收购低价的凶宅……再卖出去。”
他这话一出,大家都不说话了。
周嘉鱼之前就听过有人做这方面的生意,但是却是第一次见到,从江旭涛的衣着打扮上来看,这人并不缺钱,没想到会和这种事情沾染上。
林珏挑了挑眉:“所以这别墅也是凶宅?可是你不是卖么?怎么自个儿就住进去了?”
江旭涛道:“唉,这就说来话长了……”
林珏给自己倒了杯茶,舒舒服服的靠在沙发上,又顺手抱过了黄鼠狼摸着它光滑的皮毛:“不急,在这里你可以慢慢的说——”
明明是下雪天,江旭涛却伸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他咽了口口水,艰涩道:“其实住这房子只是个凑巧,只是我们住进去之后,却发现……自己搬不出来了。”
“搬不出来?”林珏闻言一下子来了兴趣,坐直了身体,“有意思,仔细说来听听?”
江旭涛这才将那屋子的情况缓缓道来。
作者有话要说: 周嘉鱼:所以小纸啐口水的动作到底是和谁学的?沈一穷你给我出来——
沈一穷:我不是,我没有,我从来不啐口水——
周嘉鱼:我是问你平时都在给小纸看什么??
沈一穷心虚的移开眼神。
周嘉鱼撸起了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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