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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岫这两天就顾着忙工坊里的事儿,连吃饭都顾不得,菱娘笑说,温泉庄子那边的琐碎事情姑娘都不曾管过了,就只管着花海工坊里的事儿了。
林玉岫笑道:“等忙完了这边,就该去各处看看地瓜的生长情况了,转眼就该要到了挖地瓜的时候了。所以短时间之内估计是顾不上温泉庄子了。这边还是要偏劳菱娘姐姐照应才好。”
说着话,她还煞有其事的给菱娘鞠躬道谢。
菱娘忙就闪身避开笑道:“姑娘这是要折煞我不成?”
“你当得起我这一个躬,这些年要不是你们这样帮我,哪里有我的今天。”林玉岫这话说的实诚,倒是让菱娘颇有感触。
听着林玉岫这实诚的话,菱娘很是感动,真是没想到,她误打误撞的就遇到了这么一个好主子。
遇人不淑又怎样?这辈子能靠着自己过日子,才是最值得骄傲的。她菱娘不用依靠男人,也能过上好日子!
如此忙了两天,就到了吉日。林玉岫原是对靳言说了工坊开工的日子,可是却也没有真的想着让他来。
毕竟,朝廷现在很忙,这一点林玉岫知道,就算经过一年的努力,靳言已经将朝中的事情都抓在手中,可是,到底只是太子监国,必定要付出比平时更多才成。
却没想着,这日早上一大早,言果然就来了。
不光是人来了,还带了丰厚的贺礼前来。
现在朝廷的困境已经解开,因为忠平县的银矿,让靳言有了底气,所以,这次贺喜的礼十分重,好东西拉了一马车来,俱是宫中的宝贝,现在的他可不是去年那时候什么都没有的太子殿下了。
林玉岫虽然不太想收,可是却也拗不过靳言,只能收下来。
不光是靳言送了厚礼,便是赵元溪与赵元雅兄妹也是送了重礼来道喜。
至于其他的庄子上的人,多少也都有些贺礼,少不得林玉岫也要准备酒席。
靳言却是匆匆而来匆匆而走,并没有留下来吃席。
虽然他很想留下来,毕竟,赵元溪也来了,这是他最在意的。可是朝廷的事情一大堆在哪里呢。
靳言走了,赵元溪觉得自在了许多,这位太子殿下,看起来对自己的存在介意的很呢。他难道不知道,这其实是一点意义都没有的么?
自己对玉岫有心思是没错,可是错就错在,玉岫对自己一点意思都没有。作为胜利者,又有什么介怀的必要?
兀自为林玉岫开心的靳言根本没有想到,他的一举一动总是会被人关注,这两天他接二连三的出宫,自然就落入有心人眼中。
以前的时候,靳言也会出宫,或者是去公主府,或者是去公主的温泉庄子上,别人都不会觉得有什么,毕竟,冬天的时候去温泉庄子,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倒是不会让人怀疑。
可是大夏天的,似乎没有什么必要去泡温泉什么的吧?太子殿下去温泉庄子做什么?
还有,太子殿下去哪个新换了主人的小庄子做什么?那庄子在京城周围的庄子里,是极不起眼的一个,实在是不知道里头有什么新鲜的能吸引人的。
虽然那庄子上种了许多的花,可是看起来都是凡品,应当还不至于能吸引太子殿下的目光吧?
自然,有了怀疑,少不得就有人要去打探温泉庄子与花海的来历。
这一查却得到公主的庄子早就住了一位年轻女子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朝堂。
朝中的臣子们现在有很多的打算都是要将自家的女儿送到宫中成为太子嫔妃,以图自家能得到长久的荣华富贵和特权。那这个忽然冒出来,又被太子殿下如此看重的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呢?会不会成为自家走向青云路的拦路虎?
这样的消息和快也传到了公主的耳中。
436 卿有一女
对于靳言如此看重林玉岫,公主并不觉得有什么,她是知情人,也知道林玉岫是靳言的救命恩人,而且善于种植,算得上是一个有些本事的女子,这样的女子能被靳言看重也是理所当然。
因此,对于这等消息,公主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只是听之任之。
在公主看来,这原就是不用放在心上的事,左右是个农女,若是靳言喜欢,将来纳入宫中也正常。当然,若是那女子不紧守本分企图得到不属于她的,则又是另外一回事。
公主这样想,别的人未必就这么想了。毕竟,这女子可能会妨碍自家女儿的前程,不得不防。
对此,林玉岫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她这段时间根本没有出门。
自然就是她出门了,这些消息也听不到。毕竟,每个人所处的圈子不同,这些流传于勋贵世家的流言不会轻易被普通人听到,像是林玉岫这样在京城里几乎算是没有根基的人就更是什么都听不到了。
在林玉岫等人不懈的努力之下,第一批花露和香水在工坊开张十多天之后就成功的加工出来。
花露的出现,让这些没有见过的人们感到惊奇,从来花都是用来看的,怎么还能用来生产这种好东西?
这种清亮亮的东西还真是香的很,让人闻着就觉得舒坦。
不过,那样多的花才能生产出来这么一小瓶子的东西,真是不划算的很。
虽然林姑娘说这东西很值钱,却不知道到底有多值钱。这一瓶子东西要是换不回来半贯钱,可真是不划算呢。
那么多的花才能生产这么一小瓶,又花费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要是不值钱岂不是要赔死了?
林姑娘还真是太年轻了,才有这样的想法,这么下去,便是有万贯家产也要全都赔进去了。
种花可不划算,还是种粮食蔬菜比较划算,虽然赚钱少,可是总能解决自家温饱。
林玉岫知道这些人觉得自己做的这些匪夷所思,因此很不理解,可她知道,这一小瓶的分量到底有多少。
莫说是半贯钱,在定远城的时候就不是这个价格了,何况是现在?
要说去年冬天的菜让她赚了个盆满钵满,那这些小瓶子的香水和花露就能让她获得更多的多到难以想象的财富,能完成她财富的原始积累了。
林玉岫一早就已经做好打算了,等铺子开张手里有钱了,再买些地种花。毕竟,要想有长足发展,自己的力量一定要强。而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比手中拥有土地让人安心的了。
林玉岫清醒的知道自己现在要奔着去的目标是什么,若是只顾着铺子,难免就会被划到商人一类里面,到时候就算拥有财富,可是社会地位会很低。
但是,做拥有土地的一方大地主就不一样了。到时候,大越上下很多地方的庄子都被命名为花海,该是如何美妙的场景!
林玉岫在心里勾画自己的美好蓝图,她能想象,不用三五年的时间,西河花海的名头就会在大江南北传遍。
而此时的朝堂之上,靳言却快要暴怒了,只因朝堂上居然有人弹劾林玉岫。
是的,没错,是在弹劾林玉岫,弹劾一个白身的农女。
这也算是旷古绝今的一件稀奇事了,不过是个种田的农女,居然能引起朝中大臣的瞩目,而且是在朝堂之上公然弹劾。
听着哪位侃侃而谈的赵元赵大人的荒谬之言的时候,端坐在宝座之上的靳言也真是醉了。
他没有被赵元口灿莲花说服,而是再一次深深觉得,朝廷里这些大臣们实在是太闲了,以至于都将精力放在别处了。
他甚至都想从宝座上走下去问问,朝中这些大臣们还能更有出息一点吗?放着那么多的正经事情不做不管,去弹劾一个农女在自己的庄子里种花,罪名还是糟蹋良田?
人家怎么就糟蹋良田了?只因为种了花没有种粮食吗?拜托用用脑子可以吗?良田是她自己的,愿意种什么难道还要别人同意不成?
偏偏还要义正言辞的冠上许多大帽子,说什么举国粮食告急,却大肆种植花卉此等无用之物,若是形成此风祸国殃民等等的话,若是不知道的,还真要以为林玉岫是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儿呢。
他们怎么不先想想自己家的庄子里都种了什么?难道都是粮食吗?那些用来享受的东西难道就没有?那些附庸风雅的东西都在大灾之年砍掉了拔掉了?
既然自己都做不到为什么要强求别人做到?难怪民间有句话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
靳言不是蠢人,听着这位赵大人说了这么多,还听见其他的大臣也有附议的,候要是还不知道这些事情所为何来,那就真是奇怪了。
这些人无一不是最近打主意要让自家姑娘入东宫的。
若是之想着让自家姑娘入东宫也就算了,可是,要败坏玉岫的名声,那就别怪容不下你们。
冷冷的看着那几位以赵元为首的大臣,冷哼了一声,只是,她这一声冷哼除了近在旁边的允墨之外,没有人听见。
允墨看着下面那几位大人,觉得这几位真是不作不死,这会儿还在这里闹腾呢,没看见上面这位爷现在脸都冷了?
自家这位爷虽然是个好说话的,可那是没有触及逆鳞,若是触及逆鳞,估计离滚蛋也就差不多了。
各位大人,请你们自求多福吧!
靳言心里道:不就是想让自家的女儿入宫博个前程吗?断了你的念想如何?最好是连你们的前程一起断了,省的你们在朝堂上不干正事,天天想些不该想的,没得连那些想干些实事的人都给带坏了。
当下,靳言决定杀一儆百,他微微眯着眼睛说道:“孤听闻,赵卿府中有一女生的花容月貌?还有个什么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
靳言随意开口,说的却不是赵元等人弹劾的林玉岫一事,而是一下子将楼歪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说了一个毫不相干的的赵元家中的女儿。
437 做个大媒
赵元乃是朝廷的工部尚书,也是这段时间跳的最厉害的,已经有很多次暗示靳言要将自家的女儿送到东宫去,甚至也曾经去过公主府中,企图通过长公主殿下将女儿送入宫中。
他如此有自信的缘故是,他府中有一个年方二八的女儿,据说是京城第一美人,容貌无人能及,还擅长音律书画什么的。
自然,靳言是从来没见过这个传说中漂亮的不可方物的美人。
实际上,赵元这些人都不懂,美人什么的在靳言看来,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一个人美不美,不在外表,而在内心。
是不是美人,每个人心中的衡量标准不一样,别人觉得美,可是他却未必就会觉得有多不同。
一个空有美貌,只懂得风花雪月的,那可不就是个玩意儿?既然是个玩意儿,难道还能做合格的太子妃不成?居然还妄想着让自家的女儿入东宫?
瞧着就是个糊涂的,难道没看看蔡国公家中的沈长馨是如何教导的?那可是一个活脱脱被姑姑教导出来的皇室媳妇的典范呢,虽然到了最后,她没能做成皇室的媳妇,可是气度气韵还在。
赵元听了靳言这话,却没有想过自己可能就要大难临头了,反而当下就喜不自胜起来。在他看来,只要是知道自家小女的名头,就没有不动心的男人,京城第一美人,自然应当嫁给最高贵的男子。
虽然,他的地位是低微了一点,所以一开始就不是奔着太子妃去的,而是侧妃。
他心里头抑制不住的欢喜都快从略微有些肥硕的身体里窜出来了。
太好了,太子殿下终于知道自家女儿的好了,只要舒儿进宫,不怕太子不喜欢她,只要舒儿能得宠,生了儿子,这一辈子,赵家的荣华富贵就稳妥了!
带着压制不住的欣喜他忙就跪下回禀道:“臣家中确有一女,年方二八,天生丽质、姿容出众、贤良淑德,至今尚未婚配。”
此时还不夸自家女儿,那才是个傻的,只是,怎么脑子到了这时候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居然想不出来美妙的句子了?
想来太子殿下也已经知道自家舒儿的与众不同了,自己随便夸夸就好了,省的别人嫉妒。
当然,他将心里头那些适宜入东宫服侍太子之类的话都省略掉了,毕竟,只能暗示,暗示!
朝中那几位附议赵元的大臣现在脸上的表情却十分不好了,他们家也有女儿,适才附议不过是暂时的达成统一战线对付那可可能会成为潜在威胁的农女,而不是为了成全别人!
现在这样的好机会要是让赵元一个人得了去可不成?
他家的女儿是好,可是自家的女儿也不错,就算做不得太子妃,太子侧妃什么的,难道做个太子的妾室也不成?
只要是现在入了东宫,将来太子登基,那就是妥妥的妃嫔之位,比起后入宫的不知道要强多少,就不要说可能会剩下皇子公主。
这几个人才想着怎么上前说话推销自家的女儿呢,就听见朝堂之上一个冷清清的声音传来,不是太子殿下还能是哪个?
“若当真如此,倒是极好。孤觉得这样一个女子,若是嫁入寻常人家,倒真是埋没了。”靳言随意的说道。
这话听在赵元的耳中,无异于是靳言许了他一场荣华一般。
不过,或许是太过兴奋了,他居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前日,清河王到宫中,说是家中尚有一子年已二十,尚未有合适的女子婚配。孤觉得,清河王之子年貌与赵卿家中女儿相当,不如,孤就做个媒人,将赵卿家中的女儿配于清河王之子?”
靳言眼睛都没眨一下的开口就定了一段姻缘,这让正打算上前推销自家女儿的众位大臣立刻警觉起来。
不是要将赵元的女儿收入宫中,而是打算赐婚给清河王刘家的儿子?
清河王家的儿子,不就是那个京城里谁都知道的浪荡鬼?仗着自己老爹是世袭罔替的异姓王,在京城里为所欲为,这些年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家的闺女了。
听说,房中服侍的丫头没有三十也有二十了,这才二十岁,还没有成婚呢,若是到了将来,如何了得?
清河王要是个实权派的王爷也就罢了,可是朝中谁不知道清河王只是有王爷的名义,却没有王爷的实权?毕竟是异姓王,大越皇室历来就是养尊处优的养着,实权也是一点都没有。
单纯的富贵有什么用?有了权柄还怕没有富贵?
退一万步,就算清河王只是虚爵,这位浪荡鬼是世子也好啊,偏偏这位还是老三,将来
原本欣喜若狂的赵大人没有想到被太子这么摆了一道,没有婚配这话是他之前才说的,这会子总不能反悔说自家女儿不嫁吧?
可是,要识别家也就算了,那可是清河王家的浪荡鬼,要是自家女儿嫁给那样一个人,这一辈子岂不是都毁了?
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恍然间,赵元明白了,太子这是在警告自己,他对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不满意,所以,这会子才会摆出这么一道。
难不成是太子当真就喜欢哪个农女?所以才会不想要自己家的舒儿?难道舒儿京城第一美女的名声对太子殿下一点诱惑都没有?
若真是如此,自己这样做岂不是害了舒儿一辈子?舒儿哪怕是嫁给一个农人,也比嫁给清河王家的浪荡鬼要强许多啊!
赵元虽然很想靠着女儿博一场富贵,可是却也没有想过要毁了女儿的一辈子。女儿到底是他亲生的,怎么能不心疼?
他想着已经是大汗淋漓,忙就磕头道:“臣谢过太子殿下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