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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奸……
额——她真没想到汗阿玛对子文居然是这样的评价。
宜萱选择了沉默,关于熙儿……汗阿玛误会了,那就他让他误会下去吧。
且不说她能不能解释清楚,况且若是解释清楚了,汗阿玛万一要杀子文,那可该如何是好?所以宜萱选择背下这个已经出墙多年,而且有了私生子的黑锅。
雍正见女儿跪在那儿沉默着,便道:“去了额娘宫里吧,这些日子,她一直为你担忧着呢。”
“是。”宜萱忙跪安,退了出去。
永寿宫。
已经是副后之尊的皇贵妃李氏看到自己女儿好端端的来到自己宫里,不由眼睛湿润,她忍不住责怪道:“你这个丫头,你怎么能——你居然——你、你好歹也得提前告诉我一声儿吧!!”李氏不由跺脚。
宜萱:“额……”——看样子额娘也认为熙儿是子文的亲生儿子了。
宜萱脸上有点尴尬,只得再度默认下来。
“你那个额驸是不像样,可你也不能做这种事……哎!”皇贵妃李氏深深叹息一声,“罢了!都事到如今了,熙儿都那么大了!还好,你汗阿玛偏袒,总算事情是遮掩过去了!”
宜萱默默“嗯”了一声,一副认错的态度。
李氏看着女儿,面有无奈之色,“既然都这样了,我也不说你什么了!幸好,你那个额驸竟然出奇地肯当朝上折子帮你,倒是叫我纳罕。”
宜萱便解释道:“纳喇星德有个妾,是我买给他的。他怕我发卖了那个妾,所以不敢不听话。”
听到这番话,李氏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你这个额驸,居然为了一个姬妾,肯戴上绿帽子?!真是——”李氏一时间都找不出形容词来了,最后憋出一句:“真是不像样!!”
李氏又道:“怪不得你瞧不上他!纳喇星徽的确比他强十倍百倍!”
宜萱咧嘴,干笑了笑。
李氏勉强笑了笑,她突然面色有严肃了起来,“只不过,萱儿,你以后——还是不要和他往来了!”
宜萱顿时心中有些不畅,额娘终究还是个传统的女人,虽然她无比疼爱她这个女儿,终究还是抵不过一个“三从四德”吗?
宜萱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汗阿玛说,女儿以后可以不必委屈自己。”
皇贵妃李氏不由一愣,“皇上当真是这么说的?!”
宜萱点了点头。
李氏脸色神色突然有些复杂,良久之后,她口中吐出一口气来,“罢了,以后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管了!”
宜萱暗暗想着,能从额娘嘴里听到这样的,也算是极难得了。
皇贵妃李氏道:“这事儿算是过去了,之前你汗阿玛也私下召见了诚亲王,给了他一瓶鹤顶红。”
宜萱一愣,汗阿玛的意思,是让诚亲王亲手处置他那个儿媳妇纳喇星月?!
皇贵妃李氏脸色滑过一丝厌恶之色,“我早就说过,这个纳喇家的大格格,配不上弘景,配不上皇家媳妇的尊荣!!”
纳喇星月,这下子要死了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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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四、星月之死(上)
宜萱回到公主府,屁股还没坐热,玉簪就打帘子进来禀报道:“公主,诚亲王府的七贝子派人请您过去。”
“恩?”宜萱不禁一脸疑惑之色,弘景找她有什么事儿吗?
宜萱压低了声音道:“皇上吩咐诚亲王府自己解决,诚亲王自然也不想闹大,希望七贝子福晋自己能乖乖就死,只是七贝子福晋闹腾得厉害,非要见您,否则不肯死!”
“知道了。”宜萱淡淡道,“好歹是同乡,我去送送也是应当的。”
玉簪呆愣了一会儿,同乡??这样的说法还真莫名其妙。
宜萱也没多解释什么,便随手取了剔红莲纹衣架上那件九成新的镂金三经绞罗披风,这是件只至腰间的短披风,前开襟鹅黄掐牙,如意结赤金襻纽,倒像是个大一号的披肩。
诚亲王府。
虽说诚亲王是宜萱的伯父,但她并不常来。,出大门外亲迎宜萱入内的是诚亲王世子弘晟的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她婆婆董鄂氏身子病弱,太婆婆荣太妃年老,能撑起内院的自然就是她这个嫡儿媳妇了。
王府虽然气派又雅致,但内院中最好的院落自然要奉养荣太妃,其次自然是诚王府的主人诚亲王允祉,还有允祉嫡福晋董鄂氏,除了这几位,还有诚亲王的侧福晋田佳氏、世子和世子福晋,所以轮到弘景和纳喇星月的院子,自然是有些偏僻窄小。
好歹弘景身上有贝子的爵位。院子虽小,可里头一应摆设并不逊色于人。
可是院子太小了,宜萱一进院门。便听见了从正对着的三间阔堂屋里传出来的男人和女人的争吵声。
“你现在闹腾了一通,难道就以为可以活命吗?!”这是弘景愤怒而无奈的呵责声,似乎隐隐透着心力交瘁的意味。
随之响起了满是不甘的女声:“肯定是她进了谗言,否则皇上怎么会赐我死?!皇上一直都对我极好,连我和你的婚事都是他安排的呢!!”
“当初那还不是看在大公主的份儿上?!否则你以为你算个什么?!”弘景似乎是被激怒了,“如今你竟然敢往公主身上泼脏水,皇上岂能容你性命?!”
纳喇星月怒冲冲道:“泼脏水?!那些难道不是真的府?!我可半点冤枉她!是她自己做了不要脸的事情。还不许别人说不成?!皇上竟然还要维护这么个不知廉耻的荡妇女儿,当真是叫我出乎意料呢!!”
“你住口!!”伴随着弘景一声怒轰,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陪在宜萱身边的世子福晋博尔济吉特氏已经吓得脸色发白了。她急忙看了看大公主的脸色,见公主神态平和,丝毫没有动怒的样子,才稍稍安心了几分。同时也忍不住怨恨这个妯娌。这个纳喇氏。做事居然如此糊涂!!公主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难道皇上不维护自己女儿,还有维护她这个侄儿媳妇不成吗?!
“你简直是疯魔了!!”弘景恨恨道,“大公主是皇上唯一的亲生女儿!也是你可以得罪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如此以下犯上?!”
宜萱走上前,见那大门虚掩着,有一条约莫二指宽的缝隙,透过那缝隙。恰好可以看见捂着红肿脸颊,眼里却满是愤怒与不甘的纳喇星月。
纳喇星月咬牙。美丽的脸上满是愤愤不甘之色。
弘景语气里满是不耐烦的语气:“你知不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会给王府带来多大的灾难?!你做事情,永远只考虑你自己!!我怎么会娶了你这么一个自私自利至极的妻子?!”
“我自私自利?”纳喇星月愤怒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湿润之意,“若当初,不是她叫自己弟弟给你做媒,纳了李咏芳那个贱人做侧福晋,我也想忍着她!!她凭借身份,三番五次欺凌与我,一个高夕雾还不够,居然还要横插进来一个李咏芳占据侧室之位!是她叫那两个贱人夺走了我的丈夫,害得我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我这辈子更不可能再有孩子了!我这辈子算是毁了!!既然如此,我也要毁了她!!凭什么她可以叫了一辈子没了指望,我却不可以报复她?!是她自己勾搭小叔,我只不过是告诉全北京城的人,她是个什么东西罢了!!”
纳喇星月高亢尖锐的声音,激愤地刺耳。
“你简直不可理喻!!孩子,是你自己爬窗户摔下来,摔掉的!就算没有李氏和高氏,我照样还会纳其他姬妾!没有她们,也还会有旁人!!你这个蛮不讲理的妒妇!”弘景气得脸色紫红,他指着一旁翘头案上的一盅酒道:“我已经没有心情再跟你耗下去了!立刻喝了这杯鸩酒!”
“碰!”的一声,纳喇星月袖子一扫,便将那鸩酒扫到了地上,酒水洒了一地,酒盅也摔了个七零八碎。
纳喇星月昂首,气势凌人地道:“想让我死,除非让那个荡妇来见我!!否则我绝不就死!!”
宜萱见状,伸手轻轻一推那酸枝木雕花隔扇门,她一手拉着肩上的短披风,看着那脸颊红肿、仪容不整的纳喇星月,徐徐道:“我来了,你就肯就死了吗?”
弘景似乎是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宜萱真的会来,他忙上前躬身行礼:“大堂姐金安!”
宜萱淡淡“嗯”了一声,神态闲闲道:“我倒是想安,只是有人想叫我没个安宁。”
弘景脸上羞愧无光,他弓着身子赔罪道:“是弘景教妻无方……”
弘景的话尚未说完,便见纳喇星月突然从袖中抽出了一把短匕,锋利的匕首的尖儿,隐隐折射出紫色寒芒,竟是直朝着宜萱胸口扎来。
宜萱唇角微微一翘,她右脚略扯,已经做好了闪身,然后一把将她按倒在地的准备。宜萱可不觉得纳喇星月要见她,只是单纯想要告别一下,从刚才和她弘景的对话中宜萱就听出了浓浓的恨意。纳喇星月可从来不是和和善的主,所以宜萱打从进来,就警惕着她的一举一动呢!
可惜宜萱还没来记得反击,便看到博尔济吉特氏突然飞扑了上去,然后是一片嫣红的血飞溅了出来,多多红梅开在了宜萱鹅黄的掐牙襟上,分外醒目。
博尔济吉特氏左肩上被划开了一刀四尺长的大口子,鲜血汩汩,如泉涌一般。博尔济吉特氏吃痛地捂着伤口,已经委软在地,满身血淋淋的,刺目无比。
这样的场景,让所有人都惊愕住了,包括刺伤博尔济吉特氏的纳喇星月,她被喷了一脸的鲜血,纳喇星月不可置信地看着为宜萱当刀子的嫂子,她双手隐隐颤抖,嘴唇也在颤抖:“你、你、你——为了讨好怀恪公主,竟然连命都不要了吗?!”
其实纳喇星月还真的说对了,博尔济吉特氏早已感受到诚亲王府邸面临了巨大的危机。原本皇上就不待见诚王府,但只要安安分分,起码还能富贵闲散度日。但纳喇星月让怀恪大公主饱受流言蜚语,这无疑大大激怒了皇上。用纳喇星月的一条命,只能暂且让皇上息怒罢了,但并不足以平息皇上对诚亲王府的迁怒!若不想办法挽回,早晚有一日,皇上腾出手来,只怕就要收拾诚亲王府了。皇上圈禁的兄弟还少吗?不差她公公这一个了!
所以这段日子以来,博尔济吉特氏就绞尽脑汁地想法子,却一无所获。如今看到纳喇星月竟然要刺杀公主,她自然要拼死挡上去了。
若是她拼死保护了大公主,大公主必然记这份恩,而诚王府的日薄西山便可以挽回了。她如此奋不顾身,与其说是为了诚亲王府,不如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若诚王府安好,爵位早晚要落在她的儿子永璞身上。若诚王府受到皇上圈禁革爵,那她的孩子就没有什么未来可言了,能不能保住性命还是两说呢!
所以为了自己的儿女们,她当然能够拼上性命,赌上性命!若她因保护大公主而死,她便是公公和夫君眼里,拯救诚亲王府的恩人,纵然她死,她的儿女也会得到最好的待遇!
弘景回过神儿来,第一件事就是上前夺下纳喇星月手中的匕首,“你疯了!!你还嫌害得诚亲王府不够吗?!!”——弘景现在已经吓得浑身发颤了,若是真叫纳喇星月刺杀公主成功,他们诚亲王府满门都要陪葬!!弘景看着意识已经渐渐模糊的大嫂,急忙对着外人喊人,此刻他心中最感激的无疑就是这个嫂子了,若不是她,公主有个好歹,诚王府上上下下就都要完了!
纳喇星月满脸都是疯魔的笑容,“你们为了自己荣华,都要逼我去死了!我就是要拉着你们全都殉葬!!”她仰头哈哈大笑了一通,她恨恨等着倒在血泊中的博尔济吉特氏,满脸都是怨恨不不甘之色,“要不是你突然挡上来,我就成功了!!”(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1/3)
二百五十五、星月之死(下)
上帝若想要一个人毁灭,必先使其疯狂。
现在纳喇星月已经疯狂了,自然离毁灭不远了。
宜萱此刻才明白,纳喇星月是个极其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她自认为对弘景付出了感情,便理所当然地要求弘景也回应以完整的感情。可惜身为古代男人的弘景,虽然有尊重妻子的观念,但同样也觉得男人三妻四妾是理所当然。
在得不到想要的婚姻幸福与感情的时候,自然她恨横插进来的女人,更恨给她男人的女人的那个人。可偏偏,弘景的侧福晋和侍妾和宜萱都有密切关系。
所以这些恨,就被如数倾注到了宜萱身上。
此刻,博尔济吉特氏已经被抬下去救治了,宜萱吩咐了玉簪回公主府请医正卢照堂前来救治,不管怎么说,博尔济吉特氏这一刀是替她挨的。
而纳喇星月,弘景自然不会任由她再疯魔下去了,他直接吩咐了小厮,将纳喇星月结结实实绑在了一张花梨木南官帽椅上,任纳喇星月再怎么挣扎也是无益。
弘景吩咐小厮道:“再去准备一盅毒酒。”——弘景已然是下定决心了,纳喇星月不可能自尽,那就只能杀了她了。
纳喇星月此刻方才感觉到死亡的威胁,她色内厉荏地强撑着,昂着孤傲的脖颈,努力先要表现出自己不怕死的样子来。
宜萱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
宜萱轻声道:“景弟。既然是纳喇星月想见本宫,自然是有些死前遗言要对本宫说,可否请你暂且回避一下?”
弘景看了看被绑得十分结实的纳喇星月。点头,略一躬身,便带着小厮退了出去。
内室已经没有第三个人,纳喇星月顿时变了一张脸色,她狠狠瞪着宜萱,呲牙咧嘴,如一条疯狂的恶犬。“我就算死了,也要化作厉鬼来找你报仇!!”
宜萱顺手拉了一张椅子,端坐下来。“你活着的时候,动不了分毫,死了又能把我怎么样?”
纳喇星月咬牙恨恨:“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跟我一样,不过是个占了别人躯壳的孤魂野鬼罢了!你算哪门子帝女公主?!四爷要是知道你根本不是他的女儿。又怎么会对你这么好?!”
宜萱淡淡道:“你现在说这些有用吗?不过是临死了还要逞强罢了!”
纳喇星月怒吼道:“我要把这些全都说出去!倒时候看你怎么办!”
宜萱忍不住嗤嗤笑了。“你到现在,居然还这么天真?这种鬼话,你以为有人会信吗?所有人都只会以为你是疯癫了!!”
“你——”纳喇星月咬牙恨恨,突然她一口啐了出来,“呸!”
一口浓浓的唾沫便朝宜萱脸上吐来,宜萱脑袋一歪,轻而易举躲了过去。以她六识灵敏程度,只要一早防备着。没有什么躲不开。
宜萱抬手理了理自己的旗髻,宜萱微微一笑道:“你上辈子。只怕是个被娇宠着长大的千金大小姐吧?”——否则也不会有这样极度钻牛角尖、更极度自以为是的性格。
“我上辈子如何,关你什么事?!”纳喇星月眼中满是不甘之色,“这辈子,是你赢了我,可是我不甘心!我没做错什么事,凭什么到最后我要死,你却要封为固伦公主!老天爷真是不开眼!!”
宜萱啧啧摇头,纳喇星月果然已经魔障了,出嫁时候的她明明还是理智居多,如今——看样子真的是失去孩子给她的打击太大了,让她已经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