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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宜萱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居然还这么麻烦!她身子,原本也是该死于二十三岁的,她穿越来借用这具肉身。想也知道是怀恪郡主心甘情愿——能有个人替她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不愿?
宜萱忙问:“那么你是答允了纳喇星徽什么条件?”
子文笑着道:“帮他照顾妹妹。”
“星移?”——宜萱脱口而出。
子文微微颔首。
宜萱又看了看格外安静的熙儿,她低头凝视了许久,“这么说的话——你做时空管理员的记忆全都恢复了?”——想到那个满地打滚的小肉球,宜萱还真有点心不舒服呢。
盛熙点头,然后扑在宜萱腿上,撒娇道:“额娘!是阿玛让我把你弄到这个身体里的,您也不能怨我!”
子文听了,狠狠瞪了盛熙一眼。小兔崽子,少说两句没人帮你当哑巴卖了。
有宜萱在。盛熙似乎胆子格外大些,他吐着舌头冲子文做了个鬼脸,一副浑然不怕的模样。她腻歪在宜萱怀里,撒娇般蹭了蹭,仿佛是寻到了极好的靠山。
宜萱低头看着儿子,问道:“熙儿,你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盛熙思忖了一会儿,道:“大概三岁的时候就开始渐渐恢复了,不过一开始只有一点点零碎的记忆……”回忆起的都是那些最深刻的记忆,所以他第一次不客气地算计了自己老子一回,让额娘很是疏远了阿玛许多年。
“大概前前后后五年,我才全部恢复记忆。”盛熙又补充道。
宜萱露出苦恼之色:“为什么我没有恢复那些记忆?”——宜萱此刻虽然毫不疑心子文和熙儿所说的前世夫妻、一家三口之事,可脑袋里空空的,总觉得是欠缺了什么。
宜萱伸手将宜萱揽在怀中,他低低叹息道:“恢复不了也没关系,只要你活着就好。”
盛熙听了,也抱着宜萱的腰,抽噎着小鼻子道:“只要额娘活着就好。”
蓦然,宜萱心头发酸,她忍不住问:“那我当初,是怎么死的?”——就算恢复不了那些记忆,但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尤其对自己的死因,宜萱太想知道了。
子文、盛熙齐齐凝噎,半晌都不出声。
宜萱哼道:“怎么都不说话了?!吱个声,回答我成不?”
顿时,爷俩齐齐伸出自己的食指,指着对方的鼻子,齐刷刷道:“都是他害的!!”
宜萱瞬间万分黑线,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子文说是盛熙害的,盛熙说是子文害的!这是推卸责任吗,还是怎么滴?
子文咬牙切齿地瞪着小萝卜头盛熙,“要不是为了保护你,你额娘怎么会死?!”
盛熙毫不示弱地跺脚道:“要不是你,额娘怎么会带着我离家出走?又怎么会遇到伏击?!”
爷俩四目怒腾腾对视,一副似乎下一秒就会对掐起来的样子。
宜萱急忙挡在中间,“都给我消停着点!!”——她也算是挺明白了,不知什么缘故,她和子文怄气,带着儿子离家出走,结果遇到刺杀,而她这个当娘理所当然要拼死保护儿子,结果她死了。
然后子文怪熙儿,熙儿也怪子文。
就是这么回事。
具体到底是因为什么怄气离家出走,又是被谁刺杀,宜萱估计也不能多问了!看他俩那敌对的样子,要是再问下去,只怕十有**要打起来!
子文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是你撺掇你额娘离家出走的!”
盛熙更是不甘示弱,他叫嚷道:“谁叫你做了对不起我额娘的事儿了?!”
子文的俊脸,瞬间黑沉了。
宜萱顿时眯起了眼睛了,什么叫对不起她的事情?男人对不起女人的事儿,似乎第一件想到的就是出轨啊!!宜萱斜眼打量着子文上下,瞧着长相气派,一看就是个能勾搭漂亮的小姑娘的料!
子文脸上突然有些慌张,他急忙道:“好了,萱儿!当初的事儿,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一家三口又在一起了,这比什么都要紧!”
宜萱此刻却是非要刨根问底了,嘟着脸便追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要是真出轨,那可真真是叫人膈应死了!虽然她不记得了,可并不妨碍作为一个女人来自本性的酸性四溢。
子文尴尬地笑了笑,“萱儿,别问了好吗?那件事,是我们两个都中了算计……”
宜萱立刻问道:“你中了美人计的算计?”
子文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他眼底的黯然落寞之色,是如何都遮掩不住的。
宜萱突然心里堵得慌,一直以来她对因子文感动,因为他那毫无瑕疵的感情而感动日深。他有着所有男人都做不到的纯粹感情,他不碰所有妻妾,一直等着她,似乎愿意等她一辈子,都无怨无悔。这样的男人,在这样男尊女卑的时代里,几乎是不可能找出第二个了。
她只是个寻常女人,有着和后世女人一样的感情洁癖。她几乎不能接受出轨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婚姻中。因为那是背叛,感情的背叛是最让人无法原谅的背叛。
如今想来,她发现自己的丈夫背叛了自己,理所当然一怒之下带着儿子离开。这样一切都合情合理了。
“萱儿……”子文喃喃唤了一声,“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从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吗?”
宜萱之觉得太阳穴有些沉痛,深思也有些恍惚,如果换了那样的事情发生在如今,若是子文抛弃了和她感情,和别的女人相好,那样一来,她还能接受子文吗?宜萱心里发痛,痛得阵阵剧烈,却在剧烈的痛中,几乎要摇头了。
可是她又想到,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真的要为了那已经不记得的上辈子的事儿,而拒绝这辈子等了她、盼了她这么多年的子文吗?宜萱心中酸涩难耐,她无法推开这个拥抱她的怀抱。
盛熙揪着宜萱的衣襟,糯糯撒娇,半是哀求地道:“额娘,那事儿,其实也不能全怪阿玛。阿玛从没想过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只是中了算计罢了。”
宜萱不由一愣,是啊,她差点忽略了重要一点。并不是子文想要出轨的……
忽然,宜萱苦笑了笑,或许做女人的都喜欢这么自欺欺人,肉身背叛了,便会替他找出一个心灵没有背叛的借口来推脱。
但是——若是她被人算计**,那子文还会愿意和她在一起吗?
宜萱想到这点,突然卸下了半边心房,她现在本来就不是什么黄花大姑娘,她还有什么资格去计较子文。
只不过……心里还是有点难受罢了。
“我有点累,想回去歇息了。”宜萱轻轻一叹,对子文道。
子文却慌了神,他急忙道:“萱儿!!”
宜萱忙冲他笑道:“我看得开,你放心就是了。只要以后,别在有那种事情发生就可以了。”
子文看着宜萱强颜欢笑的样子,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完。
二百四十二、变脸男神
好不容易可以和子文在一起了——虽然只能偷偷摸摸在一起,见不得光。
但对宜萱而来,这本来是和值得庆祝的好消息。却因为熙儿一不留神嘴里说出来的话,让宜萱心里酸酸沉沉,与子文之间生了一层隔阂。
其实她也不想这样,明明已经对自己说,自己看开了。可偏偏心里却沉闷难以纾解。虽然那是不存在与她记忆里事情,虽然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可还是忍不住心里堵得慌。
果然感情这种事情,不是自己想要看开,就真的能看开的。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
人,是没有办法完全掌控自己的心的,哪怕再理智的人,也会被感情所左右。
宜萱昏昏沉沉躺在长乐殿东暖阁的美人榻上,望着支摘窗上渐渐浮现的夕阳余晖,大片的紫红中夹杂着金色,叫人有些炫目。
宜萱静静望着那晚霞镀在窗上的颜色,渐渐淡去,渐渐消无,终于,连暖阁里也昏暗了下来。
暖阁里静得只能听见西洋摆钟的声音,宜萱轻轻叹了口气,那天子文离开公主府之后,已经有五日没来了。
五天的时间,她日日都疲乏而沉闷得将自己困在长乐殿中,从未走出过半步,连身体似乎都有些腐朽了呢。
若不是更衣洗漱都有人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怕是她已然发霉长毛了吧?
突然,宜萱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可是又笑不出来。
再度哀叹了一口气,忽的觉得嘴里有点发干,便有气无力地吩咐道:“玉簪。我渴了,上茶!”
话刚说话,不过四五个呼吸的功夫,一只崭新的玉兰春燕珐琅彩茶盏便送到她眼皮子底下。宜萱接过那有些烫手的茶盏,用盖子轻轻刮着浮沫,看着那浓黄绿色的茶汤,宜萱不禁蹙眉道:“你这个死妮子!怎么泡得这么浓?我从来只喝淡茶的!”
可回应宜萱的却是温润中带着薄怒的男声:“瞧你那副无精打采像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样子!就是该喝碗浓茶。清醒清醒了!”
宜萱的手不由一哆嗦,茶盏中不由飞溅出滚热的茶汤,便洒在了宜萱手背上。宜萱被这么一烫。条件反射的一个哆嗦松了手,旋即“碰”的一声,茶盏碎裂在了她的脚下,眼见这那滚热的茶水便要泼在她脚上。突然她身体腾空。电光火石间,竟然迅捷地躲开了。
而此刻,宜萱被抱在一个宽厚的怀抱中,映入她眼底的,是子文那张气恼又无可奈何的脸。
“连个茶盏都拿不稳!你还能干点什么?”
宜萱听到这样的抱怨,登时火大了,“要不是你突然出现,也怎么会摔了茶盏?!”——跟个鬼魂似的出现。还好意思怪我?!
子文哼了一声,“我进来都半个时辰了!你却一直顶着窗户看!”
宜萱:“额……”
子文见宜萱不说话。顿时怒火消了**分,他小心地将宜萱放回美人榻上,忙捧起宜萱那只被热茶烫了的手,看着那一片赤红,他不由蹙眉道:“怎么烫得这么重?”
宜萱忍不住撅嘴,抱怨道:“那么烫的茶水,还不是你泡的?”
子文立刻瞪她一眼,“是你叫渴的!怕你等急了,我才急急忙忙泡了递给你的!”
宜萱道:“你泡茶的水准真差劲。”——也不晓得放了多少茶叶,而且香味都没泡下来,估计只泡出苦味来了,幸好她没喝!
子文哼道:“我不是你的丫头,泡茶又不是我该干的活儿!”
宜萱抬眼睨了他一眼,“不泡茶,你那该干什么?”
“干什么?”子文突然眼梢一挑,眼里透出几分灼灼热意,他低头将自己脸凑到宜萱耳畔,轻轻在宜萱耳垂上吐了一口热气,“孩子他娘,你说我该干什么?”
宜萱的老脸,登时面红耳赤,“你——”——你妹的,居然又花花上了!
不过子文这回,似乎并不打算只占话里便宜,他突然双手捧起宜萱的脸蛋,分毫不给宜萱反应的空暇,直接一嘴唇就印了上来。
宜萱一双凤眼瞪了个滴流圆,失神间,唇齿已经被一个柔软沁凉的东西撬开了。
猝不及防之下,竟然是如此轻易就被攻城略地。
子文的舌头在她口中翻转纠缠,仿佛灵蛇一般,游刃有余。
趁此机会,子文转而一手揽过宜萱的腰间,另一手压在宜萱后脑勺的燕尾髻上,这样两端固定,完全是不给宜萱推开他的机会。
子文借势,用身体的力量优势,突然便将宜萱压倒在了美人榻上。
“唔!!!”宜萱飞快别开脑袋,这才能够大口喘息,她急忙张牙舞爪推着子文沉重的身躯,可子文就像个八爪鱼似的死死缠绕在她身上,纹丝不动。
宜萱喘着粗气,急忙道:“这个还不行!”
“哪个还不行?”子文凑在她耳边,声音灼灼问道。
“你——”宜萱不由自主气结,她咬牙切齿,用尽全身的力气,双手同时推出,狠狠将子文从自己身上推开。
宜萱趁着机会,一个骨碌爬了起来,头上旗髻已然左歪右斜,鬓上的金累丝点翠步摇已然歪歪斜斜几欲掉下来。她气呼呼瞪着子文,“你、你怎么突然这么……”——突然这么色狼了?!子文素来不都是很矜持的吗?!这回怎么突然来袭,而且还想要一举把她拿下了?!
子文突然抬手将她鬓角的金步摇摘了下来,拿在手中把玩,他看着步摇上的点翠金凤凰,眼中的神情渐渐趋于平和安定,他道:“我要是再不来,你只怕要把自己给沉闷死了。”说罢,他手心一转,复将那金步摇斜斜簪在她松散的旗髻上,如玉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步摇上垂下来的两串五等小东珠珠串,举止间仿佛又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子文了。
宜萱愣了一会儿,脱口而出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她连续多日的沉闷?
子文薄薄的唇角微扬,他低声呢喃道:“还不是你那个忠心耿耿的丫头告诉我的。”
宜萱眼珠子瞪得浑圆,“玉簪?!”——这个死丫头!
宜萱此刻才突然发现子文身上穿着的鸦青色劲身缎服,可不就是公主府侍卫的衣着吗?!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肯定是玉簪那个闷骚的死丫头干的好事!!
子文掸了掸那身不甚合体的侍卫服,笑道:“扮作公主府侍卫,倒是个极好的主意!”
虽然是次等的缎料,还是如乌鸦羽毛一般的暗青色,可穿在子文颀长的身材上,竟然格外有一种挺拔的玉树风姿,或许是他身板,天生就是个衣服架子,再寻常的衣裳,也能叫人眼前一亮。
发觉宜萱在上下端量他,子文笑眸朦胧,轻声问道:“怎么了?”
宜萱忙摇头,老脸有点发烫,反正也不晓得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子文从来不穿太过华贵和炫丽的衣裳,但却浑然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他的脸庞,依稀还是七年前在勇毅公府湖畔相见时候的样子,那眉眼间总叫人有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熟悉感。
他淡淡笑着,修长的手轻轻抬起,拂过宜萱松松散散的鬓角,低低呢喃在宜萱耳畔响起:“能再这样看着你,真好……”——话中仿佛又千言万语的惆怅,却都只化成了一个幽长的“真好”。
子文就那样目光分毫不移地看着她,宜萱也盈盈凝凝望着他。
仿佛时间的流逝已经不复存在。
此刻的静好,来得那样顺遂。
寝殿内,光线愈发暗淡,从半开的步步锦支摘窗的中投射进来如银的月光,似水一般温润,沉浸其中的人,仿佛笼罩在了朦朦胧胧的世界里,迷离却叫人沉醉。
宜萱微微一侧身,轻轻将身体靠在了他的怀中,一股熟悉的气息飘进她的鼻孔中,有淡淡的兰麝墨香,还有微淡几乎不可闻的汗味,夹杂在一起,却出奇地叫人安心而宁静。
宜萱双唇张合,“子文,我也觉得,这样真好。”
此刻,宜萱选择了自私地遗忘掉,她有一个名义上的丈夫、子文也有一个名义上的妻子。女人或许都是自私的,尤其在感情上,谁能做不到公平大肚?在感情的世界里,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有只有心中的分量,是否已经重要到可以罔顾公平。
宜萱可以。
子文也可以。
这样的宁静安好,并没有让宜萱享受太久,殿外便传来了哆哆哆的敲门声。
玉簪的声音急促地响起:“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