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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宜萱微微感慨,罢了,金盏的性情可比玉簪更能随遇而安,日子过得不会差了去。
玉簪又仰着笑脸道:“将来有一日。或许万岁南巡,公主也能跟着去。也便能见到金盏姐姐了呢!”
宜萱不禁摇头:“汗阿玛是不会南巡的。”——他可是天子头一号的工作狂!
这话,玉簪没敢接下去,转移话题道:“奴才听说,公主的府邸已经差不多建好了?”
宜萱“嗯”了一声,“待入秋回京,正好直接回公主府。至于净园……就空着吧。”——公主府在她百年之后,是要被收回去的,到时候她总得给自己儿子留个住的地方吧?将来盛煦承袭国公府,净园必然不会不舍得给熙儿。还有这个鸣鹤园,幸好是她的嫁妆,将来也不会被朝廷收回,也会归属熙儿所有。
玉簪道:“新府,肯定比净园更气派,奴才现在就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了呢!”
宜萱呵呵道:“这回你就要跟我回去了,以后还怕没工夫看吗?”——这是吴嬷嬷的意思,吴嬷嬷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便求了宜萱,想在昌平含饴弄孙,便叫自己儿媳妇接班了。
宜萱自然很高兴,却也不免稍稍有点愧疚,“只是如此一来,你就要和自己的孩子分开了!”
玉簪却格外看得开的样子:“又不是生离死别的!您差不多年年都来昌平避暑,一住就是三四个月呢!”——换了别的宗室府邸的奴才,哪个有她这么幸运?嫁出去之后,居然还能回主子身边伺候,而且年年都能和自己的孩儿团聚好几个月!
“奴才早盼着这一天呢!那几个小祖宗,一个比一个淘!伺候公主,可比伺候他们轻松多了!”玉簪打趣地道。
宜萱忍俊不禁,玉簪还是老样子,性子一点都没变,“你把调皮鬼都甩给你婆婆,也不怕她那老身子骨招架不住!”
玉簪忙道:“有嫂子照看呢!”
玉簪的嫂子,就是连生了四个闺女的达素家的……运气真的很糟糕啊……从概率学上来计算,连生四女的几率可是只有十二分之一啊!不得不说,她真的点背极了!因为自己没儿子,所以格外喜欢玉簪生的两个儿子吗?
玉簪说话这句话,却突然叹息了一声:“嫂子似乎看上奴才小儿子。”
“看上你小儿子?”宜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停顿了片刻才听懂了她的意思,“你嫂子想过继?!”
玉簪点头,又忙道:“倒不是奴才不愿意,只是嫂子她才三十出头!第四个女儿和奴才的粉团一般大,以后怕是还会再生的,若是他生了儿子,奴才的小儿子可要被置于何地呢?所以奴才才想等几年再说。万一真的生不出儿子来,奴才还会眼睁睁看着大伯绝后吗?”
玉簪口中的“大伯”可不是她伯父,而是达礼的大哥达素。这个时代,管夫君的大哥叫大伯,管夫君弟弟那就得叫叔叔了……额,宜萱也搞不懂为什么女人的辈分要低一等呢?!
话说啊,其实她也得管子文叫三叔才对的……额……(─。─||)
不过宜萱实在叫不出口,虽然她也有好几个小不点叔叔,也都踏踏实实叫“叔”了,可对于子文,宜萱叫不出来。从前刚认识的时候,叫他“三弟”,然后就一直叫他表字了。宜萱这是仗着身份,自然无人敢挑剔什么。
“诶?”玉簪突然瞥见了炕几上的小果子,信手拈起一枚来,“这是从哪儿来的姑娘果?倒是稀罕东西呢!”
宜萱随口道:“我随手在后山林里摘的。”——其实是子文摘的,宜萱没法解释,所以就毫不客气地说是自己的劳动成果了。
可这话刚出口,玉簪脸色都煞白了:“您、您、您——从后山摘的?!!”
“哦,怎么了?”宜萱狐疑地看着玉簪,怎么她好像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
玉簪霍然从脚踏上起来,“后山只有在北面悬崖峭壁边儿才有一小片姑娘果啊!!”
“悬崖峭壁边儿……”宜萱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人已经惊呆在了坐榻上——也就是说,那是子文从悬崖峭壁边儿摘来的?!!
其实她从刚才就有一种疑惑了,进入后山的几个通道都有人把守,断断不会有人不通禀她就进入了后山的!!而子文……却避开了守山人……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从唯一没有人看守的北面峭壁上爬上去的!!
玉簪已然顾不得礼数,她急忙抓着宜萱的手臂:“您怎么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呢!!一个不小心摔下去,可是会粉身碎骨的啊!!”
宜萱只得忙道:“我以后不会去了……”——看样子,她也得跟子文好好问问这个问题了。她情愿子文是用了什么手段迷晕了守山人,偷偷溜进后山的。
玉簪这才忙擦了擦额头上被吓出来的汗水,“不是奴才无礼,这事儿可当真不是开玩笑的!管理后厨的姜管事的小儿子,就是去后山玩丢了,过了好几天,才在悬崖下头发现尸身,那孩子手里还攥着一枚姑娘果呢!”
宜萱此事有一种冲动,想叫人去告诉子文,明天不要去后山了!但却按捺住了,一则子文已经是成年人,应该知道轻重;二则他身手过人,想必不会出问题;三则……宜萱也不能叫人知道子文对她的情愫……否则,汗阿玛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如此,也只能等明日了。(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
一百九十四、约会梧桐下(三)
翌日,午后。
宜萱怀里抱着一大捧莲蓬,特意换上了平底绣鞋,急奔入后山,径直朝着那株参天的梧桐树而去。却看见了令她又惊讶又无语凝噎的场景……
一架雨过天晴色的凉棚搭设在梧桐树旁,棚中设有八仙桌一具,交椅两条,桌子上有消暑的酸梅汤一壶,碟碗勺筷各具。凉棚旁则架设了篝火,而子文正蹲在篝火前,正在烤着野味,那肉香已经弥漫开来,格外诱人。
“哟!来得真是时候啊!这野雉刚刚烤熟,外酥里嫩!”说着,他抓了一把不止什么调料洒在了烤野雉上头,然后笑眯眯看着宜萱:“要不要吃点?”
宜萱:(─。─||)
你妹的,居然是出来野营了?!过得挺惬意啊!还烤野雉!看样子她全都担心到狗身上去了!!
子文指着八仙桌道:“莲蓬放到桌子就行了!”
宜萱……真特么好不爽啊!却还是按他说的,将莲蓬搁下,然后一屁股坐在交椅上,她一路跑到后山,早就累得腿酸脚麻了!
这时,子文已经拿着香气四溢的烤野雉走了过来,他笑呵呵道:“我昨晚不过随口一说,你还真给我带莲蓬来了!”
宜萱:(─。─||)……你妹!!得了便宜还卖乖!
“先喝碗酸梅汤吧。”说着,他搁下烤野雉,亲手倒了满满一碗,推到宜萱跟前。
大中午的。虽然山林有阴凉也有凉风,可宜萱这会子已经满头汗水,哪里能拒绝如此冰爽诱人的冷饮?当即捧着碗。咕嘟咕嘟就喝光了。
搁下碗,却见子文已经用一把锋利的小匕首将野雉肉片出了慢慢一碟子,又撒上一层作料,旋即他也坐了下来,递了一双筷子给宜萱,道:“吃吧,有什么话吃完再说。”
额……怎么她成了来蹭饭的了?!
看着眼前薄如蝉翼的肉片。宜萱忽然想到了哪一年在龙泉寺外,雪屋中的温情……那时候,子文也是做了烤肉。削成片,给她充饥。那时候肉片的味道,也是如此鲜嫩诱人……
贝齿轻轻咀嚼着还微微发烫的肉片,口齿间尽是熟悉的味道……
山间。凉风飒飒。吹拂着宜萱鬓角的碎发,也吹拂着梧桐叶婆娑做响。子文突然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枚梧桐叶,低头凝视了许久,突然递到宜萱跟前,轻声道:“这个送给你。”
啪嗒,宜萱筷子上夹着的肉片掉回了碟子中……
送她一片梧桐叶?!!(─。─||)……这是神马意思啊?!
你妹的,不是应该送金送玉、送珠送宝才正常吗?最不济也得跟上回似的送个漂亮的鼻烟壶啊!你妹的从地上捡起一片梧桐叶,连泥土草屑都不掸一掸就送人!也忒没诚意了点吧?!
子文凝望着她。柔情呢喃着道:“古代传说中,梧是雄树。桐是雌树,梧桐同长同老,同生同死。”
宜萱不禁一愣,呆呆看着那片尖处略发红的梧桐叶……
子文又道:“孟郊诗云: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
“可是我们……”——既非鸳鸯,也非梧桐,何来同生同死相待老?
失神间,那枚梧桐叶已经被子文塞进了她手中,他道:“我想要的,只是这样而已,这样看着你、望着你、伴着你,就足够了。哪怕……得不到你。”
世间,唯有纯粹的感情,是最让人无法拒绝的。
“可是,我有丈夫,你亦有妻室。”宜萱轻声提醒道,似乎亦是再提醒自己,莫要沦陷。
子文眼底嗖地冷了几分:“她不是我的妻子!要是我说,我与董鄂晴兰,从未有过夫妻之实,你信我吗?”
宜萱着实被这番话给惊呆了,“没有夫妻之实,那她怎么怀孕的?!”——之前董鄂晴兰可是说自己曾经有过三个月身孕,不过因为身子孱弱掉了。——难道董鄂晴兰给子文戴绿帽子了?!
子文翻了白眼,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她空口白话一说,你就信了?!”
宜萱着实被子文的眼神和语气给激怒了,神马意思?是说老娘笨了?!你妹!!
“等一下……小董鄂氏你没碰,时儿给你的妾你也没碰!这么说来——”宜萱笑盈盈的目光从头到脚把眼前这位美男子给扫了一遍,“你是处男喽?”
子文:(─。─||)
“哈哈!不回答就是默认喽?”宜萱捧腹大笑,这个时代,二十多岁的贵胄子弟还是处男,那的确是极其罕见的了!简直比大熊猫还要罕有!!
子文耸了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些年,你不也是从未和星德好过吗?”
纳喇星德——拉倒吧,宜萱看到他就够了!他的脑电波着实和这种脑残对不上号!他的神逻辑,简直不属于人类能理解的范畴。要不是有熙儿,宜萱真的不介意掐死他,然后做个快快乐乐的寡、妇。
子文忽的笑道:“若是有一天,星德死了,你会不会很高兴?”
宜萱听了这话,立刻严肃地道:“不要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我的确很厌恶他,但他毕竟是熙儿的亲生父亲!”
子文笑了笑,道:“你放心,有人比我更想杀他。”
宜萱一愣,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人:“时儿……?”——的确,时儿虽然很喜欢熙儿,却从来不掩饰对纳喇星德的厌恶,若有机会,说不准时儿真的会……唉,这也的确是个问题啊。若时儿真杀了星德,那将来要叫熙儿该如何面对杀父仇人的舅舅呢?
“时儿他到底再做什么,你也该告诉我了吧?”宜萱抬头凝视着子文淡然微笑的面庞。——此刻。她倒并不十分焦急了,反倒是隐隐觉得,时儿并非无的放矢。
“唔……”子文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暂时只能告诉你,这个计划是我帮三阿哥拟定的,眼下虽然时间有点紧,但有三首协助,不会有大问题的。”
宜萱点头道:“我知道时儿不是个任意妄为的,但是此时他瞒着汗阿玛,万一被汗阿玛知道他和廉亲王来往甚密……你是知道的。汗阿玛的眼睛里素来揉不得沙子!”——若是汗阿玛知道他最看重的儿子竟然和自己的死地关系过从甚密……只怕是要伤他的心了。不论是时儿伤汗阿玛的心,还是汗阿玛震怒时儿都是宜萱最不愿意看到的状况。
子文却道:“这个计划,就是必须要先瞒着皇上才行。否则就达不到最好的效果了。”
宜萱听得皱了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子文却笑而不答,只望着她鬓边的碧玺珠花,细细端量着,然后忽然抬手拂起她耳畔的一缕残留的青丝。轻轻理到她的而后。“好了,到此为止。我可不想整个下午都跟你讨论你的‘时儿’的事儿。”
宜萱:(─。─||)……
子文扫了一眼繁密的林间,道:“你这片后山林被封闭多年,可谓是野兔成群,野雉乱飞,又一回我还瞧见只红狐狸呢!可惜那小东西太狡猾了,没猎到。等明日,我带了弓箭过来。一定猎到,留着给你冬日做围脖可好?”
你妹。他怎么对这片山林熟悉得跟自己家后院似的?!这厮绝对来了不止三五次!
“你以后不要来了。”宜萱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子文一愣,“你不是还想知道三阿哥到底再做什么吗?”
宜萱垂下眼睑,遮掩住自己眼底的情愫,道:“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子文俊脸上露出微愕之色,他不解宜萱为何突然变了脸色,明明刚才还聊得很顺遂……
宜萱低头看着自己花盆底鞋上绣着的串枝芙蓉,朵朵水芙蓉,层层叠叠深粉的花瓣像极了她鸣鹤园中盛开的千瓣莲,虽然极美极宴丽,却是注定不能结果的。虽然没有结果,她却无法拒绝在夏日里那样娇艳盛开。人这辈子,并非只为追求结果,哪怕有一个美丽过程,也是一段难得的追忆。
只要她不拒绝,子文就会日日都从山林之北的悬崖峭壁上爬上来,与她相会于梧桐树下,彼此谈天说地。
素手轻轻抚摸过那片梧桐叶上的脉络,那纵横交错的脉,一直延伸到不能延伸之处,布满了整个叶片。
风渐渐带了些许凉意,带着山林中独有的草叶的鲜、腥之气息,夹杂了泥土的气味,还有那一缕缕不知名的野花的馥郁香气,淡淡的,若有若无,萦绕在鼻尖,浸润进了肺腑。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般称人心意,包括……眼前的他。
“谢谢你告诉我时儿的事情。但是我以后不会再来了。”宜萱站起身,微微颔首算是谢过,于是,转身便走出了凉棚。
“你不要总是让我摸不着头脑行吗?!”子文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语气里隐隐有些恼怒。
宜萱深吸一口林间清新的空气,努力让自己平和而冷静,“我说得很清楚了,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也不会再来。就这么简单。”
“你……你是在生我的气吗?”子文忽然轻声问了这么一句,“你气我拿三阿哥的事情来吊你的胃口吗?你要是想知道全部,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他眼中满是急切之色。
宜萱轻轻摇头:“不必了,我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子文却毫不理会宜萱那句话,急不可耐地道:“是三阿哥觉得四阿哥日渐长成,与其让三阿哥日后借助皇后母家势力威逼他的地位,不如趁他现在羽翼未丰,就彻底将他打压下去。所以这个计划的第一目标,其实并不是廉亲王等人……”
“你不用说了!”宜萱再度打断了子文连珠炮一般的话,“我不希望你再来后山,你听不懂我的话吗?!”北面的悬崖峭壁,宜萱已经从玉簪口中得知,那是多么险要的地方!所以那里没有守山人看护,因为根本就不需要!
子文愣愣看着宜萱咆哮的模样,有些诧异与迷茫,忽的他的眼睛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神采,仿佛死鱼眼睛一般,没有了丝毫潋滟光泽,他的嘴唇微微发抖:“你……你是觉得,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