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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立刻狂冲再上。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灵气修为的高低直接决定了反应速度的快慢,在红眉老者近身之前,南风再度起脚,又将他踹了出去。
这一脚力道更大,红眉老者摔了个四仰八叉,爬起再冲,又是一脚。
连挨三脚,红眉老者怒发冲冠,七窍生烟。
说某人愤怒,多会用到七窍生烟,实则寻常人等再怎么愤怒也不可能七窍生烟,但这红眉老者是真正的七窍生烟,双拳紧握,振臂咆哮,怒吼之中,火焰最先自口鼻处喷出,随即蔓延全身,眨眼之间变成了一团人形火焰。
见红眉老者发飙,南风左手外挥,分出些许灵气护住元安宁,与此同时皱眉打量着那团人形火焰,这团火焰并不很大,只于红眉老者体外附着,出现之初是赤红色,随着其愤怒咆哮的延续,周身的火焰很快变为紫红。
他此时与周身浴火的红眉老者相距不过丈许,但对面并无热浪传来,若是寻常火焰绝不会这般,只有发乎于心的三昧真火才可能完全内敛于中,没有热气外散。
刚想到此处,一旁的耗子精就证实了他的猜测,“桀桀,三爷施出了三昧真火,你死定了。”
南风歪头看向耗子精,那耗子精心中惊惧,噤声后退。
南风收回视线,正视红眉老者,对于三昧真火他不陌生,上清宗也有这样一种法术,玄妙非常,既能内焚浊气,又可外发攻敌,但这种法术非太玄修为不可研习,而这红眉老者不过居山修为,能够施展这种法术,应该与其自身的特异血脉有关,而其居山灵气的无比精纯,想必也是得益于研习了三昧真火。
红眉老者咆哮的时间并不长,火焰变为紫红之后很快有了动作,周身御火,弓步前冲,移动速度煞是惊人,较之前至少快出三倍有余。
不过就算他得火焰助力,移动速度大大加快,也不足以令南风紧张仓促,灵气修为才是王道,二人的灵气修为有天壤之别,红眉老者再快,也快不过他,在其冲至之前,南风右手探出,发出灵气抵御阻挡。
灵气相接,红眉老者拳风之中蕴藏的三昧真火随之吐发,两股灵气互相冲击,胶着对峙。
南风不曾全力以赴,只以太玄灵气对敌,若是全力施为,红眉老者便是有三昧真火相助也定然承受不住。
短暂的胶着之后,南风对红眉老者的三昧真火有了大致了解,随即收回灵气,闪身避开。
他之所以躲闪不是因为力所不逮,而是已经做到了心中有数,没必要害的红眉老者元气大伤。红眉老者在施出了三枚真火之后,不止移动速度提升三倍,其灵气的威力也随之提升三倍,之所以说是威力提升三倍而不是灵气提升三倍,乃是因为其灵气的多少并无变化,而是其自身的三昧真火提升了灵气的威力。
这红眉老者并不是个聪明的主儿,眼见南风躲闪,还以为南风心怯,止步转身,试图再来冲杀。
一转身,却发现南风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水盆,里面满是清水,正在作势欲泼。
虽然疑惑,红眉老者却并未退缩,而是趁势前冲,“无知小儿,三昧真火非无根之水……”
话音未落,一盆冷水迎面泼来。红眉老者无心躲闪,被泼了个正着,周身火焰随之熄灭。
火焰熄灭,红眉老者错愕发懵,不明所以,愣神过后再度握拳,试图重新催发,但火焰初现,一盆冷水又泼了过来,火焰又灭。
“再来。”南风笑道。
红眉老者虽然成了落汤鸡,却心存侥幸,不愿认栽,三度握拳,催发三昧真火。
火焰一起,又是一盆冷水,又灭了。
“还来吗?”南风笑问。
红眉老者如同泄气的尿脬,垂头丧气,“不来了,你是神仙,我打不过你……”
第六百一十三章 朱三黑四
“我也无心与你为难,”南风扔掉木盆,手指畏缩着站在远处的耗子精,“但是它偷抢我们的东西,必须与我们一个说法。”
“它不是没偷到也没抢到吗?”红眉老者抹了把脸,三昧真火不同于寻常火焰,发乎于内,不会焚烧衣着穿戴。
“有做贼之心就等同偷盗,”南风正色说道,“自我们中土,有偷盗之心就要处以极刑。”
“啊?!”红眉老者和耗子精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红眉老者率先反应过来,“哪有这样的规矩呀,你们究竟是哪一路的仙人,闲来无事,跑来消遣我们?”
“我们不是仙人,”南风说道,言罢,又指耗子精,“闲话少说,你是凶手,你说吧,你想怎么办?”
耗子精惊慌失措,瞪着两只小圆眼愕然发懵,自己什么都没干,怎么糊里糊涂就成了凶手。
红眉老者接过了话头,“不是仙人,怎么能得无根之水?难道你们是这南海的龙族?”
“且不管我们是什么人,只说它,”南风再指耗子精,“这鼠辈心术不正,作恶多端,今日定要打杀了它才得舒心。”
南风言罢,迈步向耗子精走去。
红眉老者见状,急忙上前,试图阻拦,南风也不多说,延出灵气将他定在当场,绕过他,向耗子精逼近。
耗子精惊怯后退,南风步步紧逼,与此同时右手外探,凝变闪亮快刀一把,冷声恐吓,“偷东西偷到我们头上,你有几个头可砍?”
耗子精吓的亡魂大冒,见势不妙,调头想跑,南风哪里会让它跑掉,耗子精刚一转身,就被他定在了那里。
眼见南风眼露凶光,耗子精吓的魂不附体,连声求饶。
红眉老者虽然移动不得,却能说话,连连帮腔,替耗子精乞命。
眼见火候差不多了,南风回头看向元安宁,“你怎么说?”
元安宁默契配合,冷声说道,“这鼠辈饶它不得,一刀杀了。”
“别杀,别杀,”红眉老者急了,“我那屋里还有些宝贝,可以送与你们,换它性命。”
南风并不接话,持刀上前,将那耗子精的衣领往下拉了拉,作势欲砍。
耗子精怕死,鬼哭狼嚎。
眼见耗子精就要没命了,红眉老者情急高喊,“别杀它,要杀杀我。”
“嗯?”南风皱眉回头。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哪?”红眉老者哭丧着脸。
南风并不接他话茬,而是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别杀它,要杀就杀我好了,”红眉老者说道,“是我没管好它,它才两百年的道行,你们就别难为它了。”
听得红眉老者言语,耗子精感动非常,痛哭流涕,哭喊着叫三爷,又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杀它。
见此情形,元安宁冲南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适可而止。
南风并未就此收手,看了看耗子精,又看了看红眉老者,犹豫片刻提刀走向红眉老者,“哼哼,既然你硬充好汉,我就随了你,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硬到最后。”
到得近前起脚踹向红眉老者后膝,令其跪倒,“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有有有,”红眉老者急忙说话,言罢,开始痛骂耗子精,说它不知死活,说它瞎了狗眼,然后又嘱托日后没了庇护应该怎样过活,不可惹事招灾,最后又说哪里哪里埋了些酒,哪里哪里藏了些吃的。
眼见火候到了,元安宁说话了,“依我看,还是饶了他们吧。”
“不成,哪能这么便宜他们,不可姑息罪恶。”南风正色说道。
见南风不松口,元安宁明白他想做什么,于是又道,“他们既然有心纳贡赎罪,不妨往他的住处走一遭,若是无有称心的抵罪之物,再杀也不迟。”
南风“犹豫”片刻,“勉强”同意,放二人自由,让他们自前面走,二人自后面跟着。
红眉老者气恼非常,行走之时痛骂不止,不时踢踹,那耗子精自知理亏,连累了红眉老者,垂头丧气,任凭他打骂教训。
红眉老者将二人引到自己的住处,请二人自行挑选,自己站在一旁,指点解说,只说这个如何好,那个如何好。
此前南风曾经来过木屋,屋里有什么他都知道,况且也不是真的要选什么东西,只是借故磨蹭,趁机与红眉老者说话,询问他的生平。
正如他先前猜测的那般,这处岛上有几座火山,并不适合人类居住,红眉老者和这耗子精都是此方土著,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岛上那种红眉食蛇的大鸟名为赤眉鹰,红眉老者的原形与赤眉鹰有五成相似,但连他自己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是赤眉鹰的变种,还是赤眉鹰与其他鸟类的混血后裔。
至于名字,二人也是有的,红眉老者的名字是齐全神智之后自己起的,赤为朱,就姓朱,名三爷。而那耗子精的名字则是朱三爷给它起的,叫黑老四。
自报家门之后,朱三爷又探问二人姓名来历,南风只道自己是个道人,名为南风,此番要往太阴鬼域去,只是途经这里。
“真人去太阴鬼域做什么?”朱三爷追问。
“听人说那里有海妖为人引路,去探个新奇。”南风说道,言罢又问,“怎么,你曾去过哪里?”
朱三爷连连摇头,“那倒不曾,我平日里不喜欢往别出去,我只是听来往之人说起过那里。”
南风没有再问,又挑拣了一番,意兴阑珊,再度看向耗子精。
见南风又看它,耗子精慌了,急切的看向朱三爷。
不等朱三爷说话,南风就移走了视线,佯装无意,看向放在墙角的木盒,走过去端详片刻,掀开了盖子,“怎么你还精通此道?”
“粗通,粗通。”朱三爷紧张汗颜。
南风点了点头,他对这个朱三爷的品性还是认可的,但这人有个很大的缺点,那就是不很聪明,若是遣派上阵并获胜,日后不能放任其根据自己的喜好办理公事,得确保他俯首听命,而让他听话的最佳方法就是将他的这条命给赢过来。
南风刻意多看了几眼,然后盖上盖子,往别处看。
“真人若是喜欢这副牙牌,也可以拿走。”朱三爷抱了盒子来送。
“君子不夺人所爱,”南风以退为进,“你自己留着吧。”
朱三爷又送,南风只是摆手摇头,再往各处看过,没有入眼之物,又将视线投向那耗子精。
见此情形,朱三爷急忙抱了牙牌过来来送,“真人高抬贵手,你取了这牙牌去,饶了它这回吧。”
“这牙牌我是不会要的,”南风说到此处,佯装临时起意,“不如这般,咱们赌上一局,可好?”
一听要赌,朱三爷双眼冒光,“何为赌注?”
“赌大点儿,”南风抬手指他,“就赌你的命。”
朱三爷闻言惊愕皱眉,歪头看向耗子精,耗子精咧嘴摇头,示意他不可应承。
朱三爷哪里愿意拿自己的命来赌,但事到如今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一咬牙,一瞪眼,“好,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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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四章 延寿千年
“一言为定,如果你们输了,你的命就是我的,我让你三更上吊,你不能拖到五更挂绳儿。”南风正色说道,言罢,又道,“如果我们输了,不但此事既往不咎,还与你们二人莫大好处。”
“甚么好处?”朱三爷和耗子精异口同声。
“长生不死怎么样?”南风笑问。
二人闻言面面相觑,长生不死谁不想要,但长生不死岂能说得就得。
见二人心中存疑,南风左手探出,屈指向上,五指各发五行气色,白金,青木,黑水,赤火,黄土,五彩俱现。
便是二人偏居海岛,少有见识,却也知道五彩气色非大罗金仙不可拥有,大罗金仙可是传说一般的存在,突然得见难免震惊,愕然瞠目,呆立当场。
“就这么定了,”南风垂手说话,“既是对赌就理应公平,总不能恃强凌弱,欺负你们。”
“当真?”耗子精问的战战兢兢。
“当真。”南风正色点头。
耗子精闻言面露喜色,欢喜的看向朱三爷,“三爷,造化啦。”
“嚷什么,”朱三爷冲耗子精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赢了才是造化,输了怎么办哪。”
朱三爷打过耗子精,又看向南风,“真人,你可是大罗金仙,说话可得作准。”
“作准。”南风点头。
“咱得事先说好,你可不能使用神仙法术。”朱三爷又道,言罢,突然想起一事,“我们下午打牌时,你是不是就在旁边看着呀?”
“那二人一直在暗中出千,我就算不把你的二万变成一万,他们迟早也会赢光你们。”南风笑道。
朱三爷此前一直在为诈胡一事郁闷不已,分明是一万,怎么就变成二万了呢,此番知道是南风所为,心中反倒释然了,“怪不得呢,真人,你是大罗金仙,不比那些卑鄙无耻的小人,你是决然不会使用法术出千的,对吧。”
南风微笑点头,“你不用拿话别我,放心好了,我不作弊。”
“好,何时开始?”朱三爷问道。
南风看向元安宁,元安宁摇头。
“我先去寻个朋友……”
见元安宁摇头,朱三爷猜到她不通此道,急切说道,“夫唱妇随,就请夫人搭局吧。”
“不成的,她不会。”南风摇头。
“你可以教她,夫人不比那些蠢笨妇人,定然一学就会,”朱三爷言罢,将牙牌塞给耗子精,“快去摆设。”
“你又拿话别我。”南风笑道。
朱三爷呵呵讪笑。
“好吧,你们去把那副牙牌好生洗一洗。”南风冲朱三爷摆了摆手。
朱三爷闻言,连声答应,追上耗子精,一起往海边洗牌去了。
对朱三爷和耗子精来说此番对赌是天大的事情,但对南风和元安宁来说不过是玩笑戏耍,也不非常看重胜负,在二人自海边洗牌时,南风又简略的将规矩冲元安宁讲说解释,俗话说会者不难,难者不会,会打牌的感觉很容易,不会打牌的一时半会儿还真摸不清门道,元安宁虽然聪慧,却不喜此道,南风重复数遍,她也只是大概懂了。
不多时,朱三爷和耗子精抱着牙牌回来了,东为大,南风坐东,西为客位,元安宁坐西,朱三爷为主,坐北,耗子精只能陪坐南位。
打牌之前约法三章,一,不可作弊。二,洗牌时不准碰触元安宁。三,不准抠脚骂人。第一条是朱三爷要求的,后两条是南风定下的。
四人都有灵气修为,也不需照明,摸黑来。规矩还和之前一样,每人一百颗蚕豆,输光结束。
打麻将要洗牌摆牌,摩擦碰撞,叮当咣啷。
朱三爷和耗子精摆好自己面前的牙牌,坐等南风和元安宁摆牌,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二人一出手,朱三爷和耗子精心里就有数了,南风的动作非常生疏,而元安宁比南风还不如,压根儿就不会。
摸牌,出牌,你来我往,你吃我碰,很快南风点炮,耗子精胡了。
南风赔豆子,元安宁也拿了相同的豆子出来,被南风挡了回去,“点炮胡一家,*才吃三家,你不用赔。”
再来,此番二人摆牌快了很多,摸牌出牌也流畅了些,没摸几张,元安宁就胡了,推倒,诈胡,七八万后面配了个九筒。
“条,筒,万,不得混用。”南风纠正。
南风言罢,元安宁点了点头,朱三爷和耗子精坐着没动,不消说,这是在等着诈胡赔筹码。
二人是盟友,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