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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的气度,一个个专业听不懂的医术名字冒出来,一枚枚药材被报出来配药,一句句认真很简短有力的诊断说出,无不透着医家的自信。而这样的气质,邓英儿相信,不仅翻遍她的十几年来所见,就是整个大明,亦是绝难少见。这是知识女性独立优雅的魅力。
如此,也怪不得这些王牌强军的将官们面对这位医师拘束得仿佛见了执法队的长官一样。
知晓了孔洛灵的厉害,好事者们纷纷转为围观。一阵喧闹中,几个士官扶着一个年轻的士兵进来。
这时,闻讯而来的首席军师夏晨道:“这不是第三百户的王果?你发病了不好生修养,怎么来这里了?”
其余人听了,也是纷纷道:“前几天还见王果面色通红,额头滚烫发热的模样,怎么今天就有力气来了?”
“不仅如此呢,那会儿的亡国嘴唇发白,满头大汗的,现在竟然气色好多了。”
……
王果见众人议论,也不管,上前一礼,道:“标下刺来,是谢恩来的。那日幸亏有医师治了标下的病。吃完药红藕,标下就大便连泄,这几日都吃热水,只吃稀粥,已经好了大半了。可真是太及时了,要不然,标下这一战能不能成行,就为未可知了。”
“是春温的那个。没事,你本就是初犯春温,病邪尚在肺部,病情并不严重。这次是来复诊罢,我看你恢复尚好,再配一副药也就无碍了。”孔洛灵说着,招呼着英儿道:“英儿。备好知母、花粉、冬瓜子、桑叶、枇杷叶、黄芩、苇茎、栀子为这位配以一副药,完整的方子,我这就写给你。”
……
王果又是一阵千恩万谢,众人看着这位漂亮的女医师,再也没有轻薄之徒了。
接连事迹证明了孔洛灵强大的光环,众人待孔洛灵几乎如女菩萨一般。
就这般,邓英儿这一位医师的护士助手反而得到了许多目光注视。几次孔洛灵歇息的时候,得空的邓英儿都被一个个将官嘘寒问暖。这些王牌军的勇士们争先崭露着雄性的魅力,空气之中,无数荷尔蒙焕发。
邓英儿羞红了脸:“各位军爷,英儿还要回去配药呢。还请让让……”
不知不觉,一个个将士们几乎要将这位护士包圆了。
“原来这位姑娘叫英儿……”
“好名字,好名字啊……”
“往后,我们可直接喊你英儿了?”
“叫好你还拦着人家退路,英儿,你莫怕。我在呢,他们敢欺负你,我跟他们拼了!”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邓英儿干巴巴的大眼睛上,一下子亮色突生。
军中一干将士看过去,都认出来这是最近入伍的新兵席斌。
几个老兵的眼神顿时不善了。
“斌哥哥,真的是你!”邓英儿下意识叫出了声。
一干将士见此,纷纷觉得扫兴:“原来是旧识啊!”
“真是扫兴……”
“行啊,席斌,有你的啊。咱们这才刚刚出手呢,你就一早认识了。嘿嘿,不愧是咱们旗的,长脸!”更有几个袍泽过去勾肩搭背。
众人一通哄笑,反倒是把席斌这个同样十七八岁的小伙儿弄得一脸羞红。
邓英儿见此,顿时撒腿跑了。
席斌挠着头:“嘿嘿……”
……
“回来了?”孔洛灵偷笑了一下。
邓英儿嬉笑着从孔洛灵手中把活儿接过去,照着孔洛灵说的一一收拾了起来。忙碌完了,邓英儿低声对着孔洛灵的眼睛,说:“谢谢洛灵姐姐。”
“没什么谢不谢的。女子么,在这世道若是做不得一个有本事的人。男人也不会正眼看你。你好好跟着我学,往后,也做个有本事的女子。那些男人,自然会高看你一眼。”孔洛灵摸了摸邓英儿的护士帽,道:“一会儿,我去各个千户旗下巡诊,再给你找个机会,去说几句体己话。唔……也顺便也让我问问看看,你这心上人是个什么成色。这回巡诊都是病号太多,方才都未顾得上呢。”
“嗯!英儿一定好好学,做一个像洛灵姐姐这样厉害的医师!”邓英儿紧握粉拳。
孔洛灵将邓英儿的拳头拍了下去:“少贫了,还是你先打听好人家在哪个千户百户的营盘里吧。”
邓英儿嬉笑了一阵,悄悄溜走了。
皇家近卫军团的营地极大,分区众多,为了便于统帅,各营的营伍里都各自编号。朱慈烺的营伍是位于中军之中,被直属的飞熊团、骑兵营、炮兵营以及枢秘处众星拱卫。
今日,朱慈烺兴起,走出了自己的中军帅帐。
按照朱慈烺此前的意志,自然是希望自己能够掌握基层的一手情况,而不是被文牍所限制。面对朱慈烺的意志,宁威便是分派哨位,不再大张旗鼓。事实上,在皇家近卫军团的营地里,又不是位于战区,安保的压力委实弱小。
对此,朱慈烺信步走着,身着一副寻常中士的军装,走路一板一眼,看起来就像是个寻常的士兵一样。
想到这里,朱慈烺不由佩服起了自己的演技。
随意走着,朱慈烺也开始检查起了各部的营地。总体来说,在非战斗状态之下,各部的安营扎寨都是有条不紊。仗已经打了两年多了,就是行军,皇家近卫军团一样也是过了千里,经验丰富,一切都依照规制即可,积累的丰富经验更是编撰成了书籍,依托军中识字扫盲以及新招兵入伍的高要求,新兵照着条例学习极快,安营扎寨也一板一眼有些模样。
重重因果之下,朱慈烺信步走了,发现军中一切安然,并无什么异状。
反倒是一个尴尬的情况让他有些失措。
他拉来了一样身着一件寻常下士军装模样的宁威,道:“我们这是走到哪儿了?”
“圣……中士。我们这……这应该是到飞熊营了罢……”宁威挠着头,有些面色发红。
朱慈烺失笑一声也不说破,他明白……
宁威也迷路了。
好在,迷路不难,问路就行。
军营不是荒郊野外,一个个营盘内,到处都是人。朱慈烺与宁威加上一波的暗哨很快就进了一个营盘里,上面,赫然写着飞熊团丙丑营。
朱慈烺微微回忆了一下,认了出来,这是飞熊团里的新兵营。
新兵营与老兵的营盘有些差距,营盘的修筑显得有些生疏与缺漏,但这些都无关紧要。颇为惹人瞩目的是,与老兵沉默有序形成对比的是,新兵的硬盘里到处都是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咱们这回是要去打顺军,也不知道朕上了战场是个什么模样?”
“能是个什么模样,一刀一枪,头掉了碗大个疤!怕死不是好汉字!”
“要干,谁怂了?只不过咱们兄弟几个能聚到这营里一起干仗,谁也不舍得大家伙就这么战死沙场罢?”
“小鬼这话没差。要冲杀谁也不怂,怕死谁也不怕。可打好了,袍泽们少点牺牲。那当然是值当的。等等,斌哥儿,你今个儿一声不吭的,又想那个女娃去了?”
被称呼为斌哥儿的就是席斌,这个少年郎方才见了邓英儿以后都是神魂颠倒的模样,看得大家都是一阵哄笑。
席斌被大家笑得一阵通红,但很快就适应了下来,道:“还能如何?就像钱志小旗说的,一刀一枪挣出一个军功来。咱们的圣上最重军工,到时候打下一个战功,回来……回来就能复原当个警员,置办个房子,养个娘子。”
“哈哈哈,你这娘子,就是那随军医院的新护士罢?我告诉你,盯着护士的人可多着呢。尤其是随军医院里的,军中个个都当着女菩萨一般供着,谁不眼馋?斌哥儿,你这军功要只是个小功劳回去当个警员,那可不够。”小旗钱志说笑了起来。
另一人又道:“哼哼,就是你往后真能娶了,要是待她不少,不晓得多少人要与你急眼。”
钱志见这话越来越歪,轻咳起来:“行了行了,这话都歪到哪儿去了。总归,打仗也没什么好怕的。一想想回去能多挣了银子回家荣归乡里,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等等,都起来。”
众人顺着钱志的眼光望过去,赫然发现营盘外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有了个生人偷听。说是偷听也不恰当,人家穿着军装,笑容温和,显然是光明正大地听。
心中一阵警惕,钱志心道还好是友军,要不然营盘被偷了还不知道。
这个偷,可是敌军偷袭的意思。
“飞熊团新兵营小旗钱志,敢问几位是哪一部的袍泽,未曾见过?失礼了!”钱志拱手问去,目光左右看了好几回,终于将目光落在了那个看起来更年轻文弱一些的男子身上。直觉告诉他,尽管那个更壮实的男子明显军事素养与战力都更强,但这个年轻文弱的男子才是正主儿。
这两人显然就是朱慈烺与宁威了。
朱慈烺说:“帅帐枢秘处的,吾皇要了解一些各部安营扎寨的情况,就命我们来走走了。宁威,牌子给他看,顺便,你也将我等的身份位置报给飞熊团枢秘处罢。他们认得我等。”
枢秘处的机构下到营一级,上到与内阁平行的枢密院,是各级分布,更是朱慈烺掌控全军的有力武器。自然,这里头的人大多都认得朱慈烺的面目。
有人认得,到时候走出迷路的尴尬也就可以顺其自然。
钱志见此,心中凛然:“是,标下晓得。既然是枢密院的袍泽,不敢在外轻慢,还请入营歇息。全体都有,将营盘收拾干净了,给你们十五息的时间。”
说着,钱志又过来问朱慈烺有何需要,明里暗里开始套话起来。
这么警惕,朱慈烺倒有些喜欢了,回答了几个枢密院中人才知晓不涉密的问题证明了身份。一番耽搁,十五息的时间也就出来了,这一部小旗的营盘让了出来,朱慈烺走进去,扫了一眼,也算见识了古代行军的模样。
所谓宿营,还真是野地铺上帐篷,铺盖一放就能歇息,一卷就能行军,十分简便。作为皇家近卫军团的主力王牌,飞熊团的新编训练颇为细致。
至少,一个个铺盖叠得整整齐齐,不说豆腐块,但一营之中,铺盖都是排列整齐,个人物品皆是收拾利落,看起来清清爽爽,没有邋遢,更没慌乱。
后世许多人对内务不以为然,甚至戏称豆腐块军队只有形式主义毫无战斗力。但形式主义的锅应该侧重到官僚的僵硬老化上,而不是内务本身上。
通过内务,通过一系列高负荷的队列、内务训练,显然就可以将这些新兵身上百姓的气息抹掉,灌注上朱慈烺意义中近现代军队的灵魂:纪律性。
面对军事长官的命令,可以保留意见,但必须坚决执行。一声令下,坚决出击。这才是真正区别于普通百姓的军队。
想到这里,朱慈烺看了一眼在外列队的士兵。
这一部小旗人不多,一共十人。此刻,这一步小旗列队在营盘外,挺立如松,目光平视,九人包括钱志都只余下喘息的声音。而钱志,亦是平静地盯着朱慈烺,全无过去明军里奸猾习气。(未完待续。)
第十章:紧急军情
飞熊团的营盘里内气氛有些古怪,朱慈烺的扫视之中,与枢秘处军师并无上下从属关系的钱志情不自禁的一板一眼带领麾下将士列队,竟是有些紧张了起来。
“内务不错。”朱慈烺点评了一句。
钱志闻言,莫名地感觉到了放松,以及转瞬升起的喜悦。
“军人应有之姿罢了……其实……”还未等钱志装逼一般地谦逊着,这时,又一个士兵回了营盘,此外,还带来了一大堆气喘吁吁的将官。
回来的是席斌,他拿着宁威的证件去了飞熊团枢秘处。很快,枢秘处的首席军师夏晨带着全军军师都跑了过来。
钱志当然认得首席军师夏晨。这位夏晨并不是从枢密院里空降的新贵,而是一早就跟着徐彦琦冲杀在前的老兵,从前就是京营里的悍勇之士,因为年岁还算壮年被推荐进了陆军学校进修,亲耳听过朱慈烺授课,后来重新回到枢密院便参加了飞熊营入朝后的历次大战,这才先旁人一步成为枢秘处的首席军师。
正因为此,钱志这才惊讶会在这里见到枢秘处的首席军师。
很快,钱志惊讶的神情就被另一个重量级的惊讶盖过去了。
因为,徐彦琦也来了。飞熊团的主将,郎将徐彦琦亲自来了。
徐彦琦神情很急躁,带着夏晨冲进营盘里见到了朱慈烺这才松了一口气。
很快,更加让钱志震惊又激动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敬爱的猛将,率领飞熊营打下一个又一个大胜的郎将徐彦琦一见那人,当下拜倒。“末将,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被誉为团里最为睿智之士的首席军师夏晨紧随其后:“吾皇万岁……”
营盘里顿时轰动了,所有人争先恐后,近乎习惯地纷纷道:“吾皇万岁万岁……”
钱志与席斌等人行礼完了,都只觉得如在梦幻。
……
“行了行了。”朱慈烺连忙过去,扶起几人:“这么多礼节可不好,在军中也要学文官那一套?往后,给我记住命令,军中出战,一切以军礼为先。我既是大明全军的总统帅,又是皇家近卫军团的军团长。你们往后直接以军团长的礼节称呼。记住,袍泽之间,军礼为先!行了,急冲冲的,有事情?”
朱慈烺当然预感到了有急事。他为大明皇帝,可谓是时时刻刻都有军事机密要批阅处理。朱慈烺本以为现在能抽空,就偷偷跑出来玩耍一会儿。
只不过看眼下这景象,显然是预料岔了。看夏晨与徐彦琦这么急切的表情显然就知道有要事要处理。
只不过,朱慈烺万万不会想到,紧急军务来得是如此急切而集中。
徐彦琦招呼着夏晨来说。
夏晨当即道:“的确紧急军情,枢秘处已经在紧急安排推演了。这是需要立刻报圣上知晓的具体情报……”
说着,夏晨拿出了一封封被用漆封好的大红色密信。这是保密级别最高的标志。
朱慈烺沉着脸,摆摆手,道:“犒劳一下士兵们,另外给朕准备一副笔墨,也不用再跑其他地方了。就在这里,朕要看看。”
营盘内座椅本来就有,虽然都是行军简易用具,但朱慈烺不在乎这个。
很快,这一部新兵营的小旗们得到了他们的犒赏:去辎重营里开小灶。而这个营盘就成了朱慈烺的临时营帐。
朱慈烺不爱繁文缛节,与徐彦琦、夏晨等人问了几句军中近况众人就纷纷散去,除了又增加了飞熊团的暗哨外,这一处营盘里很快就只剩下了朱慈烺与一旁坐在士兵铺盖上的宁威。
而朱慈烺,徐徐拆开了一封又一封的密信。这是枢密院汇总各处的军事情报合集。
“代王与周王已密会于大同代王府,代王已然应允宗藩改制条件,支付军资银十万两,粮三万石犒劳守军……”
“漠南蒙古西土默特部有异动,情况不明。”
“伪顺军分兵两路,北路由任继荣偏师北进,目标为大同宣府等边镇。”
“山西总兵周遇吉率部入驻宁武关……”
“伪顺军主力由李自成、李岩、刘宗敏等大将统帅东出太原,兵发井陉关。”
“督师李建泰驻扎真定……”
……
一封封情报的信息展露在朱慈烺的脑海里,也许是信息太多,朱慈烺微微感觉有些疲倦。加上连日来安排军务的操劳,喉中一阵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