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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齐妙是当做是白希云和万贵妃用来勾引皇上的棋子?
否则这年头一个女子只瞧她的才华,不看点别的什么,就真能够出人头地吗?
老太君越是这么想,越是肯定万贵妃一定是利用了自己的亲儿媳来固宠。
只是另一个问题又来了。
白希云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是皇子?若他只道了,会不会想方设法的认祖归宗?是了,若白希云知道自己是皇子,将来有可能继承大统,他必然会想法子各归各位的,这可就与她的计划相悖了。
老太君自然希望自己的亲孙子继承大统。那样白家的地位才能够一直荣耀下去,她做个幕后的“皇祖母”就已经知足了。
所以,她现在要开始观察的应该是白希云是否知道了这件事。至于其他的大可以轻轻放下了。
如此一想,再低头看到白永春委屈的面容,老太君虽心疼儿子,却也觉得十分腻味。这些年来为白永春收拾的烂摊子着实是太多了,客观的说,白永春并不是一个能让她放心交付家族又争气的儿子。
只是她也有自己的私心,这偌大产业,总不能落在庶子是手中,所以当年才有那么多的血雨腥风。
白永春见老太君只沉默不语,有些焦急的用头去晃她的手臂,心中焦急不已。
若是这会子他自己能言能动手,行事就不会如现在这样掣肘。
“好了,你也别再动气,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治好你的症候才是,其他的譬如你要报仇也好,你要美人也罢,也要等你痊愈之后。”
一旁的张氏听着老太君这般慈祥的哄着白永春,倒像是在哄个想要糖吃的孩子,心下嘲讽不已,面上就稍带出了一些情绪来。
张氏自以为已经竭力忍耐脾气,可仍旧逃不过老太君敏锐眼光。
老太君含笑,声音却毫无感情:“张氏,你现在满心思都是那孩子的事,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本分?”
张氏一愣,见白永春依赖的坐在老太君身畔,老大不小的人了还缠着亲娘想办法找美女来的模样,当即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本分?儿媳的本分应当做的足了。侯爷这般样子,儿媳自知道伺候的不周到,昨儿侯爷看上我的大丫鬟凌萍,我也给了侯爷了。这么多年来儿媳的委屈和妥协您还不知道吗?怎么这会子问起本分不本分的事来了?若说本分,儿媳若做的不够,侯爷做的难道就够了?”
若是平日里,张氏是绝对不敢跟老太君这般态度说话的。可是她现在的情绪正是最难控制的时候,想认儿子,儿子又不肯认自己,且即便暗中相认,这后头的烦难事还有很多。张氏怎么想都觉得心里憋闷,仿佛自从进了白家的们这日子就没有过好过。又有这么个不争气的丈夫和一个只知道护短的婆母。
这日子这么过下去难道还有个好?
老太君想不到张氏能这般顶撞自己。眼神充满诧异,一时间倒是没有说话。
张氏也觉自己说话太过于冲动。只是这么些年憋的气根本寻不到一个发泄的出口,回忆起来似乎自嫁入白家的门,所有的记忆就都是灰暗的,根本就寻不到一段快乐的记忆。
有时候一个人忍耐的极限,或许并不是一件多么大的事,或许一个鄙夷的眼神都能成为最后一根稻草。
张氏此时就是如此。面对老太君那般只知道骄纵儿子将白永春养成个废物的模样,她只恨不能杀了这人了事。
老太君面色冷然。
她自然看得出张氏动了什么心思。
只是那又如何?
张氏要想与亲生儿子相认,还不是要靠她?
只是到底也不能让白永春就这么残废下去,难道除了其妙,大周朝就再也找不出一个擅长针灸的人,能治好白永春的病了?曲太医的针灸手法倒是可以,但老太君根本就信不过他。
仔细想想,还真是难办……
与此同时,齐将军已经赶着回了将军府。才刚进门,就怒气冲冲直奔着内宅中去。
苗氏给齐婥寻来了一位教导针线的嬷嬷,这会子正在教她刺绣,苗氏也随手那了绣活坐在一旁陪伴着女儿。谁知道齐将军就那般横冲直撞的闯进门来。还一副仿佛谁欠了他银子似的表情。
苗氏与齐将军到底夫妻多年,哪里能不了解他?眼瞧着齐将军的脸色,她就感觉事情不妙。
“将军,您回来了。”苗氏满面堆笑的迎上去。
眼角余光见齐婥与针线嬷嬷都停下了动作看过来,心下稍定。
齐将军爱惜羽毛,就算再如何,也不会当着女儿和外人的面给她难堪的。或许她可以拖延一下,慢慢的想出对策。
谁料想,这想法刚刚转过,齐将军竟迎面本来,抬起巴掌就狠狠扇在她脸上。
“你这个贱人!”
“啊!”苗氏惨呼一声,只觉眼前一黑,踉跄着便往一旁跌倒,身子砸上矮几,几上青花瓷花瓶跌落,发出很大的碎瓷响声,苗氏的身子也砸在了碎瓷片上,割破了皮肉,疼的她再度痛呼出声。
“母亲!”齐婥紧忙上前来阻拦:“父亲,您这是做什么!”
那针线嬷嬷见状,早就与下人们一同蹑足退下,生怕带累了自己。
齐将军紧紧攥着拳头,大步上前抬腿就要去踹苗氏。
齐婥连忙拉着齐将军的手臂:“父亲,您冷静一些,您这样拳脚母亲是受不住的啊!您有什么话好好说,有什么事说开来咱们一同解决不好吗!”
“解决?”齐将军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对齐婥动巴掌,“你自己去问问这个刁妇,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出来!我的前程都毁在她的手上了!”
齐婥闻言,心里就明白了一半。这世界上恐怕家人都死绝了也未必能让齐将军动气成这样,到底是涉及到了他的官职前程才能如此。
苗氏做事虽然不会特意告诉女儿知道,但齐婥聪明又谨慎,暗中观察出不少苗氏的动静来,齐婥就知道,恐怕是拦路是想截杀齐妙的那件事被揭发了。
只是这其中怎么又牵扯出了齐将军官职上的事?
“父亲,在如何母亲也是与您风风雨雨这么多年的夫妻了。,母亲不论有什么不是,求您看在这么多年她心心念念的为了这个家,对您服侍的也是无微不至的份儿上,好歹不要动粗啊。”
“你走开!”齐将军一把推开齐婥:“上一次罚你,你还没受够?这一次还来帮衬这个贱人说话,我看你是根本不知谁亲谁疏!你若是打定主意就要为了她说话,我也不阻拦你,将来你就跟着你这个没用的母亲过日子去!”
齐婥被气的险些爆出粗口来。
齐将军若真能打定主意让她跟着娘去过日子,她还要烧香拜佛的感激呢!就怕齐将军不肯,舍不得放她们母女走!她毕竟可是一个筹码,可以再度为齐将军的仕途贡献力量呢!
齐婥抿着嫣唇,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苗氏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虚弱的流泪道:“将军竟然这样下重手,您是打定主意要打死妾身吗?这些年来,妾身为了这个家可算得上是尽心尽力了。将军难道还有什么不满足?”
“不满足?”齐将军一把拉起苗氏的衣领,提这人凑近了道:“你说,你到底是怎么勾上了山贼去抢劫妙儿的!”
“什么!?”苗氏惊的一瞬间脸色煞白。
“什么?你倒是要问我什么?我还想问问你呢!早知道你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来,当时我就不该让放你们母女出来,就关在房里才好呢!你自己一个身为娘的,竟然去找山贼来对付别人的女儿!?这件事你若做的隐秘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闹的满城皆知!你可知道锦衣卫都插手此事了?!”
苗氏连连摇头,不可置信的道:“你,你胡说!”
“我胡说?二皇子带着人亲自去审问那些劫匪,锦衣卫的手段多严酷你不是不知道,这件事闹不好就要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去。白子衿原本都答应了我,要为我引荐万大人了,可是千算万算,竟然就没算到你这个拖后腿的贱妇!你竟给我捅出来这么大的娄子来!现在白子衿记恨上我,觉得是我指使你去害了妙儿!那白子衿将妙儿疼的什么似的,眼瞧着不可能再给我引荐万家!二皇子那边连同锦衣卫都知道了是你命人指使,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到了咱们家里来兴师问罪了!”
齐将军越说越是生气,忍无可忍的狠劲踹了苗氏一脚,将人踹的惨呼一声跌倒在地:“都是你这个贱人!我今日索性一发掐死你了事,也好对上头有个交代!”
齐将军说话间,已经掐住了苗氏的脖子。
第一百九十二章 毒辣
“父亲,您做什么啊!您快放手!”齐婥眼见着齐将军双手紧紧掐住苗氏的脖颈,当即唬的脸色煞白,踉跄的跑过去拉扯他的手。
苗氏虽也是个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不择手段的女人,对于孩子并不十分在乎,可生死关头,齐婥到底不能做到袖手旁观,就眼看着亲爹将生母掐死。
“有什么事情咱们静下心来想法子去解决才是正经,您这会子就是掐死了母亲,发生过的事也真的发生过了啊!更何况,这些年来母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父亲真的忍心让母亲去死吗?!”
“你放开!”齐将军怒极了,抬掌将齐婥抚开,“你是什么东西,你也不好好想想清楚,将来的幸福你打算系在谁身上?!这个节骨眼儿上你帮着这个贱人说话,你将来是打算自力更生,再也不要依靠我这个父亲吗!”
齐婥扶着门框,好容易才稳住身子没有摔倒。齐将军的话也着实是戳心窝子,虽然她不想做齐将军换得前程的货物,但是她也不可能脱离开齐家去自己谋求幸福,因为一日是齐家女儿,就终身脱不开齐家的干系。难道她离开齐家,就不再是齐将军和苗氏的女儿了?
她能做的,只能是利用现在已经有的。
“父亲!”齐婥提起裙摆,择了一块没有碎瓷的干净地上跪下,道:“父亲说到哪里去了,女儿和母亲一直当您是依靠,哪里有可能不仰仗您?只是您如今在气头上,要对母亲做出个什么来,回头您冷静下来难免会后悔的。”
“我后悔?我只恨不得立即宰了这贱妇!”齐将军虽然还在生气,但被齐婥一阻拦,刚才那想掐住人脖子置人于死地的劲儿就已经弱了下去,至少不会立马要苗氏去死了。
他拉扯着苗氏到了一旁,狠狠将人用力摔在地上,冲上去就又踢又踹起来。
苗氏侧身屈膝抱住头脸蜷缩在地,背上腿上胳膊上不知挨了多少脚,疼的她大声惨呼。
齐婥见齐将军不再立即要掐死苗氏,也松了口气,又急忙跑来拉着他不让他踢重了。
饶是如此,苗氏依旧是遍体鳞伤,瘫软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
齐婥虽恨父母都不疼惜她,可苗氏到底是她的生母,眼看着苗氏被齐将军打成这样,心中对齐将军的恨意便更深了。
“娘!”齐婥再也绷不住冷淡的心,扑上苗氏身旁但又有不敢;碰触她,哭道:“您没事吧,娘,您醒一醒,别吓唬女儿啊!”
“哭哭哭,要你们娘们有什么用!”齐将军虽将人暴揍了一顿,可到底做过的事情泼出去的水,都已经无法挽回了,明摆着一条康庄大道不能走,却被这败家娘们给毁了,下一次再去找万家的门路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
这么一想,他看着齐婥也不顺眼起来,狠狠地一脚登在齐婥肩头,直将人踹的仰倒在地。
“你们这一对败家没本事的!你怎么不学学你三妹妹,有本事将那白子衿迷的晕头转向的,你说你自小饱读诗书,空有一肚子才华又有个什么用!女人无才便是德,你再有才也抵不过人家一张漂亮的脸!你这没用的东西,我养你这么多年还不如养头猪杀了吃肉!对我仕途没帮助,就只知道根你娘学那些没用的,还绣花?!”
齐将军大步迈向桌旁,将针线簸箕里的绣品拿出来,一律用剪刀戳了个烂,口中不住骂道:“我让你绣花,让你绣花,让你想一些没用的,让你绣!”
齐婥看着状若疯狂的父亲,看着飘落在地上的绣品,只觉得自己的心以及对这个家还仅剩的为数不多的期望,都随着那些被剪成碎片的绣品而一同跌落在尘埃之中了。
这就是她还抱有期望的家?这就是她的生身父亲和母亲?这一对扭曲的夫妻,连带着她的生命也跟着一起扭曲了,曾经她有多少期望,现在就有多恨,早就不在指望着家庭带给她什么温暖,将来幸福还要靠着她自己去一步步的谋得,可是事实摆在面前,齐婥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个家,真的是待不下去了啊!
齐将军剪碎了绣品,砸碎了一切能砸的东西,最后高声呵道:“来人,将苗氏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许放她出来!”
苗氏早已经疼的晕了过去。下人来拉扯,她也是只渐渐恢复了一丁点的神智,就那般被默默地拉走了。
齐婥流着泪看着苗氏被拉走的背影,又看着齐将军愤然拂袖而去的背影,在看满屋子的狼藉,心里的恨就如同淋了热油一般升腾起来。
不行,她怎么能独自一人受苦。是齐妙占了她世子夫人的位置,齐妙现在在享福,她却在家中受罪,这样哪里公平了?!
思及此,齐婥抹干了眼泪急,急忙爬起来,随手抓了一件披风披上,用帽子遮掩了凌乱的头发,就急匆匆的走向角门,出了角门直接雇车往白家方向去。
此时的白希云和齐妙已经随着二皇子入了宫。
万贵妃见了白希云和齐妙时,依旧是平日里那般不冷不热的态度。也似乎是宫中庶务繁忙,万贵妃表现的不仅是不亲切,似乎还更冷淡了。
白希云行过礼,万贵妃只随意问了几句他身子的状况,就打发他出去:“皇上说得了闲还要与你下棋,也不知皇上这会儿有空没空。”
白希云聪慧的很,见万贵妃谈兴不高,又见二皇子总是在观察他们,便立即道:“正巧我也打算去外头走走,吃杯茶。”
万贵妃随意的摆摆手。
二皇子一直在观察这一对张氏口中的亲生母子。见他们这般陌生人似的态度,原本就认定了张氏和老太君是在哄骗他,这会就更认定了,心情越发的好起来,连忙追着白希云出去一道品茶去了。
齐妙拿了脉枕出来,跪在临窗铺设墨绿色弹墨坐褥的罗汉床前给万贵妃诊脉。
诊过了双手之后,齐妙笑道:“娘娘这些日似乎睡眠不好?”
第一百九十三章 安郡王妃
万贵妃闻言抬眸看向齐妙,莞尔一笑:“可见你的医术病不是糊弄人的,这样都叫你诊治的出?”
“嗯,不过娘娘的身子日渐好了。”齐妙笑着,又诊万贵妃的另一只手,道:“稍后我施针为娘娘诊治,相信今晚就能够睡得好了。还有娘娘平日里用的药,我做成了药丸,往后汤药的量尽可以减少一些。也免得娘娘要吃那些苦药汤。”
万贵妃看起来是冷若冰霜的性子,实际上却是与白希云一样,都爱吃糖食讨厌苦味。白希云吃了这么些年的药汤,虽然每次吃药都能够不抱怨的一口喝下。可是细细的观察他紧蹙的眉头,还是能够看得出他的抗拒。
万贵妃与白希云又体质相似,恐怕这些年白希云吃的药,万贵妃当初也吃过的。
齐妙只要一想起那么怕苦的人竟然是在药罐子里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