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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幼芙一脸“我要征服你”的惨烈表情,跟毛笔展开长达一个时辰的殊死搏斗。
可随后,沈幼兰一句话就令她泄了气——“七妹,要不,歇歇吧?这张符写了这许多,咱们府上怕是不够地方贴了?”
现在不够地方贴?留着以后用不行吗!
将毛笔往桌上一抛,笔锋的墨汁果然有仇般再次甩上她的俏脸。沈幼芙胡乱抹了两下,像满脸图腾的土著,摔在椅子里懒洋洋地问:“五姐今日在我这晃荡了一整天,有什么事不能直说?”
“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一向爽快的沈幼兰罕见的尴尬起来。
要不是你一直在背后走来走去欲言又止,我会写不好?
“是,我是有话要说。”沈幼兰低头咬了咬唇,最终下定决心般地抬起头:“七妹,对不起!”
这是……好吧,背着我偷人了?
可能因为沈幼芙一脸土著图腾,所以表情太难辨认,于是五小姐放弃了观察她的脸色,只继续诉说起自己的想法来。
“我没想到,原来骗你去千峰山那封书信,竟然确有其事。当初徐嬷嬷来问我,我只当是她胡搅蛮缠,还被我差人给,给撵了出去……”
沈幼兰说完之后,似乎陷入了回忆,屋子中一阵良久的无语。
这一次,霜儿被沈幼芙干净利索的卖了,可沈怜冒名写书信的事情却闹得众人皆知。沈幼芙身边的徐嬷嬷,逢人便替沈怜“开脱”,说是反正自家小姐没有前去赴约,所以也就不怪沈怜了。
呵!那要是去了,指不定出什么事呢?不明就里的人,当然会展开无数联想……
可沈幼兰不是不明就里的人,她知道,沈幼芙是真的去了!
那封信的落款是她的名字,那时她们姐妹不合,可沈幼芙居然还是赴了“她的”约!而在此之前和之后,她自己的种种表现呢?足可见她是多么的小人之心!
沈幼芙懒洋洋赖在椅子上,看着五小姐挺直背脊,垂手端立在自己面前,就像等着受罚的学生。
“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难不成你也想被徐嬷嬷撵出去一次?
“不!我是说,是我连累你遇险,甚至是我连累你被退婚!”沈幼兰忽然激动起来,“可你回来之后,丝毫都没有质问我的意思,你怎么能不怪我呢?你至少应该来问我的啊!”
因为那会儿我还不认得你呢……
沈幼芙怪委屈的:“徐嬷嬷不是去问你了?”
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是啊!徐嬷嬷来问过,可是……”可是被她撵出去了,她自己刚刚才说过的……沈幼兰倒吸一口气,满脸通红,懊悔得差点就没当场找个柱子撞上去,以死谢罪。
沈幼芙看活化石一样看着沈幼兰。她听说这世上有一种人,这种人正直勇敢,爱恨分明,他们对自己的道德准则非常严苛,从不愿亏欠别人一点。
没想到还有活的。
这事明明是沈怜那个碧池干的,可就因为沈幼兰沾了个名字,她便揽责上身。
那么,该怎么对待活化石呢?沈幼芙啃啃手指,噗噗,一股墨汁的味道。
“五姐,既然话都说开了,我也不瞒你,我需要你的帮助。”图腾之下,此时她的表情凝重而忧伤:“我从千峰山摔下来,把脑袋摔坏了,琴棋书画绣花什么的我都忘了……”
活化石这么正直,一定不会说去的啦!
“什么!难怪……我一直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了!”五小姐笔直的身体摇摇欲坠,很艰难地扶着身后的书桌。这一扭头,余光正好看见了沈幼芙方才的大作!
五小姐颤抖着将桌案上的纸页拿起,眼泪“啪嗒”一下砸在纸上,沈幼芙眼看自己写得最好的一张……就这么被毁了。
“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我就说你怎么能写出这么丑的字呢?”沈幼兰刚毅的脸上难得的脆弱起来,“你要我帮你什么?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会尽力去做。”
唉,毕竟还是小姑娘,一点小事就哭了……你说我字丑我还没哭呢,而且那是因为笔不好用好吗?
也没什么要你做的,就是缺个琴棋书画的夫子,当然最好是能在教习过程中,八卦出沈家各种门道的。
徐嬷嬷知道的再多,她也是个下人。所知的事情或是道听途说,或是有些主观偏颇。而沈幼兰就不同了,她说出的话,应该是最接近客观事实的。沈幼芙想要知道的一些线索,慢慢朝她打听准没错。
就好比沈怜这事。霜儿最后虽然吐了个干净,
可令沈幼芙颇为有些吃惊的是,从霜儿口中得知,沈怜也只是推测有人要加害“沈幼芙”,然后用了一招推泼助澜而已。
这宅子里一定还有好多她不知道的事。
而且看起来,只要她不出门,危险就能小很多……
————
沈幼兰的内疚,可以说是意外之喜了!
不但因为她一力承包了所有教学工作,更是因为以沈幼芙的性子,不可能不出门。
现在,她手边除了徐嬷嬷和露儿,就剩两个新来的小丫头,这几个显然是靠不住的。
但如跟着沈幼兰一起出门,那可就安全多了……
想如今也算是有钱人了,加上这个月的月银,沈幼芙的荷包如今价值一百一十五两银!这让她怎能老老实实地坐在家中?
仗着老夫人经常念叨铺子生意,沈幼芙便撒娇拉着五小姐来看看。
一顶宽敞的双人轿,抬着这二位小姐,正穿过京安城中最繁华的街市。抬轿子的下人和随轿的丫鬟,都是沈幼兰身边常用,最信得过的。
“七妹可觉得闷了?再往前头不远就道咱们沈家的铺子了。要不要停轿给你歇会?”
沈幼芙被轿子晃得七荤八素,抬眼无力地摆摆手——已经够慢的了,再停下休息哪辈子才能走到?
“那就让他们再快点?”
……好吧。沈幼芙点头,还真是不习惯一直有人看自己的脸色行事啊!
五小姐现在简直就是徐嬷嬷附体,当真是将沈幼芙捧在手上怕摔,含在口中怕化。沈幼芙的要求,只要是不过分的,她都十分尽力去完成。
当然,就算有过分的,沈幼芙也会将“过分”的动机隐藏起来。五小姐这个活化石,从前连沈怜都信,现在没道理不对她沈幼芙死心塌地。
所以,沈幼芙对此行更有信心了。
被她隐藏的动机,当然就是趁着看铺子的借口,找到一桩能将本金翻倍的生意!
第032章 真让人恶心
今日来看的,是专归沈家二房管理的铺子。
沈幼芙知道沈家是做小宗米粮生意的,可当她看见铺子的时候,还是被这个“小宗”给深深震撼到了。
搞神马?这还没她脑子里那个大呢!
眼前,是一个二层高的店面,匾额上书一个大字“米”。
先不说这名字起得有多草率了……沈幼芙提起裙子往店里走去——成大事不拘小节,草率的名字算不了什么。就算地方小,也不能阻止她干一票大的!
站在店中,沈幼芙抬抬胳膊,比划着目测了一下。米店横宽三四米,纵深三四米,十几个平方到头了。
一楼中间有个老木柜台,柜台后面是个老木楼梯通往楼上。除了柜台和楼梯,一层两侧堆了不少米麻袋,一个个垒起来放置着。由于放置的不怎么整齐,歪歪斜斜几乎能够着天花板了。
关键天花板也没多高,站个凳子就能摸着顶。
果然是现实很骨感吗?
伙计在柜台后头坐着,见来了人,探出头看了一眼又缩回去,显然是以为对方走错了。
沈幼芙刚要说话,只见沈幼兰身边的丫鬟云儿已经走上前去。
“没看见小姐过来了吗?你是怎么当差的?咱们二老爷现在可在?是不是在上头做账?上头可还有别人在?”
沈幼芙听得有点晕,不过这招对小伙计挺有效,他再次抬起头确认了一眼,随后忙不迭地从柜台后头跳出来。
“是小的眼拙,这就给主子和姑娘请安了。回主子和姑娘的话,今日店里头没什么生意,二老爷出去收粮了不在,上头也没别人。”
这说话不喘气的两人,对的是沈家的暗号吗?
“既是这样,还不快请小姐上去坐着。”云儿说完之后,就像陀螺一样,一阵小旋风扫开面前所有障碍,然后等着自己主子发话。
沈幼兰刚要抬步,但又缩了回来,带着宠溺的微笑看着沈幼芙。
哦吼吼,连这点小事都要她来做主,还真是让人苦恼呢!
“不必了,我们就在这里看看吧。”
于是,
沈幼芙化身米店霸道总裁,背着手在一层巡视起来。
东戳戳西弄弄,直到好半天过去了,沈幼芙才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这米店居然真的只有米?
没有麦子面粉黄豆红豆之类的其他粮油副产品?
沈幼芙带着疑惑向伙计询问了一遍,但她的问题显然把小伙计也问糊涂了。
不过最终,小伙计加沈幼兰加云儿合力解答了沈幼芙的问题——米店不卖米还能卖什么?
好样的,反问也是一种不错的回答……
你们米店只卖米是没错,但老娘的副业可怎么办?
万能小店虽然万能,但毕竟她本钱有限。而且几个玻璃片就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导致她现在还没摆脱易浩然和他主子。
就算可以随意兑换了东西,然后再上街兜售,但也要将自己藏好才行!
所以才要利用沈家的生意!
举个例子说,如果沈家铺子是卖琉璃的,这样她弄点玻璃上这里卖,保证大赚,还不会太醒目抢眼。
可沈家卖米,还只卖米!
她所知道的最好的米,也就是无转基因无公害绿色大米。难道要她弄点无公害大米来卖?这不是等于往山里背石头吗?
否则跟米有关的还有什么?
小米手机?米奇老鼠?生米煮成熟饭?……算了,还是实际一点,等回去问问沈万三,有没有爆米花机卖吧!
正在沈幼芙扶着墙,深感创业不易的时候,一道刺耳的声音打断了她的灵感。
“哟!我说,二位大侄女怎么上这儿来了?”
这声音耳熟得很,沈幼芙回头望去,就见三老爷一脚跨进铺子,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俩。
不待沈幼兰和沈幼芙双双行礼,只听三老爷继续用刺耳的声音道:“我说七侄女!女人往铺子里来,可是会霉了生意的!这是咱沈家的生意,又不是你二房的。你就真不为别人想想?”
三老爷嗓门不小,惹得接上店外的人纷纷来看。他却满不在乎,两手往腰间一插,挤进来堵在米店当中,摆明要撵了沈幼芙她们出去。
沈幼芙还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而且还是指名道姓针对她来的。
这哪是长辈?市井无赖还差不多。
“照三叔这说法,我俩往全城别家铺子里站一站,生意就都往您这来了?三叔真是好谋算!”
回嘴的正是霸道总裁沈幼芙!
五小姐虽然烈性,可当街跟长辈吵架的本事还是没有的,尤其当对方还是一个男性长辈的时候。
所以方才这位三老爷刚一开口的时候,沈幼兰就已经扯着沈幼芙的袖子准备离开了。她脸皮薄,她印象里,沈幼芙脸皮更薄,可禁不住三老爷这么吆喝。
谁知沈幼芙浑然不觉!还笑眯眯地答了一句。
感情三老爷那一连串阴阳怪气,压根没破她脸皮的防!只换来沈幼芙一个白眼,不知道算不算是强制掉血+1……
三老爷张嘴想要再骂,却忽然眯了眯眼睛道:“我不跟你小丫头片子挣,反正从今往后生意要是不好了,可是你们二房自己闹的。别怪我去找你们祖母主持公道!”
还我们祖母呢!说的跟不是你娘一样!真让人恶心。
沈幼芙继续强制掉血+1:“成啊,麻烦三叔给我们祖母带个好。”
沈幼芙不怕事,倒是让三老爷没了办法,不过他既然早就打算把生意不好的缘由赖给沈幼芙,自然也就不在乎这些口舌之争了。
“早晚有你笑不出来的时候!”
三老爷撇下一句话,恶狠狠地上楼了,不多时又从楼上大踏步地走下来,不怀好意地瞄二房姐妹一眼,绝尘而去。
哎?他怎么从楼上拿了一袋银子?这铺子不是我们二房的吗?
手掌大的布包里,疙里疙瘩的,看起来分量不轻。沈幼芙眼尖,一眼便看出那是一袋银子。
刚才还说我们晦气,这会他自己却偷钱!
沈幼芙撸起袖子就准备追上去,却被沈幼兰紧紧拉住:“别闹!跟我回府。”
沈幼芙这一回没有再纵容沈幼芙,而是跟云儿一左一右,硬是将她塞进了轿子。
沈幼芙的创业之旅就这么结束了,轿子中的她十分不甘心。沈幼兰一直在看着窗外,于是她就一直瞪大眼睛盯着沈幼兰。
别以为她没看到,沈幼兰的拳头都快捏碎了,这里头究竟是什么缘由!
第033章 怎会这么穷
“幼芙,咱们二房欠他的。”
不用说明这个“他”是谁,七妹应该能懂。
从很早以前,她就和七妹现在一样,都不情愿叫那个人一声“三叔”。
兄弟之争,自古不是为权就是为财。高门大户挣,小门小户也挣。沈幼兰时常会想,如果沈家有更多的钱,三叔还会像疯狗一样咬住二房不放吗?
沈幼兰看着妹妹疑惑的眼睛,轻叹了一口气。嘴唇张了张,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毕竟都是长辈的事,这件事要怎样说才算公平呢?
沈幼芙知道五小姐不是那种话说一半的人,既然开了口……她没有急着追问,只是静静地等着——反正轿子好慢,回家的路还很长。
果然,没多一会儿,沈幼兰就整理好了思绪。
“前两年,咱们父亲差点收了一房妾室,可后来那女人死了。”
二房不是有一位容姨娘了?
“那女人是三婶的表妹。原是上沈府做客来的,小住了几日,在一次家宴过后,不知怎的就醉在咱们父亲房里。”
三婶瑾千雅是瑾家表亲,她的表妹,那就是瑾家旁得没影的旁系了?另外酒后爬床这个桥段,有时候还真就不一定是男人的错。可那女人死了又是怎么回事?
提起这回事,沈幼兰觉得胸口一阵憋闷,她皱着眉头将轿帘掀开一点。轿中透进来点风,又透进来点光,这才让她稍微舒服一些。
“那女人上门是客,因着三婶的缘故,又勉强与咱家沾了亲。父亲就算没挨着她半片衣服角,却也不得不给个说法。可父亲不大情愿,那女的就自尽死了。”
二老爷已有**美妾,按时间说,那时二房无论嫡庶都已是儿女双全。尤其那女人还是他弟妹的人……这说出去绝对并不好听。所以二老爷不情愿添人也是正常。
听完了这一重,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沈幼兰说,沈幼芙也能猜到七八成。
那女人自尽死了,纳妾一事肯定是不了了之,但少不了接下来就该赔钱了吧?
“他们要多少银子?”沈幼芙终于开口问了第一个问题。
沈幼兰脸上的表情有些吃惊,似乎没想到她问得这么直截了当。
她抿抿嘴唇,似乎吓了决心一般才能说得出口。
“三千两。当时二房拿不出来,是三婶赔了自己的嫁妆给那女人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