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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男女之情,文笙毫无经验,但她也明明白白知道,秋试期间,或者同乐台上,或者夜里同游之时,在某一些瞬间。她曾被对方吸引过,打动过。
文笙长这么大,从来不知道。有一日自己也会变得不知所措,这种情绪甚至影响到了她平时的学习。
直到几天之后一场大雪,方山再次带来了王十三的回信。
文笙没有急着看信,她将信原封放在桌子上,打开了门,吹着凉风站在檐下看雪。
看雪只是为了让脑袋里更加清醒,她在深刻地剖析自己。
为何会如此焦虑?为何会变得患得患失而没有方向?
钟天政的势力就在她眼皮底下像滚雪球一样飞快地壮大。她除了劝过对方“上天有好生之德”,几乎是不闻不问,明知道纪南棠正率军在战场上和王光济的人马你死我活。却同王十三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这些下意识的行为,到底是怎么回事?
答案其实很简单,在这个乱世,直到现在。她空怀太平之志。却还没有找到一条能够真正实现它的路。
所以她选择了旁观。
钟天政、王光济,谁坐拥天下之后会给黎民百姓带来好处,是否就一定会强过杨昊俭,她要先一一观察清楚。
她参合进去的两次,公鸡岭和捉捕张寄北,都是因为其中涉及到了太多的无辜。
形势还不明朗,这个时候,她需得赶紧提升自己的实力。寻找救世良方,儿女之情对她而言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
文笙打定主意。方才回到屋里,坐下来,心平气和地拆看王十三的来信。
信很厚实,文笙拿到信时就有感觉。
但文笙没有想到,王十三这次信上同样一个字没提乐师们和江北的情况,从头到尾全都是针对《千字文》问了各种各样的问题。
文笙写《千字文》的本意,是叫王十三识字且练好书法,在她的前世,这一千个字是南朝时候殷铁石奉梁武帝之命,从书圣王羲之的书法中挑选出来的,由周兴嗣将其编成了有内容的韵文,以方便诸王学习书法,周兴嗣一夜成书,满头白发。
由回信看,《千字文》起到了效果,王十三已经很少出现错别字,字虽然不怎么样,但也有了明显的改观。
但文笙忘了一点,《千字文》中很多典故就是在当世的大儒看来也觉着费解,何况没读过什么书的王十三。
当看到回信上全都是些“周发殷汤”是什么汤,“诗赞羔羊”是什么羊,文笙不禁一手抚额,打算一会儿简单粗暴地回信糊弄之。
后面还有“龙师火帝,鸟官人皇”,这两句被王十三单独提出来,问她鸟官是不是骂人的话,“原来你也对朝廷有着深深的不满,同道中人啊,不过我们都骂狗官、鸟人,合在一起称鸟官到是新鲜”。
文笙拿着信乐得肩膀一抖一抖的,最后忍不住纵声而笑。
连日的疲惫、困顿一扫而空。
旁的能糊弄,“鸟官”指的是五方天帝之一的黄帝长子少昊,这个玩笑不能乱开。
文笙忍着笑,给王十三写了回信,信中将“鸟官”的由来详细解释了一番,怕他练字的热情减退,又特意夸赞了他的进步。
等把回信写完,文笙发现,不知不觉,她也写了很多,折起来厚厚的一摞。
由第二天开始,文笙又将绝大部分精力投在了应天塔,与之前不同,这一次,她同时还留意着钟天政和玄音阁里这股“新乐”之潮。
谭瑶华腊月里又单独找了一次文笙。
谈的是钟天政和谭令蕙的事。
钟天政以小郡主杨蓉当挡箭牌,谭令蕙信以为真。
但杨蓉和谭令蕙是闺中好友,这等事时间一长,哪里瞒得住人,这下子,不但是谭睿博,就连谭老国师夫妇都对钟天政的印象急转直下。
不过钟天政对师父谭二先生和谭瑶华又是另一番说辞:“我听说,因为这件事,已经令锦华大哥受了不少委屈,至今还不敢回家,所以才胡乱找了个理由推脱。若是因此令谭大先生父子不和,兄妹生隙,天政非但自己过不心安,也对不起恩师的教导。这件事,我万不敢答应。”
这理由传到谭令蕙耳朵里,竟使得她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这位大小姐抱着琴走出了女学,也开始蹭课了。只不过蹭的是自家二叔的课,这几日常常能在玄音阁南院看到她的身影。
说到这个,谭瑶华连连叹气,谭家他这一辈就这么一个女孩,阖家如珠似宝,谭令蕙性子看似温柔,可一旦认定了某件事,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谁也没有办法。
除此之外,谭瑶华还透露说,来年的春试阁里已经决定放开限制,准许弟子代师出战,以让更多的乐师可以参加团战。(未完待续。。)
ps: 又晚了,真不想这么晚。
这么多留言,还有粉红,我也爱大家。等周末一起加精。
感情戏该有的时候一定会有,都先别急哈。
第二百六十六章 建昭三十一年上
因为文笙将大量的时间花在了学习上,接下来的建昭三十一年过得有些平淡。
但这一年,其实发生了很多在当时不算轰动,但后世看来却或初现端倪或意义深远的大事。所以不得不提一下。
首先是过年宫宴的时候,建昭帝和自己的岳父老国师一番推心置腹,回来之后谭老国师将老妻和几个儿子叫到一起,商量了很久,未过几天,遣媒去同安侯白文瑞府上,为谭瑶华向其三女提亲。
同安侯大喜过望,两家迅速就把这事定了下来。
这位侯府千金闺名静馨,刚满十四岁,据说人如其名,不但模样娇美可爱,性子也温婉娴静。
因为女方年纪太小了,亲事定下来之后白文瑞跟亲家提出来,最好能等闺女及笄之后再成亲,家里人也好多教一教,顺便让个空准备嫁妆。
国师府这边痛快应允,婚期初定两年之后。
不过这姑娘就算再好,论家世论条件,也有些配不上名满大梁的谭五公子,消息一传出来,众多有女的公侯之家惋惜金龟婿归了旁人的同时,也都心领神会,不为别的,同安侯白文瑞是贤妃的同胞兄长,二皇子的亲舅舅,建昭帝这是在为二儿子杨昊俭日后继承大统搭桥铺路呢。
正月里建昭帝下了一道圣旨,封大儿子杨昊御为孝王,二儿子杨昊俭为汉王。
谭瑶华定亲之后,一直到春试开始。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在玄音阁。
他不见人影,文笙很忙,钟天政也忙。大家连碰头的时间都没有,结果春试团战除了项嘉荣积极地问过几回,好像心照不宣地就这么作罢了,最后还是卞晴川和闻人英通了气,叫那师徒两个去参加旁的队伍,别耽误了历练。
虽然他们八人注定了在玄音阁团战史上昙花一现,但今年春试同往年相比确实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参加的队伍比往年多了一倍。钟天政虽然没有上台,但这多出来的几乎都是“新乐”的信奉者,虽然最后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没能进到前十甲。却是一个个信心十足,准备秋试再战。
没有文笙等人搅局,团战前三甲恢复为谭三先生、谭四先生和危星剑带领的三支队伍。
个人战的头名依旧是江焕和钟天政,若说团战还有悬念。这两位个人战里简直是无法动摇。优势太明显了,尤其钟天政,竟然在决战中再次突破,领悟了妙音八法的第四重之境。
明年就是大比之年,按他这个令人嫉妒的提升速度,不少乐师私下里悄悄说,有这一年时间,钟天政必定再进一步。到时就能在大比中战胜江焕,成为玄音阁学生当中的第一人。
文笙参加了个人战。三首《希声谱》能当众使用的只有《采荇》,这给她带来了不小的限制,不过就算全都用上她也没有攻击的手段,在进入前二十名之后,同对手僵持许久,识趣地认输,结束了征战。
她却不知道,经过这半年的学习,她沉浸于书籍,那些常人难得一见的音乐古书给她的技艺带来了不小的变化。
她的指法更加变幻无迹,弹出来的旋律渐趋随心所欲,不像旁的乐师毕生只研究几支曲子,当她要人欢欣的时候,打圆是欢欣,滚拂也是欢欣,当她要人哀伤的时候,打圆是哀伤,滚拂也是哀伤。
先是钟天政敏锐地发现了这种改变,而后谭家关注着文笙的诸人也察觉到了有异,不同于钟天政只是沉默地注视着,谭二先生慨叹道:“这是完全不同于我们的技法啊,真想不到,她独自摸索,进步也是这样得快。”
五月的大事是发生在战场上。
杨昊俭封王后不久,文笙便自杜元朴那里听到了一个有些荒谬的秘辛。
杨昊俭竟私下里向纪南棠暗示,他想从中撮合纪南棠和四公主的婚事。
这在杨昊俭是拉拢示好,四公主年轻、美貌、身份高贵,而纪南棠少年成亲便常年征战沙场,和结发妻子宁氏聚少离多,宁氏头胎分娩时出了意外,母子都没有保住,当时纪南棠离家还有十万八千里。
打那以后,纪老夫人一直操心想为儿子续弦,纪南棠却仿佛心里有了阴影,这么多年蹉跎下来,回京了就是守着一群糙老爷们,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所以若以纪南棠这身份、年纪,娶汉王殿下的亲姐实在是高攀了。
杨昊俭等着看纪南棠感激涕零,然后再抓紧时间培养姐夫小舅子的感情,至于四公主那里,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劝姐姐答应。没办法,谁叫他看来看去,这帮将领里头就纪南棠打仗最厉害,值得下大本钱拉拢。
可叫他意外的是,纪南棠竟然没有接茬,装了胡涂。
纪南棠到不曾听说四公主的那些风流韵事,他只是单纯地不想做驸马,继而参合进那些勾心斗角阴谋算计当中。
文笙听说此事之后,只说了一句话:“四公主配不上纪将军。”
接下来杨昊俭对纪南棠的态度可想而知。
纪南棠一面应付着杨昊俭的滋扰掣肘,一面兵分三路多点开花,在与王光济人马的交锋中取得了压倒式的胜利,打得王光济麾下十余万叛军丢盔弃甲抱头鼠窜,朝廷迅速收复失地,到五月底,只差兰城以及周围四县还在王光济手中。
纪南棠所率大军和朱子良的江北大营形成了夹击之势,将王光济包抄在其中,只差最后一击。
到这时候,王光济哪里还看不清楚形势,这大半年的时间足够他找好了退路。
王二等人带着他的亲笔信自南边冲破江北大营的封锁,与林世南接上了头。
林世南突然出兵逼近江北大营,朱子良慌忙回防。
王光济趁机尽起兵马,自南突围,丢给纪南棠等人数座被劫掠一空的城池,而他带着手下和大量财物退入飞云江,借天险据守,和林世南相互呼应。
文笙和王十三之间的书信往来由此中断。(未完待续。。)
ps: 推荐平仄客的古言《权贵娇》,重笙下有直通车。
平仄前段时间身体不舒服,不过从明天就恢复更新啦。大家多多关注。
第二百六十七章 建昭三十一年下(二更)
六月底的时候,文笙接到了王十三的最后一封书信。
这信是由一个陌生人交给云鹭的,方山没有现身,意味着这封信文笙不需要回复,即使回了也交不到王十三手里。
文笙数一数,这大半年来,她总共收到王十三写来的书信十余封,而她去的信也是这个数,若是整理装订起来,也有厚厚的一本书了。
其实王十三要说什么,文笙不必看信也猜得到。
当朝廷大军杀入兰城的时候,纪南棠派手下的副将带一队人马抢先控制了齐园。
他接到密报说齐园关押着不少羽音社乐师,都是不肯跟着王光济造反的,文笙想要营救的厉建章、孔安、朱文林等人都在其中。王光济弃城而逃不愿带着累赘,要把这些不识抬举的乐师们一把火全都烧死,奉命断后的人不忍心点火,故而给纪南棠送了个信,叫他派人去解救。
纪南棠将信将疑,派人在齐园一搜,果然找到了那些被关押的乐师。
乐师们被五花大绑着锁在一处高楼上,一个个精神困顿,饱受惊吓,楼底下堆着柴火,还泼了油,只差一把火就全都烧成灰了。
厉建章等人获救的消息传进京,文笙不由地一阵轻松。
这件事诡异之处在于暗地里做了好事的人没留下字号,显然不指望着从纪南棠或是众乐师那里得到回报。
看信果然,王十三大约考虑到他和文笙再没办法联络。没有像之前那样问东问西的,只是随便闲扯了两句,信的最后。他写道江湖中人最讲究个恩怨分明,故而他准备帮文笙了却一个心愿,以作为这些日子她教他写字练字的酬谢,希望文笙会满意。
这封信从头到尾用词语气,到是难得的正经。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王十三既然帮着把厉建章等人救出来,文笙也准备兑现承诺。
她请杜元朴把上次抓起来的那些乐师都放了。
至于现在这种局势。再加上大半年了,王光济一直无视他们的生死,连拿厉建章等人交换都不肯。这些乐师们是会飞蛾扑火重投旧主,还是冷了心就此隐姓埋名,文笙就不帮着操心了。
纪南棠还想着和江北大营合兵之后趁热打铁,一气杀进飞云江。同林世南来一场硬仗。顺便彻底清除王光济这个祸患,却遭到了杨昊俭和朱子良的一齐反对。
虽然没能抓住王光济,押回京里千刀万剐给建昭帝出气,却也是打了场实实在在的大胜仗。
纪家军打水战,不管江河湖海那都是好手,可兵马卫和江北大营的兵不行啊,总不能让纪南棠打了东夷打南崇,把功劳都抢走。他想干什么?
就连符良吉也写信劝纪南棠,叫他收敛锋芒。尽量同汉王殿下搞好关系。
纪南棠只得作罢。
建昭帝果然龙颜大悦,下旨将三人褒奖一番,各有封赏,催促他们务必要想办法活捉王光济。
可此时军中真正说话算的人是杨昊俭,他命朱子良盯牢林世南的大军,又自兵马卫里挑了个副将做先锋,命他带上两百艘战船八千精兵,先离远探探王光济的底细。
他原想着王光济身边充其量还有五六万人马,船只更是不多,自己派这八千人去,就算捡不到便宜,总可以探看一下情况,撤回来从长计议。
谁知结果大大出乎杨昊俭预料,就是纪南棠听说之后都吃了一惊,这两百艘船回来的连十艘都不到,八千人几乎是全军覆没。
逃回来的人心有余悸,向杨昊俭禀报说,他们不熟悉水路,误入重围,敌人虽然不是很多,但这一次王光济却派出了十余位乐师。
这些乐师坐在船头,身边有兵士举盾护卫,弓箭射不到他们,十余条船往来进退,一会儿就把兵马卫这边杀得溃不成军。
对方有大量乐师参战,而且水战对乐师又极为有利。杨昊俭听完回报立刻就打消了继续进攻的念头,连夜给建昭帝写了封奏章,派快马送进京。
奏章上他将这一战称为小小的失利,原因则完全归咎于羽音社的乐师。
他请求建昭帝下旨,要么命羽音社高祁等人到军前戴罪立功,要么从玄音阁调一队乐师来帮忙。
这一耽搁就到了七月末,天太热,建昭帝越发觉着精神不济,叫了秦和泽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