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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匪,让此匪继续割据扩张,只怕泼天的大祸就要来了。”
王洛听到这里,神色一黯道:“老东翁说的不错,从秃匪一贯的行为看。此人对于士绅颇为严苛,种种政策也有几分两汉遗风。如果让秃匪坐了江山。只怕武夫又要抬头,将来会骑在我辈头上了。”
杨鹤听了这番大逆不道的话。他脸色一震,终于流露出二品总督的威严道:“阁臣慎言,我等君子,怎可妄议正统。天子上承天命,继承大统,咱们读书人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眼见杨鹤发怒,王洛再也不敢放肆,他马上转回正题说道:“老东翁,如今张总兵兵败。咱们下面怎么办?”
“冷泉口地势狭窄,容不下太多的人马。张鸿功兵败,还丢了红夷炮,只怕这处关口更难攻打。十日之前,我让本地乡民查探小道,不知道结果如何。”杨鹤脸上一片愁眉苦脸,看上去有些疲惫的说道。
王洛组织了一下语言道:“禀告老东翁,这十天来,学生已经安排了上百批乡民查探道路。灵石到冷泉口这一段道路。西有吕梁、东有太岳,地形非常狭窄。”
“如果只是小股人马,到处都是这样的小道,但是大军通行。必须要有稳定的粮道。可惜这些羊肠小道,根本不能容纳大军通行。”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走水路,只要打破流贼的水寨封锁。就能率军越过冷泉口,直达灵石县城。”
杨鹤摇了摇头说道:“这倒是一个办法。可惜晋地没有水师。”
王洛自信的笑了笑说道:“几日前,晚生已经征集汾州境内的渔夫了。汾州境内水网纵横。汾水、胜水、中都水、洞水、原同水、泾河等河流四面交错,本地依靠打鱼摆渡的船工多不胜数。”
“流贼是外来之人,对于汾州的地理不算熟悉。咱们可以利用本地的渔夫船工,寻机拔了秃匪的水寨,到时候定叫秃匪进退不得。”
对于王洛的精明能干,杨鹤用起来是非常顺手的,尽管此人有些恃才傲物、目中无人。杨鹤指了指王洛说道:“阁臣,老夫今日对你说几句心里话,你还是多将学问放在心上。在本朝想要干大事,没有功名可是万万不成的。”
“老夫有一旧友,现任湖广学政。待老夫修书一封,明年考场之上,他定会有些关照。哪怕考中一个举人,有老夫保举,阁臣也能有一个前程。”
王洛此人少年聪颖,在幼稚之龄就闻名乡里。但是此人性格跳脱,文字之间总有一股离经叛道之意,所以才不被考官喜爱,一直没有考中功名,现在也只是一个童生。
如今听杨鹤的意思,显然想要为他疏通关系,走一走后门。这个人情那就大过天了,只要王洛应承下来,以后就只能与杨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杨鹤身为朝廷特旨简拔的晋陕总督,挂兵部尚书官衔的正二品大员。而王洛只是一个没有功名的小小童生,两人地位差距如此之大。而杨鹤居然冒着风险也要在科场上扶王洛一把,就此观之,杨鹤对于这个幕僚的爱重了。
听了杨鹤这番话,王洛心中顿时有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他眼中有几分湿润道:“老大人,现在剿匪大业千头万绪,晚生也算是老大人幕中得力之人,无论如何也是走不开的。不如等斩下秃匪刘贼的脑袋,晚生也好归家安心苦读,到时候不用老大人牵挂,也要考中一个进士,以报答老大人的知遇之恩。”
杨鹤坐起身来,抚了抚王洛的后背道:“如今世道艰难,到处都是造反的流贼,今日剿了秃匪刘宣,明日就出来黄宣、陈宣、李宣。如果百姓活不下去,流贼也是剿之不尽、灭之不绝。”
“等剿了秃匪,老夫定要上书朝廷,请求皇上爱护百姓,轻薄赋税,赦免流民。”
王洛见杨鹤流露出一丝真情,也感动的说道:“朝廷待士绅过宽,对百姓过严。即便要招抚流贼,只怕朝廷也拿不出饷银。除非官绅一体纳粮,但是谁敢挑头提出来,只怕就被众人围攻。”
杨鹤听了王洛心中的实在话,也有些默然无语。他早已经明白朝廷的症结,但是却毫无办法,他仿佛看见三百年的明王朝就要倒塌,自己却无回天之力。
想到这里,杨鹤不由得心中凄苦,老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他擦了擦眼泪说道:“老夫已经年老,保扶皇明将来就要靠阁臣这些年少有为的青年了。朝廷的积弊已经深入骨髓,仿佛病入膏肓的病夫,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杨鹤常常叹息一声,看了看悬挂在空中的圆月,默默无语的看着枝头。(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水寨
张鸿功在介休城休整了三日。收到杨鹤的斥责书信后,张鸿功更是诚惶诚恐,杨鹤现在权威甚重,张鸿功也怕被杨鹤杀鸡儆猴,无缘无故丢了性命。
所幸山西本地的官员与张鸿功多有往来,都为他说了一些好话,张鸿功才能有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张鸿功受到杨鹤的斥责后,马上派出家丁仆人带上礼物,前往孝义的杨鹤行辕上下打点。不仅巡抚耿如杞,按察使宋统殷等高级文官,就连杨鹤的幕僚,本地的知县等低级文官,张鸿功也不敢怠慢一人。这一次兵败,张鸿功上上下下的打点,就花费了不下五千两白银。
张鸿功在介休休整了几日,马上接到了杨鹤的书信,让他带兵牵制冷泉口的秃匪大军。然后配合水师游击李英华攻打秃匪水寨,从水路突破冷泉口的险要之地。
冷泉口东面百余丈之外就是汾水,汾水宽二十丈,尽管今年雨水很少,但是河中央的水深还超过一丈。
对于汾水的防守,张虎成一直非常重视。他一来冷泉口,马上就抽调了兵力修筑水寨,还派遣得力的哨长路恭亲手把守,甚至他还上书刘宣,要求抽调灵石县城头的几门将军炮,用他们来封锁汾河水面。
可惜无论是刘宣还是张虎成,对于汾州的地理都有些认识不足。刘宣大部分经验来自后世,他虽然去过后世吕梁市地区。但是后世汾河流域的自然环境已经遭到了极大的破坏,与明末时期也是大不相同。
明末的汾州地区,水利条件极其发达。是山西重要的产粮区。这里的水网纵横,到处都是靠水吃饭的船工渔民。而张虎成是陕北人。对于汾州更不熟悉,尽管他们占据冷泉口已经一个多月。可是对于水寨的重视程度还是有些不足。
李英华本来是杨鹤总督标营的守备,现在杨鹤征集船工成立了一支水师,才将通晓水战的李英华提拔为水师游击,让他在张鸿功麾下听用。
但是张鸿功毕竟刚刚损兵折将,也不好在李英华这种外镇武官面前拿架子。他严守杨鹤的军令,带领麾下的骑兵牵制张虎成主力,至于攻打水寨的行动也全靠李英华自己做主。
李英华一部人马大约两千人,其中三百人马来自杨鹤总督标营,剩下的兵马全是募集汾州的穷苦船工。
这支水师没有任何大船。下面的船只都是简单的渔船渡船,数量超过了上百艘。这种渡船渔船,因为其建造的结构,根本不能装备大炮,每一艘渡船上面只能再首尾之地安放两门虎蹲炮。
尽管这支水师的船炮看上去有些可笑,但是上百艘渡船,也能装备几百门虎蹲炮。虎蹲炮的射程超过百丈,有效的杀伤范围也超过百米。这种制造简单的武器,用来封锁二十余丈宽的汾河更是绰绰有余。
李英华别的本事没有。但是每日欺负一下把守水寨的路恭还是不成问题。短短的两日功夫,路恭的水寨就被打坏一半,人员也伤亡了上百人。再加上李英华船队每日的射箭火攻,路恭的水寨已经逐渐难以支撑。
张虎成毫无架子的席地而坐在寨墙下。他看了看身边的军法官何金章、副营官兼任前哨哨长梁绍、第六营营官赵鲁、灵石守备营营官秦风等骨干军官道:“今天叫你们来,就是商议一下军情。”
“这几天路恭水寨那里伤亡有些大,前后已经不下于百人。归属路恭指挥的两个哨兵力已经很难支撑。我仔细想了想,继续坚守水寨只怕也不合算。一来有很大的把握守不住。二来即便能坚守。咱们只怕也要持续的被官军放血。你们几人都是军中的骨干,心中有啥想法不妨一说。”
赵鲁向来没多少主见。眼见张虎成看向了自己,知道自己现在是除去张虎成以外官职最高之人。于是他咂了咂嘴道:“张将军多谋善断,一切都由你拿主意,我老赵听命行事就是了。”
见赵鲁等于什么也没说,张虎成不以为意。军法官何金章虽然也是老资格,但是此人是一个闷葫芦,基本上与赵鲁一样指望不上。
下面的军官中真正有主意的也只有梁绍、秦风二人。
梁绍与张虎成非常熟悉,他画了一个简易的草图,指了指草图上的汾水说道:“一旦水寨失手,冷泉口天险也再无用处。官军可以使用船只沿着汾水运粮,咱们的粮道反而非常危险,这里也成为了没有后援的兵家死地。”
灵石守备营营官秦风在高层毫无根基,他有些慎重的说道:“现在这种局面,还是让刘将军拿主意吧,看刘将军的意思到底要不要坚守。”
秦风此人资历不深,他本是赵鲁部的哨长,表现也不如以前的哨长赵弘。此人能够被刘宣提拔为灵石守备营的营官,正是因为官运惊人。
最近一段时间骑二营营官刘勇屡次三番的犯了忌讳,刘宣决定敲打一下刘勇。他利用组建灵石守备营的机会,从骑二营中抽调了刘勇一哨刘家兵。
当时刘宣身边只有一个主力步兵营,这个营正是幸运的第六营。为了迅速将队伍组建起来,刘宣只能从第六营抽调了一哨人马,营官的人选也便宜了第六营哨长秦风。
张虎成自信的笑了笑道:“刘将军将冷泉口的防务交给了我,就是对我最大的信任,冷泉口的战事,我自然可以完全做主。”
“梁绍,这段时间咱们存下了多少军粮?”
梁绍身为副营官,对粮草军械这种杂事都非常清楚,他不暇思索的答道:“大约三千石,其中还有三头牛,羊已经被咱们吃完了。”
张虎成心中默默算了一下道:“节省一些,大约能吃四个月。趁着现在水寨还在,你派人再去灵石县催一催,争取让后勤司在送一千担粮草。”
“记住,这一次多要些牛羊,如果后勤司的人不老实,你也不要与他客气,官司打在刘将军那里老子也给你做主。”
梁绍听到这里,疑惑的问道:“将军已经决定坚守水寨了?”
“不,老子决定让路恭撤回来,将汾水让给官军,咱们就钉在灵石口,不让官军好过。”
军法官何金章难得开了一会口问道:“这是为何?”
“咱们守在这里,虽然粮道不安全,但是官军的粮道也同样如此。敌我双方此时互相牵制,官军为了防备我们断他们的粮道,不得不留下一支精兵牵制我们。”秦风脑子转得快,对着何金章解释道。
“更重要的一点是,咱们守在灵石口,可以很容易的攻打介休、孝义、汾州。官军如果不怕后方生乱,就只能留下精兵镇守,这样一里一外,就能牵制更多的官军,减轻刘将军在灵石的压力。”梁绍补充了几句,对着何金章说道。(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坚守
张虎成的书信来得很快,就在他下定决心坚守冷泉口之后,不到三个时辰消息已经传到刘宣手中。
刘宣将张虎成的书信看了一遍,对身边的赵瑨说道:“好一个下山虎!胆子就是够大,眼光也的确很准!”
赵瑨虽然是秀才出身,但是跟随刘宣的时间已经不短,对于军伍方面的事情已经不陌生。他接过张虎成的书信看了一番道:“这样一来,张营官那里只怕会很困难。官军肯定不会放任冷泉口守军这个心腹大患,虽然冷泉口地势险要,但是如果官军长时间围困,张营官那里只怕也是后继无力。”
刘宣摆了摆手说道:“下山虎的为人我非常了解,既然他提出这个决定,那么想必是有几分把握。趁着水寨还在,粮道也比较安全,马上让后勤司征发民夫,加紧时间为冷泉口囤积一批粮草。”
“让后勤司的孙登大方一点,现在正是大战之时,婆婆妈妈成何体统。下山虎要什么,让孙登尽量给什么,现在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
“可是咱们这里的粮草也有些不足,如果官军围困超过四个月,只怕咱们也坚持不住。”赵瑨心中有些疑惑,不由得表露出来。
刘宣哈哈一笑,自信的说道:“事情不会糟糕到那个地步,即便官军长时间围困,大不了到时候咱们拔腿走路,去另外的地方讨生活。”
对于刘宣的解释赵瑨心中并不同意,他知道刘宣从来不打击异己。于是大胆的问道:“现在王承恩已经据守临汾,挡住了咱们的后路。洪亨九屯兵宜川。西渡黄河已经不大可能,咱们还能到哪里去?”
“咱们可以抛弃坛坛罐罐。翻越太岳山去沁州讨生活吗!”刘宣不以为然的说道。
“可是这样一来。老弱都要丢弃,粮草也不可能带走。现在将士的家小都在霍州附近。如果东入太岳山,只怕咱们也会损失惨重,起兵几年的成果毁于一旦。”赵瑨踌躇的叹道。
刘宣指了指几本史书道“这是最后的打算,无论如何,咱们也不能轻易放弃打下的地盘。你是读书人,应该知道历史上从来没有坐天下的流贼,咱们四处流窜是不可能有好结果的。”
其实刘宣最大的自信来自对历史的了解,今年十一月,皇太极就将破关入侵。朝廷面对几百年来最恶略的局面。崇祯肯定会调集边军勤王,到时候刘宣的危局也会迎刃而解,平安度过这一关的把握超过九成。
但是这一点刘宣不能说出来,他本人并不想被人当做神棍,只能以坚定自信来掩饰心中的想法。
所幸从起兵以来,刘宣几乎战无不胜,威望也远远超出众将,所以才能独断专行,决定在灵石附近与官军决一死战。
赵瑨见刘宣决心不可能更改。只能按照刘宣的吩咐,找到了后勤司司长孙登,将一大批粮草加紧送到了冷泉口。
冷泉口水寨。
喊杀声阵阵而来,路恭摇了摇头晕眼花的脑袋。看了看前方十几艘官军炮船。他知道水寨已经很难坚守,在刚才的交战中,官军的火攻之计已经成功。水寨也被官军攻破大半。
路恭看了看还在奋战的麾下将校,知道撤退已经不可避免。他厉喝一声:“左哨留下阻击敌人。高哨长率领本部迅速撤下来,到岸上整顿兵马。接应左哨回归冷泉口大寨。”
水寨守军共有两个哨,一个是路恭的左哨,另一个哨来自第六营,哨长名叫高孝恭。
高孝恭也是延川时期跟随刘宣的老人,因为骁勇过人被提拔为哨长。他见路恭宁愿自己面对危险,也要将撤退的机会让给友军,心中顿时大为感动。他大声喊道:“路哨长所部伤亡更重,不如将阻击敌人的任务交给我们。咱们第六营虽然不是第一等精兵,但是受刘将军恩养,也不全是孬种。”
路恭见将士士气高昂,心中顿时改了主意,决定反击一下官军。他一边整顿队伍,一边组织水寨的大将军炮开火,将冒进的官军船只打翻了两三艘,让冒进的官军势头一挫。
趁着这个机会,路恭指挥火铳手连番齐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