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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见闻沉吟片刻讲道:“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怕是如果再参与到你的谋反之中,一旦失败连小命都没了,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就是这个道理。”
曹吉祥站起身来拱了拱手说道:“既然这样,曹某就不再打扰统王休息了,今日曹某说的话,统王就当没听见好了。”
“放心,曹大人,本王绝对不会跟卢韵之汇报的,本王还没那么下作,再说卢韵之也不在京城不是。”朱见闻站起来说道,做出了送客的姿势。他和曹吉祥两人恢复了官场上的称呼,也就意味着这场谈话的结束,不过两人毕竟是老熟人了,也不必冷冰冰的唤来下人送客,朱见闻决定亲自送曹吉祥离开。
两人走到大门口,曹吉祥拱拱手道:“统王留步吧,下官告退了。”
朱见闻却轻声说道:“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情况好我也参与着玩玩,情况不好就当没我的事儿,总之您别抱太大的希望。”这没头没脑的话,不知前言后语的众人自然不理解,以为是什么买卖或者玩乐之物,但曹吉祥却听懂了,身子一震眼冒精光,不禁抱拳谢过,然后离开了统王府。
杨郗雨静坐在院中看着卢胜和英子练武,英子至今无所出,所以卢胜就算过继给了英子,不过卢胜并不知道,也没有人点破。英子十分喜欢浓眉大眼的卢胜,两人虽然相处时日不长,但是卢胜被清除记忆后把英子当做了亲生母亲,而英子则也是加倍的疼爱卢胜,用卢韵之的话来说,就算是她亲生骨肉她都不一定会如此,晚来得子如是而已。
英子和卢胜又练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龙清泉在外归来,看到两人在练武,不禁撇嘴道:“大姐的武艺虽然好,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我想胜儿要跟我学才好。”
英子笑道:“清泉,你那招式都不是人学的,没有如同再造的金刚不坏之体谁能承受得住你那速度。”
“那也不能让胜儿跟你学啊,日后行走江湖的时候,难免让人耻笑功夫是师娘教的。”龙清泉说道。
“找打。”英子抬手佯装打去,龙清泉则是装作躲闪,随即英子说道:“胜儿跟你舅舅学吧,日后若是他顾着贪玩,没空教你你就告诉为娘。”
龙清泉一愣,这才知道自己讨了个苦差事,日后光顾着教导卢胜了,哪里有空再出去游山玩水,不禁眉头紧皱愁眉苦脸,却也只能答应下来。
英子来到了杨郗雨身边,杨郗雨递了条细布手巾,英子笑着擦了擦汗,又摸起茶杯,一口饮了下来,茶一入口格外解乏。英子说道:“我哥那边怎么处理的。”
杨郗雨答道:“豹子哥非得负荆请罪,说放跑了方清泽罪过极大。韵之欲意就此算了,但豹子说如果不责罚他,日后难以服众,隐部多是好爽汉子,不患寡而患不均,不公平不行。韵之为难,便交给我了,姐姐,你对我办事儿还不放心吗?”
“那倒不是,”英子说道:“我主要是担心,我爹陆九刚天天不知去处的,虽然他是亲生父亲,但是从小我是被哥哥照顾大的,和我哥的感情自然不言而喻。所以,还望妹妹能够体谅我的心情。”
杨郗雨捂着嘴吃吃的笑了,说道:“开玩笑呢,姐姐。这事儿之所以没跟你商量,就是因为你和豹子哥的感情,以及你们的亲属关系,你来办的话难以服众。我罚豹子哥去看师父的墓去了,罚一年戒荤戒色,为石方老师披麻戴孝。”
“这。。。。。。。”英子面色有些难看,豹子负荆请罪是为了卢韵之好,英子认为无非就是唱唱对台戏,给底下人看的,但杨郗雨这般责罚,就有些重了。再说,卢韵之曾经说过,风谷人并没有根治豹子的病,不是风谷人本事差,而是豹子脑中长得是个母瘤,也就是说割完了还得张。渐渐地会越来越严重,最后压迫了豹子的感官,豹子就会失明,最后死亡,此病无药可医,无人可治。如此重病,竟不让他再快活几年,反而让他受这等洋罪,岂不令英子有些气愤。
龙清泉曾问过他的父亲龙掌门,龙掌门也是这个意见,根本连来都不来,说此病只能延续生命,不能根治,治疗途中还需要戒荤戒色戒酒戒怒,这下豹子哪里受得了,所以一直不太配合治疗。
杨郗雨看到英子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禁又笑了起来,轻声说道:“姐姐,你可知道现在王雨露住在哪里?”
英子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杨郗雨又扯到了王雨露身上,杨郗雨答道:“王雨露现在就住在师父的墓旁,豹子哥是个重视承诺的汉子,必定会听命戒酒戒色,因为不能离开,自然要戒酒。至于控制怒火,四周都没有人,天天千篇一律除了王雨露没人会惹他发火,真要发怒也是闲的。”
英子明白了,原来杨郗雨一切都是为了豹子好,做了个一箭双雕的决定,让豹子在接受惩罚的同时,塑造治疗的环境,没事儿干的豹子说不定就配合王雨露的医治了,因为王雨露是唯一能和他交谈的人。
英子不禁有些动容,忙说道:“妹妹,我。。。。。。。”
“姐姐,不用说了,咱是一家人。”杨郗雨讲道,继而脸上带了一丝愁容,英子安慰的说:“妹妹,放心吧,秋桐不会有事儿的。”
杨郗雨强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而内心则有个声音在说,或许此次不止是自己的儿子卢秋桐,就连卢韵之也难逃一劫,因为卢韵之在做一件伟大的事情,作为妻子,杨郗雨虽然心痛,但却会永远的支持着他。
第十章 庚子日
是夜,曹吉祥准备动手了。
那一夜是庚子日,庚子日是由天干地支而来的,总的来说每六十为一甲子,排位三十七的为庚子,前为己亥后为辛丑,曹吉祥认为这是一个造反的好日子。
曹吉祥和曹钦父子二人准备里应外合,大闹京城一番。曹钦大摆筵宴,请鞑官来喝酒,鞑官欣然答应,毕竟和曹钦最近经常交往,也不疑有他。曹钦待所有人入了席,命人关好府门,严加看管,如果有人擅自离开,刀斧手就会出来乱刀砍死,以防止泄密。虽然鞑官各个精通骑马射箭,而且大多能征善战,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狼多,乱刀砍来他们也难以抵挡。
曹钦并不是莽夫,他看中的不光是鞑官们个人的武勇,最主要的是他们手中的众多蒙古武师和鞑军,所以要以劝为主。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曹钦发话了,他讲述了今天晚上谋反的行动,众**惊失色,曹钦不动声色,开始鼓吹夺权之后的大大好处,并且痛骂卢韵之专权,对蒙古人不好。杀人诛心,诛心之言就是,卢韵之自小因为父亲被蒙古人杀害,所以特别憎恨蒙古人,以至于先前率大军出征瓦剌,命白勇逼迫鞑靼,令甄玲丹大败亦力把里,都是出于个人私愤,而绝非民族大义。
这句话算是切中了鞑官的心思,的确这些年卢韵之的所作所为让鞑官有些心惊胆寒,对蒙古几国大加打压和军事打击接连不断,故土都受挫这群鞑官在京城也就没了地位,本来他们的地位就是出于蒙古人的实力强于汉人这个理论上的。
他们生怕哪一天卢韵之收拾完了北疆的蒙古人,反过头来对付他们,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是蒙古人,可是鞑官们早就吃大明俸禄把自己当成大明的臣民了。莫非卢韵之真如传言中所说的那样,是出于对蒙古人的私恨?不过,他们忘记了是蒙古人先挑起的战端,卢韵之不过是执行了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的箴言。
曹钦继续撩动着鞑官的心:“卢韵之现在准备对付我们曹家了,其实我们曹家不怕,舍得一身剐让他杀,我们一家才有多少人,撑死百余人,可是你们呢?拖家带口的怎么办,卢韵之杀完了我们曹家,就再也没人与你们大明蒙古人交好了,到时候肯定会对付你们蒙古人的。哎,罢了不说了,今天我们就反了,愿意跟着我们共同打下天下,平分这花花世界的就跟我走,如果不愿意的,那请自便吧,等到卢韵之收拾你们的时候,别说悔不当初就行。”
说完曹钦站起身来,摔碎酒杯就往外走去,众鞑官面面相觑,酒劲一时间冲头,纷纷站也起身来,胸膛拍的砰砰作响,说道:“曹大人,你待我们如同亲兄弟一样,今**振臂一呼,我们也必须要响应起来,否则也太不仗义了。”其实通过短暂的判断,这群鞑官认为曹钦说的有道理,再这么下去早晚得灭亡,不如搏一把。由此看来,曹钦的话还是起到了很大的效果。
曹钦拱手抱拳行四方礼,一脸沉重两眼含泪,深受感动的高呼:“谢各位壮士高义了。”在鞠躬低头的那一瞬间,曹钦笑了,笑的是那么灿烂,只是在他抬头的那一瞬间,他的表情又恢复了凝重。
开打了,鞑官们,唤起了各个大院中的蒙古勇士,并调来了鞑兵,向着一片漆黑的深宫进发。
曹钦的计划是先除掉外围的权官,让京城陷入无人指挥的境界,从而大乱起来,再控制内宫挟持皇帝,由内而外控制兵权。当然卢韵之的中正一脉宅院他是不敢去的,他清楚的记得之前秦如风和广亮是怎么失败的,英子和卢韵之手下那帮看家护院的勇士的身影,在曹钦的眼前浮现出一幅又一幅的画面。想起来浑身浴血的他们,曹钦不禁有些微微发抖,酒便也醒了一半。
中正一脉不出手阻拦就算万幸了,哪里还敢去自寻死路,所以路过中正一脉宅院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言不发,垫着脚尖走路,就连马蹄都被包裹上了棉布。
曹钦的第一个目标是逯杲,因为逯杲正在掌管着锦衣卫,现如今正是各地锦衣卫回京述职的日子,故而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杀了逯杲然后吞并锦衣卫,这是曹钦的安排。更何况逯杲是个两面三刀之辈,当年跟着曹吉祥,后来又投入石亨门下,再后来倒向了朱祁镇,帮助朱祁镇灭了石亨,这样墙头草般的人留不得。当然最主要的是,现在逯杲竟然利用锦衣卫的力量开始帮助燕北肃查不发官员,矛头指向了曹氏,这是曹钦和曹吉祥最不能容忍的。
锦衣卫虽然被东厂压制,可毕竟是情报部门,逯杲出于职业习惯和直觉,发现这一夜不太平,于是便想溜走,结果还是晚了一步,打开大门出门的那一霎那,正是外面的人要进来的一瞬间,手起刀落之下逯杲人头落地。
李贤独坐在孤灯下,山雨欲来风满楼,他已经感觉到了危机的降临,但他没有跑,因为他已经听到了进门的声音,已然来不及了。李贤不禁仰天长叹,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前些时日,卢韵之刚刚找过李贤谈话,对他说感谢他之前对密十三的帮助,肯定了他忠臣的地位,并且语重心长的交代,日后要好好辅佐皇上,让大明呈盛世之态,有些托孤的感觉,虽然李贤奇怪万分,但是却也是信心满满激动一场,颇有一番报复终于有施展之处的感觉。
可是如今,一切还没有做,难道就要死在叛军手中吗?李贤并没有死,他迎来了曹钦,曹钦逼迫李贤和同样被他抓来的吏部尚书王翱写了一封奏折。奏折的内容名为请罪实则是逼宫,意思是朱祁镇重用术数方士,听信小人谗言,自己只不过是清君侧罢了,故而不得不反。虽然字里行间没有指名道姓,可是说的就是卢韵之,这一点瞎子也能看得出来。
第十一章 老前辈
李贤和王翱写完这封奏折后,曹钦率领着众人朝着皇宫走去,路上依然是有些自发的大臣率领家丁出来阻拦叛军,但是面对如狼似虎的蒙古军士,他们纷纷倒地被杀,死状凄惨异常唯吴瑾等人尤甚。当然大部分平日里口口称自己是忠臣义子的人,此刻选择了沉默,他们紧闭大门彻彻底底的做了缩头乌龟。
现在疆外战局已定,密十三中所有高手回归京城听命,此刻他们埋伏在京城的各个角落房顶之上,足有三四千人至多。可是此刻没有人动作,即使当他们看到忠臣被杀的时候,鞑子凌辱尸首的时候也没有动,虽然此刻的这群热血男儿已经把牙都快咬碎了,拳头也快攥出血来了,但依然没有动,因为他们没有听到命令。
杨郗雨一身黑衣与英子,并肩而立,英子低声道:“动手吧妹子,再不动手有良心的都杀光了。”
杨郗雨含泪摇了摇头,说道:“冷漠的人该死,但不是此时,留无心之人并无大患。正所谓引蛇出洞,此刻我们要等那人耐不住了才行,否则名不正言不顺,韵之不敢忍心做的事情,咱们替他做!”
长安门外,曹吉祥带着几名收拢来的高手,准备强行打开城门,就如同当年夺门之变的时候一样,曹吉祥暗笑道:当年卢韵之怎么打下的京城,今日我就怎么打下,现在不过是另一次夺门之变罢了。
火起,离着长安门还有几丈的时候曹吉祥看到了亮起的火把,皇城所有的门早就被朱祁镇下令关门死守,等待叛军的来袭,就算大军入城狂攻也得打上个两三日的,朱祁镇并不担心,因为他知道卢韵之早有安排。
至于内部,就等着敌人自投罗网,曹吉祥愣在那里,身后的几个所谓的高手也瑟瑟发抖起来,他们是比一般人武勇许多,可是周围如此多的人,自己就算是三头六臂也逃不出去了。门外曹钦已经开始高呼了,并且发射了响箭作为信号,可是曹吉祥迟迟没有动静,曹钦也慌了神,知道事情已然败露,既然谋反不成了,那就疯狂到底吧。
曹吉祥悔恨至极,他已经清楚的意识到这是一个圈套,只等着自己钻进来,同时他也后悔刚才自己太得意了,还没成功就如此兴奋,得意忘形之下,并没有察觉到周围有这么多人包围了自己。这些人都是御林军,纪律很是严明,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所以说没听到呼吸声是自己大意,不过说起来败在这样的一支耐心且训练有素的队伍手里,曹吉祥感觉并不冤枉。
如今这么多人都看到了曹吉祥的样貌,瞒是瞒不过去了,自己造反的罪名已然落实,曹吉祥准备骗一骗众人,如果骗不过那就大开杀戒,到时候对簿公堂也不怕,因为死人是不会作证的。
曹吉祥的手心中燃起了一团蓝色的灵火,握在手中并不让人察觉,然后喝道:“你们在干什么,门外的反贼一个都不要放过,皇上有旨今日谁能斩杀叛军首领,就会封万户侯,你们拿砖头堵门作甚,还不快点开门迎敌。”
没有人回答曹吉祥,曹吉祥不由得心慌了,他本想如果骗开城门,自己和养子曹钦里应外合,解决御林军,然后再以计划行事。如果骗不开,或者曹钦已经在外面失败了,那就大义灭亲在他吐出自己之前先杀了曹钦,对自己这次让开城门的行动推说是指挥失误,只不过出于一片忠心。若是再不行,只有刚才所想的,杀了这些守卫,虽然他们人多,但是曹吉祥对自己隐藏多年的灵火很有信心。
“哈哈哈,高怀,好口才啊,看来别管是内官还是外臣,都需要油嘴滑舌,说谎话说破大天都不脸红,城门外的分明就是你儿子,曹钦!”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声音低哑却有些尖细。
曹吉祥不由得心头一颤,听着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这声音一定听过的,可是却又不太熟悉,绝非是熟人,只能算是见过,可是这人却叫自己高怀,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除了中正一脉的同脉师兄弟,难道还有旁人?!
曹吉祥运起灵火猛然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厉声道:“是谁,偷偷摸摸的作甚,出来与我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