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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丑脉主早已更换,五位老者受不住这种天天刀尖上tian血的日子,趁着于谦和卢韵之休战的那段时间就告老还乡了,然后云游四方不知踪影,脉中事物交给了他们的弟子,并且把五丑一脉残余的门徒留给了于谦。于谦缺人,五位老脉主很清楚,若是想让于谦亦或是卢韵之放过自己,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交出自己手中的人马。至于五丑一脉接下来会如何,他们就不知道了,于谦和卢韵之二虎相争,不是他们这种等级能够左右的,儿孙自有儿孙福,弟子们日后生死,只能自求多福了,老脉主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新脉主立功心切对于谦死心塌地,于谦犹为满意这种结果。
五丑脉主其中一人答道:“龙掌门不知踪影,并未在顺天府周边出现过,但是据外派弟子声称,好像龙掌门返回了黄山。”
于谦眉头微皱说道:“看来这又是卢韵之这厮搞的鬼,不过请来龙掌门本来就是为了震慑对手,不用也罢。曹公公,卢韵之那边今日有何安排。”
曹吉祥答道:“这几日我隐约听他们商议什么南方起事之事,能够确定的是,曲向天已经离京,估计是想从安南发兵,再次以清君侧为名发动一次进攻吧。”
“这次没有藩王的辅助,他们拿什么发兵,不过曲向天是当世不可多得的将才,不得不防,商妄你那边有何消息?”于谦问道。
“禀少保,我这边所得消息和曹公公基本一致,不过稍有区别的是,曲向天已经屯兵两广境内,与两广各方守备督军已然密谋,准备近日从两广发兵。”商妄说道。
于谦略一沉思说道:“事不宜迟,甄兄,你携我兵部密令,调集两湖江浙等地官兵,镇守两广,若是有叛变嫌疑的官员,你可先斩后奏,争取把他们的叛乱消灭在襁褓之中。”
甄玲丹连连答是,然后接了兵符带了小队精兵策马去了。于谦沉吟片刻说道:“继续派出斥候,协助八王进京,彻底扰乱卢韵之的部署。明天就是春节,咱们就让京城再‘热闹’一回。明日咱们就护送朱祁镶进京,先立为储君,然后让朱祁钰传位给他,各位作为开朝功臣,定能过个好年啊。”众人听了于谦的话,纷纷大笑连连,好似看到了重金赏赐升官发财的场景一般。
大营另一个帐篷之中,朱祁镶高坐正中,朱见闻和两个小童作于左侧,几名幕僚武将居于右位,同时在末座还有一个美妇人,乃是朱祁镶的王妃,那两名小童的母亲。
朱见闻眉头紧皱站起身来对朱祁镶抱拳说道:“父王,您担忧卢韵之背后下黑手投入于谦大营,儿臣陪您前来了,可您有没有想过如此一来就彻底和卢韵之等中正一脉众人,以及各路藩王断了联盟之谊。若是于谦能够如他所说推您上位还则罢了,若不能咱们岂不是孤立无助里外不讨好吗?”众幕僚、武将纷纷附和道:“世子所言极是,统王三思啊。”
“我看你是想左右逢源吧,哼,你本就是中正一脉的人,我看啊你是怕于大人对你有成见,怕让你父王废了你的世子之位,这样你就没法当太子了,所以你才出言蛊惑统王,让统王归顺你们中正一脉。”美妇人开口讥讽道。
朱见闻怒不可遏大吼道:“我若是如此想法,那又怎会陪父王深入于谦大营,我不过是想让父王做两手打算罢了,你这贱婢,军国大事岂容尔等低贱之人插嘴!”
美妇人小嘴一瘪眼圈红了起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早年间是王妃娘家的婢女,从小陪着王妃长大,后来也就随着跟进了王府。长得与王妃颇有几分相似,后来王妃产下朱见闻的时候受了风寒,没过几年就死了,朱祁镶心痛不已,多年不娶妻不纳妾,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朱见闻。这才导致朱见闻飞扬跋扈目中无人,进入中正一脉后还多与曲向天卢韵之等人冲突,后经过伍好被逐出师门一时,和几人打成一片脾气渐渐收敛下来。
朱见闻师从中正一脉掌脉石方之后,朱祁镶寂寞难耐,恰逢当时王振收拢番地,朱祁镶空有一腔抱负却并不得志,只能拉拢各路藩王希望以合盟之势对抗朝廷撤藩之策。就在忙的心烦不已的时候,看到了王妃生前身边的小丫鬟,小丫鬟此时已经年芳二八佳龄,更是出落得好看至极,样貌也与自己的妻子有些相似,一时兴起,就纳了她为妾。这些年来,她又为朱祁镶添了两个儿子,几个女儿。朱祁镶心思也活动开了,接连纳妾收婢,可是就是不立王妃,正室之名无人替代,每每年节总要去死去的王妃也就是朱见闻母亲的灵位前说会话。
第九十三章 不准入城
饶是如此,美妇人还是倍受朱祁镶的宠爱,毕竟她是朱祁镶第二个女人,又凭着长得与王妃相似,更是有两个儿子,也算是母凭子贵了,所以她丝毫没有把朱见闻放在眼里,还勾结幕僚欲把朱见闻的世子给废掉。
可是美妇人哪里是朱见闻这等经历过朝堂争斗的政客的对手,再加上中正一脉如日中天,几位得势之人也与朱见闻有同脉之情,朱见闻的世子位置倒是越坐越牢。现在眼看朱祁镶就要为皇帝了,美妇人心中暗想可不能让朱见闻当上太子,否则一切为时已晚,自己的儿子也只能当个藩王了,所以趁这个机会开始胡搅蛮缠的抨击起了朱见闻。
朱祁镶拍桌而起,骂道:“见闻,休得胡言乱语。”转头又对美妇人吼道:“你退下吧。”美妇人本来听到朱祁镶训斥朱见闻得意极了,没想到朱祁镶各打五十大板,也冲自己吼叫并且把她撵出大帐,一时间想要争辩什么,却见朱祁镶目露凶光低声说道:“滚!”
美妇人不敢多言,低声啼哭着离开了。朱祁镶这才眉头紧皱的说道:“我儿见闻休要冲动,父王一时糊涂自断了后路。只是我要挟过卢韵之,后来派人前去请他赴宴或亲自拜访,他都避而不见。你与卢韵之关系甚好,知道他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而且手下高手如云,我也是不得已才躲入于谦的军营之中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命,都怪我一时间心急,没有听你的劝阻,用皇位去胁迫卢韵之,才弄得现在这等尴尬局面。”
朱见闻见父王已经知道自己做的不对,这才心平气和的说道:“于谦阴毒的很,不仅用计迷惑父王让你与卢韵之翻脸,更是放出您将即位的消息,不少藩王也不再听我们的调令,反而与我们决裂了,正如卢韵之当日所说的一般,咱们现在可谓是孤立无援了。”
“那你说现在咱们又当如何?”朱祁镶问道。
朱见闻答曰:“事已至此,若是再去投靠卢韵之,已是不可能,怕是我们没有走出于谦大营就会被碎尸万段,但是于谦和卢韵之谁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还未可知晓,我们还是做两手打算为妙。凭我和卢韵之的关系,我相信他一定会见我的,我就说父王您被宵小蒙蔽,一时糊涂做错了事情,才投入了于谦门下。然后我们结成密盟,送些于谦这边的军机给卢韵之,声称在于谦营中作为策应。”
看朱祁镶又要说话,朱见闻连忙抢先说道:“当然事已至此,我们也不能在卢韵之这一棵树上吊死,咱们现在就是要做到左右逢源,于谦胜了立父王为皇帝,于谦败了我们还是统王,这种没有一丝风险的买卖我们何乐而不为呢。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看看究竟是于谦赢还是卢韵之胜,两遍都下赌注,争取损失最小化,最起码也能留条性命不是。”朱祁镶连连点头,众人纷纷复议,皆对世子更加佩服。
大营之中一旁伺候的小婢扯下了酒水,迈着莲步走了去,转了几个弯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虫子,低头说了几句,小虫子就爬走了。
第二日,于谦率军护送朱祁镶入城,守城官兵却紧闭城门拒不听命,于谦大喝道:“吾乃兵部尚书于谦,尔等速速大开城门。”城上的守将却回声说道:“于大人,城防守备归石亨将军统领,石将军有令大年将至不得放军士入城,您休要为难小的,请回吧。”
于谦大怒:“石亨呢,叫他出来见我。”守将回答道:“石将军重病缠身受不了风寒,城下的大人们请速速带兵回去,否则末将就要下令射箭了。”说话间城墙之上出现一众官兵纷纷弯弓搭箭准备射箭,人数足有六七百人,看来早有准备。
于谦想要强行攻入城内,他想凭借自己的本事,怎么也能冲开城门,再加上身后铁骑还怕什么,正想着城墙上探出来几个人头,于谦定睛看去,是方清泽晁刑等人,于谦心头一凉知道凭借异术攻城这个法子看来是行不通了,方清泽扫了一眼于谦,笑着说道:“于大人,这么早领兵前来要做什么啊,难不成是要叛变逼宫吗?”
于谦心中恼火却也是带笑说道:“您开玩笑了,这种话可不能乱讲。我有要事给皇上禀报,还望方掌柜行个方便,让我入城。至于这些兵马乃是统王的护卫,统王也陪我一起进京。”
方清泽拱拱手说道:“于大人说笑了,您是兵部尚书,我不过是一介草民,您都叫不开的城门我怎么能叫开呢。我看看哈,楼下的哪里是统王,统王是我世伯,我怎会不认识,分明是有歹人假借统王的名号预谋不轨,于大人可别被小人蒙蔽了啊。”
于谦思量了片刻,知道现在强攻无益,多说也没用于是说道:“那我回去查明再议,多谢方掌柜提点了。”说完带着人走开了,不久就有人派人来报,说若是于大人和众大臣想要入城,皆畅通无阻,只是一不准带兵,二不能陪同闲杂人等混入京城。春节之时,家家团圆之际守备却要严于平时,这是先祖所定的,于谦也不好说什么。
正在思量间,却听有斥候来报,声称秦如风和广亮所控的五军营和神机营调转矛头,对向京城方向,城外的乡团亦是如此。于谦本想让扼守要道的士兵撤回来,攻破京城大不了自己背个行为过激的罪责,可是如今看来却大大不妥,一旦他们转攻京城城门,外围的那些卢党大军就会和城内守军里外包夹自己,到时候进退两难,反倒是于自己不利。
于谦心头一动,决定孤身入城,请的朱祁钰的圣旨后再率军入城,到时候卢韵之等人必定哑口无言,若是他们再敢不让己方入城,那就是抗命不从,乃是反叛。
于谦给诸将交代了一些事务后就孤身入城了,留下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朱祁镶。此刻朱祁镶心中暗想:也不知道见闻昨夜进城后联络卢韵之成功了没有,可别出什么乱子,到时候别再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可是极为不妙的啊。
第九十四章 廉颇老矣
卢韵之漫步在城墙之上拍了拍背对着他的方清泽,方清泽宽大的身躯一震,显然是吓了一跳,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三弟,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吓死我了。”
卢韵之嘿嘿一笑说道:“至于吗,不就是让你吓唬吓唬于谦吗。”“怎么不至于,若是以前你二哥我自然不怕,可近几年我疏于练习,于谦要是真一冲动爬上城墙,我估计我连一招都抵挡不住。”方清泽喘着大气讲到。
“二哥,看你说的,这里不还有我在吗,不过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啊,胆色和身体状况下滑的这么快。听我的戒酒戒色,每天勤加练习保证你很快就恢复过来。”卢韵之颇有不屑的说道。
方清泽轻咳一声面色一正讲到:“说正经的,我问你个事,昨夜朱见闻连夜来见你,你为何依然避而不见啊,这样一来岂不是故意把他往于谦那边推了。”
卢韵之看向远方,语速很是缓慢好似若有所思的说道:“若是见闻真诚对我,我也不会如此,他终究是个政客,咱们可能越走越远了。”
“什么意思?”方清泽不明所以问道,卢韵之微微苦笑答曰:“没什么,咱们回去吧二哥,这里交给晁伯父就好。”
朱见闻神情疲倦的回到了大营之中,他在中正一脉门外足足等了一夜,派人催了无数次可是卢韵之却依然避而不见,后来也不通报了直接往里闯。本来朱见闻就是中正一脉的人,熟门熟路的,门房自然不敢阻拦,可是搜遍整间大院也不见卢韵之的踪影,却也不敢惊动师父,石方早已不管世事,加之行事古板或许找他说情只能适得其反。最后无奈之下朱见闻只得去见方清泽,但是方清泽也是帮不上什么忙,两人长吁短叹了一夜。方清泽还好说,经常彻夜算账亦或是寻欢作乐,可是朱见闻则是规律的很,加之心中有事,离开的时候失魂落魄好似换了个人一般,身心全垮了。
朱祁镶看到这样的朱见闻,心中也就明白了,哀怨的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们只能跟随于谦了,是成是败全看造化。”
朱见闻猛然抬起头来眼冒精光的说道:“父王你可否有胆量随我杀出阵去,重新投入卢韵之等人的阵营之中,必须以身相投才能表明决心,我有种预感,于谦必败。”
“你为何这么想,有何依据?可是得知了什么辛秘消息?”朱祁镶眼光犀利的看着朱见闻问道。朱见闻摇摇头,但语气坚定的说道:“我只是凭着一个政客的直觉罢了。”
朱祁镶的眼神突然黯淡下来,瘫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的对朱见闻说道:“见闻啊,父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如今的局势变得太快,今天进城被卢韵之阻拦,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于谦也不容小觑啊。卢韵之阻挡我进城,对你我避而不见是在逼我投靠于谦,会不会是他稳操胜券,然后置我等于死地呢?”
朱见闻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发表任何言论。朱祁镶又是叹了口气说道:“吾儿见闻,你说的计划不太可行,就算卢韵之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我们现在也是无法退去了,咱们携家带口的,哪里能从容离开于谦的军营呢,难道你认为这些军爷都是摆设吗?”
“原来你觉得不可行是担心家人的安危啊,父王,我虽然学艺不精,但是只要不遇上于谦我护着您逃离军营还是没问题的,就咱们两骑奔赴城下叫开城门,直奔中正一脉大院请罪。若是拖家带口的别说是我,就算是卢韵之怕也没这么好的本事护送着众人全身而退啊。”朱见闻说道。
朱祁镶压低声音说道:“你的意思是丢下家将幕僚乃至你弟弟就咱爷俩逃命?”朱见闻也是低声答道:“父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是想当薄情寡义的刘邦还是想做瞻前顾后的项羽。”
朱祁镶愣了许久,才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你如此坚信卢韵之会赢,那你快走吧,我留在于谦这边,起码咱们家在两遍各压了一个宝,总不至于全军覆灭,父王老了,跑不动了。”
“父王您不相信我?”朱见闻有些急促的说道,朱祁镶笑了,笑的是那么无奈:“我相信你说的是对的,你的直觉比我还要敏锐,只是我早已不是心狠手辣的朱祁镶,而只是个小老头罢了,我无法割舍的东西有太多太多,我舍不得离他们而去。不过,我希望你能够更好,你比父王坚定敏锐,一定能够成就一番大业,所以你走吧,不必管我。”
朱见闻沉默许久,转身走去,走到帐帘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也不回头开口说道:“父王,我会留下来陪你,因为有我在你或许还能活下来,卢韵之虽然心狠手辣却也重情重义,他是个矛盾的人。他是个王者,是只威风凛凛有恩必报但又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父王您曾经也是,只是现在您的爪子磨平了,牙齿掉光,已经不复当年的威风了。”说完,朱见闻挑帘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