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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山寨里?”众人都是一呆,心中一紧。这厮武艺实在太高强了,盘王军有都是剽悍勇猛的野人。他若是诈降,等到曹成大军来攻,来个里应外合,事情就麻烦了。
胜捷军丢了这个隘口,放贼军长驱直入,安陆危矣!
杨再兴一脸的狂傲:“你们也别小看了曹成,是的,你们泗州军长于阵战,可这里都是山地,你们的军阵也展不开。而我盘王军贼擅长打这样的战,没有我你们打不败曹成的。”
说着,他指了指一边的山岭:“若曹成来攻,可将我军布置在山上,到时候居高临下,老子要给姓曹的一点颜色看看。”
听他的意思是不住在营着,又要留下来作战,吴宪法等人疑心尽去,皆是大喜。
吴宪法:“好,就依将军的,到时候我等可以亲眼目睹将军的沙场雄姿了,只是要委屈将军和弟兄们住在野地里。”
杨再兴:“咱们瑶人可没那么娇气,有酒肉吃就好,天当背来地当床。”
吴宪法:“好,传我命令,盘王军的好汉要什么就给什么。打开寨门,接张用将军的士卒进来。”
见终于做成此事,张用心中一松,头一歪,软倒在地,就此晕厥过去。
很快,前来招安的部队就被接了进来,然后集中调动去后方的一个小村安置。至于张用,因为烧得厉害,也没办法走,只等住在山寨中治疗。
张用这一昏迷就是两日,到第三天才清醒过来,整个也病得变了形状。
这个时候,有斥候来报,刘麟和曹成集中了六家贼酋,领五万大军朝这边开来。
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以胜捷军区区两三千人马硬杠五万大军,说不紧张也是假话。
但紧张的同时吴宪法又感觉到异常的亢奋,从加入泗州军使了非常手段做到一军统制之后,说句实在话,他还是非常心虚的,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如何证明自己。
只要过了眼前的这一关,看谁还敢小瞧我吴宪法。
“某不但要守住这座山寨,还要彻底击溃曹成!”他狠狠地捏紧拳头,在心中发誓。
“来人,去问一下杨再兴将军,旗号金鼓可熟悉了。等下战起来,让他依我旗号行事。”
第三百三十八章 来了
郢州,京山,五华山。
恼人的秋雨,水气迷朦的江汉大地。几骑在连绵起伏的山丘上奔驰,马上骑士俯视着下面的山谷,山谷中有一条宽阔的官道。
说是山谷其实并不贴切,这里的山都很矮,坡度平缓,其实就是一片连一片的草场。若非空气湿润得可以拧出水来,还真叫人怀疑此处乃是广袤的陕北大地。
而马中的勇士们大多从那里里,自靖康年到现在,一晃那么长时间过去,故乡却是回不去了。
在山谷的一侧的山脊线的另外一边的反斜面上,是上千士兵正坐在地上闭目养神。至于战马,都装了辔头,跪在地上休养气力。
没错,这就是岳云亲领的踏白骑兵。自从京山老营撤下来之后,他们选择在这个地方伏击耶律马五的契丹主力。
“天气不冷不热,地面坚实,我军又占有地利,真是个厮杀的好日子。”岳云不住纵马在山地间跑着,勘探着地形,欲要将方圆几十里之内的一草一木都记在心中。
这已经是整个泗州军所有领军大将每次出战的制度了,王军使说过,打仗说穿了就是空间和地点的争夺。要在有利于我的时间、地点和敌人战斗。
战前你不但要将地图背熟,还得提前在战场上跑上一趟,彻底将地形弄明白。是的,做军官就是这么苦。到了地头,士卒可以倒头就睡,但你不行。否则,一旦因为不熟悉战场地理吃了败仗,不但你会死,还得牵连其他袍泽弟兄。
草不深,都是浅浅的贴地草。而且,感觉得出来,脚下的土层很薄,下面都是岩石和密实的高根。纵马跑动,不但迅速有力,甚至连马蹄印也没留下几个。
座下的战马大张着嘴,喷吐着白气,棕毛湿漉漉地贴在脖子上,也不知道是露水还是汗水。
在岳云身后,一队卫兵骑马紧紧地跟着。他们的身躯随着战马的跑动上下起伏,显得轻松惬意。可见,这踏白军士卒的骑术高到何等程度。
“应祥将军,可以了,可以,该看的地方已经看遍。”方我荣吐了一口气说。
岳云:“不急,我们再朝前走走。”
方我荣苦笑:“将军,我知道你心中着急,怕马五不来。可你再走,就要和部队脱离了。若是有个好歹,这一仗也不用打了。”
是啊,这一仗实在太关键了。马五乘踏白军被吕本中搞乱,斥候混乱的机会突然绕到他们背后,封住了郢州和安陆之间的通道,又和女真骑兵一道对踏白采取包夹之势。
到这个时候,整个安陆战局已经处于绝对的被动之中。抛开踏白军不谈,就如今而言,可说安陆的大门已然洞开。契丹人且不说了,一旦女真的三千铁骑轰隆涌入江汉,那又是何等可怕的场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即便没有和金军有过丝毫的接触,踏白军已经彻底的败了。
但岳云不服气,他觉得事情还没有到最后时刻,无论如何都得试上一试,看能不能将这恶劣到无以复加的局势板过来。
那就是,先吃掉马五,将富河码头抢过来,封住安陆大门。然后腾出手来,慢慢想该如何对付完颜希尹的骑兵。
但是,耶律马五是何等经验丰富的老将,他手下那三千多步卒也不好对付。人家只要来个死守大寨不出,等着女真的骑兵开来就是了。
不得不说,吕本中这老匹夫的主意不错,对外诈称军使回来了,已经掌握了踏白军,准备将部队拉到复州去休整。
泗州军和契丹人已经在建康府结下深仇,而且,斩首军使又是如此大的功劳,马五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可是,世事无绝对,如果马五不来呢?”
看着连绵的小丘陵,岳云突然没有什么信心。
这个时候,一个卫兵道:“应祥将军,吕老匹夫好象病了?”
说起这个吕本中,全军上下都对他恨得牙关痒痒,依大家的性子,自然是要千刀万剐,掏了他的心肝煮一锅醒酒汤才甘心。
岳云也同样如此,很多次他都忍不住要拔刀动手,可每到杀意升腾之时却强自按捺住这一念头。
是的,他表面上看起来性格暴躁冲动。可没做一件事,轻重缓急好歹他还是分得清的。
这老匹夫毕竟是正经的朝廷官员,虽然没有什么职权,可门生故吏遍天下,极有名望。若是杀了,怕是要给王军使惹下大麻烦。军使有麻烦,自己也有麻烦,而岳云这人最怕麻烦。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将如何处置吕本中的事情交给王慎,这事就让他抓脑壳去吧。
虽然不想亲手杀吕本中,可不知道怎么的,岳云对这老东西的阴谋诡计却有些莫名其妙的畏惧,总感觉他虽然身为阶下囚,可暗地就总想搞什么鬼。
所以,这几日,岳云索性就将他带在自己身边,勒令他不许离开自己二十步。否则,定斩不饶。
连日行军,再加上今日一大早就出来探察地形,大约是受了风凉没,吕本中病了。
岳云拉停战马看去,只见吕本中裹着肮脏的羊皮袄正瑟瑟发抖:“怎么了,病了,你可死不得。”
他伸出手摸了摸吕本中的额头,发现烫得厉害。
吕本中哀求道:“岳将军,回去吧,该看的地都看完了,你在这里等着也没有用,实在太冷了,小老儿实在经受不住。我已经一把年纪了,再这么下去,非死不可。还请叫军中郎中给我吃一剂药吧!老夫若是死了,你不也不好向王军使交代,王军使也不好想朝廷交代不是?”
看到他那张委琐的脸,岳云心中涌起一股厌恶之情,冷哼道:“什么不好交代,有杜相公在,军使就算杀了你又如何?你这个老匹夫作恶多端,某恨不得食你肉寝尔皮,之所以留你到现在,那是因为我泗州军有制度。一旦擒获敌人的大人物,得先上报军使再做定夺。你这次恶贯满盈,军使怕是容你不得。”
“别杀我,别杀我!”听岳云这么说,吕本中浑身乱颤,“应祥将军,你是军使的妻弟,你的话他肯定会听的。看到我为你设下这么好一个计策的份儿上,还请你在道思面前美言几句吧?”
岳云咯咯地笑起来:“吕老匹夫,你以前不是在军使面前王慎王慎地叫着吗,鼻子都翘到天上去了,怎么,现在却害怕军使了,反求到我头上来。什么为隔阂设下这个秒计,直娘贼,现在马五人呢,契丹人呢,毛都没看到一根。看来,马五没上当啊!你拉着老子的部队来回跑,不能杀马五也就罢了,若是贻误战机,又该当何罪?不对,不对……我不能将你交给军使,得想个法儿杀了干净。”
吕本中大惊:“岳将军,你刚才说要将小老儿交给军使的,现在怎么能够出尔反尔?”
岳云收起笑容:“军使这人俺最是了解,最喜欢你们这种读书人,把尔等都当成宝贝似的。尤其是对你这个老匹夫更是欣赏。以前在黄州的时候,时不时会念上几句你的什么几吧恨君不似东楼月。而且,他这人看起来刚强,其实心软,有的时候也优柔寡断,下不了狠手。怕就怕你这老匹夫油嘴滑舌的,军使听了心中一时高兴又把你给放了。”
“上次就让你逃了一命,这次你又来捣鬼,俺怎么还能容你活在世上?”岳云越说越愤慨:“姓吕的老杂毛,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自回临安好了,怎么又想起回江汉来。咱们泗州军和你究竟有什么滔天之仇恨?”
吕本中被他骂得抬不起头来,讷讷了半天才道:“实话告诉应祥将军,老夫还朝之后只得了个闲职……心中不甘……李横保举我接替他的知府一职,又说一旦拿下江汉还有封爵……名利一物,老夫年纪越大,越是热中……惭愧,惭愧……”是啊,当初在蕲黄他被王慎和孔彦舟奉为上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调动着前军万马,虽然其间也遇到过九死一生的危险,可那种风光却使人甘之若诒。
这人一旦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就再也放不下了。
回到临安之后,他所在的不过是清水衙门,总共也不过几十个官吏。品级虽高,可上头还有比你更高的,任谁不高兴了都能训斥你几句。
而且,大宋朝南渡之后,国家财政已经到了破产边缘,基本发不出足额的俸禄。到临安的第一个月,他只得了一斗米半尺布和一只鞋子。
吕本中死活也想不明白,这用一只鞋子做俸禄又有什么用,穿又不能穿,扔了又舍不得。
在朝中不过做了一个月的官,吕本中就郁闷得快要死掉。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自己是属于江汉那片广袤的阔野,属于那片大战场的。
所以,李横一上表章,又派人来接,他二话不说,就交卸了手头的差使欣然而来。
“哈哈,哈哈,小人,果然是小人,什么大名士,什么东莱先生,呸!”岳云吐了一口唾沫,下令:“来人,脱掉这个老匹夫的衣裳,冷他一个时辰!”
“啊,岳将军饶命,岳将军饶命啊!”吕本中吓得魂不附体,自己已经发起了高烧,若再冷上一个时辰,绝对扛不过今晚。如此,岳云大可说自己是病死的,就算别人想怪罪,也怪不到他头上去。
好狠啊!
突然,有骑兵喊了一声:“应祥将军,来了!”
声音中充满了欢喜和激动,甚至还带着一丝颤音。
踏白军的汉子,每战都必冲锋在前,每战都要直面敌人的如林刀枪,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一颗心早已经变得坚硬。像今天这般情形,却少见。
听到他的叫,岳云等人转头看去,只见远方有沉沉一线人潮正沿着官道不住涌来。
耶律马五上钩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河北大枪(一)
是的,这次岳云打出王慎的旗号领军撤到这里设伏,其中诸多疑点,只需要仔细一想就能发现其中的不对。
可是,任何人处于耶律马五那样的地位都不可能冷静。毕竟踏白只有一千人马不到,而他手头的皮室军则有三千,切都是精锐悍卒。以多打少,以以逸待劳,无论怎么看都有七成胜面。
他实在经受不住生擒王慎这个大人物的诱惑。
吕本中之计成功了。
其实,在撤退的这段时间里,岳云早就发现自己的部队被辽人的远拦子咬住。他也没派斥候和之对战,反故意在路上留下死马和丢弃的兵器铠甲,为尾随其后的敌人引路。
如今,敌人全师而来,虽然早在预料中,但看到这一幕,大家还是一楞。
却见,远处的辽人拉出长长的一线,无数旌旗在湿润的空气中猎猎飞扬。他们的行动也非常小心,两边都有骑兵警戒,撒出去很开。居中,大量甲士迈开脚步飞快奔来。不得不说,辽人还是很能打的。他们身上的铠甲和宋军区别不大,分量很重,可行了这么长的路,都健步如飞,队伍也排得整齐。
几乎听不到任何喧哗,只哗啦的脚步声如潮水一波一波传来,给人以巨大的压力。
按说,耶律马五这支军队有主力战兵三千,如果加上辅兵、马夫、民夫,人数应该超过一万。可这厮因为急着封住富河码头一线河道,轻车冒进,将辅兵和辎重远远地抛在后头。如此一来,兵力就薄弱了许多,也让岳云有了一举消灭这队敌人的信心。
也因为没有辎重,耶律马五这才不顾一切地追来想要咬上踏白。否则,若再在码头呆下去,部队一旦供应不济,士气就会呈直线下滑。
这一战,双方都不约而同地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敌人。
“咳,岳将军,你们也别发呆,契丹人主力都过来了。”吕本中轻轻咳嗽一声,提醒岳云。
岳云狠狠地看了远方的辽人一眼,拨转马头喝道;“走,回去掌握部队,准备战斗。”
众人也不废话,呼哨一声,调头就跑。
踏白军中的骨干很多人都经历过建康保卫战,和契丹人面对面较量过,对于辽人的战法并不陌生。
马五和他手下士卒的凶悍大家的印象都非常深刻,这些辽人表面上看起来和宋人没有任何区别,穿一样的衣裳,说一样的话,大家都是北方汉子。可真打起来才发现辽狗的性格异常坚韧,无论牺牲是何等之大,都是死战不退。通常是杀死一个契丹人,泗州军也要付出一条好汉性命的代价。
好在,最后的胜利属于更加坚韧的泗州军。
那一夜的战斗,马五带过江来的人马不多,双方都搅在一起混战,拼的是士卒个人的勇武和敢于牺牲的精神。其实就是短兵相接的白刃战,没有多少战术含量。
今日一战,岳云虽然是伏击,可双方在旷野里摆开了死战,战争形态和以前又有不同。在这片平坦的山地草场中,不但踏白能发挥出骑兵的冲击力,耶律马五也能放开手脚。
这样的战斗打起来应该是相当过瘾的。
岳云抽出挂在马鞍上的白蜡杆子长枪,在斥候队伍的最后压阵,一脸的从容。
吕本中死里逃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讨好地问:“应祥将军,马五可算是中计了,老夫没说错吧?看在老夫为你鞍前马后效力的份上,还请留我一命。”
一切都如计划中一样,岳云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