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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屠户磨刀霍霍,预备将杀猪刀直接给某头不幸的猪割喉放血一般,这是杀气啊。
这小子,不会坑他这个师叔吧?
不过……想了想,吾才师叔又放心了,想来是自己多虑了,怎么看,陈凯之都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能闹出什么事来呢?不过……想到杀猪……
哎呀,这几日,太妃礼佛,王府里吃了三日天的斋饭,倒是好久没有吃肉了,想到这里,他肚子就咕咕的叫,却发现陈凯之已挤入了人群,便只好收起心思,连忙加快了脚步紧随过去。
今天看榜的人的确很多,陈凯之在拥挤的人群里往前走,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宛如一个猎人一般,在耐心地守候着什么。
他心里想,若是自己猜测正确,那么……一定会有人来试探自己,这个人……会是自己的那个同窗曾环吧。
只起了这个念头,突然,一个声音飘来:“陈学弟,你也来看榜?哈哈,这榜单只怕要过一个时辰才出来,陈学弟一定等得很心焦吧。”
陈凯之回眸一看,果然是曾环。
只见曾环与几个同窗一同过来,他笑吟吟地朝着陈凯之行了个礼:“考完之后,我见陈学弟匆匆出了考场,在身后叫陈学弟,陈学弟竟是不应,莫非是当时身子不舒服吗?”
陈凯之冷静地看着曾环,见他面上露出的关切之色,整个人显得十分的平静。
倒是从后追上来的吾才师叔快步上前,他见曾环衣饰不凡,立即道:“可是凯之的同窗?哈哈,吾乃凯之师叔,老夫姓方,名吾才,还未请教。”
吾才师叔最喜欢结交一些权贵子弟了,这毛病至今不改。
方吾才,他报出了自己的大名。
而曾环显然是不愿意搭理这位吾才师叔的,他的心思只放在陈凯之的身上,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蛛丝马迹。
现在郑公公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所有的计划都已经严密周详,只不过因为连续吃了两次亏,所以这一次尤其的谨慎。
他见陈凯之不咸不淡的样子,忍不住想要讥讽几句,可是才刚开口,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起来。
因为此时,陈凯之已经抬起了拳头,一拳直接朝他面上砸来。
啪……一拳直击曾环的眼窝,拳风似巨浪一般,发出呜呜声响,又如闪电,一击而中!
一切……来得过于突然。
身边的人还喧闹且紧张地翘首等着消息,吾才师叔的笑容也还挂在脸上。
只这一拳,陈凯之的拳头上,顿时流出了无数红白的液体,曾环整个人身子一抽,接着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干嚎。
“啊……”
他已摔倒下去,而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整个人在地面上打滚,痛不堪忍地发出惨叫。
“啊……”
这眼睛……已是瞎了。
便连眼珠,也随着未名的液体自眼眶中落出来。
陈凯之已经不紧不慢地收了拳头。
他很冷静,冷静得不可思议,就仿佛一切都经过了最缜密的计划,而方才的举动,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陈凯之冷冷地看着地上的曾环,眼眸里却是毫无怜悯之色。
可是一旁的吾才师叔,在前一秒还堆起的笑容,现在僵硬了,他脑子开始发懵,然后他身子瑟瑟作抖。
似乎想问凯之你在做什么?然而他却是发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惊恐地睁大眼眸看着。
他看到曾环在地上拼命打滚,拼命的嚎叫,痛不欲生的大叫大喊着。
吾才师叔怔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支吾着从牙齿缝里说出话来。
“陈凯之,方吾才……”
后头的话,又被嚎叫声打断了。
吾才师叔的脸,顿时拉了下来。
卧槽,这是坑啊,这……这和老夫有什么关系?老夫只是想认识一下而已,可……陈凯之……陈凯之是疯了吗?
天哪,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撞鬼了啊?老夫好端端的,没招谁惹谁啊?
老夫只是自称自己叫方吾才,是陈凯之的师叔,想请教足下的高姓大名而已,怎么……怎么怎么知道,转眼之间,凯之……凯之就做这样的事?老……老夫没动手啊。
可是……当他听到这曾环用悲愤且痛不欲生的声音喊了自己的大名后,吾才师叔几乎要瘫坐在地,他知道,在别人眼里,自己和陈凯之定然是一伙的,而且,眼看着这一拳几乎将曾环打了个半死,这是何其大的罪过啊。
几个随来的同窗也已呆住,惊恐地看着,顿时居然不知如何是好。
附近看榜的生员,也早已远远地避开,绝大多数人尚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都被这恐怖的景象所慑,顿时窃窃私语。
陈凯之只微微皱起眉,似乎他早就胸有成竹,冷冷一笑。
“曾环,你做的好事,你真以为我陈凯之软弱可欺?你四处胡言乱语,构陷我府试舞弊,呵,你害我倒也无妨,还想害死这金陵上下的所有宗师?”
这看榜的生员们,刚才还大惑不解的样子,此时才明白过来了什么。
他们顿时想起此前的诸多流言蜚语,再看这地上只顾着哀嚎的曾环,一个个噤若寒蝉。
污蔑别人作弊,是极大的罪责,若是陈凯之果真作弊倒也罢了,假若真是曾环凭空污蔑,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陈凯之鼻翼微微一耸,一张脸沉得可以滴出黑色的墨汁来,冷冷瞪着曾环,正气凛然地怒道:“亏得你还是我的同窗,竟想如此害我,想要陷宗师们于不义,师叔,烦请你和我一起押着这狗才到衙里去。”
吾才师叔以为自己听错了,打人的是你啊,是谁给你这样的勇气?
你伤了人,将人送去衙里,吃亏不是你自己吗?
天哪。
凯之,你脑子烧坏了不成,坑你自己就算了,还想坑我不成?
吾才师叔哆嗦着退了一步。
倒是身后两个王府侍卫很是积极,一听陈凯之吩咐,也不客气,直接架起曾环便往府衙方向去
陈凯之抿了抿薄唇,他看向贡院的方向,眼中弥漫着冷然。
一直以来,都是这些人一次次的惹他,他今日要让人知道,陈凯之不是好惹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还之。
吾才师叔还在震惊中,却已见陈凯之领着人走远了,方才还在等待看榜的人,有不少都呼啦啦地尾随而去。
贡院之外,竟是突然冷清了不少。
吾才师叔魂不附体,却不得不疾步追了上去。
知府衙门外悬着鸣冤古鼓,这鼓已有许多时候不曾敲响了。
可是今日,却是咚咚咚的响起。
包知府本在廨舍,今日没有什么公务,可一听鼓声,顿时龙精虎猛起来,立马命人升堂,高坐明镜高悬之下,惊堂木一拍:“来人!”
只是下一刻,当陈凯之昂首阔步进来,包知府的脸色顿时难看了。
今儿不是放榜的日子吗?你陈凯之来这凑什么热闹?
只是当看到在陈凯之身后两个侍卫架着一个纶巾儒衫的生员进来时,包知府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人服饰华美,一看就是有功名在身,可是面目已被血染了,眼珠子都不见踪影,这等可怖的样子,让包知府都觉得心里发寒。
而这曾环只顾着哀嚎,完全是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
陈凯之上前一步作揖道:“学生陈凯之,见过府尊。”
包知府眼眸微眯,一张拉下脸来:“陈凯之,你所为何事?”
陈凯之凛然道:“江宁县生员曾环,谣言中伤学生府试舞弊,学生不堪其辱,今日将他擒来,请府尊明断。”
第一百九十二章:铁证如山(4更求月票)
舞弊?
外头近日来的流言蜚语,包知府也是曾听说过的,却也没有太当一回事,因为他很清楚,历来科举,哪有不曾传出点流言的?
不过一旦较了真,这就绝不是小事了。
他看了一眼不停惨叫的曾环,双眉一挑,板着脸道:“是吗?陈凯之,或许这只是以讹传讹而已,这曾生员,是你动手打的?”
陈凯之从前也打过官司,自是知道避重就轻的道理,他昂然道:“府尊怎可说得如此轻巧?曾环这等小人,捏造如此的流言,中伤学生倒也罢了。可是学生的案首,乃是提学大人亲点,府试乃是本府学正会同学官们主持,若是学生舞弊,王提学如何服众,金陵上下的学官,又要遭受多大的冤屈?学生区区一秀才,倒也无妨,可牵涉如此多的宗师,学生不得不如此。”
包知府皱眉,也知道其中的厉害。
想了一下,他正色道:“你既说曾环四处造谣中伤你,可有证据?”
陈凯之镇定地道:“有,学生师叔今早来说,有一叫曾环的生员,四处散播谣言,金陵的流言蜚语都是他传出的。”
而陈凯之口中的吾才师叔,此时正在堂外探头探脑,却不敢进来。可一听陈凯之说是听自己说来的,顿时身如筛糠起来。
卧槽,真的是坑他,这就是师侄之情?老夫明明说的是老夫听说有人说你舞弊,可没指名道姓的说是曾环啊。
我又没证据,你这样岂不是坑我?
此时,包知府猛拍惊堂木,道:“哪个是你师叔?”
既然被点到了名儿,吾才师叔也深知躲不掉了,方才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姓曾的一口咬定了他和陈凯之是一伙的,现在包知府又在这儿问起,他是何等油滑之人,怎会不明白这利害关系?便只好乖乖进堂。
吾才师叔快步进来,而后对着包知府行礼道:“学生便是陈凯之的师叔。”
包知府沉声道:“将姓名报上来!”
“方吾才!”
啪!
惊堂木又是一拍,直令吾才师叔两腿发软,面色发白,下一刻便听包知府威严地道:“方吾才,你师侄的话可曾听见?”
“听,听见了。”
“那么……”包知府冷声道:“可确有其事?”
吾才师叔心里说,我能说没有其事吗?
若是说没有其事,那陈凯之就是主犯,他便是从犯,今儿就谁都别想走出这衙门了。
吾才师叔和别人不一样,他想明白了利害关系,顿时便开始嚎叫起来:“确有其事,学生人头作保,这个丧尽天良的曾环,猪狗不如,他搬弄是非,造谣生事,害人不浅,他不但污蔑栽赃学生的师侄,还说这满金陵的官都和凯之沆瀣一气,不但牵涉到了王提学、江宁县知县,还有知府大人,学正大人……”
卧槽……
陈凯之也是醉了,还没见过这么能借题发挥的人啊。
其实在陈凯之的算计之中,以吾才师叔的性子,是一定会一口咬定确有其事的,可他真没想到这家伙能玩出这么个花样来。
包知府也是呆住了,竟还和他有关?
他咬牙切齿地道:“可有什么旁证?”
吾才师叔道:“许多人都听见。”
包知府凛然道:“许多人,是哪些人?”
“这……”
吾才师叔方才只想脱身,说得带劲过头了,现在却有点懵逼了,他便看向陈凯之。
陈凯之却显得很淡定,只微微一笑,因为他知道,会有人来证明的。
果然,像是陈凯之掐准了时间似的,就这么一会间,外头便有人在拥簇之下疾步进来,边走边扯着嗓子喝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还有王法吗?”
这声音还能有谁?是郑公公!
陈凯之这么一闹,这事自然很快就传到了郑公公的耳里。
这郑公公一听曾环被打,陈凯之抓着曾环来了这知府衙门,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包知府和陈凯之定是狼狈为奸,想要先下手为强,借着这曾环来整自己。
郑公公哪里敢拖,听了消息,没有太多思虑,就心急火燎地赶来了。
他面带冷笑,与包知府对视,目光阴冷,掸了掸身上的袍子,道:“还真是热闹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有人串通起来,想要屈打成招呢?”
说着,他这才低头看了一眼曾环,曾环此刻,已是昏死了过去,但是那一脸的鲜血淋漓,连郑公公看了都忍不住心里一凛,这陈凯之,倒是够狠的。
包知府皱眉,这里是知府衙门,你郑公公一个太监的,跑来这儿做什么?
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包知府肃容道:“郑文,你来此,所为何事?”
郑公公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口里却大叫道:“曾环是秀才,被人打成这个样子,咱还能不来管一管吗?”
包知府惊堂木狠拍,他是个不留私情之人,别人怕你这太监,可他却不怕,他厉声道:“曾环是秀才,是学官和本官的事,于你何干?来人……”
“在!”
郑公公急了。
果然是狼狈为奸,果然……你们想整咱是不是?
他万万料不到,早已谋划的事,如今会演化到这个地步。现在曾环正躺在这里,还不知生死,这陈凯之历来狡诈,又和包知府沆瀣一气,自己决不能走,一旦走了,天知道会审出点什么来。
郑公公便厉声道:“怎么,陈凯之舞弊,莫非包知府想要包庇吗?”
呼……
堂外听审之人,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包知府眯着眼,嘴角轻轻一抽,满是不屑地开口道:“舞弊?”
他眉头一展,疑惑地看着郑文。
“不知郑公公听谁说的?”
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郑公公恶狠狠地看了陈凯之一眼,心想着陈凯之舞弊的证据坐实了,才可一锤定音。
也即是说,此前做的准备,现在已经被陈凯之所打乱,那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不得不提前发作了。
他扯着嗓子厉声道:“曾环前些日子早就密报了咱,说得悉了府试舞弊之事,咱已多方查证,正要上奏朝廷,可是想不到,这陈凯之,竟将曾环打成这个样子,嘿……包大人,莫非你和陈凯之勾结在一起了不成?”
堂外,所有人都惊呼起来。
果然,陈凯之果真说的没错啊,曾环确实是这个‘谣言’的主凶。当然,这到是不是谣言,却是不知了。
只是郑公公的出现,至少证明了一点,陈凯之不是无的放矢。
这案情,一下子从陈凯之与曾环的争执,变成了府试的一场舞弊。
这舞弊是何其严重的事,一旦开始浮出台面,就不知多少人要牵涉其中了。
即便是包虎,此刻也在心里颤了颤。
他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厉声道:“郑公公,你口口声声说府试舞弊,倒是想要请教,府试如何舞弊?”
郑公公怎么会没有准备呢?为了今日,他可已经做了许多的功夫。
他嘿嘿一笑,面带狞色道:“想知道是吗?那咱就给你看。”
他早就准备妥了,自这袖里,直接掏出了一沓文牍,直接拍在了包知府的案头上:“这上头有府学里的学官江景的检举,有当时几个负责考场的文吏供词,还有……还有王提学的府上,一个叫杨二的口供,他已声称,陈凯之曾在学正的带领下,多次暗中拜会过提学大人。还有……这一份,是陈凯之考卷的抄本,陈凯之加试了一场,这是人所共知的事,认证物证都在这里,除了曾环,还有一个生员,二人的检举也在此,请包大人好好地看看,睁大了眼睛看,这里头明明白白说陈凯之在府试之前,与他们吃酒,想是醉了,口里放出豪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