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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对于陈凯之而言,陈贽敬的话,大抵是可信的,因为自己也多少知道一些隐秘,将其两相佐证,确实可以确信不少事,不过对陈凯之而言,一切的真相,都和这一对母子有关系,倘若这一对母子为真,那么那个孩子,就是赵王唯一的血脉了,赵王不可能拿自己唯一的血脉来开玩笑,赵王府的所有人,都将会被处死,无一幸免,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所以他耐心等候,一直等到了后半夜,却还在冉冉的灯火之下看着书,他相信吴佥事一定会想尽办法尽快调查清楚,最后赶回来,果不其然,到了次日拂晓,曙光初现时,陈凯之只在公房里小憩了片刻,吴佥事便匆匆来了,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显是累的够呛,却是朝陈凯之行了个礼:“护国公……打听清楚了。”
陈凯之道:“你说。”
吴佥事正色道:“那儿,确实有一对这样的母子,母亲是刘氏,身份莫名,不过显然是京中之人的外室,其子叫车俊,这个姓,很是奇怪,有五岁的光景,卑下亲自见过。他们在那儿,有几百亩地,在庄子里住着,来历虽是不明,不过显然,也没人敢欺他们,从当地县衙的黄册来看,一切的身份,还算正常,没什么不同。”
陈凯之道:“那孩子你见过,如何?”
吴佥事犹豫了一下:“卑下斗胆,此人,和赵王生的有些相似。”
果然就是了。
不过吴佥事显然也不傻,他当然明白怎么回事。
陈凯之可是刚刚见过赵王,便吩咐自己去办这件事的,而且如此隐秘,肯定关系重大,他知道和赵王有关,等见了那个孩子,便更加确信是怎么回事了。
陈凯之便笑了笑:“这件事,不可吐露出去,知道吗?”
吴佥事忙是点头:“卑下是懂事的人,晓得轻重。还有……”他犹豫了一下:“卑下还擅做主张。”
“什么?”陈凯之看着吴佥事。
吴佥事道:“卑下在想,既然是这么大的事,肯定要小心,这一对母子公爷既然如此看重,卑下怕夜长梦多,所以将这母子带回来了,不过,却是将她们,安置去了飞鱼峰。”
陈凯之不禁佩服吴佥事的大胆,不过飞鱼峰那儿,倒是极安全:“她们母子甘愿和你走?”
吴佥事咳嗽一声:“卑下说,卑下是赵王的人。”
第七百九十八章:登基
陈凯之彻底服了吴佥事,再三告诫:“万万不可和任何人说。”
吴佥事格外郑重的说道:“殿下放一万个心便是。”
不得不说,陈凯之对吴佥事办的事,还是觉得妥当的。
吴佥事对此事,也不敢多问,却有些踟蹰,忍不住提醒:“公爷,其实这一对母子,彻底销声匿迹……”
他意思是杀人灭口。
其实留着,确实是不妥当,无论怎么说,赵王是造反大罪,何况,此人本来就和公爷很不对付,斩草除根,未必是坏事,一旦留着,就怕夜长梦多。
陈凯之微微一笑,朝他挥了挥手:“我自有考量,你下去吧。”
吴佥事便行了个礼,告退而去。
陈凯之心里却想,如此一来,陈贽敬所说的话,绝不会有假了。
这赵王,在临死之前,倒也够狠的,将自己在这世上最后一点牵挂,竟敢交给自己手里,他竟一点都不怕自己如吴佥事所说的一般,为了免得夜长梦多,杀人灭口。
不过……这也确实是他最后的手段了,不取信陈凯之,如何达到他保存大陈江山社稷的目的。
这等于是告诉陈凯之,他若是说了一句假话,这一对母子,都可以任由陈凯之处置,可教他断子绝孙。
这赵王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若是能早有这番醒悟,也许就不会落得这个下场了。
现在怎么样,为时已晚。
陈凯之吁了口气,事实上,他从陈无极和自己查证的事里,确实觉得陈贽敬的话绝没有作假,那么,唯一的问题,怎么办?
太皇太后现在定是希望操纵陈无极,而陈无极呢?
陈凯之想到当初那个为了自己,朝小皇帝打去的家伙不禁心底深处微微一软,脑海中不自觉的冒出一句话来: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眼下,也只有这么一个可行性了。
此事,只怕要和陈无极通通气才好。
此时陈凯之已倦了,当即睡下。
而这几日,在大乱之后,京师开始渐渐的恢复了往日的平和,冬去春来,万物复苏,而在此期间,一封封的懿旨和大行皇帝的遗命已传遍天下,其实不需要懿旨和遗诏,赵王的败亡,其实许多人就已明白,新君即将登基了。
整个朝廷,几乎进行了一场清洗,随即,宫中便人人穿上了素缟,自然是为了祭奠病逝的大行皇帝,大行皇帝下葬之后,吉日已到,陈凯之一大清早穿了朝服,今日是大日子,不过不必太早去,因为清早的时候,是宫中先去祭太庙,等祭祀完太庙之后,百官才入朝称贺。
不过虽不能及早入宫,提前去宫外等着却是必定的,陈凯之一路至正定门,而在这里,却早有百官在此等了。
平叛一役,使得朝廷焕然一新,至少这百官之中,陈凯之就发现少了许多熟悉的面孔,满朝文武,竟是去了三成,明镜司那儿,可没少捉拿钦犯,这一番大动干戈之后,终于是平息下来。
而今日能在此的大臣,心里怕也是舒了一口气,算是自己安全下庄,而今,只是觉得心有余悸,因为在此之前,谁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被株连,赵王当年可是辅政,这朝中谁没有或多或少和他打过一些交道。
陈凯之的出现,再不是像从前那般,大家假装若无其事了,待陈凯之下马,便有许多人上前,纷纷和陈凯之打招呼,谁都清楚,陈凯之这一次立的是大功,在朝中的地位,怕是又要上一台阶了。
“凯之。”陈凯之还未摆脱文武百官,便听到姚文治唤他。
姚文治距离宫门最近,笑吟吟的等着陈凯之,陈凯之便疾步上前,朝他行礼。
姚文治捋须道:“近来你们锦衣卫可忙碌的很哪,老夫几次面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都问起你,本想召你入宫,可念着你们锦衣卫现在正是忙的时候,也就作罢了此事,太皇太后,还是很器重你的。”
陈凯之含笑道:“哪里,娘娘太抬爱了。”
姚文治显得精神不错,与一旁的陈一寿对看一眼,陈一寿便只是笑笑,越是这个时候,陈一寿反而不愿意和陈凯之多聊了,他性子就是如此,当初陈凯之被孤立的时候,他反而站在陈凯之身边,现在陈凯之万众瞩目,陈公反而默然无言了。
这个才是为人之道。
雪中送炭见真情,锦上添花无人记。
这么多人都来吹捧他,陈凯之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透他们什么想法,他更明白什么人才是朋友,什么人才不是泛泛之交。
姚文治道:“此番,陈贽敬等人已经议罪,处死之人,有七百之多,而陈贽敬因为是叛党之首,所以要明正典刑,由大理寺执行,不过你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怕也要去看看,陈贽敬此人,真是触目惊心啊,明镜司抄没王府的时候,发现了不少罪证,都察院弹劾他的罪证,罗列起来,竟有三百七十多条,真是罄竹难书啊。”
陈凯之抿抿嘴,却没有接茬。
姚文治却是有些不解皱眉,看着陈凯之问道。
“怎么,凯之似乎有什么心事?”
陈凯之摇摇头:“倒也不是,只是想着,锦衣卫的诏狱里,还关着不少乱党要处置呢,许多人,其实并非是主犯,大多数,只是被将军蒙蔽,这才从逆罢了,这些兵丁,可是为数不少,难道俱都杀了?若是如此,牵涉到的人,怕是有七八万之多了,可一直关押着,却也不是什么好事,诏狱地方狭小,现在已是人满为患。”
“这个……”姚文治笑了笑,淡淡提醒着陈凯之:“何不询问太皇太后,看她如何处置。”
陈凯之心里想,陛下今日就要登基,从今日开始,无极便是天子,可是姚文治却说,何不询问太皇太后,姚文治这个人,是个老狐狸,他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即便是无极登基之后,谁才是这朝中的主事者。
他很明白陈无极不过是傀儡,而太皇太后才是掌权人。
陈凯之心中掠过丝丝笑意,面容里却是平静淡定,徐徐开口道:“正有此意。”
正在这时,宫门大开,宫中的素缟俱都除去,开门的宦官和禁卫,也在今日清早系了大红色的腰带,代表着喜庆。
百官鱼贯而入,一路至正德殿,陈凯之入殿之后,便见太皇太后坐在御椅一旁,而陈无极则跪坐在御案之后,他一身龙袍,头戴通天冠,显得精神奕奕。
这也是陈无极最尴尬之处,满朝文武,他几乎一个都不认得,天下的军民百姓,有为数不少人,现在方知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叫无极的皇子。
不过不管认识不认识吧,现在他已经是皇帝,没人敢有异议。
百官们一齐行了大礼,道:“臣等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旁的宦官唱喏:“平身。”
陈无极随即,将目光落在了陈凯之的身上,这眼中,似乎带着促狭,更透着几分旁人看不见的笑意,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随即他便开口说道。
“朕今克承大统,奉祖宗之命,登基为帝,今已告太庙,今日见了诸卿,心甚慰矣,朕初登大宝,许多礼制,也不懂,不过,我大陈的规矩,似乎是历来都需在此时,下一道诏书的,是吗?”
此时站出来的乃是一个礼部郎中,这礼部挺惨的,据说从尚书到侍郎,几个头头脑脑,都是附逆,而今都在明镜司里,因此只能是这位郎中出来回应了:“回禀陛下,正是,这叫开门诏。”
所谓开门诏,便是皇帝下达的第一个旨意,往往有祥瑞的意思,大多都是大赦天下之类。
陈无极一张清逸的面容平静无波,眼眸微眯着,徐徐开口道:“赵王等人谋反,幸亏护国公陈凯之竭尽全力,才稳住了京中,叛乱的平定,既仰赖了祖宗的洪恩,却也亏得了陈凯之的忠心耿耿,因此,朕预备封赏,本来,这封赏朕已与太皇太后商榷过,是留待明日放旨的,可既乘着朕的开门诏,便索性便以封赏为始吧,以显示我大陈奖励忠贞之愿。”
开门诏啊,竟是直接从封赏开始,许多人忍不住朝陈凯之看去,目中不无嫉妒。
陈凯之则徐徐而出,道:“臣汗颜。”
“护国公不必汗颜,朕赏罚分明,这是应有之义。”陈无极说着,看向太皇太后,笑道:“皇祖母,朕说的对吗?”
太皇太后微微一笑,道:“陛下能有此愿,实乃万民之福。”
“那么,朕就下口谕了?”陈无极对太皇太后一脸敬畏的样子道。
太皇太后朝他颔首点头。
陈无极便打起精神,看向陈凯之正色道:“陈凯之听封,朕念你劳苦功高,敕你北静王爵,愿你尽心辅佐,好生用命!”
这一席话出来,顿时满朝哗然。
北静王爵,北静这个爵位,不该是郡王爵吗?
怎么成了王爵了?
要知道,若是不是郡王爵,这属于亲王之列啊。
第七百九十九章:位极人臣
从礼法而言,北静的称号乃是郡王,偏偏,陛下只说了北静王爵四字,而非是北静郡王爵,这是一个极大的错误。
不,又或者,是一个口误。
这满朝的文武,顿时面面相觑。
只是,这是开门诏,图的就是一个好兆头。
此时若是站出来指摘错误,怕是很不妥。
而陈无极呢,却一副好似并不知情的样子,笑吟吟的道:“陈凯之,你为何不谢恩?”
陈凯之心说,你特么的逗我,突然来了这么一个‘美丽的错误’,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自然知道,这是陈无极玩的花样,郡王和亲王,区别可是不小的,而今大陈在京的亲王,更是被一网打尽,陈凯之岂不成了唯一在京的亲王,即便是不在京的,亲王爵也是少的可怜。
陈凯之犹豫着要不要谢恩。
陈无极突然道:“哎呀……”一拍脑门,便看向太皇太后,一脸郁闷的样子。
他虽没开口,却仿佛是在说,朕说错话了,太皇太后,朕该怎么办才好。
哎呀,都怪他不够淡定,竟是一个激动,说错了。
太皇太后则是面带笑容,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何况还是陛下第一道诏书,再者说了,新皇帝刚刚登基,还不熟练,这也是理所当然,想来在天下人眼里,连指责的必要都不必了。
毕竟这么大的事,错了就错了,反正陈凯之功绩,足够封亲王的。
问题在于,太皇太后应该纠正吗?
倘若是纠正,便遇到了两个难题,其一,是她这太皇太后似乎管的太宽了,毕竟太皇太后是妇人,暗中操纵更妥一些;其次,这也破坏了今日的气氛。
太皇太后看着陈无极,含笑道:“陛下有意加恩,真是圣明。”
她开了口,殿中顿时活跃起来,许多人纷纷露出笑容,轰然道。
“陛下圣明。”
皇帝金口玉言,覆水难收,陈凯之自然也就不扭捏了,连忙跪下。
“臣谢恩。”
接着,便是繁复的礼仪,陈无极只端坐着,待到了正午,接着便是宫中赐宴。
此时按例,太皇太后自当摆驾回到后宫,陈无极自是坐在上首,他朝陈凯之招招手,命宦官道:“请北静王至朕身边就坐。”
于是便有人在陛下的案头下,加了一个案子,让陈凯之坐在他的身侧。
百官看了,无不称羡,可陈凯之却还算拘谨的样子,待跪坐之后,二人离得近,陈无极朝陈凯之低声笑道:“北静王,朕略施手段,你看如何?”
陈凯之侧眸看了陈无极一眼,也是小声的开口:“只怕陛下会令人不喜。”
陈无极却显得很冷静,清绝的面容里满是从容,似乎完全不在乎的样子,神色淡淡的朝陈凯之说道。
“朕为何就一定要让人喜欢,既然有人想要操控朕,其实在朕心里,皇帝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好好的活下去,我也读过经史,晓得自古若有人想要篡位,总需铲除掉旧的天子,扶立一个没有靠山的天子登基,唯有如此,方能掌握,也是一种过度的手段,既然如此,朕无论令人高兴还是不高兴,都不能讨好,那倒不如,随心所欲一些。”
陈凯之凝视着陈无极,目光透着几分欣赏之意:“陛下……”陈凯之压低声音:“臣正好有事要奏。”
陈无极则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便含笑着道:“待会儿我们出去走走。”
酒过三巡,百官俱都退去,陈无极将陈凯之留下,二人没有在殿中说话,这殿中毕竟不免隔墙有耳,反是带着微醉,到了御园,这里开阔,幽禁,四周无人。
陈无极却依旧不放心,目光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无人偷听才说道:“你说罢。”
陈凯之将陈贽敬的事,一一都说了。
陈无极闻言,显得很冷淡,一副好似已经知晓一切的神色,旋即他便朝陈凯之深深叹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说道。
“其实,就算你不说,朕也知道,陈贽敬不过是提供了证据而已……”他看向陈凯之:“你可知道,现在私底下,有大臣暗中想要联名上奏,要请朕加封太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