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吗?”
说着他笑了起来,一脸认真的看着陈凯之,竟是得意的扬了扬眉头。
“你问起,这二人是不是想要做天子,师叔只能告诉你,只要你愿意,在这京师,师叔可以让一千一万个人想要做天子,可惜……师叔毕竟精力有限,分身乏术,否则,若是师叔精力充沛一些,师叔绝非是吹嘘和自夸,再老实本分的人,师叔都能让他们做王莽。”
陈凯之为之咋舌,只是这些话,细细去琢磨,竟发现确实如此,师叔对人性,真是看得透了,有的人倒是看透了,却没有行动力,而师叔不但看透了,而且还敢于去忽悠,这一点,陈凯之很钦佩。
忽悠人也需要胆量的,可见师叔是有胆魄的人,不然还敢这样去忽悠诸位王爷?
陈凯之佩服之余,不禁小声的问道;“敢问师叔,郑王敢谋反吗?”
他凝视着方吾才,心里颇有一些紧张。
是啊,有这样的想法,和敢不敢去做,这是两回事。
有想法的,不表达可以行动。
现在其实就看师叔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可以怂恿着郑王谋反。
方吾才闻言,不禁笑了。
“怎么,你还想让人谋反不成?你的心真是大,师叔还是看轻了你。不过……”他嘴角依旧保持着笑了意,得意的说道:“这个世上,没有敢不敢的事?”
“嗯?”陈凯之一愣,吃惊的看着方吾才:“据我所知,郑王的胆子并不大。”
“错了。”方吾才摇摇头,格外认真的跟陈凯之分析起来:“倘若一个人,知道谋反便是必死无疑,那么这个人就是有天大的勇气,他也不敢去谋反;可若是又有一个人,知道只要自己谋反,便必胜无疑,那天子位在自己看来不过是探囊取物,那么这个人就算是无胆匪类,是一个见了蚂蚁都害怕的家伙,也都会变得胆大包天起来。”
“所以,你依旧是问错了,问题的关键,永远不在于敢不敢。而在于,信心!你给了一个人信心,再勾起他的野心,他便是再胆小如鼠,也都敢行事,可若是他没有足够的信心,即便野心勃勃,胆大包天,却也未必敢去冒险。”
方吾才淡淡的道:“你该问的是,老夫可以给郑王足够的信心吗?”
陈凯之听罢,恍然大悟,这真是高论啊,因此他不禁咽了咽口水,格外认真的问道:“师叔可以给他信心吗?”
“成功与否,不在于行事的人真的能否成功;而在于老夫能否营造一个气氛,使他能否觉得自己志在必得,老夫能做的,就是编织一张网,用这张网将他罩住,使他所见所闻,俱都变成老夫给予他的暗示,他自然也就有信心了。”
方吾才接着道:“倘若有人要造反,这时誓师,而这时候,天上若是有砖瓦掉下来了,这该怎么办呢?”
陈凯之不由道:“这是凶兆。”
“对,成大事的人,最担心的便是天命不在自己,就如要谋反,突然砖瓦掉下来,压垮了屋子,这时必定信心就大打折扣了,跟着他的将士,势必也会不安起来;可若是有人站出来,告诉他,这并非是凶兆,这是大喜啊,为何?屋瓦掉下来,这说明潜龙升天,真龙即将腾空而起,区区的屋瓦,阻挡不住真龙升天,自然要掉落下来,这是上天暗示了此番必定能成功,真龙天子即将诞生。你看,信心与否,从来不在于发生了什么,实力的对比如何,希望是否渺茫,而在于……”
方吾才说着面上的笑意越发甚了,眼眸直视着陈凯之,一字一句的顿道:“而在于,老夫这一张嘴,其实,只需一张嘴,给予他暗示,不断的给他打气,此时,便是刀山火海,便是修罗场,再无胆之人,也都敢全力以赴了。”
“凯之啊……”方吾才打趣的看着陈凯之:“你现在明白了其间的道理了吧,什么时候你若是想造反了,可以找师叔,师叔或许没有本事,教你能够马到成功,可却能保准你在抄家灭族之前,都保持着高昂的斗志,和必胜的决心!”
“……”陈凯之目瞪口呆的看着方吾才,无语凝噎,忙摇头:“有师叔在身旁,我便觉得心里发虚,定不会寻师叔。不过……师叔可以保证,郑王谋反吗?”
“郑王……”方吾才微微皱眉,一脸不解的看着陈凯之:“有一些的难度,不过,却也不难,只是,你为何要让他反?”
陈凯之凝视着方吾才,格外郑重的说道:“要救人!”
方吾才笑了笑:“老夫看,没这样简单,不过……你的事,老夫不问,老夫知道,你是一个不安分的人,此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你既求告上门,老夫试一试吧。”
他起身:“要尽快吗?”
“越快越好。”陈凯之笑吟吟的道。
方吾才便背着手,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笑道。
“那就越快越好,你等消息。对了,你的锦衣卫,多安排一些人,在郑王府附近盯梢。”
陈凯之却是依旧有些担忧,很是认真的问道:“还有什么?”
方吾才想了想,才朝陈凯之说道:“不用了,吾有三寸不烂之舌,也就足够了。”
陈凯之见他要走,忙道:“师叔,我送送你。”
方吾才摆摆手:“不劳相送,一家人嘛,我既是你的师叔,又相当你半个父亲,这飞鱼峰是你的,也是师叔的,师叔回自己家,出个远门,还需相送吗?真是个傻孩子。”
说着,背着手,飘然而去。
陈凯之一时呆住,咀嚼着吾才师叔的话,细细琢磨,总觉得有那么一丢丢……说不上来的感觉。
…………………
却说方吾才下了山,却未回善庄,却是回到了郑王府的住处。
事实上,他的善庄已是规模越来越大,已是很多时候,都在善庄里下榻,极少来郑王府的住处了。
因此他一来,刚刚在书斋里坐下,不久,郑王陈元奇便匆匆而来,他是听到了门子禀告,说是方先生回来了,想着方先生愈发的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今朝中的时局越发的诡谲,令他心里愈发的不安,没有方先生的指点,他还真有些放心不下。
郑王府虽也有数百的门客,可门客养着,有时也出主意,陈元奇却是知道,终究有些话,是不便说的,说穿了,他和方先生之间,可以畅所欲言,可和别人,都是隔着一层,何况,这些人,连给方先生提鞋都不配。
他兴冲冲的到了方吾才处,口里道:“先生,先生……”
刚到门口,便见方吾才已更衣,像是刚刚沐浴了一番,仙风道骨,盘膝坐在书斋里,手持一本《春秋》,平静的看书。
陈元奇顿时音量弱了一些,不禁笑吟吟的道:“先生……可有许多日子没有回来了。”
方吾才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开口道:“静音。”
他这么一说,陈元奇忙是住嘴,于是蹑手蹑脚的在书斋里寻了座坐下,安安静静的等待。
方吾才慢慢的看了书,足足用去了一炷香之间,陈元奇虽等的不耐烦,却还是屏住呼吸,直到方吾才抬起头,微微皱眉:“殿下,你面上何故有阴气。”
阴气……
陈元奇吓了一跳,忍不住道:“没……没有……近日,倒还尚可,小王的身体也还算康健。”
虽是这样解释,可陈元奇却还是心里忐忑不安,忍不住道:“还请方先生不吝赐教。”
方吾才便叹了口气,才淡淡开口说道:“这就怪了,为何老夫看殿下,似有血光之灾呢?”
陈元奇心里咯噔一下,一脸骇然,支吾着:“有……有吗?”
第七百七十三章:九五之尊
陈元奇此时心里打鼓了,格外的不安。
这位方先生,可从来没有说过瞎话啊。
他所说的每一件事,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实现过,绝对没有一句妄言。
陈元奇此刻忍不住说道:“先生,小王这……这……并不严重吧。”
方吾才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旋即便皱眉。
“只怕,不日,殿下就有血光之灾,殿下可要小心了,殿下虽然尊贵,可老夫近来见这洛阳城里杀气漫天,老夫只是看了你的面相而已,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可问题在哪里,老夫却还需静静想一想,你暂不必害怕,即便是有血光之灾,殿下终究是有福之人,想来,也未必会横死,小心一些,便可以了。”
这句话虽然是安慰,可陈元奇越听越不是味道,心里慌乱的不行。
什么叫自己是有福之人,也未必就会横死。
这意思不就是说,还是有很大横死的可能吗?
这是血光之灾啊,是要命的啊。
这样下去怎么行呢。
他想知道更多,
只是方吾才说他还未想透,陈元奇却也不好追问,只是觉得心神不宁,却还是道:“先生,可得多想一想,小王……小王……哎……”
“你放心,凡是灾祸,总会有征兆,想来,这征兆很快就会来了。殿下留意便是……”方吾才宽慰他。
好不容易将陈元奇劝走,而这陈元奇,更是觉得寝食难安,觉得不是味道。
可细细一想,而今朝中局面虽然诡异,可至少,现在遭殃的该是那什么无极皇子才是,即便是赵王殿下,因为陛下的缘故,虽是被圈禁,可现在要求赵王解除圈禁的呼声也开始渐高起来。
现在,分明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怎么没来由的,就有了血光之灾。
他心里很难受,碾转反侧的,睡不着。
因此他便坐起来,看着窗外的夜色,这一坐便是一夜。
如此过了两日。
方吾才这几日都在书斋中,也没有去善庄,想来,方先生是想坐镇在郑王府,为陈元奇预知凶吉。
就在这大清早,方吾才刚刚起来,清晨的时候,他总爱推开窗读书,可就在这个时候,阁楼里发出了咚咚的脚步,平时方先生喜爱幽静,所以即便在此伺候的童仆,或是来此的客人,大多是蹑手蹑脚。
这大清早,这急促的脚步却是一下子打破了这里的静籁。
来人乃是陈元奇,陈元奇面如土色,闯入了方吾才的房里,不等方吾才抬眸,他噗通一声,跪下,面色惨然,浑身颤抖:“先生,先生……先生救我。”
方吾才淡淡的抬眸看他一眼,才徐徐说道:“尔乃亲王,千金之躯,何故行此大礼,起来罢。”
陈元奇目中交杂着恐惧、怨恨、不甘以及佩服,他战战兢兢的起来,随即道:“果然,果然如方先生所言啊,血光之灾,这确实是血光之灾,方先生,自得方先生提醒,小王这两日留了心,果然有所发现,有所发现啊……”他强力的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恐惧,尽力的压低声音,颤声道:“先生,近几日,小王的王府里,有许多锦衣卫的暗桩,为数不少,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布置的,以往的时候,本王大喇喇的,也没放在心上,若非是方先生提醒,小王也绝不可能留心,这么多暗桩布置在小王王府左右,先生……这太稀奇,也太古怪了,那陈凯之是什么人,一旦被他盯上,肯定是不怀好意,何况,他锦衣卫虽有天大的胆子,可为何专门盯着小王,这……只恐是有人想害小王,或者说,有人授意这样做……”
陈元奇显得极为的愤怒。
他和赵王这些人不同,毕竟要低调许多,锦衣卫针对赵王府、梁王府都可以理解,却花费这么多心思,来郑王府,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说明有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围绕着自己,这些该死的混蛋,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莫非是害死自己?
何况,锦衣卫乃天子亲军,若不只是陈凯之图谋不轨呢,倘若是宫中有人授意呢?
这样一想,陈元奇面色更加惨然,能授意着做这件事的人,绝对来头不小,几乎一想,就可以明白是谁。
方吾才此时叹了口气道:“老夫其实早就料到了,只是当时,不好明言罢了。”
陈元奇心里咯噔一下,面色惨白如死,嘴角微微哆嗦起来:“不能明言,是不是先生看来,布置这些,想害死小王的人,乃是……”
方吾才叹了口气,捋着胡须,淡淡问道:“殿下还记得十几年前的旧事吗?”
十几年前……
陈元奇一下子就明白了。
十几年前,一夜之间,许多王府直接遭遇了袭击,曾经无数高高在上的亲王、郡王,俱都被处死,身首异处。
“您……您的意思是……他们……他们想要故技重施。”陈元奇脸色发青,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心里越发的害怕了,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十几年前,在动手之前,一定也有所预示,宫里的那一对母子,不可能仓促发动,一切都是暗潮汹涌,等到时机成熟,再……”
这和今日所发生的事,何其相像啊。
方吾才叹了口气,旋即便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一字一句的顿道:“宫闱之中的事,老夫本是不愿去深谈的,哎……殿下,你自己好生保重吧。”
说着,方吾才不由顿了顿,接着继续说道。
“不过,老夫倒是有良言相告,当初,宫中突然搬出一个无极皇子还朝,意思本就很明显了,这分明是宫中对君位另有安排,原本,殿下倒不至于受到牵累,可是殿下似乎忘了一件事,无极皇子而今因为弑君,性命已是岌岌可危。你想想看,殿下,到了这一步,要嘛宫中选择罢手,舍弃掉无极皇子;要嘛……就可能故技重施,索性……”
“索性杀人灭口,将小王和某些王兄,还有……俱都连根拔起,铲除异己……他们……怎么敢,难道他们就不怕,天下大乱,不怕外头天下兵马带兵勤王?”陈元奇不甘心的咬牙切齿。
方吾才叹了口气:“即便是天下大乱,那也是京中如殿下这样的人俱都连根拔起之后。”
陈元奇打了个冷战,竟是期期艾艾的说道:“不成,我要去寻王兄,去寻梁王殿下……”
方吾才笑了笑,朝他摇头:“殿下,这样太不智了。”
陈元奇一呆,忙是看向方吾才,一脸不解的问道:“方先生,这……这是为何……”
方吾才低垂着眼帘,捏着胡子,格外认真的给他分析起来。
“诸王之中,大多平庸,吾观赵王、梁王以及诸郡王,无一不是庸庸碌碌之人,这些人,可以共富贵,却不可共患难;而殿下……殿下可还记得老夫的话吗?殿下伟岸,乃非常人也,吾见殿下,犹如见太祖高皇帝,殿下有皇气啊,眼下的时局,固是血光之灾,可对殿下此等人,却也未必不是机会。”
陈元奇安静的听着,觉得甚有道理。
事实上,方先生说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去了。
至少陈元奇一直认为,赵王算什么,不就是他因为是皇兄吗?他是嫡出吗?赵王有我伟岸,有我出众?有我这般聪明圣明?
没有!
本王是与众不同的,虽然现在泯然于诸王之中,声明不显,想当初,所有人都夸赵王贤明,说梁王稳重,可那只是世人愚蠢,那些人捧臭脚罢了。
只有本王,如此的出众,却不鲜明,倘若本王的儿子是天子,本王是摄政,定比赵王要强一百倍。
自然,这些话他不能说。
自然,在从前,也没有人发掘出自己的闪光点。
唯有方先生独具慧眼,一眼相中了自己。
也只有方先生能跟自己说知心话。
此时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