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娘娘……”周瑾老泪纵横,此时心里恐惧到了极点,也是悔恨到极点,这个广安驸马真是个坑呀,可是他不能说旁人坑,只能哀声求:“娘娘恕……”
“够了。”
太皇太后愤怒的打断周瑾的话,此刻她已是直接举起自己的凤头杖,直接朝周瑾的面上戳去。
嗤……
这一杖,直接戳中周瑾的眼睛,突如其来的暴击,便听周瑾啊呀一声,双手捂住眼睛,可迟了,眼里血水流出来,他发出嚎叫。
“住口!”太皇太后厉声一喝,现在的她是气坏了,她难以想象,这六司是大陈朝就公正的部门,如今竟是这么的不堪,竟是敢说弥天大谎,竟是敢忽悠她。
她气得发抖,一双眼眸冷冷的注视着周瑾,咬着牙,怒气腾腾的。
“还有脸求饶。”
这巨大难忍的疼痛,只听到了太皇太后的话,周瑾竟是一下子,竟是失声了,他浑身疯狂的颤抖,眼里依旧鲜血淋漓,泊泊鲜血,自他指缝里流出,可他咬着自己的牙,只是浑身抖动,却没有了一点声音。
此刻整个大殿也是静得可怕,只有太皇太后的声音响彻四周。
“是啊,你们全然忘了,还真以为哀家久在后宫,所以你们就没有了敬畏之心,你们以为,哀家渐渐开始吃斋念佛,就可以任你们这般卑鄙无耻的在此放肆吗?你们想错了,先帝在天有灵,景皇帝也在天有灵,哀家是未亡人,得守着他们的基业,得留着他们的江山,你们……可以去死了,来……”
她闭上了眼睛,最后几个字,她的语气陡然变得很轻很轻。
这轻声细语,实则却是冷漠,一种心如止水般的冷漠。
武陟等人已是吓了一跳,这等于是今日在此的六司大臣,俱都一网打尽啊。
他们忙是看向梁王,希望梁王能够为自己说说话。
便连那明镜司的朱明,也是恐惧至极,忙道:“娘娘……请……”
梁王陈入进已是吓呆了,他哪里敢说什么,只是瑟瑟发抖,眼眸都不敢抬,只是在心里咒骂着,这广安驸马真是害死人呀,真是将他们这火人都给害了。
此刻外头数十个侍卫听到了动静,已是匆匆进来,将人拿住,这满殿,俱都是哀嚎和求饶,可太皇太后面色纹丝不动,一双眼睛宛如古井,等六人被拖了下去,她抬眸,淡淡道:“锦衣卫……”
陈凯之微微一愣,忙道:“臣在。”
太皇太后漠然的,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斩草要除根。”
陈凯之顿时明白了,这一次太皇太后真是怒了,这些人都得死了,他并没露出得意之色,而是颔首道:“臣遵旨……只是……”
太皇太后道:“只是锦衣卫虽是负责缉拿之事,可只是堤防宵小,而这些人,俱都是高官,他们的族人,也都不是善茬,所以你想要讨要旨意是吗?”
陈凯之道:“是。”
太皇太后依旧保持着冷漠的神色,格外郑重的说道:“会有旨意,只不过,不会是这样的旨意,而是会有一封诏命出来……”她看了慕太后一眼,又看了一眼吓得大气不敢出的梁王,缓缓坐下,冰冷的道:“从今日起,锦衣卫列入亲军,只对宫中负责,直驾侍卫、巡查缉捕,访谋逆妖言大奸恶等事,外臣不法,只需报备宫中即可。”
若说从前的锦衣卫,相当于是警察局,那么现在的锦衣卫,则直接成为了中情局了。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锦衣卫直接拥有了和明镜司同等的职权,大陈王朝,将拥有两个直属于宫中的亲军。
陈凯之要捉拿官员大臣,不需跟任何人打招呼,再不会出现,陈凯之拿了广安驸马,接着宗令府的人直接跑来要人的场面。
陈凯之正色道:“臣遵旨!”
他眼眸里,似有某种锋芒在尽力的收敛,陈凯之的声音略显的有些激动,他心里默默的想:“终于大功告成了,真是不易啊。”
接下来,将是锦衣卫成为亲军的第一仗,那便是抄家灭族,既然太后已说了斩草除根,那么,就绝不可能让这些人的亲眷还活在世上。
可太皇太后对这六人的处置,却是吓了广安驸马一跳,广安驸马顿时涕泪直流的求饶:“母后,母后……臣万死,臣有万死之罪。”
他这罪,可大可小,往大里说,这是欺君罔上,不过……他毕竟又是请了罪,此时他心里惶恐,就怕母后盛怒之中,连他一道宰了。
他太清楚这个丈母娘是什么人了,翻起脸来,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无论是谁!
因此他竟是怕的瑟瑟发抖,嘴角微微蠕动着,支支吾吾的开口。
“儿臣以后再也不敢了,儿臣一定好好思过……”
太皇太后似乎不愿多理会广安驸马,只是轻轻瞟了他一眼,便将目光转开,朝陈凯之唤道:“陈凯之。”
陈凯之道:“臣在。”
太皇太后道:“锦衣卫拿人,侦办他的案子,到时,再报到哀家这儿来。”
陈凯之道:“遵旨。”
这广安驸马江小白这才长长松了口气,至少眼下的性命算是保住了,只要他能保住命就好了,其他的他管不了。
太皇太后缓缓站了起来:“这朝廷,已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哀家在长安甘泉宫的时候,就听说,现在的吏治已经败坏,可万万没想到,竟已到了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慕氏。”
慕太后方才深深看了一眼陈凯之,有些恍惚,可很快打起精神:“儿臣在。”
太皇太后拉长着声音道:“你得管一管了。”
“是。”
太皇太后随即看了姚文治一眼,姚文治忙是拜倒:“这是老臣的疏失。”
太皇太后冷面的点了点头:“知错就好,就看改不改了。”
她露出深深的疲倦,手指,却是点向了案头上的笔录、供状:“这个世上最有意思的地方,便是黑可以变成白,白的,也可以变成黑的,更有意思的是,某些人,可以结党,以为只要抱团在一起,便有恃无恐了,这结党,早已有之,也不是不可以,成了一党,可以共荣华嘛,可是啊,一个不好,就可能得一起跟着去死了。”
她冷笑:“哀家乏了,也该回万寿宫了。”
早有宦官搀住她,太皇太后走了几步,就在有人觉得松了口气的时候,太皇太后突然驻足,回眸,目光落在梁王陈入进身上。
陈入进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忙是拜倒在地:“母后……母后……有什么吩咐。”
太皇太后死死的盯着他,仿佛这露骨的眸光,要一眼将陈入进看穿。
陈入进更是惶恐,身如筛糠,浑身已是被汗水打湿了,以至他不敢抬头,只是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出。
太皇太后懒懒道:“梁王啊。”
“啊……”陈入进忙是应了一声。
“要一点脸吧。”太皇太后淡淡道。
“臣……儿臣……母后明鉴,此事,和儿臣一点关系都没有,儿臣…冤……冤枉啊,儿臣才刚刚辅政,许多事,多有不察,所以……所以……”
太皇太后冷笑,已是不愿意听陈入进的解释了,任宦官搀着,移步而去。
这陈入进方才直了身子,一屁股瘫坐,仿佛自己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他浑身上下,依旧还弥漫着恐惧,此时竟不由有一点儿庆幸,庆幸自己辅政不久,多少可以避嫌,否则,可能自己也要被搭进去了,赵王兄还好,他犯了天下的错,那也是太皇太后的嫡亲儿子,而自己,虽是叫她母后,可毕竟……只是庶子,是嫔妃所生,是绝不可能法外开恩的。
………………
第四章送到,累趴了,身体依旧虚弱,我可怜的腰啊,快,支持一下。
第六百八十六章:一将功成万骨枯
偏殿之中已是默然无声。
而陈凯之也不愿意久留,他忍不住怦然心动,随即朝太后行了个礼:“臣告退。”
慕太后别有深意的看陈凯之一眼,随即目光又落在梁王身上,淡淡道:“去吧。”
陈凯之回头,便见那江小白瘫坐于地,一脸颓然,陈凯之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位驸马大人,正色道:“驸马大人,请吧。”
江小白才复杂的抬头看了陈凯之一眼,浑浑噩噩的起身,祈求似得看向慕太后,可慕太后的面上只有冷漠,好在这江小白也识趣,不敢去看梁王陈入进的目光,倒是陈入进一副恨不得生啖其肉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江小白。
这陈入进心里气呀,本来布得好好的局,就这样被江小白给毁了,不但毁了,还害了这么多人,这简直是世上最坑逼的人,若是可以,他真的希望可以将江小白给吃了,这才能解自己心头的气愤。
江小白起身,顺从的跟着陈凯之出了偏殿,陈凯之背着手,迎接了殿外的一缕阳光,这阳光有些刺眼,却很明媚。
出了宫门,外头早有几个护卫候着了,陈凯之朝护卫道:“拿下!”
拿下二字,带着厉然,几个护卫很不客气,将陈凯之身后的江小白拿住,陈凯之转身,笑吟吟的看着江小白,嘴角轻轻一挑,露出几丝冷意:“驸马大人,请随我去锦衣卫走一趟,太皇太后有旨,你的事,由锦衣卫发落。”
“我……我……我的孙儿呢。”江小白死死的盯着陈凯之,目中冒火,满是仇恨。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个孙儿身上。
当年的王养信,也就是江小白的嫡亲儿子,是有儿子的,这一点,陈凯之早就知道,那孩子,还在豫章的王家,也早在一个月前,陈凯之就已经派了人,将人控制住了。
陈凯之抿嘴一笑,一双清澈的目光直直看着江小白,一字一句的开口:“放心,驸马大人现在是人憎鬼嫌,我陈凯之还有对付你的必要吗?那个孩子,会过的很好,比驸马大人过的好的多。”
江小白闻言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却又失魂落魄,他哆嗦着嘴唇,一双目光微抬,直看着陈凯之,惊恐开口:“这一开始,就都是你的阴谋诡计,从一开始,就都是你谋划的?是不是?我一开始,就是你的棋子,我……”
陈凯之冷冷看他:“不错。”
江小白感受到的,是无以伦比的恐惧,这等恐惧感,弥漫了他的全身,虽是在这艳阳天,他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艰难的嚅嗫了嘴,眼睛都不敢抬起来,支支吾吾的开口:“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要做什么?”
陈凯之冷冷看着他:“和庙堂上所有人一样,我要的只有一样东西,权力!”
江小白身体萎顿,哆哆嗦嗦的:“可……可是……”
“没有可是……”陈凯之背着手,收回了目光,整个人显得极其的淡定自若:“你,包括了六部司,包括了梁王,甚至是长公主,还有你的外甥,其实都是今日这场御审的棋子,知道为何,我要拿住张怀初吗?拿住张怀初,就是要招惹公主府,就是为了在当时,在拿你做文章。”
“你很清楚,有了张怀初等人的指证,我就有了拿你的借口,可你……毕竟是广安驸马,长公主一定会设法营救,而要营救,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寻到梁王……梁王的处境又如何呢?梁王殿下刚刚辅政,他急需要表现自己,只有如此,他才能稳固自己的地位,才能证明,他并不比赵王殿下要弱,所以,他定要出手。”
“而要出手的办法很简单,那便是证明你江小白无罪。”
“不但要证明你无罪,而且还要抹去一切的罪证,要制造一个新的证据链。”
“这太难了,六部司会审啊,莫说是梁王,就算是赵王,也不至于权势滔天到这个地步,六部司之中,且不说有许多大臣,根本不是赵王党,甚至还有陈公的门生,只要有一人站出来,揭露真相,就根本无法自圆其说,更何况,这其中,还牵涉到了明镜司,梁王凭什么,控制明镜司呢?”
江小白脸色蜡黄,他心底深处,只有恐惧,可这时候,他却还是忍不住道:“是,是啊,梁王……如何……如何……”
陈凯之冷笑:“我既然说了这是陷阱,自然早就将陷阱挖好了,首先要做的,就是要给梁王一个自以为是的错觉,驸马有没有想过,自锦衣卫建立起来,为何我要大肆在京师中到处拿人,又如此肆无忌惮的得罪这么多人……”
江小白打了个冷战,当初,陈凯之封了这么多的青楼和赌坊,拿了这么多利益相关的人,他的平安钱制度,更是让庙堂之上非议四起。
所有人都在嘲笑陈凯之愚蠢,这是自取灭亡,因为没有一个人,可以肆无忌惮到这个地步,也没有一个人,绝情绝义,一次性,打击这么多京中的权贵。
现在……他猛地如醍醐灌顶,一下子明白了。
从一开始,这既是陈凯之立威,也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陈凯之凝视着江小白,嘴角微微挑了挑起来,一字一句的顿道:“我的目的,就是要凭空制造一个反锦衣卫的集团,让梁王变得空前强大,就说明镜司吧,明镜司虽表面上是亲军,为朝廷效力,可实际上,明镜司之中,多少武官,在京中牟取好处,利用他们的职权,牵涉进了青楼和赌坊里,除此之外,还有码头,而我,却是一下子斩断了他们伸出来的手掌,他们如何不恨?只是……他们不敢声张而已,难道他们敢全世界嚷嚷,告诉所有人,我陈凯之惹到他们了吗?这本就是不可告人的勾当,他们只能忍着。”
“可是,锦衣卫的扩张,妨碍了明镜司的根本利益,正因为如此,却是我故意将明镜司,推到了梁王的一边,你知道为什么吗?”
江小白不由越发恐惧的看着他,似乎像是见了鬼一样的。
“你,你……”
陈凯之笑了笑,叹了口气:“因为我需要六部司同心协力,去为驸马洗脱罪名,他们越是为驸马洗清,越是证据翔实,越是密不透风,就死得越快,他们越是对我打压,越是罗织锦衣卫的罪名,我和锦衣卫就可以活的更好。”
“而这其中,最关键的,就是明镜司,锦衣卫要崛起,我陈凯之要站起来,就必定是一将功成万骨枯,锦衣卫说到底,从建立到现在,不过是一个五城兵马司和京兆府的结合体而已,打击的,也只能是三教九流,固然可以嚣张一时,可根基却太轻浮了。”
“我挖了陷阱,让明镜司随着梁王一起跳下去的目的,就是要给太皇太后和太后传递一个信号,便是要告诉他们,在这个朝中,不但有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勾结六部,甚至还可以做到影响明镜司的地步。”
灿灿阳光从空中散落,粼粼的光芒落在陈凯之身上,衬得他越发俊朗,让他看上去像个温暖的大男孩,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却和他那俊朗外表完全相反,透着淡淡的寒意。
“你想想看,这是何其可怕的事,莫说是太皇太后还是太后,就算是当今陛下已经成人,也已亲政,并且对我陈凯之恨之入骨,若是知道连明镜司,都可以受人控制,只怕也会寝食难安,夜不能寐吧。”
陈凯之笑了,他背着手,迎风伫立着,看了一眼头顶阳光,才嘲讽的看着江小白,挑起了眉宇,很是鄙视的开口。
“所以,明镜司才是关键,梁王殿下还有其他人,俱都不过是配角而已,明镜司能得到这么多的权力,可以做到无孔不入,本质上,是因为他们是亲军,得到了宫中无限的信任,而我要证明的就是,明镜司已经无法被宫中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