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东正哽咽得快要不能言了,这才知道自己失礼了,忙后退了几步,冷静了一下,才朝陈凯之继续道:“不只是燕军退了,济北府城,乃至于是各县的燕人,都开始有序的后撤,都督,若这不是燕人的诡计和阴谋,都督,咱们……咱们收复济北了,其他二府,情况尚不明朗,可即便是收复济北府,也是奇功一件,下官总算不再委身在区区的章丘县里,与其他人为邻了,而都督大人,立下此等功劳,必要名动天下!”
名动天下!
李东正的用词,倒是极精准的。
若是寻常的将军,在战争中莫说拿下一个府,便是十个府,乃至于是灭掉一国,又算得了什么,人家是数十万大军,齐头并进,最次,那也是数万军马,可陈凯之,却只是区区三百人,一场大捷,直接打断了燕军的骨头。
在燕京,方先生的斡旋,别人是看不到的,天下人只会认为,这是这场城塞保卫战的影响,是陈凯之以三百精兵,千余辅兵,一战成名,燕军不敢应其锋芒,不战自退!
这几乎可以称之为神话般的战绩了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自然是要名动天下了。
陈凯之则是吁了口气,消息,果然确定了。
看着激动不已的李东正,陈凯之心里也不禁有些感动起来,的确是不容易啊,为了这一战,他花费了不知多少的心血。
“都督,现在是不是该立即委派官吏,分赴各县?”
陈凯之却是朝李东正摇了摇头道:“眼下还不急,先让燕人们撤了再说吧,现在不要惊动他们,我料定,这么大的事,绝不是燕军的主帅可以做得了主的,能让济北的军民悉数后撤,只有大燕的天子才可以办到,此番后撤,不知多少燕人要抛弃自己的家园,这个时候,若是我们派人去,这些燕人本就不满,只怕还会滋生事端,再等一等吧,让大家都在城塞里候着,等过了几天,再派出人分赴各县,告诉各县的县令,到了地方,一定要以怀柔为主,万万不可滋生事端。”
“是,是,是……”李东正连声应着,一脸敬仰的样子看着陈凯之。
这时候,李东正算是对陈凯之彻底的服了,可谓是死心塌地。
在他看来,在这世上,甚至已经没有令他觉得比陈凯之更厉害的人了,因此李正东在心里发誓,此生就跟着陈凯之混了。
第五百四十六章:大功(2更求月票)
李东正对陈凯之是真切的满腔佩服,就差没有直接对陈凯之表忠心了。
倒是这时候,想起了点什么,朝陈凯之恭敬地说道:“不过,下官只怕过几日要回南岸一趟,都督放心,也就当天即回。”
陈凯之不禁道:“怎么,你去南岸是为了什么事?”
陈凯之觉得这个李东正怪怪的,这眼神……呃……
李东正倒不相瞒,便道:“都督可还记得下官曾说过,有个书吏,为了案牍之事,呕心沥血,以至于吐血了吗?”
“噢,倒是记得。”陈凯之想起这个,瞬间感觉到一股莫名的讽刺。
尼玛的,一群家伙在那儿没事穷忙,都能累到吐血,这将来收复了济北府,自己让他们去管理地方,岂不是等同于犯罪?
说不定不用一年的时间,他们统统都要累死吧。
只见李东正一脸默哀的样子道:“这位书吏,亲戚们见北岸无事,他儿子发来了讣告,他……不治而亡了。下官想趁此机会回南岸一趟,他的头七就要到了……”
陈凯之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有些难受,他自觉得这个世上,荒诞的事见过不少,可似这般荒诞的,却还是第一次见,却也不好多加评论,只是朝李东正淡淡开口道:“好吧。正好我也打算回洛阳了。”
“回洛阳?”李东正呆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接受。
若陈凯之回洛阳,那他是不是也要跟着去好呢?可他肯定是无法跟去的。
因此李东正便想着托词挽留陈凯之,嘴角轻轻动了动,嗫嚅着道:“都督,现在百废待举,此番回洛阳去,只怕……”
还不等李东正把话说完,陈凯之便朝李东正微微一笑道:“既然燕军已经撤退,眼下我在这里,用处也是不大,最重要的是能够平安地交接,现在我与北燕人有深仇大恨,北燕人见了我,多半是要反目的,交接的事,就都交给你了,到时统计了人口,官吏俱都就位,再来报我吧。”
“是,是,是。”李东正忙应下来,一副很认同陈凯之的样子。
他发现,现在陈凯之就算让他去投河,他也绝不会有什么异议,理由很简单,都督这种只用三百个勇士营将士都能打退三万北燕大军的人物,说什么,都肯定是有他的深意的,自己不必去追根问底,只需要知道,都督说的没有错就成了。
毕竟,当初的时候,陈凯之带兵渡河,自己不也反对吗?可结果如何呢?
结果打了胜仗,还收复了济北。
因此他完全是无话可说了。
陈凯之没有休息,他迅速地进行了交割,将一切的事都交给了李东正,随即便毫不拖泥带水的带着勇士营动身了。
正如陈凯之在这里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一样,三百勇士营在这里,没有任何的意义了,留着也是白留。
陈凯之先是渡河,回了南岸,一面令勇士营休整之后,就准备出发。
可在这时,章丘县这儿,早有车马来迎接他了,马车上坐着的人卷开了帘子,陈凯之已大致收拾了一下,直接上车。
车中的,乃是那臻臻小姐,臻臻依旧是那种精致娇美的脸孔,可在陈凯之的跟前,却少了几分妩媚,而多了点随性,此时她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一双秋水剪眸望着陈凯之。
陈凯之往里头看了一眼,这车厢不大,下一刻陈凯之便屈着身子,与她并肩而坐。
陈凯之这才叹了口气道:“真不容易啊。”
因为车厢狭小,所以二人的身子不得不挨着,其实陈凯之倒是不大为意,毕竟是两世为人,上一辈子,谁不曾挤过车呢,哪里有这么多的男女大妨?
此时臻臻的ti香扑面而来,她似乎没有施多少粉黛,肌肤却是如玉脂一般,柳眉微微的一挑,本是显得有些局促的,可陈凯之大大方方的样子,倒是让她定了心。
臻臻朝陈凯之含笑着道:“恭喜陈公子,此番公子立下大功,至此之后,大陈朝廷,终于有了公子的立足之地了。”
陈凯之却并没骄傲,很谦虚地笑了笑。
“恭喜就不必了,这一次还是多亏了你,若不是你建立了联络的渠道,我如何能够如鱼得水呢?”
这是实话,这一次臻臻也是居功至伟,他和吾才师叔之间,每一个消息的传递,都必须争分夺秒,否则一旦中途二人有什么疏漏,都可能导致可怕的后果。
在这个时代,所谓的运筹帷幄,其实都是假的,因为一个人,不可能对千里之外发生的事做到随时控制,可若是有了一个消息传递的网络,就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进行沟通联络,那事情就好办得多了,让一切不可能成为了可能。
臻臻并没邀功,只是轻轻抿了抿嘴道:“雕漆之儒的读书人,散布天下各处,从前除了能够让他们偶尔帮衬一些,用处也是不大。若不是陈公子,如何能做到物尽其用呢?公子不必谢了,将来臻臻还需公子……”
臻臻没有把话说全,陈凯之已颔首点头,自然明白臻臻的意思,二人是相互合作,她想要恢复自己的家业,而他,自然也得到了许多的便利。
马车很颠簸,以至于二人时不时的碰在一起,陈凯之的手无处放,亦是不小心触碰到了她的肌肤,虽是隔着一层薄薄的轻纱,可是陈凯之不得不承认,臻臻是个极诱人的女子。
这种诱人,比之闺中的荀雅是不同的,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臻臻似看出了陈凯之眼眸里yuwang,不禁微微一笑,她能感受到陈凯之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她想了想,不禁微微依着陈凯之,低声道:“请公子垂怜。”
垂怜的意思……
陈凯之瞬间血脉喷张了,这意思已是再明显不过了。
陈凯之的手不禁轻轻地搭在她的翘tun上,却见臻臻的眼眸里,竟是升腾起了水雾,眼角竟有一点湿润,陈凯之自然是见到了臻臻的异常,眉头不禁轻轻一挑,神色淡淡地问道:“怎么,害怕?”
臻臻摇头,此时她再不似往常那副女强人的样子,却多了几分女儿的娇态,脸颊两边升起了红晕,她眼眸微敛着,轻轻启了薄唇:“只是……只是……有一些些而已。”
汗…
这份矜持可不是随便就能假装得出来的,显然还是个不经人事的。
陈凯之哭笑不得,收回了自己的手,坦然地笑了:“怕个什么,又不会吃了你,好了,我乏了,这几日紧张得很,我先稍稍睡会,让车夫增加一些速度,路上不要停,早些回洛阳吧。”
说罢,他整个人依在了车厢壁上,其实一开始也不想睡,只是不愿在这孤男寡女里,使自己受太多诱惑而已,倒不是因为自己是正人君子,实是觉得因为自己的yuwang而夺人zhencao,实是一件很无趣的事。
可在这假寐着,竟真的不自觉地睡了,一直等到了渡口,马车停了,他才醒来。
登了官船后,陈凯之便回自己舱中休息,只是那臻臻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复杂,一双秋水剪眸红红的,显然是心里觉得陈凯之嫌弃自己。
可是当看到陈凯之沉睡的容颜,臻臻自然明白了陈凯之这段时间实在太累了,而且他已有未婚妻,估计是不想占自己便宜吧,这般想来,臻臻的心里总算好受了不少。
此时的洛阳城,已是战云密布,满朝文武都不禁担心起来。
一旦起了战事,接下来,这胜负可就难论了,北燕人虽是被倭人折腾得焦头烂额,可毕竟是没有使尽全力,而一旦陈燕交战,可就不太好说了。
不少的富户,甚至已经打算收拾了细软,一旦用兵,便索性带着家眷去南方住,当年燕人给予他们的恐怖印象,至今都还在心头,屈指不散。
宫里,则是隔三差五的询问关于章丘的消息。
此时,一匹快马终于来了,就在近来朝中每日都进行的廷议当口,这匹快带着一封快报送进了宫里。
近来廷议极多,太皇太后已放了狠话,但凡是陈凯之那儿有什么事,陈军便与燕人决战,正因为如此,文武百官的心情都很烦躁,不得不为此一议再议。
当然,许多人是有怨言的。
这件事,说到底,都是因陈凯之而起啊,若不是陈凯之,何至到这个份上?
原本陈燕之间,可谓太平无事,若不是这陈凯之贸然动兵,现在还继续天下太平呢。
现在好了,太皇太后下旨要帮助陈凯之,估计烽火起,百姓就要流离失所了,只是眼下,他们抱怨也没有用。
因为就算抱怨了,那陈凯之也已是死定了,一个死人,你再如何骂他,又有什么意义?
其实早就有消息,说是燕军在济北王的带领下,数万军马已是南下,看样子,必定要将那陈凯之碾个粉碎的,现在朝中百官,不过是在讨论着在陈凯之死后,如何进行善后罢了。
第五百四十七章:天助之(3更求月票)
这其实已是为了这件事的第四次廷议了,兵部这儿,已开始大倒苦水了:“娘娘,若是用兵,京畿一带的军马,怕是不能轻动,眼下可用之兵,也不过二十万而已,眼下已是开春,又是农忙时节,一旦用兵,就不得不征募大量的青壮,以供军中,只怕会耽误农时啊,若是来年有什么灾荒,粮食减产,只怕……”
户部这边也是抱怨:“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各处粮仓中的粮食,怕是远远不足,需从各处府库紧急征调……”
礼部侍郎张安更是显得怒气冲冲:“臣与各国的使节斡旋,各国都已示警,若是真打起来,绝不会坐视不理,衍圣公府甚至暗暗透了消息给臣下,假若大陈当要出兵,与燕军决战,衍圣公将亲自颁学旨……”
慕太后心里所念着的,更多的只是陈凯之的安危,现在其他的,她都不想去想。只要一想到陈凯之有危险,她就忍不住的头痛,一只手支着额头,有些喘不过气,在心里深深的叹着气。
不过细细想来,陈凯之已是没有幸免了,现在太皇太后做了主,慕太后也铁了心,预备起兵为陈凯之报仇。
所以她现在铁青着脸,厉声道:“这几日,各部都是大倒苦水,可是哀家只听说,文官不爱财,武官不畏死,太皇太后已颁了懿旨,若是陈凯之……”
说到陈凯之,慕太后的心里猛地跳动了一下,心头一阵说不出的刺痛,整个人下意识地坐得直直的,面若寒霜地道:“若是陈凯之有好歹,陈赵之战,不可避免,我大陈以孝治天下,莫非在你们的心里,哀家可以对太皇太后的懿旨置之不理?北燕夺了我大陈龙兴之地,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这数十年来,朝廷对此,漠然不问,满朝也只有一个陈凯之,尚还记得这国仇家恨,如今他和他的将士正在血战,只怕……只怕……”
慕太后眼眶发红,心里难受如死,可是现在不管如何,她都不能示弱,因此她硬是将泪意压了回去,厉声喝道:“只怕这个时候,他已为我大陈而战死了,你们……你们一个个人,瞻前顾后,在你们心里,只有钱粮,只有各国的警告?”
她话音落下。
赵王陈贽敬却只在一旁冷笑,只是太皇太后的懿旨,他却不敢反对,便淡淡地道:“太后娘娘说的不错,既然要打,那便打了便是,若是侥幸胜了,或许可以告祭祖宗在天之灵,即便输了……也不过是失了宗庙而已。”
失了宗庙……这话说得这样轻巧。
可陈贽敬的一番话,却是顿时引发了轩然大波,其实说尽了那么多,大家最害怕的就是失了宗庙啊。
那礼部侍郎张安道:“臣敢问,这样做,真的值得吗?那陈凯之,不得朝廷的旨意,擅自动兵,竟只是区区三百人,就去拔胡须,这本就是取死之道,臣位礼部侍郎,奉旨斡旋各国,这陈凯之本就给我大陈带来了灭顶之灾,这样的人,不但没有获罪,反而为了他,而大肆兴兵,要与燕军决战,臣在想,大陈的军民百姓们何辜,只因一个罪臣而成为枯骨,使多少人妻离子散,娘娘,臣仗义执言,恳请娘娘,明察秋毫。”
他这话引起了许多人的共鸣,似乎都觉得陈凯之给他们惹了大祸,众臣纷纷道:“臣等也以为此事过于冒进,陈凯之确实是自寻死路,朝廷从未令他收复济北三府,他擅自动兵,本就已犯了大忌啊,娘娘……”
“娘娘,若是朝廷贸然出兵,只会跟着陈凯之送死呀,这等愚蠢的事,朝廷不能做呀。”
太后此时心底正满心为着自己那极可能已战死的儿子,悲愤不已,可此时听着一个个人将陈凯之说为罪人……
太后阴沉沉地看着所有人,她能感受到,这些人如此忤逆太皇太后,乃至于自己,敢这般的肆无忌惮,背后一定是受人指使。
想及此,她的眼眸,冷不住如刀锋一般在赵王陈贽敬的面上扫了一眼,而陈贽敬只悠悠然地站在一边,如没事人一样,更甚至,能细细的从他的唇边看到了隐隐的笑意。
陈凯之总算死了,这个小子,倒也死得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