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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事,不然一个人突然间要离开生活十几年的地方,想来是不习惯的。
显然,慕太后是有些焦虑的,因为太皇太后回到洛阳,会增加许多的不确定性。
这位出身长安的太皇太后娘娘,当初就是凭借着自己娘家人,一举定住了先皇帝的地位,可现在,她的这些娘家人,却依旧把持着整个关中,长安附近的兵马。
陈贽敬闻言,笑吟吟的道:“是,臣弟也接到了母后的书信,说是过了年,就要动身,母后虽然年迈,可身子却甚是康健,身为儿子的,不知有多欣慰,现在母后回洛阳,实是令臣弟振奋。何况……”他双眸晦暗莫测,面容上却依旧保持着笑意:“母后也很久不曾见他的孙儿了,若是母后见了陛下,不知该有多高兴。”
他的话里,似是带着刺。
当今皇帝,乃是太皇太后的嫡亲孙儿,他的意思仿佛是,太后你毕竟只是太皇太后的儿媳,可对太皇太后而言,我才是太皇太后的血脉,而皇帝却是孙子啊,固然先皇帝在世的时候,太皇太后对先皇帝甚为宠爱,可毕竟,先皇已是死了,当年的时候,太皇太后得知先皇生了儿子,喜不自胜,可这孩子,也早已没了。
无论太皇太后是不是偏心,现在,她已没什么可偏的了。
只有他这个赵王才是她的儿子,如今的皇帝才是她的嫡孙,不管他们俩人谁都是太皇太后的亲人,身上流着她的血液。
倒是太后你,一个没有儿子做依傍的女人,你却以太后的名义干政,固然是因为你地位崇高,可论起宫中的长幼之序,您不还是太皇太后的儿媳吗?
太皇太后,地位更高一筹。
倘若她支持陛下,自然也就是支持我这个小儿子,太后的日子,怕也不太好过了。
太后自然是听出了赵王话里的讽刺之意,神色变了变,不过也是眨眼间的事,她立即恢复了常色,朝赵王笑了笑。
“前些日子,哀家还修书去问安呢,母后倒确实惦念着赵王,现在她回来,自是可喜之事,不过母后身子不好,这沿途,要责令甘泉宫的宦官和侍卫,小心照顾,稍有疏失,哀家可不轻饶。”
陈凯之则是心里想,太皇太后为何是这时候来,此前没有见过一丝半点的征兆啊。
这太皇太后可是赵王的母亲,现在太后跟赵王面和心不好和,只是不知道这太皇太后心向谁。
他心里疑惑着,却不做声。
太后被赵王讽刺了一番,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凤眸微微垂了垂,旋即便淡淡道:“好了,哀家乏了,诸卿家退散吧。”
于是众人起身,行礼告辞,慕太后抬眸,看着陈凯之,突然开口说道:“凯之,你且留一留,你是待诏翰林,哀家有些事,要向你征询。”
陈凯之心里很困惑,却依旧神色淡淡的道:“臣遵旨。”
太后独独留下了陈凯之,倒是使人意外,陈贽敬别有深意的看了陈凯之一眼,旋即微微一笑,便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太后命人斟茶,缓缓的端起茶盏,小心翼翼捏着茶盖,将茶泡刮去,随即轻轻抿了一口,便朝陈凯之含笑道:“你也喝茶。”
陈凯之先将记录统统收拾好,方才抿了口茶,这宫中的茶水乃是上等的佳品,回味无穷,不过陈凯之心思没放在茶水上,而是小心的观察着太后,想着她留自己下来,是为了何事。
太后放下手中的茶盏,深深叹了一口气,旋即格外认真的问道:“太皇太后之事,你可知道吗?”
陈凯之轻轻颔首。
“臣在文史馆,翻阅过一些实录的记载,略知一些。”
太后笑了笑,继而一脸正色的看着陈凯之:“那么以你之见,太皇太后此番,来这洛阳,可有什么用意?”
陈凯之万万想不到,太后竟问起自己这家事,不过细细一想,天家的家事,不就是国事吗?
现在这太后,颇有考校自己的意思,陈凯之稍一沉吟:“臣之愚见,无外乎是两个可能。”
太后默不作声,凝神聆听陈凯之的高见。
陈凯之徐徐而道:“这其一,就是太皇太后自己想来,她毕竟年纪大了,甘泉宫虽是个好去处,可人年纪大,便越希望靠家近一些,这里,毕竟曾是太皇太后的家。”
“只是这其二,便是赵王将太皇太后请了来,不过臣以为,这个可能其实并不大,倘若太皇太后当真向着赵王,要来,也早该来了,何必要等到这个时候,臣倒是以为,太后实在有些多心。”
太后闻言略有所思的样子,陈凯之自然知道太后的担忧,最怕这太皇太后心向着赵王,然后事事刁难她,这样的话,太后的日子便不好过了。
虽然太后地位尊贵,可是太皇太后却是她的长辈,不管怎么样,太后都不敢逾越太皇太后,毕竟太皇太后的身份摆在那里,若是稍不慎,就落下一个不孝的名声了。
不过现在想什么都没用,陈凯之便没再多加分析,而是安慰太后。
“太皇太后既然来了,那么太后身为子女,好生的侍奉着便是,其他的事,倒是不必牵挂。”
慕太后闻言心宽了不少,便朝陈凯之颔首点头:“虽说………”她笑了笑:“虽说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不过至少,倒是让哀家安心了一些。不过……等那太后来了,想必赵王人等,一定会尽力想要表现一番,哀家是妇人,却不能去接驾,那么,你便代哀家去吧。”
陈凯之愣了一下,我去,我只是一个翰林啊,以什么名义去呢?赵王去,那是去争宠的,我一个翰林,争个鬼啊,多半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会有,真是活见鬼了。
岂不是去走狗腿子了,忙上忙下的累得半死,指不定还受到赵王等宗室的排挤,这活不是人干。
可慕太后既有安排,陈凯之哪里敢说个不字,只好领命:“遵旨。”
第四百九十章:神兵利器
其实慕太后这么做,是有自己的打算,她是希望陈凯之去接近太皇太后,好让那太皇太后发现陈凯之身上有先帝的气魄与魅力,这样指不定就……
毕竟太皇太后曾经毕竟便向先皇,她现在老了,看到一个跟先皇有些像的孩子,自然会很欢喜的。
当然这些只是慕太后自己的想法,这些事情并不好告诉陈凯之,因此她继续端起茶盏,又抿了一口茶,一双看着陈凯之的目光里满是慈爱,优雅的放下茶盏,含笑着对陈凯之道。
“你就以护卫太皇太后周全的名义去吧,你和你的勇士营,西出洛阳九十里,途中,不要有任何差错,更要好生的侍奉着。”
“啊?”陈凯之诧然张嘴,一脸吃惊的问道:“臣带这么多人去,似乎……”
慕太后见陈凯之有些不乐意的样子,自然也是明白陈凯之心里想什么的,官微言轻,自然去了只是多余的,可是不怎么的,她就是想让陈凯之去迎接太皇太后,也许是心里的执念作祟吧。
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真是为难这个孩子了,太后在心里思索了一番,旋即一双眼眸很是认真的看着陈凯之。
“怎么,你不愿意代替哀家去?”
陈凯之自然是不知道太后的心思,不过他不能抗旨,只好领了命,只是一时他也是无语了。
因为这不科学,莫非是太后听说太皇太后来了,以至于智商都降低了。
所以才会让自己去迎接太皇太后。
既然赵王肯定会去,那太皇太后眼里,哪里会有一个翰林,自己不过是以护卫的身份去,又有什么作用呢,至多,也就是在太皇后面前争取露个脸,然后说几句:‘太皇太后,今日骤雨,怕是不能成行。’,又或者是:‘道路崎岖,车驾不能行走,臣命人清楚障碍。’。
呃……有意义吗?
好像……是没有意义的。
自己极有可能变成众人眼里的障碍,这样的事情太后竟然让自己去做?
陈凯之细细的思索,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莫非,慕太后的本意,是让自己去盯着赵王,这倒极有可能。
毕竟赵王和太后之间的关系太微妙了,一个不慎就是你死我亡的局面,因此太后格外担心,只好让自己这个不起眼的翰林去盯梢。
陈凯之心里想着,回到待诏房,继续坐堂,好不容易捱到了下值,便回到了山上。
现在回到飞鱼峰,陈凯之有两处地方是非去不可的,一个看勇士营操练,随后,便是去铁坊那儿走走。
飞鱼峰是最关心的地方了。
现在各种的钢材,都已经出炉了,低碳钢、中碳钢还有高碳钢都有试验品,各种钢材,也都有其不同的应有途径。
甚至陈凯之还鼓励这些匠人们继续做实验,根据自己对前世粗浅的基础材料学知识,研制出更多的钢材来。
不过眼下,铁坊这儿,却在研究一体成型的钢管。
因为对陈凯之而言,这个时代军队装备的,多是弓箭,而这种武器过于原始,陈凯之希望在火铳方面有所突破。
这时代早已有了火药,只不过,因为钢铁材质的不成熟,一些火炮倒是有,不过威力并不大,至于火铳,却是不多,据闻北燕人曾有一支专门的火铳军来对付胡人,不过说是火铳,不如说是小钢炮,因为体积实在不小,火药在火铳之内爆发,一般的铁管,是极容易炸膛的,为了降低炸膛的危险,这时代的铁管质量又是低下,所以不得不增加铁管的体积,这铁管的内壁越粗,就越使人安心嘛。
可内壁粗了,火铳就沉重了,一个火铳,就说重达二十斤,一个人在前头架着,后头一个人点火,无论是发射还是移动,都极为不便。
更何况,它的威力,也并不高。
不过一旦钢材的质量过关,这钢管若是具有高强度、热稳定性还有高耐磨的话,那么就可以尽力将钢管做到最薄,薄的好处就在于携带方便,一人就可以携带和操作,不只如此,若是管内平滑,也能尽力的减少阻力,将威力发挥到最高。
而在今日,经过匠人们的烧制之后,第一支鸟铳算是烧纸完成了,所用的钢管,乃是合金钢,这等合金钢的材质,完全可以和上一世十九世纪的枪管媲美,以至于,这铳管极薄,只不过,令陈凯之遗憾的是,自己现在无法弄出膛线出来,子弹的工艺,也太过难了,眼下,只能制作滑膛枪,就是那种在枪管里塞了火药和钢珠,再点了火绳发射的枪械。
可即便如此,这依旧是利器,鸟铳在手,陈凯之掂量了一下份量,不过十几斤重,这个重量,勇士营的丘八们完全可以接受,而这鸟铳的设计,完全是陈凯之亲自勾勒出来的,和上一辈子火绳枪差不多。
一时陈凯之心里美滋滋的,有了这个武器,这些丘八们战斗力又可以提高不少了,这样就没在敢挑衅他们了。
陈凯之举着这鸟铳,到了校场。
此时天色已是昏暗了,不过丘八们还在操练,虽是见陈凯之举着奇怪的东西来,众人却只看了一眼,即便心里好奇,谁也不敢造次,陈凯之对那在旁监督的武先生徐徐道:“先生,你来。”
武先生踱步而来,很快便到陈凯之的跟前,陈凯之有些兴奋的将手中的鸟铳,神色愉悦的说道:“北燕的火铳,先生一定见识过吧。”
说到火铳,武子曦顿时露出不屑之色,看着陈凯之的双眸里透着诧异,似乎无法想象陈凯之对火铳有兴趣,显然在他眼里,这火铳几乎属于鸡肋一般的武器。
不但分量沉重,携带也不方便,射程亦是一般,完全无法和弓箭相比,最重要的是,还极容易引起炸膛。
这样的武器,在他心里简直是和垃圾没分别。
不过,他便没直接将自己的不屑说给陈凯之听,而是淡淡的笑了笑:“火铳?怎么,凯之对火铳有兴趣。”
陈凯之见武先生神色淡然,便将手中的鸟铳扬了扬,一脸愉悦的笑了起来:“这不就是火铳?”
武先生呆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一双眼眸打量着陈凯之手中的鸟铳:“这是火铳。”他的印象中,火铳却不是如此,至少体积,比这个要大的多,可也改变不了他心里的看法。
陈凯之见武先生似乎对自己手中的鸟铳没兴趣,于是笑吟吟的道:“就请先生,先来试一试这火铳的威力吧,请先生将将士们赶开。”
于是一声号令,操练的丘八们俱都散到了校场的外围,陈凯之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倒是很不客气,为了这火铳,陈凯之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布置了,里头的一切构件,都命人提前去试制,眼下,这是第一个成品,其实只要在钢铁材料方面过了关,其他的构件,只是倒模的问题。
陈凯之熟稔的开始将枪柄顿地,枪口朝上,接着开始上火药,随即,再抽出通铁条,将这火药压实,之后再在枪管上放入弹丸,一切准备妥当,将火铳平举,这火铳的上方,有一金属弯钩,弯钩的一端固定在火铳上,并可绕轴旋转,另一端夹持火绳,陈凯之用手将金属弯钩往火门里推压,接着取出火折子,点燃火绳,所谓的火绳,是一根麻绳或捻紧的布条,在可燃的溶液中浸泡后晾干的,所以极容易燃烧,而且燃烧的速度并不快。
于是,这火绳开始慢慢的燃烧起来,人借着这个空挡,陈凯之已经做好了射击的准备,他将铳口对准了远处的一堵墙,这堵墙在百米之外,随着这火绳开始燃烧到尽头,终于烧到了铳管里的黑火药,砰的一声,枪管里烟气弥漫,与此同时,剧烈膨胀的火药瞬时将弹丸发射了出去。
“砰……”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这一枪,打的真是不爽啊,不只是后坐力让陈凯之身子微微一颤,还有这弥漫起来的刺鼻烟气,也让陈凯之灰头土脸,陈凯之在心里想着,看来还是需要改进,不过这样也不错了,先看看效果如何。
而随后,陈凯之望向了远处,他朝身后的一个丘八努努嘴,众人方才已被刚才的铳响吓着了,那丘八犹豫着朝着那堵墙去,终于,他在这里,发现了铁丸,这铁丸还冒着滚烫的烟气,却将墙砖击打的粉碎,烟雾,碎屑在夜色下轻扬着,那铁丸深入了墙砖一寸有余,他不禁咋舌,这可是相距一百多米,若是人的身体,岂不是要被射穿?
等这铁丸冷却下来,他才使命的自墙中抠出铁丸出来,这铁丸已经变形,于是他兴冲冲的朝远处的人招手:“入墙一寸,入墙一寸有余。”
他这一嚷嚷,众人俱都大惊失色起来,俱是睁大眼眸,面容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嘴角微微抽了抽。
这神了。
有了这个武器,那么他们岂不是无敌了?
第四百九十一章:痛彻心扉的师叔
那武子曦最是惊讶,他曾是带兵之人,对火器自然有所了解,而之所以他鄙视火器,自然有其原因,北燕的火器,大多是用来对付胡人的,因为这玩意动静大,不明就里的胡人擅长弓马,一听到这雷响,便会心惊肉跳,就算他们慢慢的适应,可坐下的战马却容易受惊,正因为如此,可真正论及到作战,这东西的用处虽有,可是劣势却更明显。
可现在,陈凯之用这犹如长矛一般的火铳,一个人轻松的就可以进行射击,所用的射击时长,从装药到发射,也不过是短短的片刻而已,而这火铳的威力,远比北燕军中的火铳要强大多了,射程至少多了一倍,威力更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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