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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部队会在宣战前后抵达预定目标。
半个小时后,在列车再一次轰鸣着驶出车站的时候,在中俄边界,数以十万计的官兵,正在为最后的时刻作着准备,一个个旅团都是在过去的二十天中乘火车抵达这里,白天,他们静静地待在森林中,不能发出任何声响,只有游动哨卡警惕的观察着周围。暮色降临后,他们才获准到在森地边缘活动一下,既然如此,其规模还受到限制,每次一个连队。
作为军士长的李远山带着第2连的士兵们快步经过时,排长赵四德准尉正站在连部的帐篷外。“军士长,这地方倒也不错,背山面湖的,将来退伍了,把家安在这也不错。”
赵四德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
停住脚步的李远山,冲着这个不过只有19岁的,刚刚提前毕业的军官生笑了笑,然后认真的说道:
“我可不信这是什么训练,长官。”
随后他压低了声音问道:
“长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要去打俄国人吗?”
打俄国人!
作为一个服役已经四年的老兵,李远山自然知道谁是东北的假想敌,第一是俄国人,第二还是俄国人,第三依然是俄国人,至于关内……他还真没把关内的同胞当成对手,他还记得四年前,在回家探亲的时候,他还曾特意去过德州附近的北洋新军军营里“逛了一圈”,他的结论很简单,打败那个对手并不困难。
甚至可以说很容易!
对东北而言真正的威胁从来都不是关内,而是俄国人,那才是东北。才是中国的威胁。只要要把俄国人打败了。关内就不会再是什么问题,连俄国人都打败了,关内怎么可能还是问题呢?
对这个问题赵四德并不感到惊讶。他和同学们都知道,自从他们提前毕业,或是被分配到乙类旅或是调至甲类旅,无论到什么地方,他们所面对的都是军队的扩充,就像现在的步兵旅。已经从最初的5800人扩充至8000余人,每个营团都得到了充实,随后他们就开进了这片位于中俄边界的森林中后,各种各样的说法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而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构成边境线的珊布图河不到两公里,几乎就正对着俄国,甚至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只需要一个冲锋,他们就能攻进俄国。
驻扎在树林中的第9混成旅已进入全面戒备状态。每一个战士除携带125发子弹以及六枚手榴弹外,还携带有足够维持7天的压缩饼干、鲸肉罐头。这种准备针对的是长途行军作战的。而不是简单的野外的训练。
非但如此,甚至每个人都额外发放了五双厚实的羊毛袜子。“你不可能穿着湿袜子在冬天行军!”经验丰富的老兵们这样说道。在过去的多年间。冬季的雪原作战、行军使得部队总结了太多的经验。
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着战士们,大事件即将发生。
显然许多人都能猜出了一个结果来——他们即将进攻俄国人!抢在俄国人打过来之前,首先打进俄国,即使是作为战士,他们也知道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实际上,这也是东北军的信任。
类似的说法一直被军士们自信地传播着,这些老兵无所不知,他们甚至能听见参谋部里的“秘密”,他们自然知道连部的一切秘密,这些老兵不仅代表着各个部队的灵魂,同时也扮演着耳目的角色。他们在洗餐具、玩纸牌或是擦靴子时耐心地向战士们解释着——俄国人居心叵测,现在再不动手就晚了。接着,他们会有着各种各样的理由与借口,总之一句话——帝国主义列强亡我之心不死,所以,咱们需要防患于未燃,在敌人把战火燃烧到东北之前,让战火在敌境燃烧。
当然,他们还会去说——我们要去收复故土,甚至老兵们还有一个理由——收复外东北故土,作为东北统一中国时,送给国家的礼物。
嗯,这也是一个理由!
赵四德靠近李远山,然后意味深长的说道。
“军士,您得相信等待,总会让人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长官的问题让李远山一脸困惑。赵四德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再耐心多等一个小时。”
赵四德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随即走回了帐篷。
再等待一个小时!
当李远山军士长和准尉在边境森林中进行这番交谈时,在数千公里外的不见星月的大海上,一艘六千余吨的大型商船却正在忙碌着,这是一艘于尼古拉总督区注册的货船,就在一个多小时前,这艘商船悄无声息的驶进了浦贺水道,在这个深夜,几乎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一件事这艘六千多吨货船从进入浦贺水道的时候,就开始处于偏航之中,不过因为偏航的角度并不大,所以几乎不会为人所觉察。
当“天成丸”进入浦贺水道发生轻微的偏航时,在其两舷边近海位置却敞开了多个舱口,在过去的二十天间,这艘名义上属于俄国的商船,一直悄悄的于仁川进行改造,以令其具备布雷能力。
曾经满载货物的船舱内,这会布满了一个个涂着黑漆的锚雷,超过两千枚重达一吨的锚雷将会在接下的两个小时中,被布设于浦贺水道之中。
“快,再快点……”
昏暗的舱室内,几十名战士正拼命的忙活着,这艘大型商船的船舱尽管经过精心的设计——内设“回”型轨道,轨道上停着的一辆辆“轨道车”上无一例外的装载着重达一吨的锚雷,
这种锚雷与普通锚雷不同,内部的定时器会使其于布设四小时后启动以解开锁栓,届时锚雷才会从海底升起。
尽管在战士们的推动下,那轨道车不断的沿着轨道顺着舷边的“窗口”滑入海中,但舱内的军官似乎还有些不满,是因为他们的速度实在太慢了,在他们看来,这甚至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接下来的计划——一但俄国人发现他们的动作,那么后果无疑是灾难性。
“天成丸”是唯一一艘驶入浦贺水道布雷的“布雷船”,在浦贺水道外海的有多达十艘布雷船在布设着更为密集的雷场,但浦贺水道外的雷场必须要与水道内的雷场互相配合,才能发挥其最大威力——将俄国太平洋舰队困死在康斯坦丁港。
将太平洋舰队闭塞于港内,这是海军制定的计划,准确的来说是计划的一部分,也许是因为承平已久,也许是因为俄国人从未曾想到,可以在战前使用商船布设水雷,在长达两个半小时的布雷过程中,几乎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艘舷边伸出六个窗轨的商船的异样,更没有注意到在它的航行过程中,一枚枚水雷随着其航行沉入浦贺水道的海底。
当“天成丸”驶进东京湾的时候,商船的速度再次减慢了,这似乎是为了避开东京湾内数量众多的船只,但在其减速的同时,在其舷边悬挂着的四艘蒙着帆布的救生艇却被放了下来,借着暮色的掩护,几乎不会有人注意到那黑色的小艇被放下的动作,实际上,也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在四艘“救生艇”被放下的同时,在舷边,十数名一如普通日本人打扮水手,却是神情肃然的互视了一眼。
“诸君一定要努力啊!”
向着这些水兵鞠躬时,日裔的山口船长再一次郑重其事的叮嘱着,现在他的任务即将完成了,只剩下最后一项任务——将特攻队投送出去,这支特攻队是一支完全由日裔水兵组成的部队,在过去的两年之中,他们一直在操练着类似的特别攻击,现在已经到了最后时刻了。
“嗨!请诸君等待我们的好消息!”
在众人轻喝声中,水兵们迅速的顺着攀绳滑至海面上起伏不定的小艇,在他们掀开救生艇的帆布时,在那艇边赫然有两根粗大的发射管——这是鱼雷艇!(未完待续。)
第195章 突袭(求月票)
持续数月的抵抗和随之而来的戒严令,使得整个尼古拉总督区每到夜晚时,总会陷入一片冷清之中,不过戒严令并非在所有的区域都会实施,比如在各地俄国人的聚居区,往往就不会实施,至少不会严格实施,因为居住在那里的人们大都是真正的俄罗斯人。
相比于那日本式的老市区的冷清,康斯坦丁新城这座俄罗斯占领后建立的新城,无疑更具现代文明色彩——一栋栋欧式的建筑、路灯无不在向人们展现着城市的繁华,当然也向世人展现着俄国治下东洋的“文明”。
相比于过去,今天这里显得比平时更为热闹,一辆辆奔走的马车于街道上奔走着,透过马车玻璃窗隐约可以看到乘客们大都是穿着白色礼服的军官,这些马车的目的地却只有一处,就是太平洋舰队的军官俱乐部。
今天俄罗斯帝国尼古拉总督府内的文武官员,纷纷赶到康斯坦丁参加太平洋舰队司令斯塔克的夫人玛丽娅的名辰,对于俄罗斯人来说,名辰的重要性甚至远重于生日,也正因如此,这些官员们才不愿错过这个日子。甚至,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舰队的主力舰才会聚集于此。
依照惯例,太平洋舰队的军官们为玛丽娅夫人准备了一场盛大的舞会作为庆祝,不仅关东州普通的陆海军军官和文职官员来了,就连同总督大人同样也是皇帝的叔叔阿列克谢耶夫也亲自率领着司令部里的那些身着华丽礼服的军官来参加这个舞会。
晚上九点时,各方来宾已经抵达了海军俱乐部,先到的是那些年青的陆海军尉官和他们的女伴。随后才是的各级校官。他们穿着华丽的海军礼服携着自己的太太们的进入俱乐部。官阶的分别就体现于此,尉官们用掌声迎接着校官,当斯塔克司令夫妇到达时,所有人都至于最热烈的掌声。
可以容纳上千人的舞厅里很快聚满了人,乐队演奏着节奏欢快的舞曲,这时舰队司令的副官图克里斯基中尉,才走向前的提议男宾们邀请女士跳舞,舞会开始了。
而玛丽娅夫人则坐在那里。用欣赏的眼神注视着一对对跳着舞的男男女女,偶尔身围在身边的夫人们评论着人们的舞资,说在这时值星官走到司令官的旁边报告。
“总督大人到了!”
斯塔克一听总督来了,连忙携夫人朝门廊走去迎接总督。
尽管满面的长须掩住了面貌,但依能看到阿列克谢耶夫满面喜色,他穿着皇室礼服,一走到斯塔克夫人面前,就鞠身牵过玛丽娅的手行了个吻手礼。
“玛丽娅,祝您名辰快乐!”
然后才用右手引着玛丽娅的手同她一起走进舞厅。
在他们进入后舞厅后,音乐声骤然停止、厅里的人们停止了跳舞。齐向总督鞠躬致敬,阿克谢耶夫先向乐队问好。随后才向厅里的人们欠身答礼,最后才请他们继续跳舞。音乐声响起后,一对对男女又在舞厅里旋起了身姿。
尽管脸上带着笑,但阿列克谢耶夫的心里却忧带着些不案,两天前,他接到了东北地方当局停止与俄国外交问题谈判的电报,出于种种原因,他并没有把电报的内容向任何人宣布,而今天,驻俄领事馆和侨民已经乘英国商轮离开了,领事馆的撤离是在意料之中,但是侨民的撤离却透着异样的信号。
这些消息萦绕在阿列克谢耶夫的心头,总令他感到不安,尤其是想到他自己的昨天下的那道命令。
“停在碇泊场的各军舰,暂时沿无铺设防雷网的必要”。
虽然陆军总长拉姆斯多夫打来了一份安慰人心的电报,在电报中坚决否认了有开战的可能,而且还特意提醒“如果日本不以海军采取军事行动,而是关闭铁路或将军队派至满洲边境,圣彼得堡也决不认为这是军事行动的开始”。
不过,作为尼古拉总督区的总督,阿列克谢耶夫却不得不考虑到他所面对的威胁,尽管他认为东北地方当局绝没有能力挑战俄罗斯,但并不意味着他会自大的放松警惕,毕竟作为俄尼古拉总督区的总督,他需要为俄罗斯的远东安全负责,需要为俄罗斯帝国的利益负责,而不是任由中国人对俄国的利益造成损害。
“但愿……”
当阿列克谢耶夫在那忧心忡忡寻思着种种不寻常的信号时,外交部派驻总督府的代表普兰逊,却显得比平常更加镇静自若,他只是诺无其事的和舰队的将军们在那里聊着天。慢慢的在音乐声中,阿列克谢耶夫心情渐渐平复,并随之高兴起来,在欢快的音乐声中,舞会的气氛达到最顶点。
阿列克谢耶夫起身邀请的斯塔克夫人跳舞,他们两站在舞队的前列,乐声一起,他那显得有些肥胖的身体,竟然轻灵的偕着他的舞伴跳了起了舞来,全场都注视着这对舞伴,轮到双人舞时,只见他屈起一只腿来,跪在的玛丽亚夫人的面前,一手牵着她由他在自己的周围旋转着。
这是气氛的最高、潮,随着他的这一动作,人们纷纷用掌声为其打着拍着,就在人们为其眩目的舞姿而欢呼的时候。突然,一阵阵炮声传了过来,就连窗上的彩色玻璃都震动了,从窗户内可以看到开炮时的无数闪火,炮声在空气中汇一片轰鸣。掌声在军官俱乐部里响了起来,一是赞美这对尊贵的舞伴的舞艺,二则是赞美舰队给予的意外的礼炮放的这么凑巧,甚至阿列克谢耶夫也忘记原本内心的忧虑,热情的向斯塔克致谢,感谢这次舰队突然施放的礼炮。
在阿列克谢耶夫的谢声中,身为舰队司令的斯塔克也对这次炮声觉得有些莫明其妙,但他在心里断定这是副官事先布置好了。
“图克里斯基中尉。谢谢你的精心安排!”
而图克里斯基中尉则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长官的谢意。长官脸上的笑容。让他相信明天,也许后天,自己就会变成图克里斯基上尉。
而此时俱乐部舞厅里的众人却更加兴奋了,他们在炮声和乐声的合奏下,更为欢快的跳起舞来,音乐声和炮声只将这舞会的气氛推至最顶点。
整整一天,“智神”号装甲巡洋舰都在装煤,因为它要在第二天出发前往朝鲜沿岸一带巡逻。凡是舰上无事的军官,为了避免弄一身煤灰,一大清早就去了岸上,留有舰上的军官,只有几个值班军官和值日官水雷长雅客斯基少尉。
几百吨煤炭直到天色黑透时,才算装完,在雅客斯基少尉的命令下,水兵们借着星光把用水管冲洗上舰上的煤灰,马马虎虎的清理完甲板后,弄了一身煤灰的水兵们便去舰上的浴室洗澡。当最后一班水兵爬上自己的吊床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仅只留下几个值班水兵在甲板上踱来踱去。
康斯坦丁港内海面风平浪静,些许冬日的薄雾笼罩着东京湾,在港内那宽敞的泊位上,停泊的七艘万吨以上的战列舰排成一线,如连绵小山一般,在内湾泊区停有六艘巡洋舰,值班的雷击舰停在舰队两端。
“铛、铛……”
清脆的船钟声在战列舰队旗舰“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号上响起,船钟在各舰上同时响起,这船钟声让值班的水兵很高兴。
“要换班了!”
在露天站了两个钟头的水兵心说一句,手从口袋里摸出了卷烟纸和烟草盒,是时候卷一根香烟吸了。
夜幕下,“智神”号上的值日官列别耶夫少尉朝港湾入口处看去,却看到康斯坦丁港入口处,出现几艘小艇,艇上亮着灯,向着康斯坦丁港内港驶来。他拿起望远镜向那愈来愈近的小艇看去。
这只是几艘普通的小型交通艇,各有一支烟囱,中间是锅炉罩,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