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相比之下绵羊反而更适合蒙古,不过并不意味着绵羊没有缺点,它们不像蒙古山羊一般,能耐得住冬天的粗饲料和严寒,它们冬天需要适当的饲料补充。当然也会带来一个意想不到好处——一方面是未来东北可以向蒙古输出以玉米等物为主的饲料,另一方面又能够促进蒙古人的真正定居。
“可他们并不知道,山羊对草原危害很大;因为它们会把草根抛出来吃掉;造成草原退化,最终又会导致草原严重失衡;导致常年干旱;沙尘暴肆虐;把地表土壤吹走;使草根裸露;大面积沙化……”
念叨着后世几乎世人皆知的一个事实,唐浩然端起餐桌上的稀饭喝了几口,然后才继续说道。
“所以,即便是基于保护草地的原因,我们也应该把这一局面扭转过来。让蒙古人主动的养起绵羊来。”
“校长,其实让蒙古人养绵羊很简单,就是要有人收毛,没有人收毛,他们又岂会养绵羊,而晋商不收羊毛,是因为运输问题,虽说这次回程的时候,我们运回了一百多吨羊毛,但这是因为距离近,如果再深入几百甚至上千公里呢?”
蒙古的羊毛不值钱,是因为运输的问题,对此,唐浩然又岂能不知道,即便是在几十年后,蒙古的羊毛依然不值钱,直到西伯利亚铁路以及京张铁路筑通之后,蒙古的羊毛才从废弃物,开始慢慢的显现价值,可即便如此,收购商也是几乎白拾的价格收购羊毛,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汽车时代,直到汽车出现后,才从根本上解决了运输问题。
“铁珊,你的意思是?”
看着坐在餐桌前的徐铁珊,唐浩然笑着反问道,因为他是自己的学生,所以才会邀请他与家中吃早餐,当然他来的时间也正是时候。
“修铁路,校长,以学生看来,完全可以修铁路……”
修铁路?
眉头微微一皱,唐浩然的心里却犯起难来,按照东北的铁路规划,并没有修建进蒙铁的计划,而现在徐树珊却想要修建铁路?铁路……蒙古确实需要一条铁路,但是现在修,会不会早了点?
“校长,学生所指的铁路,并不是准轨铁路,而是窄轨轻便铁路,这一路上的地形还算平坦,虽有河流,但草原上河流极浅,沿途更无崇山相挡,其筑路成本自然不高,以学生看来,有一千五百万,便足以修至库伦城……”
铁路,在回程的时候,徐铁珊甚至亲自绘制起路线地图来,在他看来只有把铁路修进蒙古,才能解决最根本的问题。
“没有铁路,诸如羊毛之类的蒙古特产运不出来,同样,东北的工业消费品也运不进去,除非,我们永远只满足取代晋商的地位,如果府中想要把蒙古变成牧场,就必须修通铁路!”
只有铁路才能解决运输问题,也只有铁路,才能让府中真正控制蒙古。
“修建进蒙铁路,确实有这个必要,但是……”
深知修建进蒙铁路必要的话唐浩然并没有表示反对,而是在赞同之后,又把话声稍稍一顿,又接着说道。
“但是府中现在并没有这方面的经费,毕竟现在铁路建设费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恐怕……”
欲出言回绝徐铁珊这个建议的唐浩然,在思索片刻后,还是选择用资金问题加以回绝。虽说有必要,但并不紧要,毕竟现在蒙古的市场还不成熟,冒然修了铁路,反倒有可能引起关内的反弹,这无疑是唐浩然所不愿意看到的。
“校长,如果不需要府中出一分钱,而且也不会影响到铁路公司正常融资呢?”
对于筑路,徐铁珊早就是胸有成竹,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校长同意,也就是总督府的同意,只有总督府同意了,他才能把筑路的银子弄出来。
“哦,你是想自行融资?自建铁路?”
看着一副胸有成竹模样徐铁珊,唐浩然倒是一阵诧异,在东北谁人不知,这东北铁路一直都是由铁路公司垄断,现在徐铁珊却是想在铁路上面分上一杯羹。
“学生所思所想皆是为了国家,”
站起身徐铁珊深鞠躬道。
“如果没有铁路,蒙古永远不可能成为校长之牧场,蒙古于汉人离心,势必日益严重,还请校长恩准!”
面对徐铁珊的鞠躬请求,唐浩然的眉头戚着,反复思索着其中利弊,好一会才开口说道。
“只恐怕,这事传出去,不定会在关内引起什么样的风波啊!”(未完待续。。)
第114章 外流(求月票)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非但对于庄户人家如此, 同样对于许多事务官员同样也是如此,尤其是年青的,刚刚从政法学校毕业,通过考试成为事务官员的青年学子们的人事变动之时。六月份考试结束后,这些年青的新晋而以充满的朝气的事务官员会前往各级民政厅任职,在随后的四个月的试用期中,这些经过几个月实习的青年官员必须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证明自己足以担当起事务官员的责任。
尽管在1893年的东北,经过一年的努力,已经基本构建起了一套行之有效的行政机构,但时值草创,依然是数不尽的事务,粥多僧少之下,几乎每一个青年学子都能在短短几个月中成熟起来。
到了秋天,随着一份总督府民政部人事科发出的委任状,这些自政法学校毕业的青年学子便摇身一变,成为东北当局的事务官员,开始了为民服务的生涯,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通过试用期,尽管在粥多僧少大前提下,当局需要大量的事务官员,但总会淘汰一部分人,实际上,淘汰总是不可避免的。
没有铁饭碗,同样也没有金饭碗。在公司职场如此,在政府机构同样也是如此。秋天决定着农民一年的生计,同样也决定着一些青年官员的命运。
有时候命运总是如此,在秋天的时候,当一些青年官员欣喜若狂的接受委任状,手按法文宣誓“维护当局之法律,尽忠职守。忠诚尽责地为的民众效力。”时。同样还有一些官员会因为种种原因是接到一份解雇通知书。而对于有些官员来说,他们甚至可能会失去丰厚的退休公积金——因违纪而被当局没收。
薄薄的一纸通知书,被送到唐小虎的面前时,他简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被解雇?
我是同文学院一期学员,我是全科第七名,在朝鲜时候,便以出任民政长官……但现在。摆在面前的这张薄薄的通知书,却以告诉他一个事实,他被解雇了。
“根据当初的合同,你的退休公积金也将被没收,你需要在十五天内搬出公寓……”
冷冷的,没有一丝情感的言语,从别人口中道出,进入唐小虎的耳中,这如何能让曾怀揣着有一天要做民政部次官的他接受,他双眼通红的看着手中的解雇通知书。在通知书上能够看到民政部部长的署名。
退休公积金被没收,这意味着他失去了退休的保障。许多府中的官员之所以畏纪如虎,正是因为相比内地的官员,他们多了这么一份终身的保障,生怕稍有不甚被解职,失去了这份保障。
十五天搬出公务员公寓,这意味着在东北他失去了落脚之处,他可以不搬,但如果逾期的话,自然会有法院出面,快速审理之后,会有警察去“帮助”他搬家。
“你有十五天的时间向申诉委员会提出申诉……”
这是遭到解雇的公务员唯一的申诉渠道,申诉委员会直属总督府,独立于各省之外,他们做事可以说极为公正,遭到不公的公务员,会向申诉委员会提出申诉,一但查实的话,直接责任人会立即追究责任,其处置并非仅仅只是解雇那么简单,还会移交检察官,由检察官以“滥用职权罪”起诉,也正因如此,在东北没有几个官员敢于“公报私仇”任意解雇下级事务官员,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纵容下属的不当行为。
“我会申诉,我一定会申斥,姓徐的,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大声的吼骂,似乎是在表明着态度,唐小虎知道自己是不会放弃的,他一定会申诉,直到得到公平的对待,至少得到他心目的公平。
西元1894 年,大清国光绪二十年,岁次甲午。
暮春时节,华北大地徐徐露出些许有些迟到的春意,山杏,碧桃、丁香、海棠、榆叶梅次第开放。而来自居庸关外的北风却也挟裹着漫天黄沙,呼啸不止,把好端端的春色葬送了。残萼败蕊,落英缤纷,搅乱了这浓浓的春意,等到风沙渐歇,不觉过了清明、谷雨,那短暂的春天己匆匆逝去,立夏就在眼前,天气骤然热了起来。
这个时候,京城的礼部依例奏请皇上批准,朝廷官员换去暖帽貂裘,开始戴凉帽、着夏服了,不过,即便是过去,这也就是个过场,只有京城如此,至于地方上,那想穿什么,全由官员自便。而现在……地方上早都不买朝廷的帐了,穿什么更不在意了。
官员们随意的穿着,百姓们穿的更是随意,尤其是在这天津,长衫、洋装以至于汉服,各种服装与此交汇着,无一不在彰显着这座城市的变化,是的,天津城是在不断的变化着,但变化最大的恐怕还是城,而不是住在城中的人。
天色空濛,太阳从薄云后面透出一轮惨白,慵懒地照射着天津城,照射着天津城外那新建的西式厂房上,透过那烟囱中喷吐的烟雾,将雾影映在大地上,映过天津城内外十万人家芸芸众生。
过去的一年多里,天津的变化是迅速的,为了适应新政的需要,非但总督衙门从老城厢迁至海河北岸的“海防公所”,同时也将新车站和总督衙门之间的区域进行了全新规划——从新车站修通了一条直达衙署的大路,命名为大经路。大经路一带形成了介于外国租界地和老城厢之间的“河北新区”,几十条道路组成泾渭分明、整齐划一的道路网,这应该是内地最早的城市规划街区。
随后,总督府又将原来海河上的“窑洼木浮桥”改建成钢架桥,起名为金钢桥。从北站到金钢桥再到天津老城厢,沟通了一条连接海河南北两两岸的交通干道。自金钢桥修成之后。这勾通两岸的铁桥上的人群是终日川流不息的。
春日的太阳暖暖的映在大地上。往来金钢桥的人群之中。一位年轻人步履匆匆地往河北走去。此人高挑身材,身穿银灰色仿军装式样的五扣西式服装,这是典型的东北事务官员们春秋常服,他的脚下双一尘不染的皮鞋。他年纪在二十五六岁上下,肤色略黑,此刻,他眉头微蹙,嘴唇紧闭。脸颊上便显出两道对称的月牙形细纹,隐隐有悒郁之色。目不斜视的他大步流星地径直向前走去,那副神情显露出他现在正有一件紧急的事情去办。
沿着大经路走着的青年步速很快,不过却又不显焦急,显然这是一种习惯,了解东北的人都知道,这是东北官员的习惯,他们不会像内地的官员那般悠然自得的慢腾腾的走着路,永远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
远远地,他望见路边西式的大门。门前停了好几顶绿呢官轿,旁边守着一些穿着号衣的轿夫。当然还有西式的马车。那里就是曾经的海防公所,专供北洋水师官佐休息之处,不过现在却变成了直隶总督府。于是他便放慢了脚步,缓缓走上前去,离近了之后,他能听到那些轿夫在那里说道着的安徽话,这是北洋的特点,地域之见,总会在口音上分出亲疏来。
相比之下,无疑东北更“科学”一些,无论你是广东人也好,山东人也罢,作为事务官员必须要学会“国语”,也就是南京官话,甚至还会举行考试,不合格者会处于罚款,连续三次不合格,就要退回学校重学。
对于诸如广东等地的人来说,语言自然是个考验,但对于唐小虎这个广东人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困难的,现在他已经能够说一嘴流利的“国语”
走近直隶总督衙门,唐小虎正要拱手相问,门旁持枪鹄立的卫兵已经厉声发出了警告:
“站住!”
随即,那位蓄着络腮胡子的穿着土黄色新军装束的卫兵快步走来,警惕地看着他。
“说你哪,”
说罢又是翘起右手的大拇哥指着后头问道。
“嗨,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年轻人没有回答,他不习惯这种连个称呼也没有的问话。或者说,他不习惯这种随意的,而没有一丝规范式的问话,而且这人还是总督衙门的军人。
这个卫兵显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是在鼻子里哼了一声,自个儿回答自个儿的问话:
“这儿是直隶总督衙门,也就是北洋大臣衙门,现在不理民间诉讼,是专门办军国大事的地方!你要是有什么冤情,前走两个街口,有直隶高等审判厅,检察厅……”
卫兵口中的高等审判厅,是直隶新政的一项,这新政并非只有振兴商业、开办新式学堂、改练新军,创建新法推行司法改革也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项。
尽管现在司法改革依在进行中,但直隶已经开始设立高等审判厅、检察厅,至少在名义上开始实现司法的独立,甚至是新政中最受百姓推崇的一项。不过这并不仅只是总督府的功劳,在很大程度上完全得益于大量日裔法官、检察官的使用——在俄国占领日本后,这些法官、检察官是第一批失业的官员,来自俄国的法官、检察官取代了他们的地位,而在流亡直隶的日本高官的邀请下,数以百计的日裔法官、检察官以及律师来到了直隶,开始于直隶“创制现代公平司法”。
这些于中国官场没有任何联系的法官、检察官,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做到了铁面无私,从而使得不少人的冤情得伸,口口相传下,竟然有了“青天”之名,以至于几乎每天都有人来天津试图伸冤,但往往他们都会直奔总督衙门,这卫兵自然把眼前青年当成了“伸冤者”,虽然他是一身洋式打扮,可现如今洋式打扮的人少吗?在这天津城,就是见着穿汉服,把头发束起来的人也不奇怪,还能把人家的脑袋给砍了?那是满洲狗皇帝才干的事情,在这里大家都是自己人犯得着吗?
唐小虎正色说道:
“这,我知道。”
“知道?”
卫兵一愣,沉下了脸。
“那还不躲远着点儿?”
“我有事……”
说话的时候,唐小虎从手中的公文包中取出了一张名贴。
“麻烦您通传一声,就说旧时学生求见李大人!”
那卫兵接过名贴不由一愣,名贴居然是二少爷的名贴,于是他正色打量了一下这个青年,这会才觉察出这青年的不同来,单就是这精气神在一般青年身上就看不到,再一听其一口的南京官话,便试探着问道。
“这位先生是从东北来的?”
这会卫兵才发现自己这眼是白长了,别的不说,单就是他这身打扮不就在告诉旁人,他是从东北来的,再加上那走路的仪态和口音,除了东北来的,还能是那的。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卫兵又问道。
“请问先生贵姓?到时候二少爷问起,我也好回少爷的话。”
“免贵姓唐,劳烦老兄了!”
若是换成旁人,没准这会已经把例银塞到卫兵的手里,可唐小虎没有塞,倒不是说他不懂规矩,而是因为众所周知,这门房例银从东北出来的官员从来不会交,那怕就是耽误大事,也不会遵守这一官场陋习,久而久之,在先后若出几次乱子后,这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