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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皇宣布投降,并同意前往圣彼得堡后,抵抗还有什么意义呢?那些不自量力的抵抗,如何能够阻挡露国人对日本的占领呢?与去年战争前,人们激愤的与报纸上宣传着“千万玉碎”的激动相同,现在的报纸上,尽是鼓吹“俄日合邦”的文章,鼓吹着所谓的“脱亚入欧”梦想的实现。
是的,面对被占领的现实,许多日本人选择了顺从。抵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更何况国家的抵抗已经失败了,现在,是时候面对现实了。甚至在几个月的抗争之后,随着许多不愿意面对现实的抵抗战士死在战场上,更重要的是随着一支又一支抵抗军被露**歼灭,除去顺从之外,还能选择呢?
就像惠子这位曾经的抵抗战士,之所以会踏上这艘前往中国的客船,正是因为抵抗的失败,还好,她只是一名普通的战士,而不是知名的抵抗军长官,否则她根本没有机会坐上客船。
尽管她将要去的是中国,但是惠子仍然选择了医生,作为她的职业,为什么选择这个职业,或许是因为在她的内心深处,战争并没有结束,或许天皇已经投降了,或许“日本”作为一个国家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了“尼古拉总督区”,但是未来一定会有数以万计的不甘为露国奴役的日本人会选择抵抗,他们需要医生,需要医生为他们包扎伤口,从死神的手中挽回那些战士的生命。
“惠子姐姐,到时候你一定会成为最好的医生!”
井上郑重其事的点着头,在他看来,美丽而又聪明的惠子姐姐是无所不能的。作为一名儿童他并不能理解惠子姐姐脸上流露出的悲伤之意,他同样无法理解三色旗与太阳旗的区别,他只是憧憬着姐姐曾告诉他的美好。
“惠子姐姐,中国真的有特别好吃的料理吗?”
对于井上来说,相比于惠子对中国的种种期待,他唯一的期待不过只是姐姐口中的美食了,这或许才是最诱人的地方。
中国有特别好吃的料理,这是父亲活着的时候,告诉惠子的话语,作为一个商人父亲曾多次前往中国,甚至也正因如此惠子才会说中国话,尽管她的中国话很生硬,但相比于同龄人来无疑有着天然的优势,就像在这艘船上,每每都能看到努力学习汉语的日本人,他们的身份不同,有医生、有学者、有军人也有学生,无一例外的,都是流亡者,相比于做为“俄罗斯帝国”的二等公民,他们更愿意前往中国。
至少同文同种的中国人与日本人的相貌相同,更重要的是,在中国有数之不尽的工作机会,只要你愿意,那怕只是一个技术学校的学生,也可以找到一份每月数十日元的工作,如果是一个学者,会有数所大学的校门会向他敞开。即便是输掉战争的、在本土受到歧视的前陆海军军人,也可以于军队中找到一份体面的教官工作,而且薪水极为丰厚。
甚至中国的大学还向日本学生敞开大门,相比于日本大学昂贵的学费,无论是东北大学亦或是北洋大学堂以及两江大学堂、湖广大学堂,无一例外的都不需要交纳学费,甚至如东北大学还会向学生提供食宿补助。
昂贵的学费以及师资的外流,导致日本高等学校没落,这更是进一步促成了青年学生离开日本前往中国,对于这些日本人来说,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实际上正在将明治维新数十年之功尽数毁去,对他们而言,他们所渴望的不过只是安定的新生罢了。
即便是作为一个曾经的抵抗战士,惠子的言语中同样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太郎,等到了中国,你可不要光想着吃料理,你也要上学,将来考上最好的大学,知道吗?”
惠子这么说着的时候,她的双手用力的握着冰冷的扶栏,那海风虽有些刺骨,可对于她来说,却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似的,只是静静的站在这里,站在这拥挤的甲板上,凝视着远方,尽管在这里根本就看不到大陆,但那片曾经只存在于书本上的大陆却对她和船上的每一个人都充满了吸引力。
“中国……”
默默的在心底念叨着这个词汇,惠子握着井上的手,那娇嫩的容颜上流露出丝许期待,期待中甚至甚至还有一些紧张。在她的视线的尽头,在那西方的海平线上,彤红的夕阳染红了海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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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关内(求月票!)
清晨,床上支着的帐子里还黑乎乎的,王成梁睁开眼睛,巴巴的看着那破旧的窗户纸,屋外的雪停了吗?如果停了的话,那今天就能去县城了。
去县城,从年前直到现在,王成梁的心思一直被旁人的话语勾动着,他一直在犹豫着,与同村的一些人不同,他的家里还四五亩地,足够他和爹两个人糊口,年年还能有些节余,可这地毕竟还是太少了。
将来我还要娶妻生子,这点地那里够啊!
心里这么盘算着,王成梁坚着耳朵听着外间的声音。房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他年迈的父亲的微弱咳嗽声。爹的房间在堂屋的另一头,与他的房间对着。每天他往往都会在父亲的咳嗽声中醒来,王成梁常常躺在床上听着他父亲咳嗽,直到听见父亲的房门吱的一声打开。咳嗽声渐渐近了时才起床。
但今天早晨他却不再等了。他从床上一跃而起,把床上的帐子推到一边,这是个朦胧的、天色微红的黎明,风吹动着窗户上一块撕破的窗纸,透过小小的方孔,露出一片发亮的天空。他走到那个窗孔附近,把破旧的窗纸撕了下来。
“雪停了。”
王成梁低声道,那窗孔并不很大,但他硬是把手伸了出去,感觉一下外面的寒意。一阵寒风徐徐吹来,可是那雪却已经停了,这意味着他可以出门了。
他匆匆走到堂屋,边走边把他蓝色的外裤穿好,蓝色的布腰带系紧在腰间。他光着上身,一直等到他把洗澡用的热水烧好。
他走进倚着住屋的一间厢房,这是他们的厨房。里面黑黢黢的,一头牛摇动着它的脑袋。从门后边低声地招呼着他。厨房和住屋一样用土坯盖成土坯是用从他们自己田里挖的土做的,房顶上盖着自家的麦秸,祖父年轻时用泥土垒了一个灶,由于多年做饭使用,现在已烧得又硬又黑。在这个灶的上面,放着一口又深又圆的铁锅。
王成梁用瓢从旁边的瓦罐里往锅里添了半锅水;水是珍贵的。他舀水时非常小心。然后,他犹豫了一下,突然把瓦罐提起,一下子把水全倒在锅里。他想把自己的身子都洗洗,洗干净,因为他听说,在检查的时候,那些人会检查他的身体,如果太脏的话。万一被落选了,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在王成梁烧水的时候,他爹慢慢的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咳嗽着,只是站在门边瞧着正烧水里的儿子,什么话都没有说。
老人不断地咳嗽,一直等到水开了才停下来。王成梁把一些开水舀到碗里,然后。过了一会儿,他打开放在灶台边上一个发亮的小罐子。从里面拿出十来片拳曲了的干叶子,撒在开水上面。瞧着儿子放上了茶叶老人地睁大眼睛,但立刻便开始抱怨起来。
“你咋能放这么多?这喝茶叶好比吃银子呀!”
“这茶叶是三哥送来的,再说了,若是能点上兵,到时候。还用愁这茶叶”
王成梁笑了笑答道。
“喝吧,喝了会舒服一些。”
老人用干瘪结节的手指抓着碗,咕咕哝哝有些抱怨。他看着拳曲的茶叶在水面上展开,舍不得喝下这贵重的东西。
“水要凉了。”王成梁连忙提醒了一句。
“对对,”老人慌忙说。然后大口大口地喝起热茶。待他看见王成梁正毫不顾惜地把水从锅里舀到一个深深的木澡盆里。他抬起头严厉地看着儿子。
“咋烧这么多水?这得多少柴火?”
老人突然说道。
而王成梁继续舀水,一直舀完都没有回答。
“喂,说你呢!”他父亲大声吼道。
“过了年我还没有洗过一次身子。”
王成梁低声说。
他不好意思对他父亲说,他想让别人看到他的身子是干净的。他匆匆忙忙走出去,把澡盆端到自己屋里。门挂在翘曲了的门框上,松得关不严实。老人跟着走进堂屋,把嘴对着门缝大声地喊叫:
“你瞧瞧,瞧瞧,大冬天的还洗澡,洗个啥澡,真是干烧……”
“就烧这一回,”
王成梁大声说。接着他又补了一句。
“再说,身上干净,到时候点兵的时候,才更容易。”
老人听了这话便不再做声,点兵,现在村子里的年青人都去点了兵,与过去点兵不同,现在点兵军饷并不多,可当两三年的兵却能得几十亩田产,虽说那田产远在关东,可毕竟是田,莫说是旁人,若是老人能再年青个二十岁,没准也会去点这个兵。
而老人没有反对,却是因为这天下承平几十年了,当上几年兵能换回几十亩田,这世间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事情了。
于是王成梁解开腰带,脱掉了他的衣服,然后把一小块布泡进冒着热气的水里,使劲擦洗起他那黑褐色的身体。尽管水很热,但实际上屋子里依然很冷,尤其是身子沾了水后,那就更冷了,因此他加快了速度,不停地用毛巾往身上撩水,直到他浑身都冒起淡淡的热气。
洗澡洗的很快,洗好澡,穿起那件破旧的棉衣,王成梁迅速把辫子编得整整齐齐,而且还在发辫中间编进一条带穗的丝绳。
待他走出去的时候,正吸着旱烟的老人只是巴巴的看了儿子一眼,先是长叹了口气,然后那眼帘便垂了下来,没有任何言语,可那脸上却带着浓浓的不舍。
走出家门的王成梁沿着田间弯弯曲曲的小路走着,在雪地里走了半个多钟头后,便看到了不远的地方矗立着灰色的城墙。而他要去的地方,就在城里头,是在城里头的那个飘着红旗的征兵站。
这征兵站原本是东北军的独创,过去北洋衙门募兵时,都是把募兵数量分至山东、直隶、河南各府,然后再由官府主持。甚至就是当年朝鲜新军也是由地方官府代募。不过待东三省总督开府后,这改募兵为征兵之后,便首先于山东各地设立了征兵站。
当然这是先得到直隶总督的允许,现在这征兵站非但遍布山东、直隶、河南各府,就是两江、湖广等地亦设立征兵站,数百家征兵站并非仅仅只是用于征兵。募工亦是由征兵站代劳,实际上募工才是征兵站的主职,正是这些星罗棋布征兵站在半年多以来,将数以十万计的劳工募往东北,从而缓解了东北的人力不足的困境。
而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从东北写信回来,那些宽慰家人的话语,却变成了许多人向往东北的原因——顿顿白米饭、白面馒头,天天吃肉,就是乡间的地主也不见得能过上这样的日子。更重要的是这按月发饷却是实打实的。那些募往东北的劳工家人能领到一个存折,东北银行分理处会按月把六成的饷酬发在那存折上。
不知多少曾经穷的连饭都吃不上的乡人因为去了东北,让家人的日子过的越发阔绰起来,眼见为实之下,“闯关东”便在内地越发的流行起来,几乎每天这些征兵站门前都会站满欲往东北贫苦百姓。
因为是征兵站的关系,所以按照定例都是先行兵选,只有身体素质最好的才能当兵。稍次一些的则被分至劳工,剩下的如何愿意。也可以到东北作佃农,租种官府的官地。总之,一句话,只要你来,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不能自理的人,最后都能得到一份工。
也许是因为下了几天的雪。也许是年关刚过,所以压下了不少有,这天不过是刚一放晴,在东北军阜阳征兵站的门外,便排出了一条长队来。皖北不同于山东,原本并没有“闯关东”的习俗,可这并不妨碍这里的百姓对好日子的向往,尤其是那些家中地少的贫苦百姓。
一个个少者不过十六七岁,长者不过三十余岁的青壮从一大清早,便在征兵站外排出了一条长队来,人们焦急的等待着,每当有人欢天喜地的走出来的时候,排队的人总会问着他们是被点了兵还是被募了工,如若是前者,人们会顿时流露出羡慕的眼神,纵是再不济当三年兵以后可是能得25亩地,那可是能传给子孙的祖产,25亩地,就是乡下的富家也不过如此吧!至于募了工嘛,虽说一个月有几块大洋,可那与扛长工有啥区别?无非就是多拿几块大洋罢了!
“嘿,瞧着那个小兄弟没有,200斤的扛铃连举了50个,那力气,可真没得说……”
在人群中,听着周围尽是羡慕的语气,王成梁的脸上同样带着羡慕之色,他甚至暗自掂量了一下自己,自己能不举起那200斤的扛铃。
尽管这只是第一关,虽说到了东北之后,在新兵营中还会有超过六成的新兵被淘汰,可这并不妨碍王成梁与其它人一般,对未来,准确的来说是对那25亩田产充满了渴望。
当如王成梁一样的百姓在征兵站前排起一条长队的时候,在附近的一个油茶摊子上,一位穿着长衫棉袍的长者,瞧着这些人,那眉头却皱成了一团儿。
“真是一群无知小民!”
这位穿着长衫棉袍的长者正是新任的阜阳知府,在道出这番话时,那脸上全是轻蔑之状。
“为那唐氏小儿所蒙骗却又为喜,实在是可怜至极!”
说着他轻轻抚须说道。
“这些无知小民,皆以本地之地价算之25亩田地折银可达两百余两,皆以为赚,可实则却不知东北土地极廉,那唐氏小儿不过只是拿空旷无用之物换其效命三年罢了!”
提着“唐氏小儿”时,这位知府大人却是没有任何尊重之意,虽说其贵为总督,可在有些读书人眼中,其依然是叛逆,尤其是那东北行的官制截然不同于关内,非但没有官员品级,县官权亦受各方牵绊,更为可恨的,恐怕还是其去年于东北设省时,尽逐东北之亲民官,驱逐官员也就算了,可问题是,其驱逐旧官之后,于新官任用上,却全用私人,纵是关内的举人、进士前往投奔,亦需参加所谓的事务官员考试,考过者则加以任用。
那些士林胞泽写起八股文章自然是个中好手,可若是谈起法律、民政,尤其是其法律非大清律而是所谓的统监府颁布的《民政条律》、《刑律》,不知多少欲投奔东北的胞泽于考场落榜,而年敬之正是其中之一,幸亏他的座师受刘坤一任用,年前方才受座师推荐,被两江总督府委任为这阜阳知府,旧怨之下,他自然对东北不怎么待见了。
“大人,也就是您能一眼看出那唐氏小儿的恶毒,依小人说,大人你得上书给制台大人,要不然,这将来我两江民壮岂不尽为唐氏所骗!”
师爷的一番话,让年敬之颇以为然的点头说道。
“可不就是这个理,你瞧瞧,这排队者不下四五百人,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长此以往,只怕我两江再无可募之青壮!”
一声感叹之后,年敬之的眉头却又猛的一皱。
“只是这于两江招募青壮,他唐氏小儿打着“移民实边”的名义,且又与制台大人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