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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还在甩掉拐杖,完全靠自己。
压力!
只感觉压力山大的唐浩然几乎是从禁烟局筹办处刚一成力,便一心同于海关借来的洋员马蒂尼逐条检索海关的章程条款,以制定禁烟局的管理条款,禁烟局的体制章程完全仿效海关,甚至不过只将《大清海关管理章程》、《新关内班诫程》、《新关外班诫程》、《新关理帐诫程》等海关的字眼变成了“禁烟局”,至少在制度上构建成了一整套近代化的人事制度和财务制度。
正像最初向张之洞承诺的那样一应章程仿效海关,之所以仿效海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在清朝,贪污成风,“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但晚清,却有一个衙门以廉洁著称,它就是中国海关,被认为是“世界行政管理史上的奇迹之一”。在学无可学的情况下,这个在晚清时以廉洁著称的海关则成了他唯一效仿的对象。
但真正最废神的却还是人员招聘工作,这一切,直到两天前,海关总税务司那边才给了答复——可代为于招聘职员五十人,不过与海关面向全球招聘不同,这一次招聘却是于各关所在进行招聘,亏得这些年传教士办了不少学校,加之对于招聘职员海关也是轻车熟路,这样到也解了一时之时。
可作为禁烟局总办,唐浩然却知道,海关的帮忙不过只能应一时之急,真正解决问题还是要靠自己。
“人啊!”
置身于冷清的禁烟局内,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唐浩然又看了一眼那份招聘启示,这份招聘启示已经全中国,准确的来说是上海、天津、广州、香港以及汉口的租界报纸上刊登,由海关主导的招聘能够给禁烟局招来什么样的人才?
唐浩然心里没有底,还有海关这般大公无私,会不会暗藏祸心?这一点,唐浩然同样一概不知,或许赫德帮助满清建立了现代海关,且当现代文官制度引入中国,但在历史上,从晚清至民国海关对中国内政的干涉,也是让人警惕的。
或许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的唐浩然就是师法赫德,试图学习其以对关税的掌握,进而干涉、影响中国内政外交的做法,一步步的左右并控制湖北以及湖广两省的洋务事业,但并不意味着他愿意让海关影响到自己。
“看样,这不办学校是不行了!”
又一次,唐浩然看着面前的辜鸿铭与谭嗣同,他们两人前者是暂委坐办,后者的身份则更复杂一些是唐浩然的文案,换句话来说,就是唐浩然的幕僚——因为他爹是湖北巡抚,所以才要避嫌。
“办学?”
辜鸿铭与谭嗣同两人同时看着他,尤其是后者,相比于做唐浩然的文案,他更希望办学,自同那日同其夜谈之后,他便视唐浩然为知己,而对方的那句“变革当以启智先”的言论给吸引,对于办学自然是充满了兴趣,
“没错,要办学,咱们要自己培养有用的人才!”
在过去的一个星期里,唐浩然与那位海关借来的洋员马蒂尼逐条效仿海关章程时,借来的关员——除去两名内班关员外,其它皆是华裔外班关员,他们对马蒂尼可谓是毕恭毕敬,即便是当成自己这个禁烟局总办的面也不例外,这怎么能行,时间长了,自己这禁烟局岂不成了海关的禁烟局。
“咱们借海关的人是要还回去的,到最后还是要靠自己!”
唐浩然特意加重了“海关”两字,两人又岂会听不出他的意思。
“所以,我准备成立一所税务专门学堂,培养咱们自己的人,第一批学员招500人,培训4个月,4个月后,咱们就在三镇禁烟!”
如果之前是招聘员工再行培训的话,现在唐浩然倒是脑洞大开的想到中国古代的另一种关系“师生”,“天地君亲师”是中国古代最基本的社会伦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有了这层关系,这禁烟局便能在未来打造成一个“铁桶”。
就像……嗯,黄埔军校一般!
“子然,四个月,会不会太短了?”
谭嗣同诧异看着唐浩然,有那家学堂里的学生只教四个月,即便是当年他游学求师时亦求教年余。
“不短,不短,在实践中磨练!”
又不是上战场,四个月足够了,当年黄埔生不也就只学了半年,若是去掉政治课和活动课,甚至还不到的半年,不也照样打出几百名将出来。
“这五百人,到试用期结束的时候,还能剩300人,我便心满意足了!”
“试用期?”
听到这个词谭嗣同便是一愣,如果说跟在唐浩然身边会有什么感受,就是他总会在谈话中跳出一些新鲜的词汇。
“当然要试用,要不然,以香帅给咱们的六万两筹办经费,还不够的给他们发一个月的工资的,试用期半年,每人二十两!”
这个试用期也是被银子给逼出的,现在即便清廉如海关,也没有试用期,只有见习期,薪金减半。可要在三镇试行禁烟,没有几百人,根本就试不起来,再则三镇试行后,下一步就是推行全省,这几百人就是他给禁烟局准备的“种子”。
“那在学堂期间呢?”
辜鸿铭反问道,
“嗯,这个,学堂期间,是为学习,这每月十两吧!”
好嘛,这一下又减少了一笔开支,脑洞大开的唐浩然又接着说道。
“学堂就办在这,要先对他们进行军训,咱们禁烟局,不单单是禁烟,还是一个权力机关、也是纪律机关,要做到令行禁止,要让他们像军人一样服从,至于缉私之类的,向海关学习就行了,说白了,咱们干的活和海关差不多,不过就是把征税变成了专卖,还有就是缉私,这点向海关学肯定没错,”
说来说去,最终还是绕不开海关,在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唐浩然眉头便是一锁,人啊!
若是说晚清什么最难得,恐怕就是人才难得了!
那些只会之乎者也的书生能干什么?
“至于军训,那是因为咱们不单在缉私时要面对那些铤而走险的人,就是那些烟商,也没有几个良善之辈,所以,除了这,咱们还得把特警招齐了,第一批特警暂定700人,每个月……那个练勇一月多少银子?”
提着特警的时候,唐浩然总有一种时空的错愕感,脑海中总会浮现出那些总会出现在重大活动场合的身着黑色作训服的特警或者穿着防暴服手持盾牌警棍的特警。
“子然,全国练勇兵饷唯以北洋水师最高,一等练勇可达6两,即便是扣掉官长、治装以及伙食克扣,亦可剩余四两有余,至于其它湘淮军名义上5两左右……”
不等谭嗣同继续说下去,唐浩然便直接说道。
“一个月6两,至于伙食、治装,这笔钱都由局里出,给他们厚饷,省得缉私的时候他们不尽力,他们的手抬抬,没准局里就会损失几十万两银子!”
“特警”是禁烟局的拳头,不单禁烟局的将来,甚至中国的以及唐浩然个人的未来,都在“特警”的身上,他自然不会亏待这些人,在他的话声落下的时候,一直默不言声的辜鸿铭却在一旁说道。
“若是这样的话,子然,单靠六万两筹办费,只怕撑不到烟局开办的时候啊!请海关代招职员那边已经花了一万三千两,还有烟局整治花了两千两,……”
一一道出最近的开支后,辜鸿铭望着唐浩然无奈的摇摇头。
“现在,烟局只剩下不到四万两银子,还有两万两尚在藩库待解哪……换句话来说,即便是现在烟局也没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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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认亲(求推荐、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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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飘着雪花,街上冷清清的没什么人,这雪把人都赶回了层子里,轿夫抬着轿子在雪路上行着着,虽是寒冬,可轿夫们却依然是满头大汗,甚至就连他们的额上都泛着些热气,纷落的雪花落在他们的额上,瞬间便与汗化成了一体。
“到了吗?”
又一次,掀开轿帘,刘国利冲着轿夫问道。
“大爷,快到了,也就是半里地!”
轿的回答让刘国利长松口气,可他的眉头依然蹙着。
若那唐浩然真是唐兄的后人,那唐兄于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刘国利在心里念叨着,可转念却又想到另一件事——唐浩然虽说年青,不单是当朝三品大员,且又得总督大人信任,委其总办湖北禁烟之差,如若刘家认上这门亲,对刘家倒也是件好事。
“可如果不是呢?”
如果不是,且不说唐兄无后,便是刘家也不能再攀上这门亲啊!患得患失的不单有刘国利,坐在另一个轿子里的宋玉新,随着距离唐家越来越近,他的心里同样患得患失起来,他知道自己的前程这会全都押在了这件事上,若是唐浩然确实出于唐家,与刘国利有亲,那么不出所料的话,制台大人定会委自己个差事,即便是制台大人不出面,若是入唐子然幕府,其又岂不收留自己。
入唐子然幕!
瞬间,一个从未想过的问题便于宋玉新的脑海间翻滚着,唐子然年不过二十三,便以精通西学名扬天下,现在更受张之洞重用,主持湖北全省禁烟不说,单就是其精通洋务,又岂不是朝廷正需要的人才?无论是张之洞亦或是李鸿章都离不开这样的人才,若是能投于唐子然门下,那岂又是知一县所能相比,那直隶的布政使不正是从李鸿章幕中走出,这普天下出于幕府的知府、巡抚更是数不胜数。
想到幕府中走出地方大员,宋玉新进而又官场上对捐班的歧视,种种念头便在他的脑海中翻腾着、激荡着。
“银子!”
坐在书房中的唐浩然不停的念叨着这两字。
没钱了!
禁烟局筹办处,还没开始办,银子便没有了,总督衙门那边只给了六万两,还有两万两待解,所谓的待解,实际上就是藩库里没钱,至少现在没钱,等到库里有钱的时候,再解交禁烟局,而什么时候有钱,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没钱,自然办不成事。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从古至今,无论什么事,向来都是银子开路,而之所以把沾上这滩“浑水”为的不就是掌握银权吗?
“从那里弄银子?”
如果已经实施专卖,唐浩然到是不愁,到时候自然会日进斗金,可是现在,别说是实施专卖,就连同禁烟局的摊子还没铺开,禁烟员尚未对三镇的烟客完成登记,执行禁烟的特警还未招募,又如何能实施禁烟。
不禁烟,自然没有银子。
“老夫给你半年时间……”
半年,自己只有半年的时间!
想到张之洞的话,唐浩然甚至都开始怀疑起自己当时是不是把话说的太满了,别说是在这**成风的晚清官场,建立一个如海关般廉洁的机关,现在可好,连运营下去都变得困难了。
就在这时,小云的话声打断了唐浩然的思绪。
“少爷,家里来客人了,是赵先生!”
赵凤昌?
他来干什么?
直到客人们进了堂屋,唐浩然瞧了眼随赵凤昌来的那两人,一位是年过六旬的老者,一位是年过四旬,严冬时却仅穿着件单衣瞧着似乎有些落迫的中年人,两人的穿着、气质各有不同,他们又是谁?
在唐浩然打量着这两人时,刘国利同样盯着唐浩然,只是看着唐浩然的身个和那浓眉大眼,神情顿时变得激动起来,以至就连同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没错,没错,一定是唐兄的后人,虽说相貌似有差异,可单就是这身个,便假不得!甚至连刘国利都没有意识到,在他的潜意识中,他希望对方是唐家的后人,这样不仅可以让故友与九泉下瞑目,更会给刘家带来好处。
潜意识作怪,就在赵凤昌正在介绍刘国利时,却瞧见刘国利神色激动的泣道。
“没错,没错,你定是我那唐兄的孙儿,这眼睛、这眉毛,还有这身形,没错!没错!”
什么,什么!
老者的泣哭,让唐浩然一阵迷茫,不解的望向赵凤昌,刘国利的失态,顿时打乱了赵凤昌的全盘计划,甚至于就连香帅那边……想到东翁,赵凤昌连忙说道。
“子然,你寻亲一事,香帅一直记挂在心上,刚到武昌便吩咐为兄代为查找,幸亏当年唐家世代为善、与人结善,虽说过了几十年,不少人记得唐家的好……”
赵凤昌连吹带捧的把“恩情”全推给了东翁,至于身边的宋玉新,反倒是提也没有,不过宋玉新怕到也未曾心生怨言,他反倒用一种复杂的眼光打量着这位在湖北官场上风头正劲的唐子然,这人年纪青青,便能居此要职,若是假以时日的话,那将来又岂可限量?
“……这位刘老先生,说来您与他还沾着层亲,刘老夫人便是出唐家,与令祖是亲兄妹!”
“啊!”
惊叫一声,唐浩然只觉一阵目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怎么可能!
当然不可能,自己明明来自2015年,又怎么可能会同他是亲戚,就在唐浩然的诧异中。
“令尊是否姓唐单名勤,令祖讳唐书德……”
刘国利的话只引得唐浩然脑海中似乎如鼓响,这一定是巧合,书德,书德,不对,爷爷叫唐树德,他是民国三十七年生人,他是……就唐浩然于心间念叨着属于自己的亲情时,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回响着——要认!
认下这门亲,自己在这个时代便不再是无根之萍,便不需要再有任何顾忌,自己所有的身世来历便都能解释清楚,这个时代谁会去欧美调查自己,即便是欧美的大学,等到自己功成名就的那一天,他们自然会争抢着补发学历于自己,那里会在意自己的“冒充”。
望着刘国利,内心涌出无数个念头的唐浩然,想到另一个时空中永世不能再相见的亲人,泪水顿时流了下来,哭声亦从他的嗓间发出,这是毫无一丝做作与虚假的情感,在他的痛哭中,刘国利也跟着哭了起来,虽是近七旬的年龄了,可情感所至那泪水却是做不得假的。
“浩然,这些年可苦了你了,你不知道,姑爷和你姑奶这几十年,日日念叨着那可怜的侄儿,当年家破的时候他不过才七岁啊,都是那该死的长毛……”
拥着跪坐下去的唐浩然,刘国利哭诉着,这几十年,刘家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委屈,他都没哭过,今天却哭了出来,不单是为了寻着唐家的后人,同样也是为了自己,从那赵大人一句一个“老先生”的叫着,他便知道刘家扬眉吐气的时候到了,从今往后再也不需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一旁的赵凤昌瞧着老少两人那泣不成声的模样,心下感慨着两人间的真情,又连声劝慰道。
“刘老先生,子然,今天这可是件大喜事,该高兴……”
在赵凤昌的劝慰下,两人也慢慢恢复了平静,在接下的近一个钟头里,刘国利则拉着他不时的询问着这些年他们爷两是怎么在西洋熬下来的,听着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