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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那张已尽显苍态的脸庞上,皱纹深陷,这个老大的帝国在过去的二十余年间,完全是靠着其去支撑、维持,对大清,李鸿章可谓是忠心耿耿,尽职尽责的维持着这个国家的体面,纵是这个国家早已虚弱不堪,可靠着勉强糊裱,却也装出了几分“强国”的气势。
洋务也好、北洋也罢,无不是那勉强糊饰的虚相罢了,能瞒得住外人,可却瞒不住他自己。
这个国家啊……
一声叹息之后,李鸿章却的那眉头却皱得更紧了,想到了自己,自然也就想到那个于朝鲜锐意进取、推行变革的后辈。相比于自身的谨小慎微。那个年青人可用胆大包天来形容。而且他走的更远,甚至……
时间啊!
相比于自己,他的年青就是最大的依持,早晚有一天,朝气勃勃的统监府会把幕气已沉的北洋远远的甩在身后,到那时候,谁还能擎止他?
“爹,您又在为唐浩然的事烦心?”
读了一天书。出来透口气的李经述,看到父亲愁眉不展的模样,便走过去插了一句话来,打断了李鸿章的思绪,而李鸿章则什么也没说。他又岂会在儿子面前说什么,担心唐浩然那个后辈将来无人擎肘?
于是乎,父子俩都在沉默着,相比之前,这会李鸿章的眉头锁得更紧。
唐子然!
李经述提到的这个名字,总是会让李鸿章的心中浮现出各种情绪来。对于唐浩然。李鸿章从来都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一方面,唐浩然在过去的一年中。所行所做之事,着实人猜不透,猜不透,便放不下心。至于另一方面,他的理国济世之才,却又让李鸿章叹为观止,若非如此,又岂会于朝中暗自相助令其于朝鲜放手任其为之。
可这人确实让人放心不下,于朝鲜大肆修建“承恩祠”以此缅怀前明官兵,虽说病急乱投药的朝廷这边默许了他这“为固藩蓠”的法子,可在另一方面,国人又岂可能不受其影响?进而如朝鲜人一般思明?就如同府中职员、警察部的警察一般,剪掉辫子的可不止一人,甚至还有人私下称,唐浩然自己都剪掉了辫子。
若是搁下几十年前,平发乱那会凭此一条,便能定他个大逆之罪,可现在……李鸿章终还是摇摇头,这辫子于军中、工坊最为不便,尤其以军中为是,就像现在北洋海军穿上了洋式的军装,可因为辫子的关系,戴军帽却多少不便。
唐浩然会反清复明?
李鸿章不相信,他更愿意将其于朝鲜的行为划为日本明治维新后的“剪发、易服”,而非大逆,毕竟唐浩然长于西洋。
既是其不会反清复明,那为何还要担心他呢?
担心的是将来他无人擎肘,无人相制之下,他唐浩然是否会有不臣之心?有些事情李鸿章不能不去想,甚至有时候,他自己也曾动过这样的念头,可最终那些念头还弥散于无,毕竟李家世受国恩,可他唐子然……
可除了唐子然,当今中国又有谁能办事?
这恰恰是李鸿章纠结的地方,唐浩然谈不上是个忠臣,但其却是个能办事之人。现在的中国需要这样能办事,且能办成事的人,如若不然,他日中国有事,谁人能解?想着自己的年龄,李鸿章的心思便越发的低沉起来。
“爹,如、如果无人可选的话,孩儿,孩儿……”
瞧着父亲越发低沉的脸色,原本就事亲极孝的李经述连忙为父亲分忧起来。
“希望爹能同意孩儿去朝鲜,为父亲分忧!”
虽说在府中闭门读书以备礼部会考,可李经述也知道这几日父亲里为派何人往朝鲜心恼不已,有很多人都愿意去朝鲜,因为去朝鲜是个肥差、忧差,所谓的巡察,实际上就是朝廷往统监府头上套了个紧箍咒,无论是李王也好,唐子然也罢势必都会礼让三分。
有了这三分礼,便能与唐子然一般,于朝鲜享太上皇之名,当然最重要的是现在的朝鲜不若年前是贫苦之地,现在的朝鲜可是肥的流油,平壤的煤矿、仁川的洋货,那可都有府中的份子,到时候随便派个人过去,可就受用无穷了。
可恰正因如此李鸿章才会心忧不已,他忧的正是是否有人借机自肥,进而离间北洋与朝鲜的关系,从而有损他的计划,将来想擎肘他唐浩然,还是要靠北洋,还是要靠把他纳入北洋门下。
“经述,你想去朝鲜?”
诧异的看着李经述,对于这个真正的长子,李鸿章虽是喜爱,但看重反倒是不如派往日本过继而来的李经方。
“爹,儿以为去朝鲜者其用非在巡察,因朝鲜是为藩国,而非中国,自不便派员巡察,以损统监全权之威……”
李经述连忙小心翼翼的道出他的想法,六年前他以荫生资格赴京参加廷试,没有通过。虽未被录为进士,但成绩亦佳,被朝廷选为内用员外郎,又蒙赏戴花翎,有了名义上的头衔。这种头衔只是说明一个人的资格,不等于实授,常常属于“候补”地位。因此李经述实际上只是获得了一个四品官的资格,仍住在他父亲在天津的北洋大臣衙门里用功读书,准备来年再考。
尽管考中进士是李经述的愿望,但事亲至孝的他却更希望如大兄一般能为父亲分忧,关注府中之事的他,自然知道父亲这几人头痛的是什么,所头痛的是无人可往朝鲜派,于是这才有了他的自告奋勇。
“……所以,以我看来,没有人比儿去那更合适,儿于朝鲜,志不在建功,唯愿能与唐大人讨习西洋学问,或者朝鲜士子吟诗作赋……”
虽说李经述说的是一番没“志气”的话,可这番话传进李鸿章的耳中,却让他不时的点着头,确实作为他李鸿章的嫡子,经述往朝鲜的确无需立功亦无需争权,若其前往朝鲜,既能让朝廷满意,又能令唐浩然不至心生恶感,再者……
瞧着身边的儿子,其年龄不过只比唐浩然大上几岁,两人若是相交为友,将来……沉吟片刻,李鸿章朝着廊外的飘落的雪花看去,缓声说道。
“经述,你可知我为何派经方往日本任驻日公使,虽战火连天亦无意令其撤出?”
“父亲必是想令大兄于日本多走多看,过去是观日人革新之虚实,而现今亦是观日俄之虚实……”
李经述的回答让李鸿章颇是欣慰的点点头,
“外人言道,如今日俄交战,利在我大清,近日既无东顾之忧,又无东洋之虑,可却不知,如若我大清再不锐意进取,只怕,今日之日本,便是明日之大清,你爹我办了这么多年的差点,勉强糊饰的那点东西,若是为外洋所戳破,只恐我大清必再为洋扰。”
话间李鸿章的言语却发的低沉起来,于中国办事太难,这是他这些年最大的体会,每办任何事,总少不了各方的牵拌,也正因如此,当唐浩然于朝鲜开办各种事业时,他才会全力支持,与其说的是支持唐子然办事,倒不如说是想借唐子然于朝鲜办事,推动国内的变革,可却又担心将来唐浩然会无人擎肘。
也许……突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来,袁世凯于台湾不也在操办新政吗?虽不及唐浩然那般显著,可袁世凯毕竟是出自北洋门下,毕竟是世受朝廷恩典,若令两互相牵绊……沉吟着李鸿章看着李经述说道。
“经述,你需知如若去了朝鲜,可就有可能错过来日礼部之考,到时候……”
双目盯视着儿子,李鸿章并没有把话说完,非进士出身的官员于朝中颇受排斥,正因如此,他才希望儿子能考中进士,可在另一方面,他却又想看到这个平日孝道忠厚有余的儿子,能做出些许让他惊讶的事情来。
“父亲……”
就在李经述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只见张佩纶却急匆匆的一路小跑过来,全是一副慌张模样,待他走近了,只听到他说道。
“大人,出大事了,出大事了,俄国人,俄国人登陆日本了……”(未完待续……)
第123章 目标:本州(第一更,求月票)
隆隆的炮声打破了凌晨时分的宁静,沿着海岸巡航的战舰、巡洋舰、武装运兵船上的火炮,喷吐出一团团巨大的炮焰轰鸣着,朝着仙台湾平坦的海岸上实施炮击,没有人知道,在海岸上有多少日军在防御,就像没有人知道登陆后会遭到多少日军的攻击一般。
出人意料,没有还击!
可是即便如此,飘扬着圣安德烈旗的俄罗斯帝国海军舰队仍然忠实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他们将源源不断的炮火倾倒在海岸的附近,用密集的炮弹在海岸打出一个滩头隔离带。
在人类历史上,这样的黎明或许还是第一次。在朦胧、灰暗的晨曦里,在经过了一天的航行之后,1891年11月22日,由78艘军舰、运兵船组成的船队以令人生畏的气势,在土佐湾的日本东海岸的仙台湾海滩外围摆开了阵势。
此时,距离陆地不过数百外的海面上布满了一艘艘武装运兵船,运兵船上,炮手们警惕的望着在烈焰中翻腾的海岸,更多的却是士兵,一个个背着步枪的士兵,用狂热的眼神的注视着那被硝烟笼罩的海岸。
整个海面上舰旗飞扬,在寒冷的海风中发出啪啪的声响,接近登陆位置的运输船队的一艘艘商船此时已经抛下了锚链,在经过了一夜的航行之后,背着枪的士兵们穿过了一个个杂乱无章很难插足的舱间,来到了甲板上。
甲板上的船们和士兵们,已经将原本捆在两舷的攀网放入大海。木制的登陆小艇被一个接一个的吊运至海中。由绳索系留着停连在运兵船周围。
相比于北海道攀陆时投入的两个旅的部队。这次登陆出人意料的投入了三个师——足足五万人之多的陆军部队。而更为重要的是。这是一场奇袭,在几乎每一个人看来,随着冬天的到来,冰冷下的海岸是不适合登陆的。
大规模的登陆战将在明年春天后爆发!
当日本以及全世界的观察家和军事专家们如此信誓旦旦的宣称时,出人意料的登陆几乎迎着雪花展开了,不是人们意料中的佐渡海峡,亦不是与岛后岛相对的美保湾,更不是津轻海峡。而是临太平洋的仙台湾!
相比于本州岛北部以及西部沿海的防御,东部沿海的防御无疑显得有些松懈,至少防御兵力严重不足——日本没有足够的兵力防御漫长的海岸,正因如此,才使得俄国人相信,只要选择适当的地点,便可以轻松突破日本的海岸防御。
尽管没有足够的地图,甚至水文资料亦是几十年前俄罗斯海军沿日本航行时获得的些许资料,但复仇的渴望还是让俄军选择了冒险——在本州岛东岸登陆,这场战役充斥着太多的冒险。
首先。这是在冬季,海水冰冷。甚至他们连地图也没有——不过只是于书店中购买的日本地图。可却没有人怀疑会获得胜利——日本毕竟是个弱国!只需要重重的一击,就能把这个国家彻底粉碎。
运兵船甲板上也挤满了喧嚷着的士兵,一同等待着冲向海滩的信号——他们的神情显得极为狂热,甚至就连同呼吸都显得有些急促。
“杀死日本猴子!”
几乎每一个人都怀揣着这样的念头,甚至在北海道为作着越过津轻海峡的训练时,他们亦曾用自己的方式为被无耻的日本猴子杀害的皇太子和皇子复仇——杀死日本人!
排列在宽阔海域上的大批舰只上人声喧哗,尽管寒风刺骨,可每一个士兵都充满活力,都等待着冲上这个传说中的“黄金之国”。军舰上释放的鱼雷艇在船队之间来回穿梭着,鱼雷艇上水兵,警惕的看着远方,防止任何一只漏网之鱼对运兵船队发起进攻。
海面上发动机震动着,发出低沉的声音,吊杆摇摇摆摆地送出一艘又一艘舢板,架上的铁链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神情紧张的士兵们随着哨声的响起,开始沿着攀网下船,而在登陆艇上,熟悉大海的水兵们手拉着攀网。
在水兵们叫嚷着支使着这些陆军的旱鸭子上艇的时候,突然在海面上炸几团水柱,有一艘木制的登陆艇因为近失弹被直接撕成了碎片,艇上的两名负责引船的水兵消失了,随后海面上顿时一片腥红。
守卫海岸的日军开始还击了,不过他们的还击却显得极为虚弱,甚至不提一提,只是在船队中间击几了几片浪花。
“是陆军炮!”
运兵船上的军官们看到这一幕,反倒是兴奋了起来,薄弱的火力意味着日军的防御力量不足,完全不能阻挡他们的进攻。
剧烈的爆炸引燃了建筑,多贺城内一栋栋日式的木制建筑被引燃了,火红的烈焰和着滚滚浓烟吞噬了整个多贺城,在街道上到处都是逃跑的市民,无差别的炮击似乎要吞噬这座城市一般,钢铁破片在街道上、建筑中飞舞着,收割着生命。
在黎明到来前,陷入火海中的多贺城,同样陷入混乱之中,死亡正在笼罩着这座混乱的城市。
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仙台港那栋两层高的西式海关楼被直接命中,这是第37旅团的指挥部,楼房的砖石和军官们的残骸在硝烟中被抛至半空。大岛石根被身边的参谋官拖进掩体,眼睁睁地看着露**舰对城市的狂轰滥炸。
炮击差不多持续了约20分钟才结束。在炮击结束之后,大岛石根喘了一口气,爬出掩体,正要询问情况时候,又听到远方隆隆的炮声。一枚炮弹却在大岛石根身边开花,刚刚躲开一轮炮击的大岛石根的身体在骇人的爆炸声中四分五裂,周围侥幸逃过炮击的参谋军官们无不是新一轮的炮击被震得头晕眼花,只能伏在掩体里等炮袭结束。
“联队长阁下,旅团长阁下阵亡了!”
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于掩体中躲避炮击的西岛助义听着军官的报告后,他只是睁开眼睛朝着港口看去,透过浓浓的硝烟可以隐约看到港内的那座栈桥——那一定就是露国人的目标!
“露国、军在登陆,他们的目标就是这座港口!”
手指着可以泊靠2000吨商船的栈桥,西岛大声吼喊道。
仙台港并不是一座大港,只有那么一座栈桥,但作为军人,他却非常清楚,一但露国人占领仙台港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源源不断的露国、军会像潮水一般的从港口涌入日本。
“立即炸毁栈桥,明白吗?立即炸毁它!”
命令很快被下达给工兵,当37旅团的工兵们冒着弹雨于开始于栈桥布置着炸药的时候,数公里外的海面上却是如腾水一般,数以百计的舢板在人力的划动下,朝着海滩的方向冲去。
偶尔落下的炮弹在距离舢板十数米外爆炸后,掀起的一个个浪头打在士兵们的身上,冰冷的海水只让俄国士兵浑身湿透,寒冷使得的他们忍不住颤抖起来,偶尔的一两片破片在水中击中舢板船体的薄木板上,击穿的小洞朝着舢板内涌着水,冰冷的海水便浸透了他们的军靴。
似乎对于这些士兵来说,最大的敌人不是岸上少的可怜的日本兵,而是那冰冷的海水,确实,这确实是最大的敌人,尽管俄罗斯人习惯了寒冷,但并不意味着他们能够适应海水的冰冷,尤其是在抵达海岸后,他们还需要淌过没膝的海水。
虽是如此,他们却依然拼命的划动着船桨,任由那涌来的海浪漫过船身,只有那湿透的军装和发紫的嘴唇在提醒着人们,他们正在和冰冷的海水对抗着。
当陆军士兵们与海浪、海军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