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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跟国公府之隔了两条街,一盏茶的工夫就到了,所以杨嬷嬷晚上通常是回自己家的。
可是眼下,想回也不能回了。
别的不说,若是被国公府的人知道她被主家打了,丢不起那个人。
杨嬷嬷脸色苍白地握住夏氏的手,眼圈红红地说:“是奴婢不中用,让大少夫人担心了,奴婢真是该死。”
“说什么话,嬷嬷只管安心养伤,不要想别的,这个仇,我记下了,迟早要清心苑那个好看,她算什么东西,只是没落门第的女儿,也敢跟我国公府的人叫板?”夏氏绞着帕子,恨恨地说道,“先让她得瑟着,等二郎回来,她就会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二郎对月娘情深意重,想必一时半会也忘不了她,更别提一回来就跟沈氏举案齐眉,恩爱什么的了。
“话虽如此,但是月娘毕竟去了,世子是个男人,自然不会守着月娘的牌位过一辈子。”杨嬷嬷叹道,掏出手帕拭了拭眼角,“而那个沈氏长得也不错,又成天在他眼前晃,时间久了,难免世子不会动心,日久生情也说不定,那个沈氏若是把世子迷住了,到时候再生下一男半女,一旦她在府里得了势,岂不是就更加猖狂了。”
她动了动,身下又是一番钻心的疼。
那些杖责她的老东西,真他娘的不是玩意,竟然一下也没手下留情。
哼!这些老东西,等出去再找机会收拾她们。
“嬷嬷,怎么你挨了几下打,就变得认命服软了,二郎是个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呐,当初这京城多少名门贵女想要嫁进侯府当世子夫人,可是二郎愣是不动心,还不是偏偏喜欢上了月娘?”夏氏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我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别看二郎性子有些孤傲,可他喜欢性子活泼,娇滴滴的女子,哪像沈氏那样的。”
杨嬷嬷眼前一亮。
月娘可不就是个娇滴滴的性子嘛!
的确跟沈氏不一样。
“大少夫人,不如把柳烟送过去。”杨嬷嬷趁机说道。
一来柳烟是伺候过月娘的人,世子一看见她,就会想起婉月,二来柳烟跟沈氏因此此事有了过节,柳烟进了清心苑,正好可以恶心一下沈氏。
“嬷嬷糊涂了?柳烟可是我从国公府带出来的人,怎么可能去伺候那个沈氏?”夏氏眸光一转,吃吃笑道,“你放心,我自有主张,赶明儿,我挑两个可心的丫鬟送过去,保准二郎喜欢。”
“大少夫人,此事还得先知会一下夫人,毕竟大奶奶往清心苑添人不妥。”杨嬷嬷提醒道,“大少夫人跟二少夫人是妯娌,不管怎么说,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嬷嬷放心,我自有主张。”夏氏沉声应道。
“大少夫人,奴婢听说,靖州那边又来了信。”杨嬷嬷说着,脸上又是一阵兴奋,上前低声道,“这次的事十有**要成了。”
“哼,那个丧门星住在府里,成天好吃好喝地供着不说,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夏氏一提起这个大姑子,恨得牙根痒。
“大少夫人何必跟大娘子置气,她终归是要嫁人的。”杨嬷嬷说着,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忍不住大声呻,吟起来。
慌得两个小丫鬟来回穿梭着上药按摩。
夏氏好言安慰了几句,便匆匆退了出来。
刚回到春晖阁。
立刻有心腹丫鬟春燕过来密报刚才书房发生的事情。
气得夏氏顿时跳了起来。
“把那个不要脸的小蹄子给我带过来,看我不活剥了她。”夏氏气得拍着桌子,桌子上的茶碗跳了起来,栽倒地上摔了个粉碎。
敢在她眼皮底下勾,引她的男人,只能说是活得不耐烦了。
立刻有小丫鬟上前瑟瑟地收拾那些残渣剩片。
“大少夫人息怒。”待那小丫鬟收拾完毕退了出去,春燕才上前劝道,“明天世子回府,夫人忙着准备家宴,侯爷和太夫人也都心情大好地等着世子回来,大少夫人切不可因为此事大动肝火,等过几天再收拾她也不迟。”
“二郎回府又怎么样?难不成他回来,我还不能收拾一个起了歪心思的丫鬟不成?”夏氏气呼呼地坐在榻上,顺便把那个花心的男人也骂了千百遍,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是男人行的正,女人能有这个机会?
两人成亲还不到一年,他就按耐不住了,这以后还怎么过?
越想越气,又腾地站起来。
不把那个小蹄子碎尸万段,难解她心头之恨。
“大少夫人,画眉自然是该死,可是也用不着大奶奶动手,不如……”春燕忙上前拉住她,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见夏氏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又趁机道,“大少夫人若是这样处置了画眉,不仅得罪了太夫人身边的余姑姑,只会让大少爷对大少夫人不满,若是因此生分了夫妻情分,倒是不值的。”
夏氏闻言,顿时气消了一半。
与其自己落个善妒的名声,还不如借别人的手除掉她。
略收拾了一下,盈盈去了怡卿园。
苏氏正在跟慕云澈商量着明天家宴的事情,见夏氏进来,颇感意外。
这个媳妇除了日常的问安,没事是不会到她这里来的。
慕云澈也有些不安,见夏氏神色如常,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才暗暗松了口气。
适才,的确是他忘情了些。
那张俏脸又在他眼前缓缓掠过,心里又是一阵悸动,竟然有些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刻回到春晖阁,把那个可人儿拥在怀里……
“母亲,媳妇知道二郎明天回来,家里要办家宴,所以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的。”夏氏看着婆婆那半晴半阴的脸,想起昨天的事情,心里有些不悦,但是一想到那个小蹄子,当下脸上硬挤出一丝笑容,“昨天的事情,是媳妇不对,不该偏袒杨嬷嬷,希望母亲不要怪罪,让媳妇有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慕云澈触到那道不温不火的目光,才慌忙回过神来,听她这样说,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你知道是非曲直就好。”苏氏瞥了一眼立在地上的儿媳妇,不冷不热地说道,“府里人多事杂,没个规矩方圆,岂不是乱了套?下人行事嚣张,旁人自然会对主子有所非议,这些道理,我不说,你自然知道,身为长嫂,总得拿出个长嫂的胸襟气度来,若是处处咄咄逼人,失了贤淑的名声,到头来,不痛快的还是自己。”
“媳妇谨记母亲教诲。”夏氏低眉顺目地应道,目光在慕云澈脸上扫了一下,见那男人只是在闷头喝茶,似乎没有替她说话的意思,心里冷冷一笑,正色道,“母亲,虽然清心苑有弟妹在打理,但是她毕竟是新娘子,对二郎的喜好也不是很清楚,加上清心苑的人手本来就不够,所以媳妇想拨过去两个人先在那里伺候着,免得弟妹劳心。”
“嗯,难得你思虑周全,那先挑两个手脚勤快地过去伺候着吧!”苏氏嘴角动了动,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第十一章 通房
当天晚上,画眉便和一个叫秋雁的二等丫鬟搬到了清心苑。
慕云澈这才如梦初醒,气得冲夏氏发了一通莫名其妙的火,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当晚便赌气睡在书房里。
夏氏气得一跺脚,当晚就跑回了娘家。
沐国公府离永定侯府并不远。
隔着两条街,半盏茶的工夫就到了。
一进门,夏氏便匆匆地去老夫人那里请了安,说多日没有回来,心里甚是想念父亲母亲和祖母,故此回来看看。
恰好嫡母黄氏也在,她冷脸瞧着夏氏,唇角微牵,这个三娘的性子如何,她是最清楚不过了,要不是在婆家受了委屈,断不会这个时候回娘家的。
真是个不知深浅的。
岂不知沐国公府之所以跟永定侯府联姻,无非是为巩固太子的势力。
这样冒冒失失地往娘家跑,成何体统?
但碍于婆母在场,她没有吱声,只是一口一口地喝着茶,这茶是昨天太子派人刚送过来的,是西域新贡的雪山青,据说千金难求。
想起嫡女夏婉冰如今正得宠,她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夏氏悄然打量了一眼嫡母,见她脸上有了些许的笑意,才松了口气。
一直以来,她所有的心思在嫡母面前似乎都无所遁形。眼下,也许是嫡母没有在意。
倒是老夫人没想这么多,拉着她闲聊了几句,便吩咐她去樱声阁看看王姨娘。
王氏是夏氏的生母,自婉月去了以后,一直郁郁寡欢,接二连三地病着,鲜少出屋。
一进樱声阁,夏氏便哭哭啼啼地诉说家里那个混蛋如何不要脸,婆母如何偏袒二郎媳妇,扬言说这次要在家里住下,不回去了。
“三娘,你如果不回去,岂不是正好让那些起了心思的丫鬟钻了空子?”王氏不以为然地看着女儿,以过来人的口吻劝道,“男人起了这样的心思,是再正常不过了,何况,你进府一年,肚子也没什么动静,若是因为此事闹起来,倒是三娘的不是了。”
“姨娘,这些我都知道,那些补药我一直吃着,可是就是不见动静,我也没法子,若是让那些狐狸精钻了空子,弄出几个庶子庶女来,那我真是没法活了。”夏氏低泣道,“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大夫说你身子康健,迟早会怀上的。”王氏顿了顿,又道,“眼下,不如遂了大郎的意思,将那个丫鬟开了脸,做个通房,收收他的心。”
“哼,那个画眉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若是将她收了房,那岂不是引狼入室,再说了,她是家生子,老子娘是太夫人身边的,如果我这边有个风吹草动,那太夫人岂不是一清二楚?”夏氏冷哼道,“如果真的要选通房,还不如把春燕收了房,她好歹是我带过去的陪嫁。”
“三娘,姨娘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春燕那丫头虽然是你从国公府带过去的陪嫁,可是她性子沉稳,心思缜密,你将来怕是拿捏不住她。”王氏低头抚摸着自己如葱的手指和涂的鲜红的指甲,继续说道,“这选通房,自然要选那些知根知底好拿捏的,否则,岂不是给自己添堵。”
“姨娘的意思是?”夏氏恍然大悟。
“我看那个柳烟,倒挺合适的,她没有多少心思,以前伺候婉月的时候也没出什么差池。”说起婉月,王氏眼里有了湿意,略顿了顿,又道,“更重要的是你能拿捏住她。”
“可是,如果她以后有了身孕,那我……”那她这个正室岂不是更没脸?
“身孕?”王氏嘴角微翘,不冷不热地看着她,“如果三娘让一个通房在眼皮底下有了身孕,那日后也不必跑到我这里诉委屈了。”
都是一个娘养的,可是这三娘到底是比不上四娘婉月的,若是婉月还在,这些事情,她肯定会处理的很好。
“我知道了!”夏氏眸底闪过一丝阴冷。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姨娘总是梦见婉月,她说她死得冤,待中秋过后,三娘陪我去她坟前看看吧!”王氏望着黑漆漆的窗外,叹道。
“嗯。”夏氏心里一阵烦乱,随口道,“那时,二郎也就回来了,让他跟我们一起去。”
“糊涂。”王氏沉声道,“如今二郎已经成了亲,有了妻室,再去看婉月成什么样子?”
“可是,婉月一定希望二郎去的,再说二郎虽然成了亲,但是心里还是有婉月的。”夏氏叹了口气,“姨娘不是说,没有出嫁的女子死后就是孤魂野鬼,一直想给婉月找个归宿吗?”
“此事,还得跟你父亲祖母商量商量再说。”王氏皱眉道。
母女俩又闲聊了几句。
夏氏这才悻悻地回了永定侯府,开始盘算把柳烟收房的事情。
沈青黎虽然对这两个小丫鬟的到来感到有些不解,但这既然是婆母的意思,她自然也不好说什么,随意问了几句,知道婆母是让她们在世子书房那边伺候的,便让翠枝带她们下去安排住处。
桃枝见沈青黎气定神闲的样子,忍不住地提醒道:“少夫人,您看她们那花枝招展的样子,哪像是来当丫鬟的,分明是冲着做通房来的。”
这清心苑除了沈青黎带过来的这几个陪嫁,其他的都是几个年长的仆妇,再无年轻的丫鬟进出伺候。
如今,夫人在这个时候送过来两个年轻貌美的丫鬟,尽管没有明说,但怎么都觉得是来做通房的……
通房?
沈青黎疑惑地看着桃枝,貌似听说过大户人家的男主人都会几个通房之类的,只是凭着脑海里的那点记忆,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像他们这样刚刚成亲的,是不应该往这里塞通房丫头的。
“桃枝,夫人这样安排总有她的道理,通房就通房吧!”沈青黎说着,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凭感觉,这个夫君心里只有那个婉月,对她也没什么好感,而她对他更是没什么印象,这样的两个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简直是一种痛苦,还不如互不干涉地过日子或者和离也说不定……
再说了,如果那个男人需要通房,那么她也阻拦不了。
“弟妹真是大度,新婚的夫君也舍得往外推?”一个红色的身影火一样地奔了进来,带进一阵清冽的风,吹得案几上的书页哗啦啦地响。
第十二章 大姑子
“大小姐。”桃枝忙上前屈膝,麻利地转身奉茶。
一阵浓郁的栀子花香扑来。
“姐姐来了!”沈青黎知道这个女子是慕云霆已经出嫁的姐姐,因夫君病逝,被侯府接回来,回府后依然住在自己未嫁前的荷香院。
慕瑜大大方方地坐下来,端起桃枝奉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沈青黎,不冷不热地说道:“弟妹,咱俩虽然不熟,但你好歹是我亲弟弟的媳妇,又是我敌人的敌人,所以我拿你当朋友看,等世子回来,你告诉他,若是父亲再逼着我嫁人,我一定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让他最好站在我这边,替我回绝了这门亲事。”
“世子明天就回来了,姐姐有什么事情不如当面跟世子说……”沈青黎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是那句敌人的敌人,她还是懂了,也就是说她跟那个杨嬷嬷和夏氏不合喽!
只是让她传话给慕云霆,真的有些难度。
她跟慕云霆也不熟。
再说,他们姐弟俩有什么事情,当面说开岂不是更好?
“世子虽然是我弟弟,但他毕竟是男人,女儿家的这些事情怎么好当面跟他说?”慕瑜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皱眉道,“你该不会连这点忙也不帮吧?亏我还拿你当朋友看待。”说着,又嘀咕一声,“你还不如那个婉月呢!”
要是婉月,这样的事情肯定会大包大揽地应下。
“姐姐,如果明天我能见到世子,一定会找机会跟他说的。”沈青黎有些哭笑不得。
这样当面拿她跟婉月比……
“明天家宴,你当然能见到他,就算不坐在一起吃饭,难道他能不回房跟你睡觉?”慕瑜美目一横,不以为然地说道。
沈青黎一时语塞。
天哪!
这女子确定是在这深宅大院长大的?
慕瑜瞥了她一眼,见她有些尴尬的样子,不以为然地说道:“弟妹,你也是世家出身,自然也知道,像咱们这样的深宅后院里都是人鬼混杂,无论哪个屋里都有见不得人的龌龊事,为了利益,夫妻离心什么的,也不算稀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