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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忍不住地激动起来。
今年的《凤鸣花月夜》果然与往年不同。
“明启,今年的《凤鸣花月夜》要比去年胜出不少哦!”皇甫宸浅笑道,“比起往年,还是泓远夫人的古筝更胜一筹呢!”
“的确是这样。”夏云初收回目光,扭头看着慕云霆,嘴角动了动,神使鬼差地说道,“在下想跟尊夫人合奏一曲,不知道泓远是否介意?”
皇甫宸幸灾乐祸地看着慕云霆,拍手道:“这当真是有趣的事情。”
“只要夏世子不嫌弃内子琴艺不精,也未尝不可。”慕云霆皱眉道。
说话间,《凤鸣花月夜》最后一个音符完美落下。
慕氏姐妹都暗松了一口气,彼此交换了一下欣慰的目光,上前盈盈谢了幕。
正待离开,却见一个清秀挺拔的身影走到珠帘外,洋洋洒洒地吹起玉萧,音色圆润轻柔,吹的是一首《月光曲》,只需古筝合奏即可。
其余几人会意,表情不一地看了一眼沈青黎,一声不吭地退下。
人家这是摆明了要跟古筝合奏。
倒是慕瑜冲沈青黎悄然点了一下头,示意她尽管放心应付。
以前也有郎君们听见台上曲子弹得好的,自告奋勇地上来要求切磋一番的,若是忸怩了,反而不好。
沈青黎会意,又重新回到古筝前坐下,两手情不自禁地抚着琴弦,手法娴熟地弹奏起来。
不得不佩服原主,连这突如其来的挑战也能信手拈来。
轻松欢快的乐曲,再一次流淌在每个人面前。
“沈郎果然用心,把孙女教导得这样好。”太后满意地看着珠帘后那个娇艳的身影,扭头看了看皇甫氏,笑道,“瑾玉,这次倒是让你抢了个先,定下了沈郎的孙女。”这样的女子应该入宫为妃的。
“沈郎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对子孙们自然也会要求严格一些。”皇甫氏笑笑,并没有正面回答,随即皱眉道,“只是琴棋书画这等风雅之事闲暇消遣尚可,若说养家,那可就难了。”
沈府虽有书香世家的名号,可是日子却一年不如一年了。
这些年,她是看在眼里。
“唉,前些年只是形势所逼,世家子弟才得不到重用,如今我大梁君臣一心,朝廷上下一片祥和,自当唯贤以任,让贤良才子们为国家尽心出力才是。”太后会意,托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正色道,“哀家虽然不能涉政,但是若有机会自会跟皇上提一下此事,让那个沈恪进京入仕,让天下人看看,我们皇家是如何感念师恩的。”
“太后虽然不涉政,却心怀天下,真是我大梁百姓之福呐!”皇甫氏赞道。
两人相视一笑,太后凤目微眯,瞧着已经款款落座的慕氏姐妹,又问道:“你家二娘倒是长得越来越水灵了,不知道眼下可有中意的人选?”
慕瑶虽然是个庶出,可是这些年一直养在嫡母身边,无论人品相貌,在府里的女儿中,都是拔尖的。
“哪有什么中意的人选。”皇甫氏笑笑,又叹道,“这些年,自从苏氏被扶正当家,我也很少过问儿孙们的事情了,只是心里可怜我那早逝的儿媳留下的两个孩子,才做主定了他们姐弟的姻缘,世子的亲事倒是一门良缘,只是瑜娘竟然摊上了那样的事情,唉……”
“瑾玉千万不要自责,瑜娘的事情那能怪你,谁能想到端端一个好儿郎能突发急症去了。”太后也跟着叹了一声,沉默片刻,目光又在皇子们那边扫了一眼,又道,“我知道对孙女们的亲事向来都是谨慎的,生怕她们再步了瑜娘的后尘,不如把瑶娘给了我们皇家。”顿了顿,触到皇甫氏那面无表情的眸子,又道,“我们老八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了,这孩子性子爽直,虽然平日里张扬了些,需要个稳妥的人在身边提醒着,我看他跟瑶娘很是般配。”
“多谢太后美意,我家瑶娘能入宫为皇子妃,是她的福气。”皇甫氏笑笑,悄然打量了一眼正跟慕云霆坐在一起的皇甫宸,她一直以为慕长源唯一的嫡女慕瑜都没能入宫为妃,其他女儿更不可能了,哪知太后却看好了二娘慕瑶。
既然太后亲自做媒,那么此事十有**就这样定下了。
这边,慕云霆冷眼瞧着台上配合的天衣无缝的两人,心里不禁有些五味纷杂,他不是有多么喜欢那个女人,而是那个女人毕竟是他的妻,这样众目睽睽之下,跟别的男人合奏的行云流水,他心里多少有些不爽。
尽管,此事是经过他点头的。
第三十四章 斗嘴
感谢妞妞蜜的腊梅,感谢绝情友情的平安符。
端着这样的情绪,慕云霆一路上也没有跟沈青黎说过话,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
这女子今晚可是出尽了风头。
同时也再一次把永定侯府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去了,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里,京城勋贵圈子里津津乐道的八卦谈资,都会是今晚的《凤鸣花月夜》以及侯府新妇沈青黎。
沈青黎却并没有感受到他的冷淡,相反,却觉得他这样的态度很正常。
目光触到他缠着纱布的胳膊和他冷漠如冰的脸,忙讪讪地移开目光,待看到依然放在车厢里的包袱,心里又是一沉。
想到府里那些糟心的事情,她就感到烦。
慕云霆眯眼打量着面前这张表情变幻不定的脸,暗忖道,这女人是不是还沉浸在跟夏云初合奏的兴奋吧?
想到这里,他不禁冷哼一声,靠着锦榻小眯起来,须臾间,他突然睁开眼睛,他听到不远处有熟悉的马蹄声传来,是他熟悉的乌稚马。
乌稚马是西域所产,因为身型敏捷,体力持久耐劳,被朝廷大量引进做了军马。
眼下在京城勋贵手里的,都是皇上赏赐的,而且只有四匹。
其中晋王爷就得到了两匹。
剩下的,一匹在国公府,另一匹就是他们永定侯府的。
上次他去幽州就是骑着乌稚马去的,走时,留给了受伤的侍卫慕谷。
如今,他回府也就是十日左右,难道这么快慕谷就回来了?
“停车。”他不动声色地开了口。
马车应声停了下来,慕安在车帘外问道:“世子有何吩咐。”
“我要下去。”慕云霆起身,出了车厢,纵身跳下马车。
沈青黎还以为他要下去解决一下个人问题,知趣地往里坐了坐,谁知,却听见那男人在车外吩咐道:“你们先前面走,我想骑会马,透透气。”
原来他跟自己在一起嫌闷的慌。
沈青黎无所谓地笑笑,跟他在一起,她不仅感到闷,而且还觉得累。
殊不知,一首曲子弹下来,会很累的。
何况,她还弹了两首。
眼下,马车里只有她一个人了,忙伸展了一下懒腰,斜躺在锦榻上,看月光静静地洒在摇晃不止地猩红地毯上,回想前世今生,心里突然感到一种难言的孤寂和寂寞。
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没有人能体会到你的情感和你的迷茫,而你却不得不顺从着这个时空的规则来行事。
不为别的,只是为了生存,而已!
直到马车在侯府门口缓缓停下,沈青黎才默默地起身坐好,发现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
今晚是月圆之夜,又有谁跟她团圆。
悄然擦了擦眼泪,挽起身后拖地的裙摆,掀帘出了车厢。
桃枝早就等在马车外面,小心翼翼地搀着她,下了马车。
皇甫氏和苏氏早就在慕氏姐妹的簇拥下,进了侯府大门。
夏氏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好笑的事情,引得众女们一阵掩嘴笑着,继而又各自小声闲聊着,自然是谈论今晚这场盛宴。
沈青黎和桃枝一声不吭地走在后面,她跟她们又不熟,她也插不上话,也不想插话。
倒是夏氏,似乎刻意放慢了脚步,瞥了一眼沈青黎身上那件拖地长裙,似笑非笑地问道:“我记得弟妹临走时,是穿了香云纱的,怎么突然换了衣裳?”
这个妯娌竟然没有在台上出丑,这让她有些不甘心。
“那件香云纱在马车上划了一下,所以就换了。”沈青黎如实答道。
自从杨嬷嬷那事以后,妯娌俩还是第一次说话。
“哦,这香云纱料子薄,最是容易刮。”夏氏眸光流转了一番,道,“只是可惜了二郎一片心意,当年二郎也曾经给婉月带回来这么一匹水红色的香云纱,这颜色娇嫩,穿在身上当真是好看。”
尼玛,又是婉月!
婉月,你的姐妹们老是拿你当箭用,你知道吗?
“看来世子对婉月小姐还真是有心,只可惜她再也不能穿这香云纱了,我都替她感到遗憾。”沈青黎不以为然地笑笑,“今儿中秋,大嫂千万别忘了祭拜婉月小姐,要不然,婉月小姐会失望的。”
走了几步,又回头嘱咐道:“大嫂千万要记得,我听说逝去的人要是有什么事不满意的,通常会托梦回来的。”
夏氏闻言,顿时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却再也无言以对。
只得气冲冲地往前走,不敢看四下里黑黝黝的树木,心里早已经把那个沈氏骂了一百遍了,她是故意说这些话吓唬自己的。
哼!真够歹毒的。
春燕远远地迎上来,刚想说什么,却见夏氏一脸不悦的样子,立刻低下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什么事?”夏氏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耐烦地问道。
“大少夫人,秋雁她……”说着,在夏氏耳边低语了几句,幸灾乐祸地看着夏氏,“奴婢今晚恰好碰到秋雁的哥哥,他说趁着今晚主子们都不在,去瞧了瞧秋雁,谁知他去了那么久都没回来,奴婢担心他在清心苑闹事,所以就悄悄跟了过去,哪知正好听见他哥哥在院子里哭秋雁,说她死的冤。”
“死了?”夏氏吃了一惊,疑惑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也就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春燕低声道,“太夫人和夫人那边的人还不知道,那个龚四扣押了秋雁哥哥,说要等世子回来。”
“那咱们也装不知道。”夏氏冷笑一声,这下好了,人是在清心苑没的,那个沈氏自然脱离不了关系,说着,又连连打了几个哈欠,娇声道,“我累了,想早点歇息了。”
“是,奴婢这就伺候大少夫人歇息。”春燕浅笑。
“大少爷呢!”夏氏漫不经心地问道。
慕长源和慕云澈骑着马,比她们先到府里。
“大少爷去了书房。”春燕皱眉道,心里暗骂那个小蹄子蠢,一味地霸着男主人在她那里歇息,也不怕女主人翻脸弄死她。
夏氏什么也没说,愤愤地进了屋。
“少夫人,大少夫人她们也太过分了,怎么动不动就提起婉月小姐。”桃枝心里一阵气恼。
“无妨,这些话不必放在心上,若是真的生了气,岂不是正好随了人家的心思。”她才不会为了这些无聊的事情生气呢!
原本还想回来把这衣裳送出去织补一下再穿,眼下听夏氏一说,当下决定以后不再穿这件衣裳了。
谁愿意跟那个婉月穿得一样啊!
好好泡个澡,睡觉。
脚步轻松地进了清心苑,却见龚四表情凝重地迎上来,禀报道:“少夫人,秋雁没了。”
第三十五章 秋雁之死
感谢绝情友情的平安符。
“怎么没的?”沈青黎当下愣住了。
从出门到现在不过两个多时辰而已,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悬梁自尽。”龚四面带愧疚地看着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属下看护不周,还请二少夫人责罚。”
“龚四叔快起来,先带我去看看她。”沈青黎忙上前扶起他,心里却是一阵忍不住发毛。
书房后面是个小偏院。
秋雁就被安置在那里。
还没进门,就听见一个男人在院子里哀嚎:“我可怜的妹子,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呐,那狗又不是你害死的。”这男人虽然在哭着,但是听不出任何悲伤,仿佛只是为了哭而哭。
许是听见了背后的脚步声,那男人立刻变本加利地捶胸顿足起来:”我可怜的……”
“够了,不要哭了,我们二少夫人过来看你们了。”龚四面无表情地喝道,这厮哭起来还没完没了呢!若是真的悲伤倒也罢了,又转身毕恭毕敬地对沈青黎介绍道,“二少夫人,这是秋雁的兄长王顺子,在门房里当差。”
“二少夫人。”王顺子忙回身跪在沈青黎脚下,拿袖子抹了抹脸,泣道,“求二少夫人替我妹妹做主,我妹妹向来心地善良,平日里她连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怎么可能杀死黑风,我妹妹死的冤呐!”
“你先起来说话。”沈青黎皱了皱眉,今儿是怎么了?现在自己动不动就给别人下跪,眼下又是别人给自己下跪,真的不习惯好吧?
王顺子拿袖子抹了抹眼泪,立刻站了起来。
这院子似乎是专门用来放杂物的,只是几间不大的厢房,其中一间厢房敞着门,地上静静地躺着一个盖了白布的身影。
刚要过去看,衣角却被桃枝拽住:“少夫人,您还是不要过去看得好。”
眼前不禁浮现出那女子的一颦一笑,沈青黎轻叹了一声,看看龚四,又道:“龚四叔,先将此事禀报母亲吧!”
“是。”龚四大踏步走了出去。
“王顺,你来的时候,秋雁都跟你说什么了?”沈青黎问道。
“回二少夫人,小人来的时候,舍妹已经,已经去了!”说着,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我个傻妹妹,父母养你这么大容易吗?你怎么就这么去了……”
“你先不要伤心,待夫人查清此事,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的。”沈青黎不忍心再问下去了,见他坐在冰凉的地上,又道,“你先回去,若是有什么事情,再去找你。”
“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他不能走。”慕云霆一步跨了进来,带进一阵冷风,他瞥了一眼沈青黎,面无表情地说道,“没你的事了,回去吧!”
像她这样问话的,能问出个什么来?
添乱!
沈青黎二话不说,转身出了偏院。
当然没她的事了,当初是谁执意要把人关起来的?
看看,出事了吧!
这边龚四站在怡卿园的花厅里,一五一十地把秋雁的事情禀报给了慕长源和苏氏,内疚道:“是属下无能,看护不力,还望侯爷夫人责罚。”
“罢了,是那丫头一时想不开而已,回头多给她家里几两银子,打发过去吧!”慕长源皱眉道,“此事二郎大意了,横竖只是一条狗死了,责罚一下就罢了,眼下却弄出了人命。”
传扬出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侯府草菅人命呢!
“我听说,那丫头有个哥哥在门房当差,明天从帐房支一百两银子给那个王顺子,让他好好操办一下他妹妹后事吧!“”苏氏也不以为然地补充道。
她其实相信黑风是秋雁弄死的,至于什么原因,她也猜到几分,这次一下子塞到清心苑两个丫头,那秋雁长得也不如画眉,横竖是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想嫁祸给画眉而已,谁知,被二郎怀疑了,所以才心虚寻了短见吧!
想到这里,心里冷哼一声,这秋雁也是个心急的,就凭她这两下子,也配给画眉斗?
真是个傻丫头。
画眉可是家生子。
家生子的关系在府里盘根错节,岂是她一个从外面采买来的丫头所能轻易扳倒的?
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