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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嘉话音刚落,身后士兵便潮水般的涌入大殿。“老子杀几个够本,今天让你们嚣张,等老子死后你们很快也会来给老子陪葬的。。。。。”魏臣先一步拔出佩剑,大叫一声便与南越士兵厮杀了起来。
安国少季等人被团团围住,这时候他站在太后身前,一手拿着佩剑正准备做最后的厮杀,却突然感到自己左手被一只柔荑握住,回头看去正好看到太后一脸惨笑,虽是惨笑却又有着三分欣慰!
“对不起!都怪我无能!”安国少季握紧了太后的手,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这一句不知道是为今日所言,还是为二十年前所言!
“一切都已过去,从今以后咱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太后轻轻的摇了摇头,说完最后一句话两人便一起倒在了血泊之中。
南越王宫很快的平静了下去,但整个番禺城却变得风声鹤唳,无数的南越士兵在街上盘查,整个南越国的军队开始了频繁的调动。而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长安城中还一片安宁,只是在距离番禺数百里的阳山关一阵大风刮过,吹起关楼上那面绣着汉字的大旗。。。。。。
第一七六章 云涌
入夜的番禹城一片肃杀,大量手持火把的南越军队在番禹城中挨家挨户的搜查,离南越王宫政变已经过去了大半日,然而这一切还没有平静下来。
“混账,这么多人连一个人都抓不到吗?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搜出来!”丞相府中吕嘉第一次表现的暴跳如雷。这一切只因为在他们看来汉国使团中的一位副使竟然逃出了王宫,虽然番禹城早就戒严,此人肯定还在城内,但不抓到此人吕嘉始终难以心安。
“兄长也不必生气,区区一人谅他也翻不起什么浪来!只是眼下咱们杀了太后和大王,还有汉国那边也需要一个交代的。”吕嘉的弟弟虽是一介武夫,但能做到南越大将自然也不是庸碌之辈。
“让王子建德继位为王吧。至于汉国方面,用汉使的印信给汉国上书,答应一切条件。如此一来汉国必然不知道其中变故,至少可以为咱们争取半年时间。另外立刻派人联络苍梧王、东越王、还有且兰等国的国君,许他们以厚利,到时候就算汉军南下,谁胜谁负可还是未知之数呢!”吕嘉自信满满的布置道,如今南越带甲之士不下十万,加上山中那些部族势力,整个国君能够凑足十五六万大军,如此实力放眼当今天下诸国也是首屈一指,加上汉军南下必定疲惫不堪,仅南越一国就足以抵挡汉军。如果真让吕嘉说服了苍梧王、东越、且兰等国的国君,那打败汉军还真有可能。
“兄长,小弟不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不过汉国毕竟是泱泱大国,人口众多兵强马壮不说,更是人才济济,咱们真有把握打败他们吗?”吕嘉的弟弟小心的问道,他明白自己兄长是铁了心要与汉国对抗,但两国差距依旧不小,胜负之间他是真的心中没个底。
吕嘉看着自己的弟弟,微微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语重心长的说道:“为兄常让你多了解天下大事,你却总是觉得无趣。若是放到两年前你说的自然不无道理,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不久前汉国才与北方匈奴大战了一场,虽说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胜,但其精锐也是死伤大半。加上多年与匈奴的大战,无论兵员物质都处在一个低点,再加上汉国还要防备西域诸国,东边还有个卫氏也蠢蠢欲动,他们的兵力早就捉襟见肘了。只要咱们联络南方诸国,汉国更加不敢轻举妄动。而且去年霍去病也死了,能威胁到咱们南越的人也不多。”
吕嘉的分析可谓不无道理,这也是他思虑已久的结果,更是他敢直接政变杀了太后和汉使的真正依仗。正如吕嘉所言,眼下的大汉确实有些外强中干的味道,虽然对匈奴取得了前所未有大捷,看似到达了一个时期的顶点,但战争的消耗却同样使得大汉不得不休养生息数年才能恢复元气!
番禹城中一个偏僻的小巷中,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贴着阴影小心翼翼的前行着,此人身上穿着普通的南越平民衣物,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身上有着许多伤口,而鲜血早已染透了衣袍。突然小巷中一扇木门打开,从门缝中漏出微弱的光亮。紧接着一个声音从门缝中传出:“可是大汉使者?”这声音压得极低,却是地地道道的长安口语。
这浑身是伤的人自然就是终军,这时候他已经别无选择,只能闪身进入到这家人屋里。进入屋内终军才发现这家应该是个酒坊,而屋里除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再无他人。
终军正欲开口询问,这老人便出言说道:“先生快随我来,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老人一把拉住终军的手就往后院走去。后院之中堆放着各种酒料和大缸,老人拉着终军直接走到一堆酒糟前,而后老人快速用铲子铲开酒糟,地上露出一个钉着铜环的木板。老人毫不犹豫的拉起木板说道:“快下去,无论外面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要出声。”
木板放下,终军听到老人将酒糟重新覆盖上去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外面突然变得嘈杂起来,似乎还有敲击的声音,终军估计一定是南越军队开始搜查这老人家中了。不过万幸的是这些声音最终沉寂下去,而头顶的木板也没有被打开。
终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只觉得又渴又饿,那老人迟迟没有再出现,终军甚至怀疑老人是不是遭遇了不测,就在终军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头顶的木板终于再次打开了。而木板打开之后已久一片漆黑,说明此刻已经是晚上。
“大人可是谏大夫?”开启木板的依旧是那个老人,这次他手中拿着一个瓦罐,却是开口便直接询问终军的身份。
“你是什么人?为何知道我的身份?”终军心中万分惊疑,要知道整个南越都没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大人先吃些东西吧。”老人先将瓦罐递给终军,接过瓦罐终军发现里面盛满了米汤。饿了一天一夜的终军也顾不得老人身份,连忙举起瓦罐喝了起来。
转眼间终军就将一罐米汤喝尽,这时候他好奇的看向老人,而老人也恭敬的开口说道:“早在大人还未到南越之时,我家主公便已将大人画像送到了南越各地,自大人离开长安起,我等便得到一个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大人安全。”
“你家主公是何人?你们。。。。。。。难道这里不止你一人”终军心中更加惊讶,自己还未动身这些人就已经开始准备了,而且还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自己安危。难道这些是朝廷在南越的密探?
老人看到终军的神情微微一笑,估计是猜到了终军所想,连忙解释道“我家主公也是长安人士,姓吕讳术。这南越各地都有我们的人,不过我们彼此之间也不知道身份。”
“大商人吕术?难道这一切都是安阳君安排的?”终军低声自语道,他记得当时离开长安时霍光曾郑重的告诉过他,如果需要可以去找吕术的人,当时终军还奇怪吕术就算商业遍布天下,可当自己无法使用官方身份的时候,吕术的商行恐怕也会受到严密的监控甚至被查封,可现在终军终于明白,原来安阳君这话的意思并不是真的要自己去找吕术的人帮忙,而是在告诉自己,真的到了万不得已之时,吕术的人是可以信任的!
老人没有接话,吕术手下的人其实也不知道吕术和霍光的关系。随后终军很快便从老人口中了解到了外面的情况,当他得知吕嘉已经另立赵建德为南越王,并且封锁了番禹城时已经焦急万分了。
“老人家,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办法送我出城?南越政变我们必须尽快将消息上报朝廷。”这老人是终军眼下唯一能求助的助力,于是连忙问道。
老人沉思了刹那而后说道:“恐怕不行,不过大人可修书一封,虽然老朽无法将之送往长安,但是送到阳山关应该是没问题的,不过如今城门封锁,沿途盘查的也异常严格,只是这时间恐怕有些长。”
得到如此答复终军也不气馁,连忙说道,“麻烦老人家为我准备布帛,我这便将南越发生之事上报陛下。”
很快老人便为终军拿来了一块布帛和毛笔,终军拿起毛笔想了一下,接着又将毛笔放下,而后伸出食指放到嘴边用力的咬了下去。终军咬破手指,以指代笔以血为墨开始写了起来:“臣军泣血言。。。。。。”
距离长安城三十里的官道上,一队车马旌旗招展延绵二三里。车队中央一辆华丽的马车上,霍光坐在其中闭目养神,而在他的前方靠近车帘处,霍棠轻轻撩起车帘看了一眼外面的情景,而后对着马车旁随行的骑士问了几句话。
“君上,差不多再有一个时辰就能抵达长安了。”霍棠轻声的说道,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还没有南越方面的消息吗?吕术那边怎么说?”霍光微微睁开双眼,沉声问道。
“朝廷上已经收到了使团发回的奏疏,说是南越王已经答应了所有条件,目前已经在准备入长安朝见事宜了,但是使团发回来的奏疏用的却不是正使之印,而是副使安国少季的印。另外吕术那边说番禹城的消息半个月前已经被阻断了,目前番禹城只能进不能出,各处关隘也加大了盘查力度,南越国兵力调动频繁。”霍棠已经完全接手了商报,如今霍光所需只用问霍棠便能轻易获得想要的信息。而这两人好似真的天生兄妹一般,经过不足半月的配合,如今已然默契无比。
“说说你的看法。”霍光随口说道,同时掀起窗帘看向了窗外的天空。
“朝廷收到使团的奏疏发出日期正好也是半个月前,这其中恐怕另有蹊跷。”霍棠不假思索的说道,这些信息当她看到商报的时候已经有所察觉,不过南越天高路远,传递消息很不方便,时效性更是极差,甚至有些消息也是模棱两可,还有甚者一段时间的消息会出现前后矛盾的情况,比如最早收到的消息说终军到南越十来日都没有见到南越王,这其中就有很大的误报。因为吕术的商行创立不久,情报系统更是刚刚起步,当时南越新王赵兴继位,几番专递之后就成了终军迟迟没有见到南越王。这些端倪都是霍棠最近接收情报系统发现的,其中许多地方需要规范和调整,都需要霍棠日后慢慢去建设。
霍光对霍棠已是十分信任,两人所想也是别无二致,索性霍光便彻底放开手去,让霍棠完全自由的去发挥,他也想看看自己的这个族妹最终能成长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越到长安霍光心中越感觉到有些压抑,仿佛将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透过车窗霍光看到天空厚厚的乌云,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乌云厚涌,恐怕要下大雨了,让队伍加快速度吧!”
第一七七章 廷议
霍光离开长安接近两月,当天晚上杜延年上官桀等下属都亲自登门拜访。说是拜访,这些下属自然是来汇报近两月京兆尹府的情况。
“君上,符离侯到了!”就在霍光与几位心腹下属谈话之时,霍棠走到霍光身侧,低头在霍光耳边说了一句。
霍光闻言立刻起身,而后对屋内几个下属说道:“今日便到此吧,诸位也早些回去休息。”众人虽然不知道霍棠说了什么,但看到霍光的举动也很识趣的告退了。
路博德是霍去病生前就为霍光安排好的助力,也是目前霍光手下地位最高的一人。如果不是霍去病积威犹在,霍光都不确定路博德是否会对自己真正归心,不过至少目前路博德还对自己言听计从。
霍棠陪着霍光来到一处书房,这一次霍棠也没有进去,而是一直站在门外守候,霍光进去了很久没人知道他与路博德说了些什么。直到许久之后路博德才一脸心事的样子离开了安阳君府。
“咦,棠妹怎么还没去休息?”霍光走出房门迎面就看到了屋檐下的霍棠。这短短月余的相处,霍光已经将霍棠当着了妹妹,称呼上也很自然的变成了棠妹。
“不知君上今夜在何处就寝?奴婢好去安排!”霍棠微微低身问道,如今安阳郡府不仅有李妍这位正室夫人,还有金瓶这个妾室,所以才有了霍棠这一问。
“以后在府上这些小事让下人做就可以了,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吧!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快早些去休息。明日我有场朝会,我会让夫人陪你去逛逛长安城。”霍光微笑着说道,他让霍棠参与机要,自然没有将她当做下人。
霍棠心中感动,却只是微微低头小声的应了声“是”。
未央宫外早已人头攒动,霍光的车架不早不晚的也出现在了未央宫外。他是京兆尹秩两千石的重臣,只比三公九卿这一级别的人稍微先到一步。就在霍光走下车架的时候,陆陆续续的九卿与三公的车架也到了。
等到这些中两千石的重臣也陆续到来,未央宫外原本热闹的场景反而安静不少,大家很自觉的排好队伍,也再没有交谈之声,最多只是微微点头示意。虽然霍光已经两个月没有出现在长安城,最近几次朝会也不见他的身影,但今日大多数朝臣看向霍光的眼神都带着一丝羡慕。
许多人心里其实都在猜测,今日朝会恐怕又是霍光的主角,进献九鼎之一青州鼎的功劳霍光占最大份,而对于霍光的封赏却迟迟没有下来。大家都估计汉武帝是要对霍光当面封赏,甚至坊间早有传闻,霍光此次将会封侯。西汉前期有无军功不得封侯的规定,但霍光有平定河内之乱的军功,当时也只是由长安令升任京兆尹,爵位上并无封赏,若此次借机封侯也算顺理成章。
当第一缕晨曦洒落在未央宫大殿顶端时,西汉朝臣鱼贯而入默默的走入未央宫大殿。一声陛下驾到之后,汉武帝帝服冕冠出现在大殿之上。武帝落座,朝臣们也在各自的席位上跪坐着。
“陛下有旨,安阳君霍光接旨!”汉武帝的身侧苏文上前几步,手中展开一匹锦缎卷轴,在朝臣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抢先朗声宣读道。
霍光听到与自己有关,也顾不得现在惊讶便起身跪拜道:“臣接旨!”
“安阳君霍光于汾水获九鼎之青州鼎,于功社稷,特溢封食邑千户,赏锦缎十匹黄金千两。”苏文宣读完对霍光的封赏便又站到汉武帝身侧。此时霍光微微抬头看向了汉武帝,只见目光所及正好对上汉武帝的目光,虽然隔着数丈远霍光似乎感觉到汉武帝正微笑着对自己点了点头。
“臣谢陛下隆恩!”霍光拜道。虽然没有如坊间传闻一般封侯,但溢封千户让霍光已经有了一千三百户的封邑,这一点是许多列侯都没有的。
大汉侯爵不下数百人,但是有封地食邑的不到一半,而后这一半里面那七八成也不过只有数百封邑。而千户侯已经属于高层列侯了,至于万户侯哪怕从大汉开国以来也不过区区十余位,这还是加上那些传承断绝,因罪除国的。
封赏一下朝臣们也是窃窃私语起来,霍光还不是侯爵,已经实封一千三百户了,这是古往今来从未有过的特例。按理说此时爵位君不如侯,以前霍光食邑三百户,就算抛开他的封君爵位不谈,其地位也只相当于最低等的列侯。可从今以后那些千户侯以下的列侯见了霍光该怎么办?是以霍光为尊还是以侯爵为尊?
不过汉武帝封赏已下,已经没有更改的可能了,而这些朝臣也都个个人精,真到了那种情况以这些人的处世之道和脸皮也不会出现任何尴尬情况。
对霍光的封赏算是告一段落,接着便开始了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