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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五战区长官司令部以专题形式,将张叶所部的战斗过程上报了最高统帅部。据说,蒋委员长已经知晓了此事,并委托李宗仁长官重奖张叶二人。
当叶途飞率部抵达贾家汪的第三天,徐州的五战区长官司令部来人了。
来的人是张罗辉的老熟人,也就是几天前硬生生把他从副营长提拔成代理团长,然后推向死亡的那个长官。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闫希文上校,是五战区长官司令部的高级参谋,此次前来是受李长官之委托,跟二位协商赴徐授奖事宜。”
张罗辉一时百感交集,真是不知道该是谢谢这位闫长官呢还是该恨恨地咒骂几句。
叶途飞则默不作声,低着头把玩着他的烟嘴,二郎山一战,把他的雪茄打的找不见了,只剩下了这只烟嘴。
“哦,还有一件事,李长官委托我征求一下叶先生的意见,五战区准备把你们收编了,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再是占山为王的草寇土匪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部的军装设备将于明天一早运抵贾家汪。”
叶途飞依旧是不开口。张罗辉赶紧用胳膊肘碰了下叶途飞,小声说道:“六爷,这对您,对您的兄弟们,是个好机会啊!”
叶途飞可以不搭理闫长官,但是他不愿意不搭理自己的兄弟,他抬眼看了下张罗辉,回答说:“是不是个好机会,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要兄弟们说了才管用。”
闫希文毫不在意叶途飞的冷淡,继续热情飞扬地说:“长官司令部拟对二位进行嘉奖,我可以提前向二位透露点信息。张团长坐实了中校军衔,并将授予三等云麾勋章一枚,接下来,这团长前面的代理二字也可以取消了。”
看到张罗辉终于兴奋起来的面孔,闫希文也显得颇为高兴,他转而又对叶途飞说道:“只要叶先生穿上了**的军装,就立即授予中校军衔,及三等云麾勋章一枚,职务嘛,先担任258团的副团长,待有空缺时,优先补位正职团长。”
叶途飞依旧低着头,但终于回了闫希文一句话:“军衔职位都无所谓,我只要跟我的兄弟们在一块就好了。”
闫希文笑了,说:“那是当然,等你们加入了**,你就是他们的团长,你们兄弟们当然是在一块了!”
叶途飞叹了口气,说:“闫长官,加不加入**,我说了不算,得等我问过了弟兄们才能给你个确定的话。”
闫希文笑着回答说:“好,好,没问题,你现在就可以去征求一下你兄弟们的意见,我还有时间,就在这等着。”
叶途飞在心里臭骂了闫希文,也是,都这么大的一个人了,居然还听不出叶途飞的言外之意。
张罗辉则很感激闫希文的态度,他一把拉起叶途飞,说:“走啊,赶紧找兄弟们问一问,闫长官还在这儿等着呢。”
叶途飞被张罗辉生拉硬拽到了兄弟们的驻地,除了冯忠梁尚在战地医院中养伤外,十三罗汉中还活着的八个兄弟中,同意穿**军装的和反对穿**军装的刚好四比四。
怎么办吧?
叶途飞向张罗辉摊开了双手,表示他也没办法。
这哪能难道张罗辉?他立即赶往了战地医院,得到了冯忠梁同意加入**的意见。
“少数要服从多数!这叫民主,兄弟们。”张罗辉做起了不同意穿军装的兄弟的工作。
郭忠林是发对者中态度最为坚决的一位,当张罗辉一口一个民主地教育他们的时候,郭忠林更加坚定了不穿军装的意见。但是,张罗辉的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却令他很被动,着急中,他想到了叶途飞。
“六爷,您还没说话呢,您好歹也得算上一票啊!”
从叶途飞的内心来讲,他是很愿意穿军装的,但冥冥之中,他又很反感这身**军装,于是,矛盾中的叶途飞站到了郭忠林的这一边。
五比五。
洋洋得意的郭忠林斜着眼看着垂头丧气的张罗辉。
“好了,这件事放一放再说吧,罗辉兄弟也是好意,毕竟这山上的买卖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叶途飞打了个圆场。
把这个结果汇报给了闫希文之后,闫希文显得很平静,他对叶途飞安慰说:“这的确需要一个转变的过程,不过不着急,我可以等,啥时候你们想通了,就啥时候告诉我一声,**的大门永远向你们敞开着。”
送走闫希文之后,张罗辉拖着叶途飞去战地医院看冯忠梁。
冯忠梁的两条胳臂都受了伤,左胳膊被小日本的炮弹皮削伤了骨头,由于急救时处理的不太得当,又造成了远端缺血坏死,送往战地医院后,不得已,做了截至处理。
好在右胳臂的伤还算比较轻,只是被小日本的刺刀划了一道口子,缝合后,倒也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
丢了一条胳臂的冯忠梁醒来后倒没啥大事,反而是张罗辉,竟然流下了眼泪。之后便几乎二十四小时地泡在医院里,陪冯忠梁说话,给冯忠梁喂饭,甚至给冯忠梁端屎倒尿。
郭忠林为此笑话张罗辉,说张罗辉上辈子就是冯忠梁的媳妇。
张罗辉听着了,只是笑笑。
不过,之后他再去医院的时候,总是要拖上一个兄弟,这会子,他拖住了叶途飞。
便是这随意一拖,竟然拖出了大事来。
张罗辉和叶途飞赶到战地医院的时候,刚好碰上了医院的主治医生在查房。
给冯忠梁做手术的是一名女军医,名叫欧阳雪萍。叶途飞进屋的时候,她刚好查完房出来,二人擦身交错,一股淡淡的幽香迫使叶途飞侧脸看了欧阳雪萍一眼,只是一眼,便让叶途飞最深层次地理解了什么叫刻骨铭心。
看过冯中梁之后,叶途飞把张罗辉拉到了一边,小声道:“罗辉兄弟啊,你先在这儿陪着冯老大,我有点事先走了。”
张罗辉一把扯住了叶途飞的衣衫,说:“你啥事这么着急啊?陪山虎大哥说两句话再走也不迟啊!”
叶途飞切着牙瞪着张罗辉,憋了会子,终于说了出来:“我得回去做做郭老二的工作,我现在决定了,要加入**。”
张罗辉不依,说:“这事也不着急啊,反正闫长官已经回徐州了。”
那边,冯忠梁在床上开了口,说:“罗辉兄弟,你就放六爷去吧。”
一物降一物,巴掌降屁股。
张罗辉敢跟叶途飞耍倔,但冯忠梁一开了口,他立马就顺了。
叶途飞走了后,冯忠梁向张罗辉招了招手,待张罗辉走进了,悄声说:“你这头灰骡子,怎么就看不出来呢?咱们六爷这是喜欢上那个欧阳医生了!”
张罗辉恍然大悟,摇着头连声说道:“怪不得,怪不得他变得那么快!”
冯忠梁脸上露出了一丝和他长相极不相称的笑容,说:“自古英雄啊,都难过美人关哦,咱六爷,嘿!”
张罗辉从冯忠梁的病床床头柜中拿出了一只苹果,在身上擦了几下,用刀切开了,一块块喂给冯忠梁,“山虎大哥,你们说六爷算是你们的师叔,六爷功夫那么好,那你们的师傅也一定很厉害吧?”
冯忠梁嚼着苹果,回答说:“咱们兄弟们的师傅一点功夫也不会。”
张罗辉一怔,说:“怎么可能?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忠梁笑了笑,说:“咱们的师傅叫贾春峰,是这贾家汪最大门户贾门的远方亲戚。师傅他虽然不会功夫,但身上却又两样绝活,一个是酿酒,另一个是烧羊肉。咱们啊,拜师求艺,求的便是酿酒和烧羊肉的功夫。”
第十三章 忠义往事
喂过冯忠梁苹果,张罗辉又给冯忠梁擦了嘴,收拾好之后,张罗辉搬了张椅子坐在了冯忠梁的床头,“山虎大哥,要不,你给我讲讲你们忠义堂的故事呗?”
冯忠梁望着头顶上的吊针瓶子,像是陷入了沉思,良久,才对张罗辉说道:“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三年前,贾春峰的春峰羊肉馆来了一个吃霸王餐的。那人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面相斯文,举止高雅。进到饭店后,点了二斤羊肉一壶烧酒,吃饱喝足后对掌柜的两手一摊,说他没钱。
贾春峰虽说不是江湖人士,但毕竟是贾家汪大户门派贾门的远房同宗,有贾门照着,十多年来还真没有人敢在贾春峰的羊肉馆吃霸王餐。春峰羊肉馆的掌柜是贾春峰的小舅子,是个读书人,但脾气不小,一听到那人吃完了说没钱,立马上火,招呼伙计们就要动手。
这帮伙计其中就有十三罗汉中的几位,为首的便是下山虎冯忠梁,当然,那个时候他还没有下山虎这个绰号,当时的大名也不叫冯忠梁,而叫冯大梁。
六七个伙计对付一个,按理说应该是足够了。可乱七八糟地闹腾了十几分钟,伙计们也没能把那个吃白食的给整趴下,相反,伙计们却是鼻青脸肿的。
这事整大了。
贾春峰的小舅子脑袋很活络,眼看着收拾不了这哥们,早已经安排人手前去贾门搬救兵了。
跟伙计们闹腾完,那人并没有打算离开,而是一个劲的解释,说他是不想动手的,都是被逼的,其实,他还是很想和平解决这件事的,比如,他可以给饭店打工,刷盘子拖地啥活都行,只要管吃饱肚皮就行。
唠叨了一圈,胡春峰的小舅子既不反对也不答应,很明显,他是想拖延时间,等贾门的援军赶来再另作安排。
贾家汪就那么大,贾门的人不多会就到了。因为托大,只来了一个排行进不了前二十的师弟带着俩小喽啰。
那师弟也是个半吊子,仗着贾门的威势,自以为天下无敌,上来就要跟那个吃白食的过过手。结果却是只一招便摔了个狗啃屎。
事更大了。
贾门的掌门师傅贾云贵得知此事,认定了此人是前来挑战贾门的,于是,派出了他的大徒弟展金彪。
展金彪练的是形意拳中的虎鹤双形,据说他的一个虎扑,能够把碗口粗的树齐腰扑断。展金彪到了羊肉馆,见那个吃白食的竟然搬了张条凳若无其事地坐在店门口等着他,顿时是火冒三丈,由不得分解,立马一个虎扑,冲了上去。
这是一场恶仗,同时也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搏斗。数分钟后,二人均歇了手,他俩很清楚,再打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
“兄弟,好身手,留个大名吧!”
“我叫叶途飞,树叶的叶,路途的途,一飞冲天的飞。”
贾春峰之所以和叶途飞能成为无话不谈的忘年交,一是因为他多年作为商人养成的大度包容的性格,二是叶途飞让他想起了他年轻时候的一个老朋友好兄弟。
那天,当叶途飞和展金彪战成了平手而不得已展开对话的时候,贾春峰赶到了。他到了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不就是一顿饭么?值得这么大动静吗?”然后又对叶途飞说:“这位小老弟,若真是囊中羞涩,没关系,你就留下来,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若是为了挑战贾门而来,那我只能奉劝你一句,你找错地方了。老朽只是个生意人,只懂得煮肉酿酒。”
叶途飞的脸皮还真厚,脸不红心不跳,大大咧咧地对贾春峰说:“我是真的没钱,肚子又饿,要不这么着,我留下来教你的这些伙计几招防身之术,你呢,就管我一天三顿饭,咱们谁也不欠谁,多好!”
搁到别的生意人身上,一定会说:好个屁!生意人图的是财,请个练家子过来教伙计,白吃白喝不说,还耽误伙计们干活,这赔本的买卖,谁乐意呢?
但贾春峰就乐意,他对叶途飞的回答是:“果然很好!”
叶途飞在贾春峰的羊肉馆一住就是小半年。这小半年里,他除了偶尔教教伙计们一些刚入门的招数,一小半的时间是去贾门和贾云贵展金彪他们切磋拳脚,另有一半时间是和贾春峰一块品酒聊天。
八月十五那天,大家伙忙完事,在院落里吃月饼赏月,叶途飞突然说他要走了,他要去上海。头晚上刚说出来,第二天一早就准备出发,临走时,他对冯大梁说,今后若是贾大哥有事需要他帮忙,就去上海找他,他一定会回来。
冯大梁厚道,但有些愚笨,问叶途飞,上海那么大,怎么找啊。叶途飞只回答了俩字:登报。
叶途飞走后不到三个月,贾春峰还真出事了。
二郎山一伙报号‘坐山虎’的一帮土匪绑了贾春峰,然后递了票,索要大洋一万块。贾云贵亲自出面找了些江湖人士从中斡旋,把赎金降到了五千。当冯大梁带着筹到的五千块大洋准备上山赎人的时候,贾春峰却被放回来了。这事虽然蹊跷,但人毕竟是毫毛不少的回来了,大家也都没再当回事。结果,两天后,官府的人找上门来,说贾春峰通匪,理由是从来就没见过土匪没拿到赎金就放人的先例。
贾春峰一家五口都被关进了大牢,他的羊肉馆和酒坊也被官府贴了封条。关键时刻,贾春峰的小舅子又踹上了一脚,这厮竟然卷了贾春峰的所有钱款跑了。一时间,以冯大梁为首的贾氏弟子们陷入了困境。
这个时候,贾云贵伸出了援助之手,他先是给了冯大梁一千块大洋,让他到大狱上下通通路,至少要保证贾春峰一家不要在狱中遭罪。然后,又动用了所有社会关系来疏通官府。
一个月后,官府传出话来,说若是能拿出个两万块大洋,可以确保贾春峰一家安喻无事。两万块大洋,刚好是贾春峰小舅子卷走的钱款数。
没有办法,只好求助于贾云贵。贾云贵也犯了难,表示说他的煤窑最近生意也不是很好,钱款押的太多,短时间内最多也只能筹个万儿八千的。这个数是绝对不够的,只能再想其他的办法。
好在贾云贵的路子多,不几天就有了门路,他的徐州府上的一个朋友吃过贾春峰煮的羊肉喝过贾春峰酿的酒,对贾春峰的手艺是赞口不绝。当他听到贾春峰的事情的时候,二话不说,立马表态,说愿意尽全力帮助贾春峰,只是要附带一个条件,要求贾春峰出来之后,在徐州府开个分号,他甚至可以出些资金入个股份,图的只是方便他随时可以大快朵颐。
接下来就是谈钱款周转的问题,贾云贵的朋友说,帮忙是帮忙,但牵涉到钱款,最好还是按规矩来。啥规矩?要有抵押。冯大梁拿出了羊肉馆和酒坊的契约,贾云贵的朋友笑了,说那玩意没了贾春峰,就是个分文不值。
那什么才能价值上万块大洋呢?
贾春峰煮羊肉酿烧酒的秘方!
为了打消冯大梁的疑惑,贾云贵的朋友提出了一个方案,说可以把秘方放在一个盒子里,然后用上了朱漆的纸密封起来,朱漆纸上由三人签字画押,贾云贵做中间人,秘方也保存在贾云贵那儿。等贾春峰出来把钱款还清了,自然就可以从贾云贵那把秘方取走。
这的确是个合理的方案。
三方迅速达成协议。贾春峰把秘方交了出来。
三天后,贾春峰一家从大狱中出来了。不是走出来的,是躺在平板车上被拖出来的。大狱方面给的解释是:贾春峰一家五口服毒自杀。
自此,冯大梁才明白过来,这前前后后的事情完全是一场阴谋!
贾春峰死后,他的三十多徒弟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下了十三个发誓要为师傅报仇的血性汉子。但这十三个人虽各有特长,但无一可以挑起领头人的重担。
于是,冯大梁想起了叶途飞。
一个礼拜后,叶途飞回到了贾家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