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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这时,堂下班内转出一人来,抱拳朗声道:“师姐为何不点我?我不服气!”三娘眯着眼睛一看,却是师弟岳飞,自从东京一行之后,回到山东路岳飞便与牛皋等兄弟投效在镇守府军中,三娘委派岳飞等人都入了参谋部,重头学习兵法,只因梁山宋军鸳鸯阵也好,冷热兵器混用也好,都算是新鲜事物,周侗不会,岳飞自然也不会。
让岳飞从头学起是三娘的有意为之,这位将来威名赫赫的岳元帅现在还略显稚嫩,岳飞的兵法也是在实战中才逐渐摸索学会的。历史上岳元帅其实从军很早,经历过北宋的灭亡,他和宋军一道从河北一直往南败退,其实岳飞是在不断的败仗中才学会打战的。
而宗泽也点评过年轻时的岳飞,说他只喜野战,不擅阵仗,说白了也就是摆兵布阵是他的弱项,现在他在三娘门下,三娘可不想让岳元帅再去从失败中学会打仗,因为败仗意味着兵马钱粮的损失,为培养一个将才,损失兵马钱粮,很划不来。三娘现在有现成的条件让她的师弟获得更多、更好的军事学习机会,所以让他们都进了参谋部,让他们先从看沙盘、绘制军事地图开始学起。
学了大半年,连兵都不让带,把岳飞等人都憋坏了,去岁听闻金人入寇,岳飞等都摩拳擦掌,想着能上战场厮杀了,驱逐胡虏总比征讨国内义军要来的光荣,是以岳飞等人都在等三娘的命令。但没想到三娘要磨他几个性子,压根没打算让他们几个出战。岳飞当时急了,私下里找三娘说项,三娘也不客气,将出沙盘来进行兵棋推演,推演的便是如何解开封之围。
当时三娘兵棋推演中扮演金军,岳飞统领梁山宋军,结果岳元帅自然是被他这个腹黑又阴险的师姐坑得满地找牙,最后梁山宋军被全歼。三娘以岳飞赌赛输了为由,便命他在济州府继续学习兵法,是以岳飞都没随军去开封。
这一回金军又来,岳飞经过数月的苦学,也觉得自己可以满师了,但没想到三娘这一趟又没点他的将,是以忍不住站出来直问。
见是岳飞,三娘笑了笑只道:“今趟前去并非是与金军厮杀,此去目的一则是救护百姓,二则是看朝廷动向,是否要我等勤王,朝廷那里战和不定,尚不言必战。你们参谋部都给我留下来,但却是另有任用。”
岳飞气沮道:“留下来有什么任用?”三娘哼一声道:“你道参谋部是无用的么?你听好了,你们参谋部在之后一个月内,就目前敌我情报,综合金国与我之国力、兵力、财力,给我制定出一个抗击金国以及将来反攻金国的计划来。记着,一定要详细,从兵员、后勤、战备、出兵路线等等全盘细节你都要给我考虑进去,我想知道若是你来指挥这场大战,你会如何指挥。若是一个月后这份功课能令我满意,我会考虑让你上前线去!”
第廿六章两岸哀鸣啼不住 一心图霸各有方
岳飞听了满脸欢喜,旁人却是倒抽一口凉气,参谋部的作战计划是详细到严苛的程度,就比如数月前一个水军出兵太原救援的计划,三娘甚是要求严格到算出整个行动需要耗费多少钱粮来。抗击金国接着反攻金国,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命题,但参谋部要做成可行的计划,当中需要考虑的细节和方方面面的问题多如牛毛。但看岳飞喜色,想来是胸有成竹了。
打发了岳飞,点提将佐军马妥当后,三娘请张叔夜、黄文炳、朱武坐镇济州,统领诸事。当天夜间,三娘便引三员女将并十三员将佐,点起五十名精锐铁卫,并二十名精锐女卫,乘坐战船走水路先行。栾廷玉等集结兵马次日放行,也走水路随后而进。
不一日出了山东境内,来到范县,只见黄河北岸皆是南逃躲避战火的百姓,只因黄河岸边没有那许多船只,都在岸边等候,扶老携幼,哭号震天,惨不忍睹。自范县以下,一直到甄城、韦城、长垣、封丘,沿途皆是一般的惨状。见得如此,三娘叹口气,便吩咐在封丘左近东明登岸,吩咐自己那艘坐船在黄河岸边帮助百姓渡河,躲避战火。但自己那艘战船也不多坐得数十人,北岸难民却是数以十万计,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登岸以后,三娘命马灵与时迁使起神行法,先去打探消息,余人便随后步行先往开封而去。东明在黄河南岸,这里也有许多已经度过黄河的河北百姓,虽然这些百姓暂时依凭黄河,脱离了险境,但人离乡贱,他们携家带口的逃难出来,流离失所,更没了土地,真是衣衫褴褛,惨不可言。这些百姓若是无官府赈济,余下的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成为流民,四处流散,运气好的沦为他人佃农或卖身为帮工,运气不好的就只能等死,还有铤而走险的就是沦为盗贼。
想靠官府来管这些流民?现在宋廷整个淮河以北的官府都动荡不已,说不定哪天金兵一到就都自身难保了,谁还会管这些流民?至于三娘现下也管不了他们,只能等栾廷玉兵马到后,资助他们一些军粮,教他们前往山东路去,在那里或可得到安置。
到了兰考东昏县内,三娘等人在一处白莲教众家中借宿,待到晚间时,马灵、时迁方从陈留转回,两个日行数百里来回,去了一趟陈留,在那里得了鸟雀棚头的消息。便在昨日,完颜宗翰军马已经到了郑州,结果郑州宋军开城投降,一天也没守住,估摸着明后天,金军前锋就会到达中牟,中牟这里距离东京已经不过数十里了。而东路军完颜宗望部尚在相州一带,正准备攻打濮阳,看来这一趟却是西路军先要兵临城下了。
闻得消息,三娘眉头紧锁道:“想不到这金军西路来得如此迅速。”公孙胜也皱眉道:“既然金军这般迅捷,那我等也要加快脚步,先入东京去,否则再等几日,兵马一到后,开封四周定是乱军一片,寸步难行了。”
三娘沉吟片刻后道:“马灵那里神行马甲最多能带三人,我与公孙道长并马灵先行,余人有鲁大师带领,随后跟上,便在东京城外汇合,到时候只看教中暗记联络。”鲁智深大声应了。
当下三娘、公孙胜、马灵三个匆匆用了些饭食后,马灵便拴束马甲,做起神行法来,带着三娘、公孙胜便先行。鲁智深、武松等人也用过饭食之后,便连夜赶路,随后而来。
马灵神行法行了一夜,待得天明时分已经赶到东京城下,如今金军逼近,只见东京城内外都是一片慌乱,左近村镇州县都已经戒严,进出城池盘查极为严格。
到了城门口,马灵将出山东路信使路牌,直说三人是山东路来送公文的信使,只因山东路军马在太原、河间府等战场威名赫赫,东京军民百姓人皆尽知,守门的士卒闻得是山东路来的信使,料想是有要紧军务,也不多问便即放行。临进城前,那守门士卒还问道:“山东来的好汉,敢问这一趟山东路军马还会来勤王么?若有山东路军马前来,方可保东京咱们这些百姓无恙啊。”
马灵苦笑道:“一切皆看朝廷旨意吧。”说罢便行,却听后面士卒在那里低声骂道:“朝廷这些奸臣,放着山东悍勇军马不用,却令各路军马按兵不动,真是气煞人了……”
三娘耳尖,听到了这句话,心头暗叹一口气,宋廷的一举一动,东京这里一直有各方消息传来,朝堂上有高俅、闻焕章的消息,民间有白莲教的消息。在金军二次南侵发动后,宋钦宗父子一听来了五十万金军,吓得屁滚尿流,都不敢再战,又想求和,为了讨好金军,显示议和诚意,居然命各路宋军不得轻举妄动。宋廷这个作死的命令让各路宋军无所适从,本来就不是金军的对手,这个时候还不能集结兵力体现人数优势,结果就是金军东西两路大军肆意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连开封军民都在诟病朝廷的这种糊涂旨意。
进了城后,三娘、马灵、公孙胜三个便先到了开封城白莲教分舵之内,此处原是一家富户宅邸,那富户也入了白莲教,是以便成了白莲教的分舵。
在宅邸内安顿妥当后,早有教众去知会闻焕章与高俅两个,过不多时,两个各自乔装了,从后门到来,门子将两个引入密室内去见三娘。
闻焕章与高俅两个在密室外相见了,都是一愣,两个尚不知对方已经投入三娘门下,是以都是一鄂,随即两个老奸巨猾的人都明白过来,相视大笑,都道:“原来公也如此。”说罢又是一笑,相携而入。
到了密室内,两人见了三娘与公孙胜,都参拜了,三娘亲自上前扶起两个,笑道:“两位年长,皆我师也,还要早晚请教,不必多礼。”
两个都被三娘的礼数折服,心头本还有些被三娘用药物控制的不快,此时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连忙还礼。随后都坐定了,闻焕章道:“闻得主公要亲自来开封,不想如此迅捷,今日便到了。”
三娘指着一旁陪坐的马灵道:“这位马灵道术了得,原是田虎麾下,后投效于我,神行法一夜行八百里,是以我三个来得快了些。”高俅、闻焕章啧啧称奇,朝马灵颔首示好,马灵微微一笑也回了一礼。三娘又引见了公孙胜,两个也是久闻入云龙的大名,更是敬仰。
寒暄几句后,闻焕章与高俅心头都是惊涛骇浪,想不到三娘麾下如此多的能人异士扶住,难怪能以一位女子身份创下偌大势力。且不说那山东路藩镇,便是这遍布大江南北的白莲教势力,就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白莲教为何传播得如此迅速,闻焕章也专门探查过,发现这白莲教义并无正统佛教那么多的忌讳,教义也简单易懂,更不会强迫人出家,白莲教的修行在家世俗都可进行,加上北宋末年,朝廷作死,皇帝昏庸,民不聊生,军民都想有个寄托,是以传播得极快。
闻焕章不知道的是,这白莲教后来传播到了日本,也是因为它的入门简单,修习容易,在日本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在日本的白莲教就是后来日本战国其间赫赫有名的本愿寺势力。
都坐定后,闻焕章、高俅两个将近来朝廷动向说了,三娘缓缓说道:“眼下金人入寇,肆虐中原汉地,军民百姓生于水生火热之中,然朝廷无道,官家软弱,群臣尸位素餐,金人大军早晚兵临开封城下。便在此等情形之下,那朝廷也只是一味曲媚求和,为讨好金人,尽然连勤王军马都不愿召来,看来宋廷败亡不远矣。”
闻言公孙胜恨恨说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当今朝廷无能软弱,已然不能统领我中原汉人抵御外侮,当在适当时候,改天换日,方可避免西晋时五胡乱华局面重现。”
闻焕章听得五胡乱华四字,也是面上肌肉一抽,那段历史血淋淋的依旧在史书上横亘着,闻焕章每当读到这一段史实的时候,就不寒而栗。大宋承平日久,但如今女真人真的来了,或许真会上演又一次的五胡乱华的惨剧。想到这里,闻焕章道:“主公所言甚是,大宋日暮西山,也早该亡了。主公人中龙凤,声威远播,名扬四海,当可取而代之。”
高俅闻言也急忙附和道:“正是,主公手绾山东藩镇、河北、山西义军数十万军马,只待登高一呼,定可成就霸业,统领我汉地军民,抵御外侮。”
三娘与公孙胜对望一眼,看来两人早已经对赵宋王朝失望透顶了,也看到三娘手中握有的军马权势,对于三娘举旗建号,称帝建国,两人是支持的,环顾天下,也只有三娘有这个实力和能力了。
公孙胜缓缓说道:“今趟前来东京,便是想为将来主公称帝建号做些准备。主公称帝虽然是大势所趋,但毕竟主公乃是女儿身,而且时下正当金人入寇的要紧关头,这称帝建号的事,还是该当筹划周详才是。”
第廿七章天马行空立女帝 尽掳宗室为要务
闻焕章颔首道:“正是,此前与主公书信往来中,主公也曾隐隐透露了一些筹划来,更教我与高太尉在朝中寻找合适的继位人选。属下以为,主公的筹划乃是稳字当先,赵宋虽然必亡,但目下还是该先御外侮而后安内。如今开封被金人兵锋威逼,若无援军,迟早城破。开封城破后,上至官家,下至百官,定会被一网打尽,此时倘若我等能先拥立一位赵宋宗室,便可在他地拥戴此人先继位,主公狭天子以令诸侯,天下便大半入主公中。待得驱逐了金人,主公也定然已经握有朝中局面,将来不论是行曹魏之事,还是行隋文之举,都顺理成章了。”
高俅鼓掌道:“此策甚好,借金人之手,收拾掉朝中那些昏君馋臣,主公在外拥戴一人,正好可堵住天下悠悠众口,齐心合力先抗外侮。待得驱逐外侮后,主公正是声威震天之时,顺势得禅位,便可开国立朝,顺应天命而行了。”
三娘笑道:“正如两位所说,我眼下最好也是最稳妥的路便是这一条。但要能将这条路走下去,还需要几个条件。”闻焕章道:“属下斗胆猜一猜,这第一便是务求这赵宋宗室之内,除了我们选中的人选以外,不能有他人逃过金兵的刀锋。”
三娘笑而不语,公孙胜却颔首道:“正是,若是被赵宋太子或是其他人逃脱,必定有人拥立,来和我们唱对台戏,这样还不等驱逐金人,只怕汉人内为了谁是正统便先要内斗起来了,于国无益。”
闻焕章续道:“其二便是这个人选能为我所控,便能将他玩弄于鼓掌,立为傀儡。”
高俅道:“说起人选来,属下以为有一个人甚为合适。今早官家宣布了旨意,教康王赵构为使,出使金国,便是求和去的。康王明早动身,便会前往河北去。属下以为这康王较为合适。”
闻焕章道:“康王此人恭俭仁厚,以之继体守文则有余,以之拨乱反正则非其才也。是以在下觉得,可以辅以暂委君体,待得开封城破,宋室败亡,主公柄枢朝政,以其为傀儡,号召天下军马抗击外侮。待得主公羽翼丰满,狭天子以令诸侯,时机成熟后,便可教其禅位,以为万全之策。”
三娘听了闻焕章对赵构的评语,心头暗暗摇头,这赵构恭俭仁厚?但就这厮日后以莫须有罪名害了岳元帅来看,仁厚他就沾不上边,而且为了保住自己皇位,任由他的父亲、兄长、老婆并许多赵宋皇室亲戚在北方受苦,他的拒绝北伐是明确的,如此无情,更加扯不上仁厚。至于恭俭也谈不上,他南渡继位后,临安小朝廷照样大兴土木,对待有战功的将士,肆意发落,那里有半点恭谦,半点节俭?
后面一段闻焕章倒是说对了,这赵构也和他父兄一样,是个文人,放在盛世,做个守成之君有余,但要是做个拨乱反正的中兴之君,他却没有这个能力。所以南宋立国之后,他就定下了偏安一隅的基调,结果让北方领土就一直沦丧,直到明朝北伐,汉民族才算是收复了淮河以北的土地。
至于说赵构好控制?三娘却不这么看,这赵构已经成年,他又不是傻子,会任人摆布,就看他为了皇位,不惜扶持秦桧收拾岳元帅的举动来看,他还是会搬弄权术的,用他来做傀儡皇帝不是上上之选。
便在密室内,公孙胜见得三娘面色犹疑,当下轻咳一声道:“历来扶持傀儡皇帝,若非此人痴呆,就该是时年尚幼,这康王一来不傻,二来并不年幼,实非上上之选。况且康王乃现今官家兄弟,兄终弟及终非常伦。听闻当今新官家今岁四月立了太子,便是官家与朱皇后所生长子赵谌,这太子年方九岁,两位何不考虑这太子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