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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陈啸天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哼，仿佛在呵斥冯公公多事儿。
“陛下……不是奴才多嘴，平日就算了，今儿三十……万一……那言官……您这不是……麻烦么？”冯公公如蚊子一般呐呐的在一边提醒陈啸天。
“真烦！”本来心情很好的陈啸天里在原地，嘟囔了一声，左右看看方向，哪里是往皇后那边去的方向。
但不知道是因为天黑看不是在还是刚才多喝了几杯有点晕，陈啸天楞就没找到往皇后那儿去的方向。
“陛下……这边……”冯公公小意的指了个方向。
天朝人过春节，得从年三十过到十五。
庙会灯会游园会，会会虽不一样，却又大同小异。
大姑娘小伙子们，或三五成群，或举家出游，天虽冷，雪虽厚，丝毫没有影响广大人民群众的热情。
毕竟，一年到头，大姑娘们能出门玩耍的机会并不多。
城中居民门在过春节，前线的将士们，也想过春节。
可是无奈的是，这春节不是带着芒硝和花灯的……而是带着血腥和狼烟的。
陈啸天背着手在书房里踱来踱去。凌嚣和几位大臣则不安的坐在下首，皱着眉头互相看着，都指望对方是不是能拿出个主意。
桌上的战报被摊开来，已经被众人传阅过了。
本应该七天以前到来的战报，却因为大明对传信兵的刻意截杀而晚了七天。
为了这封能被呈上案头的战报，不知道牺牲了多少鲜活的生命。
“报……洛池国太子急信！”
陈啸天接过信来，迅速打开，然后把两封信放在一起参详，整个事情出了个大概。
洛池地处偏僻，却水少粮，却盛产铁器。
洛池大皇子忽然和大明联手，源源不断的提供给了大明一批批优质铁器作为军备，使得大明迅速武装了和齐国交战前线的兵士，在过去的一个月里，王景略守在军中，大明军士势如破竹般打退了齐国的防线，齐国连丢七座城池。
从洛池太子的书信来看，王景略似是许诺助洛池大皇子争夺皇位，两边一拍即合。
心中洛池太子也开始向陈啸天求援，自己已经被软禁了起来，求陈啸天去人帮他摆脱困境。而他会设法阻挠大明和洛池的武器协议。
“这洛池太子能有什么法子呢？”一位文官捏着胡子，摇着头。
“您别忘了，洛池是禁止生铁或者铁器外流的啊！万一大皇子的行为被洛池皇帝知道了，这可是叛国的罪啊！”有人小心提醒那位文官，事情不想他想的那么不可思议。
“光靠不给王景略生铁有什么用？王景略现在已经用上了！以后不给了，能有什么用！”那位文官有些恼火，这些年轻人怎么想事情这么简单呢？以后以后，眼前的问题该怎么解决？先解决了眼前再看以后！
书房里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众人在讨论各种可能性，各种发展方向。
在门口的冯公公有些着急。这眼看都过了午时，给陛下各位大臣的午膳已经凉透了换了一批了，怎奈，书房里仍然没有传膳的意思。
第四章 战略性进攻和撤退
“这样吧！”陈啸天给今天的讨论定了结果：“休书一封给高英杰再让在洛池的孩儿们动起来前线方面看来王景略这个年过的很舒服啊，不能让他再舒服下去了，朕要御驾亲征！”
“陛下三思！”众大臣一听，慌忙跪下，想让陈啸天打消这个念头。
“朕去年曾亲征两次，今年为何去不得？”陈啸天背着手背对众人道：“他王景略都到了阵前，朕若不去，岂不是显得小气？！”
齐王再次要御驾亲征的消息再宫里传播开去，齐国皇宫陷入了紧张的气氛。
太后跟齐王长谈了大半天，起初还想劝下儿子不要再去以身试险，去年受伤归来，让太后揪心不已。但是她每次都会反向来安慰自己：还好只是伤了胳膊，还好，还好
可是谈话间，陈啸天却成功说服了太后。太后只能拿着手帕，擦着泪花子，嘱咐儿子一切小心，早点回来。
出发的日子很快便定在三了日后。
临行之前，各种讨论，各种开会，各种策略方针制定于是，直到陈啸天离开了，也没能再见到沁湄一面。
然后大军开拔，陈啸天又一次离开了太昌
二月头的天，忽然来了点倒春寒，本来都撤掉的火盆又被重新搬了出来。大姑娘小娘子又重新聚到了火盆边，搓着手，烤着花生地瓜，嘻嘻哈哈的拉着东家长西家短。
慕容琳霜和顾皇后此时也坐在火盆边上，绣着花，打着络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边上摇篮里的阿凯睡的香甜。
“陛下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慕容琳霜起了个话头，可这话头瞬间被顾皇后顶了回去。
“就算陛下回来了，你还不是过的一样的日子？”
自从怀上阿凯开始，齐王就没有正眼看过慕容琳霜一眼。哪怕是前段时间在太后宫里的家宴，齐王更是瞥都没瞥慕容琳霜一下。
看来慕容琳霜这辈子，也就只能指着阿凯活着了。
别的多一点的都不要再想指望。
可是，阿凯却被顾皇后养着
什么宠爱
什么子嗣
什么地位
顾皇后看向慕容琳霜，她开的条件，自己已经几乎全部做到了。包括她要的在齐国临海的庄园和江南丰沃的田庄，都已经过到了她的名下。
她这是给自己未来留退路吧
顾皇后看慕容琳霜的眼光，复杂了起来这人啊
哎算了，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恶之处，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担吧。
“姐姐误会妹妹的意思了”慕容琳霜抬头对上了顾皇后的目光。
顾皇后被慕容琳霜看的有点尴尬，收回目光，顺眼看了看阿凯，还好，他还在睡，没被她们的谈话吵醒。
“那你想说什么？”顾皇后问道。
“如果陛下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就好办了”
“怎么讲？”
“姐姐不是问我，还有两个证据是什么么？我们可以一次抛出去了！”
慕容琳霜嘴角噙笑，手上的活儿并没有停下来，该穿的针，该走的线，一点都没有落下。
于是，一个大计划，在二人的交谈中，渐渐成型。
顾皇后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可行，于是，二人又谋划许久，分好各自的工作，准备分头依计而行。
昊天的药及其好用，沁湄的脚上恢复的很好，康老做完检查，笑着点头道：“不错不错，恢复的极好！”
看着眼前的药膏，康老眼睛发光。
他直到这时沁湄从大明带来的。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康老感觉，这药膏应该是晓峰的手笔，不然不会如此有效。
有心向沁湄讨一点回去研究，又怕沁湄不给一时之间好不纠结。
凝香拿着一个小**子走了进来，递给康老道：“诺，拿去，姑娘直到你觊觎这药膏已久了，拿去研究吧！”
康老大喜过望的看看沁湄，有些不敢相信，这自己还没开口，这丫头就直到自己的心思了？
“别看我，您的想法都写在连上了，任谁看不出来啊？”沁湄笑道：“您收着吧。”
昊天拿来的神物，其实凡间医药可以研究出来的？
再说了这两年，康老对她也算悉心，这点药膏，还是给得的。
“对了”康老把装药膏的**子装道药箱里，对沁湄道：“老朽准备离开了，今日前来，主姑娘的伤势回复的如何，既然已无大碍了，老朽就可以告辞啦！”
“您要走？”沁湄有些诧异，怎么忽然就说要走。
“嗯”康老点头道：“在皇宫中呆的够久了，是时候离开到处走走了。再说了反正陛下也不在，没人拦我！哈哈哈哈哈！”
“那您什么时候走，我去送送您？”沁湄问道。
“明天嗯，就明天，明天就走了，姑娘腿脚还没好透，也就不用来送了！出宫的路，老朽还是认识得！”
辞别了沁湄，康老往回走着。
他为什么要走？
因为最近，他忽然想起了冬瓜和尚的话，让他快点走这和尚虽然神神叨叨，但是目前看来，没出过什么大问题。
毕竟毕竟这和尚自己已经跑了，还有什么能比他自己逃走了更有说服力的呢？
沁湄好的差不多了，他这时候走也不算撂挑子。
他之所以留在宫中，也是因为齐王极力邀请，后面，因为发现齐王的古怪脉象。
既然齐王已经不在宫中了，那他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大不了出去游历一阵子，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再给齐王搭搭脉，看看那个声音还在不在。
而且最近，这种不安的感觉一直在他心里翻腾，说不清为什么，就是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这皇宫啊康老往门外望去，阳光洒在宫殿之中，映出红墙绿瓦，艳丽非凡。
只是，一种冷飕飕的感觉，总是挥不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年比往年冷的原因。
康老加快了脚步，仿佛背后有一个大怪物再追赶他。
他要快点回去让童儿收拾收拾，明天，对，明天就出宫！
第五章 忽然一夜东风来
顾皇后很烦躁。
那个计划虽然她和慕容琳霜已经谋划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没办法动，只是因为没有风。
风从哪个方向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得让太后心里的种子快点发芽，让她们的计划快点长大，让沁湄快点被赶出皇宫，在齐王回来之前，能快刀斩乱麻的把她解决掉。
然后，皆大欢喜，天下太平。
先前倒是想过，自己来造一场东风，让事情赶快往她们希望的轨迹走，可思量许久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万一这个自己造的东风被拆穿了，会是何等后果？她根本承受不起。
那么就得等。
一天，两天……这小半个月已经过去了，却一点动静也无。
忽然，有宫女在门外报，说前线有传信官回来了，等她召见。
她猛地从椅子站起来，广袖一扫，带翻了一只杯子。
茶汤打湿了袖子，湿达达的茶叶撒了一地……顾皇后也顾不得了。
顾家虽然已经日薄西山，但顾皇后非常清楚，齐王之所以会自立自己为皇后主要是因为顾家在军方的能量。
既然有这样的能量，不用白不用。
就像在狩猎场来传信的传信官一样，今天回来的人，都是皇后人。
只要能依靠这些力量，皇后便可以把齐王在外的一切动向掌握清楚。
至于太后娘娘要什么时候知道，那就全看她心情了。
传信官带来的消息中，有那么一条让顾皇后难过了一阵。
但难过之后是一种兴奋，一种找到了机会的幸福感。
她略做思考，让传信官先去休息，等他消息，然后马派人把慕容琳霜叫来。
月亮已经升的很高了，看着派出去的下人的背景被月光拉的那么长，顾皇后得意的笑了笑。
这个好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天很阴，阴沉的要滴下水一般。
康老收拾好自己的包袱，带着小童准备离开了。
转头看了看自己呆了两年多的屋子，再看看自己小包袱，康老笑笑摇摇头。
来的时候是一个包袱一个小童，走的时候也是这样，好像唯一的不同是小童长高了，也长壮了。
“师傅，我们还回来么？”小童看了看这豪华舒适的屋子，问康老道。
“回？不回来啦！”康老盯着黑眼圈，伸了个懒腰。
“赶紧走，走远点，然后找个客栈好好睡一觉！”
离开皇宫，康老有两个遗憾。
排第一的，肯定是齐王那古怪的脉象。也不知道这奇怪的脉象会往一个什么方向走。
排第二的，则是冬瓜和尚对他说过的话，关于沁湄是狐妖的事情。
这事儿，康老是不信的。
哪有这么笨的狐妖，不停的让自己受伤。
不过，昨天从她那儿拿来的药自己研究了一晚，什么都没研究出来。
冬瓜和尚义正言辞的让他尽早离开的那次谈话，还历历在目。
这个和尚虽然经常满口阿弥陀佛招他讨厌，但是……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康老很多时候都很信任他。
可能因为他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治好了太后眼疾……吧。
谁知道呢，那个神神叨叨的和尚！
在宫里已经呆了两年多了，让他养尊处优起来，这也可不行，以后还怎么在民间游走？宫中虽好，可不如民间清静，不够接地气。
为什么急着走？
这个理由康老没有告诉任何人。
冬瓜和尚来了！
没有任何人知道。
就在给沁湄看脚伤的前一天晚，冬瓜和尚来了，直接出现在康老的屋里。
质问康老为何还不走。
康老一脸懵懂，也不知道这和尚什么时候来的，又什么时候走的。在他以为这是一场梦的时候，桌的两个茶杯告诉他，冬瓜和尚真的来过。
一瞬间，康老头皮发麻，一股冷意从脚底板直接窜到头顶。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康老反复咀嚼着他的这句话，得了，也不想了，反正在宫里也没什么事儿了，呆着也无聊。
不如说走就走吧！
“奇怪了，我这眼皮怎么老跳？”康老腹诽着眼皮，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昨天一宿没睡有关系。
二人顶着风，刚走到皇城门口，眼看着，就能走出皇宫了……
“康老……等一等……”忽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康老，等等……”
“这位公公，不知……发生了何事？”康老被叫住，心里一沉，难道这就是冬瓜和尚所说的麻烦？
“康老留步……太后娘娘有请！”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说道：“您快跟小的去吧！”
康老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把手的包袱递给小童，让小童回到屋里等他，自己跟着小太监走了。
“敢问公公，太后寻草民何事啊？”康老问道。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只是传的急！您不在屋里，让小的一通好找。”小太监不满的看了一眼康老，没事儿到处跑干啥啊？让他跑的满头满身汗。
“怎么？太后可是身体不舒服？”康老又问。
“呸呸呸！快去摸木头，康老啊，没事儿扯太后娘娘作甚？”小太监一脸不乐意。这老头会不会说话啊，要不是看在陛下待他入宾的份儿伤，他就要叫人来捉拿他了！居然敢咒太后生病！
“那是……”康老有些摸不着头脑。
想了想，从袖袋里摸出一块碎银子，悄悄塞给小太监。
小太监左右看看，才收下银子
“您别问小的了，小的真的不知道……只是皇后娘娘和容妃娘娘一早带着大皇子去了太后寝宫，没多会儿太后娘娘就说要召您去说话。”小太监缩在袖子里的手摸着银子，回答道。
“那……”康老正要往后问，话被小太监打断。
“看样子没人生病，也没人不舒服……可能是太后娘娘要召您问话……问什么小的也不知道了！”
小太监看在银子的份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知道的都说了。
二人说着话，脚下却没停，不大会儿，已经进了后宫，到了太后寝宫门口了。
第六章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