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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清创止血。否则的话,我大概就看不到明天的日出了。”至此,花娘子才承认自己受了重伤。
我把医药箱拿来,用剪刀贴着她腹部鲜血奔涌处剪下去,剪出一个半尺长的十字刀口,再用镊子掀起衣服,检查伤口。
“夏先生,如果我们不起内讧就好了,马上就可以联起手来,对抗强敌。现在,你重创了我,不但令我失去了全部战斗力,你还得分心照顾我,使你的战斗力也大打折扣。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很蠢的事?”花娘子问。
这的确很蠢,但却是花娘子先挑起了事端,我不得不应战。
伤口处理完毕,花娘子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脸色也苍白如纸。
“把那些资料给我。”她指向书桌。
文件夹仍然在书桌上,刚刚的“消失”不过是花娘子的幻术。至于她的声音从窗外传来那件事,则是一些音频道具轻易能做到的。
我把文件夹递给她,也在旁边坐下来喘口气。
花娘子的阅读速度极快,不过五分钟已经看完了全部十二个文件夹。
“51地区青魔手的名头很响,据说他是西点军校的顶级优秀学员,又曾在游骑兵部队里担任过战斗评估师,不但精通枪法、搏击术、作战技术,更是一个战略高手,曾得过美国陆军军队的顶级战斗英雄白头翁奖章。51地区一直都在网罗天下英雄,希望建成一所领先全球一万年的超级学校,培养异类英才,为己所用。我有理由相信,青魔手一定很快就会出现,而且是以我们都不熟悉的方式。”她说。
“你的人都死了?”我问。
花娘子点头:“对,在青魔手面前,他们不堪一击,就像你派去的那年轻人一样。”
唐桑睡着了,否则一听到唐祥的消息,她会倍加难过。
“我相信,你到这里之前,已经有了万无一失的应对之策。”我说。
花娘子嘴角上翘,脸上浮出一个动人的微笑:“万无一失不敢说,但我想,只要控制红拂女弃徒,就等于是给青魔手布下了一个非死不可的陷阱。”
我没问这段话里的逻辑关系,而是暗暗地分析着花娘子的江湖立场。
连城璧一倒,秦王会的野心大大受挫,正是魏王会趁势崛起的大好时机。这时候,花娘子一定很想做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譬如说格杀青魔手为四个服务员报仇——不,她应该更擅长于放长线钓大鱼,活擒青魔手,借着青魔手的特殊身份逆袭51地区,在中原江湖的大佬面前扬名立万。
对于野心勃勃的人来说,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我会配合你行动,只要能消灭青魔手这种大敌就行。”我坦然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好!”花娘子满意地点头,“夏先生,我希望咱们能够在这一役中联手狙击强敌,为你将来加入魏王会送上一道够分量的投名状!”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七王会的每一支力量都妄图将天下英雄纳入彀中,而每一次,他们又都小瞧了天下英雄,以为人人都肯在名利面前俯首称臣,只要他们亮出旗号,其他人就会拜服于地。
不管他人怎样,我是绝不会为了某种目的加入七王会的,即使连城璧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我仍然无法改变自己的原则。
“钓鱼需要诱饵,你就是最好的诱饵。”花娘子掏出手机,对着我的脸连拍了三张照片。
“别拖累连城璧,别把战火烧到‘锦鲤吸血局’那边去,别设计构陷我,能答应吗?”我问。
花娘子笑起来:“怎么会?夏先生,我们已经是盟友了,我怎么可能构陷你?放心吧,从现在开始,你永远都是魏王会的座上客,我就算构陷所有人,也不会伤你的心。现在,我把你的资料传出去,再放放风,青魔手马上就会收到消息。很快,这里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我们没有叫醒唐桑,而是迅速对屋内的家具、绿植进行了改装,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提前放置了十七种杀人武器。另外,花娘子还在通往健身房的暗门后面藏了三张弹射式警察防爆网,它很可能就是活擒青魔手的关键杀招。
“万事俱备,只欠抓人了。”花娘子环顾室内,满意地打了个响指。
“你真的了解青魔手吗?”我问。
到现在为止,我们对青魔手的认识只是资料中记录的,再加上过去的一部分江湖传说,根本称不上是“知己知彼”。
“不了解,但我知道另外一件事,只要红拂女弃徒出现,青魔手就一定出现。这两个人就像一枚硬币的两面,永远都是同时出现而立场相反的。夏先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所以我把另外一个秘密也告诉你吧——”花娘子把我拖向窗前,指着左前方、正前方、右前方三处。
立刻,我看到了埋伏在左前方楼顶、正前方公寓楼中层、右前方建筑工地塔吊里的三组狙击手。
狙击手共六人,按照“一枪手一观察手”的标准军事配备,各自埋伏在建筑物的暗影中。除了瞄准镜上的金属镀膜有着微弱的反光之外,再没有一点动静、一点破绽。
俗谚说,咬人的狗从来不叫。
狙击手就是战斗中的沉默死神,不出声则已,一出声就要夺人性命。
“同样布置,还有十二处。我下了大注,一定要让青魔手有来无回。你说,这样的布置足够令人放心了吗?”花娘子在我耳边轻轻地说。
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但那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号码。
“有事发生。”花娘子脸色一变。
我深吸了一口气,等手机振铃七次,才轻轻按下了接听键。
“咕噜噜……”我听到了水声,与花娘子打给唐桑时的声音一模一样,所以我马上判定打来电话的人就在连城璧所在的“锦鲤吸血局”里。
我按下手机的扩音键,把手机伸向花娘子,让她也一起听。
手机两端都没有人先开口,只是任由那水泡声响着。
这是*裸的威胁,对方知道连城璧是我的软肋,所以无需多言,只是让我听这声音就足够了。
我不动声色,目视窗外。
东天渐白,晨曦已经开始了对这个城市的新一轮覆盖。
每天的太阳都是新的,而这个城市里的生活也是日新月异。时间改变了人,人又改变了城市,最终造就了这华美壮阔的中原大城。
“茫茫寰宇,有几个苍蝇碰壁?”我响起了伟人的著名诗篇。
城市虽美,但如果任由苍蝇、蚊子、跳蚤嚣张下去,这种美就要大打折扣了。所以,中原奇术师的责任就是要消灭一切害人虫,绝不留情,大杀无赦。
那水泡声响了两分钟,对方出声:“来吧,这边风景不错。”
花娘子一惊,只动口型,不发声音,说了“青魔手、不去、到这里来”几个字。
我微微皱眉,在心里迅速盘恒:“无论在哪里开战,这一战都不可避免。对方以连城璧为饵,占据不败之地,肯定不会轻易放弃。与其进行口舌之争,不如堂堂正正地过去,表示自己根本一无所惧。连城璧是我的人,如果我连她的安危都置于不顾,那就失去人性中最大的价值了。花娘子不是我,连城璧的生死与她无关,才会做出这种决断。”
“好,我来。”计算清楚之后,我对着手机说。
花娘子摇头,满脸焦灼之色。
“我要的,带来。”青魔手又说。
普通人理解,他要的一定是保险柜里装的资料,但我从这几个字里听到了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杀人灭口”。
资料已经外泄,只有杀光所有知情人,回收这些资料才有实际意义。否则,它们只是一摞废纸而已。
“不要碰那些鱼。”我低声回应。
连城璧靠着锦鲤续命,如果青魔手动了那些鱼,就等于是伤害连城璧。
“天地不仁,万物刍狗,何必在乎几条鱼?”青魔手说完,就挂了电话。
花娘子霍然起立:“你过去,只会中圈套。连城璧分你的心,青魔手又是绝顶高手,我提的建议至少让咱们能扳回一些局面。你一点都不听,后面的事,老天也帮不了你了。”
我没有分辩,走到沙发前,低头凝视着熟睡中的唐桑。
她没有被卷进来,不曾跟青魔手正面冲突,这是最好的。至少,我不用牵挂她的安危,离开这里以后,可以全心全意对付青魔手。
“你留在这里,还是一起去?”我问。
花娘子冷笑:“我只不过是来借阅资料的,资料看完,兴致也就尽了,为什么要陪你去送死?”
我点点头:“那好,不送。”
桌上的咖啡已经凉了,我重新冲了两杯,盖上盖子,开门向外走。
开门声惊动了唐桑,她在沙发上翻身,双手做了个向前搂抱的姿势,嘴里喃喃低语:“姐夫,不要走,我们……回蜀中去,天高皇帝远……快乐似神仙……”
她仍在梦中,那只是梦呓。
花娘子冷笑数声,看看我,再看看唐桑。
我不想说什么,更不想向花娘子解释。唐桑只是唐晚的妹妹,任何时候,她、我、唐晚之间的关系都不会改变,直到世界毁灭的那一天。
从病房走到“锦鲤吸血局”那边,我只用了十分钟,但脑子里的想法却至少回旋了数千次。
走廊里很平静,一切都还没从夜的沉眠中醒来。
关于江湖、奇术界、奇术师,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比喻。江湖人、奇术师就像是黑夜中的猫,只在夜深人静时工作,永远都游离于普通人的视线之外,昼伏夜出,不惊扰庸人们的春秋大梦。所以,普通人都不知道江湖人、奇术师的存在,他们活着,只有眼中那个“白天”,而黑夜对于他们而言,就只剩“睡觉”二字。
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但黑夜里发生的事能够决定大部分人能不能看到明天的日出。
就像现在,我和青魔手会面之后,大概就要有人倒在日出之前了。
我希望倒下的是他,并且我会为了这个目标而竭尽全力。
出乎意料的是,青魔手并没有显得暴躁、狂野、傲慢、焦虑,反而十分冷静,无声地坐在“锦鲤吸血局”的房间角落里。
他是盛品华,或许在另外的地方有另外的化名,但当驻留在济南时,肯定就是叫这个名字。
第466章 十万心魔(1)
“盛先生?”我走进去,距离他十步,遥遥致意。
“夏先生,久仰了。”他没有起身,搭在桌上的右手指尖动了动,算是回礼。
我走过去,把咖啡放在桌上,然后将腋下夹着的文件夹取下,在桌面上一推,文件夹就滑到他的面前。
“来杯咖啡。”他不看文件夹,却看着咖啡。
我再一推,其中一杯咖啡便到了他手边。
接下来,我们默默地喝咖啡,不谈任何事。
隔着玻璃望过去,连城璧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闭目躺着,已经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了联系。如果不是监控仪上那些跳动的数字,我真怀疑她是否还活着。
“心跳六十五,血压八十到一百二……她活着,谢天谢地,她还活着,即使是活在监控仪之下,她仍然是‘活着’的。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了,比起当时五龙潭惨案中‘张全中之死’给静官小舞带来的巨大的创痛,我已经很幸福了。”我默默地劝慰自己。只不过,咖啡已经在我嘴里变了味,由醇美变为苦涩,直至最后失去了味道,只是机械下咽。
“看过资料,你就知道我是51地区青魔手了。为了自身安全,我必须杀了你,然后杀了所有看过资料的人。请谅解,毕竟这关系到大国公事,而不是个人私事。”他说。
我记起跟他初次见面时的情形,本以为他不过是鲛人中的小头目,原来他比鲛人更可怕。
“没有理由?就这样草菅人命?”我问。
“51地区做事不需要理由,而且我有全球杀人特赦牌照,与英国皇家特工里编号零零一到零零九的杀人牌照一样。所以这一次,有什么遗言,就快点交代吧。”他说。
我的确有很多话要对这个世界交代,但不是在此刻。
“非死不可吗?”我问。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而且,这不是最后结局,为了保命,我得杀了所有看过这资料的人。抱歉,这是行规。”青魔手说。
他的情绪十分低沉,双手捧着咖啡杯,如同一个冬夜里就要冻僵的流浪汉。
如果这一次必须有人要死,我只能选择杀人自保。
佛陀有“舍身饲虎、割肉喂鹰”的大无畏勇气,将自己的身体施舍给饿虎、兀鹰,而我却不能,尤其是在此刻。因为青魔手已经明确说了,看过资料的人都得死,那就必然包括花娘子、唐桑,甚至还要包括两个开锁匠、青岛舰队研究所那边操作水刀的工匠。
我死,他们就得死。
这是件大事,我肩上不仅仅扛着自己的脑袋,还扛着几个人、十几个人的脑袋,所以我死不得,也死不起。
“你病了。”我说。
此刻,我面对青魔手的身体左侧,有一条青色的筋脉从他的耳后、下颏、颈侧一直向下暴凸延伸,仿佛一条受了伤的树根。那筋脉向下的同时,也向侧面探出副根,沿着他的颧骨向右去。副根又生出更细的须根,将他的脸严严实实地覆盖住。
“你病了,应该去找医生。”我重复了一遍。
他猛地站起来,双手一撕,塑胶咖啡杯裂成两半,剩余的咖啡四下里飞溅。
这一次,我明明白白地看到,他的指尖瞬间长出半寸,指甲盖也是青紫色的,仿佛怪兽的利爪。
“我……必须……解脱心魔,我必须解脱……这种困境,我受够了,必须结束,必须结束……谁能帮我解脱心魔,我愿意毕生奉他为主人……你知不知道,谁能帮我解脱心魔?谁能帮我?谁能帮我?”他踉跄后退,肩头撞在墙上,身子反弹回来,径直冲向那蓄养着锦鲤的池子。
锦鲤正在沉底休憩之中,青魔手的动作极快,看不清他怎样弯腰探手,一条两尺长的红白相间锦鲤就被他拎在手里。
“这是唯一的解药,唯一的解药——”他喘着粗气吼叫着。
我已经看不清他的五官,因为那种青色的脉络是从左右两侧爬上来的,在他的额头、鼻尖、人中、门牙这条竖线上闭合,然后细密地交织在一起,等同于给他戴上了一个精致而诡异的青色面具。
这应该是他身体门户洞开之时,此刻攻击,必能一击毙杀。
我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或者说,第六感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了我,有人早在暗中埋伏,随时都能暴起杀敌。
“命运之手,翻云覆雨,就算是世间最强武者,也得俯首称臣。何况是我?何况是我……”青魔手虽然面目狰狞,但声音却极苦涩,似乎心里藏着太多无奈。
那锦鲤从恐慌中醒来,拼命挣扎,摇头摆尾,身上的水滴和鳞片一起向四面乱飞。
“我不吃它,我就要被吃。如果换作是你,怎么办?”青魔手并没失去全部理智,向我跨出一步,举起那锦鲤,使劲晃了晃。
“我会追溯困境的源头,而不是继续苟延残喘下去。”我说。
“苟延残喘?哈哈,对,我就是苟延残喘,就是自毁前程——”他长大了嘴,一口咬在锦鲤的头背连接之处。
那是锦鲤的生命要害,鱼身上的腥线经过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