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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
白夜初的话还没说完，钟蓝便捂住了她的嘴巴，她低声笑道：“我开玩笑的，我会活着见到研究院的崩塌，所以他们曾经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都将会一一回报过去。哪怕是用我的命……因为钟乐、阿黛尔，还有你。”
她丢在怔愣的白夜初，转身离开。
她不是无的放矢，既然她的精神力被研究院所控制，那就得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起来。但是这强大，她不希望依赖黎明给的道具。
第三十一章 副本崩溃
钟蓝杀了邵轻几人，丢下站在原地的白夜初。她一路往回行走，而这时候，整个副本世界一阵天崩地裂，如同曾经的暗黑童话和爱情都市一般，渐渐变得四分五裂。
有些东西在消失，有些东西已经陷入了混沌。
她一路没有回头，她知道白夜初最后会选择离开，她并没有回头再去看她的意思，一路走过去，背景已经变得森然一片。
等到她回到学者和控制者聚集的地方，她被李恣猛地叫住，后者怒气十足道：“你到底干了些什么？你又破坏了副本了是不是？”
钟蓝斜眼看向他，说道：“不要明知故问。”
李恣更是勃然大怒，少年清秀的面庞瞬间扭曲起来，他喝道：“你真是疯了！”
钟蓝冷笑道：“没错，我是疯了。”
她并不想理会李恣，但是不代表自己被攻击的时候就不会反击。李恣的速度很快，但是距离钟蓝还差很大一截，钟蓝几乎是轻而易举地就抓住李恣偷袭的手，她猛地一按，便将其手臂给弄脱臼。
李恣也是条汉子，就算很痛也没有支吾出声。
钟蓝笑道：“很好。”
眼下这个副本已经快要崩溃到尽头，钟蓝看了眼怒极的李恣，对着黎明系统说道：“离开副本吧。”
沉默多时的系统这才有了声音。“叮……恭喜勇者光度和你的小队成员通过……数据错误，数据错误。重新测量数据。”
“叮……副本崩溃中，强行将玩家送出副本。”
“叮……数据崩溃，数据崩溃……”
在黎明系统断断续续的声音中，钟蓝和几个玩家在最后时刻才被送出副本。只差一点，就会被崩溃的副本全然吞噬。
专黑你光脑本来还挺高兴的，觉得自己躺赢了，却不料最后来了这么一出，他听到李恣的说话声基本猜到钟蓝做了什么事，顿时愤恨起来：“光度啊，你怎么能杀了那几个人啊！就算想杀人也别杀剧情人物啊！这下可好，白忙活了！”
钟蓝不置一词，她转身欲走的时候正好和白夜初复杂的目光碰撞上，后者看着她，叫她不禁一怔。
钟蓝勉强勾起一丝嘴角，说道：“你回去吧，要是白家质问起来，就说是我劫持了你。”
“不行！”白夜初说道，“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你现在很危险，现在你出了副本，他们就要追过来了。”
钟蓝笑道：“没事……”
白夜初冷声道：“你破坏副本的决绝到哪里去了？现在副本没了是小问题，关键是……现在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光度，你要和我在一起。”
白夜初沉默了一瞬，她慢吞吞地说道：“我会保护你的……还有白臣。”
被指名道姓的白臣笑了笑，他摩挲了下手指，笑道：“光度，虽然我们是生意上的好伙伴，但是这并不代表我要为你卖命呐。”
李恣同样冷声道：“没错。”
钟蓝笑了笑，她打开属性面板，看了眼附近的玩家位置，忽然笑道：“他们来了。”
第一章 逃命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钟蓝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在场的几个玩家，并没有说话，只是耸耸肩，仿佛并不在意。
白夜初却是很着急，她忙将钟蓝往里面推，一边说道：“你快走，剩下的事情我来应付。”
“来不及了。”钟蓝淡淡说。
她并非没有逃离的意思，也不想在现在和研究院硬碰硬，但是目前看来，她已经被团团包围住，难能有出去的机会。
她要报仇不假，但也绝非现在。
她眯起眼，眼看着外面的人走进来，目光从几个人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头领的身上。
她笑道：“不该啊，竟然没有研究院的人来抓我吗？”
这时候一个愤怒的女声传来，她道：“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也不会受到惩罚！我要把你抓回去！你等着吧，我会叫你生不如死！”
钟蓝一怔，她恍然大笑。
她在研究院内遭受所有研究的时候，没有看见一个人的脸，但是他们的声音她却是无比清晰地记住了。其中印象最深的就该是……那个最后杀死她的女研究人员。
她永远都记住那种死亡的滋味，当她躺在床上被电流打击的时候，她想过永远沉眠，但是她也明白一点，她不会死。
因为阿黛尔。
如果说这个女研究人员被惩罚的因在她身上，那么她被研究，阿黛尔之死的因又在谁身上？
钟蓝笑了笑，露出一口阴森的牙齿，她喃喃道：“你不该说话的。”
女研究人员一愣，她忽然感觉不妙，便往后退去。想把自己隐藏在来人的中间。
但是这并没有用，钟蓝压抑着所有的戾气，她的眼光里闪过一丝极致的痛恨。这份恨意一闪而逝，很快就如流水般消失不见。
她低声命令道：“退后。”
白夜初忽然意识到什么，忙往后倒退一步。
钟蓝的身形骤然消失在原地，当所有的敌人都以为她要近身格斗的时候，都戒备地望着自己身边，然而这并没有用。
因为只有白臣清楚地看见她的身形消失在原地，进而蹿上房梁，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脚步怒吼道：“精神灭杀。”
强大的精神力铺天盖地而来，从上往下，叫下面的人无可躲闪。
钟蓝这才纵身跃下。
“快开屏障！快开屏障！”女研究人员惊悚道。
女人尖锐的嘶吼声几乎响彻整个基地，她钻下身子，试图躲避精神攻击。
这时候的死侍已经死得大半，但是剩下的人打开了所谓的屏障，只见一道微弱的光芒笼罩了他们，叫这些人免于受到伤害。
女研究人员这才冷静下来，她死死盯住对面的钟蓝，恶声道：“你以为这样就行了吗？光度，你真是太天真了，你永远都不知道我们对你的能力研究得到底有多透彻！”
钟蓝微笑道：“是吗？”
“我最痛恨的就是你这副冷静的模样！”女研究人员冷声道，
她抬手正要示意开大的时候，钟蓝却是当即喝道：“跑！”
第二章 奥奇丽之死
白夜初反应极快，就在钟蓝大喝出声的时候，她下意识就跟着钟蓝的方向跑去。而其余几人都有些怔愣，没想到钟蓝说跑就跑，等到他们回过神来已经不见了钟蓝和白夜初的身影。
但是女研究人员不是好糊弄的，她满脸阴郁地看了眼站在传送阵旁的三人，说道：“你们最大的错误就是跟在光度的身边，不过你们也很有幸见到她的陨落。”
她也不再浪费时间，迅速率领人马就往外追去。
女研究人员敢来抓光度，当然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她丝毫不担心钟蓝会逃出去。
而钟蓝在出去后，才发现外面到处布满了白家的人。她不禁嗤笑道：“什么时候魔法世界的人可以自由出入黑白世界了？”
白夜初说道：“这是bug……这么多人，哦不，这一定是利用了黎明的空隙！”
白夜初说的话如此肯定，叫钟蓝不禁侧眼看她。
钟蓝说道：“先回血族宫廷，现在外面一定布满了白家的人，还是回去安全。”
不想白夜初却是一怔，有些犹豫地问道：“你能回去吗……我的意思是……她没了，你回去的话……”一定很伤心。
钟蓝沉默了一秒，从她的表情上辨别不出喜怒，但是白夜初知道自己的话让钟蓝犹豫了。
钟蓝笑了下，有些冰凉道：“不用担心。跟我走吧。”
好在一路回血族宫廷倒是出奇的安宁，竟然没有遇到一个白家的人，但是随着钟蓝越发靠近血族宫廷，她的心里逐渐涌现出一丝不安感。
等到回到了血族宫廷，她才明白这丝不安感来自哪里。
这时候的血族宫廷已经是一片废墟，里面完全看不到一个血族，但是遍地的血迹可以让这两人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钟蓝长叹出一口气。
这也难怪。
在阿黛尔死后，面对研究院，这里面的几个骑士是守不住的。只怕现在，所有的血族都已经全部死掉。
白夜初喃喃道：“我们快走吧。只怕他们会猜到你来了这儿。”
钟蓝没有理睬，她慢慢往内走去。她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郁，就在她往内一直走后，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奄奄一息的奥奇丽。
奥奇丽很痛苦，她现在身受重伤，心知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但是当她看见钟蓝的时候还是眼前一亮，仿佛回光返照般惊叫出声：“王！”
钟蓝道：“我回来了。”
奥奇丽的赤红的眼睛里涌上一层水雾，她喃喃道：“王，阿黛尔殿下……她……”
钟蓝道：“我知道。”
虽然听到的仅仅只有三个字，但是奥奇丽却是几乎哭出声，她的双眼里含着许多眼泪，映衬在眸子里就像血泪。
她低声道：“王，对不起，我守不住您的城。我……”
奥奇丽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紧接着浑身发抖，几乎就要崩溃出声，她的全身战栗着，很快便没了声息。
她死在钟蓝面前。
钟蓝想：也许今天，天气太糟糕了。以至于，眼里有些湿润的……
第三章 舍身
白夜初忽然道：“光度，他们……来了。”
来了吗？
钟蓝眨眨眼睛，将眼眶里的泪意忍住，她低垂下眼帘，看向白夜初，说道：“你走吧。”
白夜初一怔，问道：“什么？”
钟蓝没有吱声。
白夜初这才明白过来钟蓝这是叫她离开，但是她现在怎么能走？至少有她这个辅助在，还能帮衬帮衬钟蓝，倘若只留下钟蓝一个人，只怕她是坚持不住的。
白夜初不想看到钟蓝死，一点也不想。
钟蓝明白白夜初的意思，但是她还是强制命令道：“你走吧。”
在这犹豫的时间里，女研究人员已经带着人往这里来了。一见到还处在这里的二人，女研究人员大声笑道：“光度，你自己能逃到副本里是没错，但是你一定想不到当我率领下属将你的血族宫廷屠杀得一干二净的时候那种畅快感。这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你却然一群npc承受。你真的以为你获得了王位就是无敌了吗？研究院掌控着一切，这才是真理！”
钟蓝眯眼瞧着神态癫狂的女研究人员，她突兀笑出声，她说道：“你们杀了她。”
她是谁，钟蓝并没有解释。
女研究人员也是一愣，紧接着她便反应过来钟蓝口中的“她”应该是指的阿黛尔。了解钟蓝的研究院自然也知道阿黛尔的死，要说如果没有阿黛尔，钟蓝早该死在她的手下，如果没有阿黛尔，这血族宫廷早该被攻下。
只可惜，阿黛尔还真的死了。
当双方交战的时候，钟蓝的心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种麻木中，她毫无理由地挥动着手里的匕首和弯刀，一个个收割着人头，同时承受着巨大的伤害值，最后受到治疗或者自己喝点红药。
她在试图麻痹自己。
遗忘血族宫廷内奥奇丽的死亡，也在试图遗忘阿黛尔的死亡，忘记钟乐、苏禾、穿越那座山、落魄小子的死亡。
仿佛一切都无所谓，在这场一边倒的战斗中，她是注定要死的。
但是……谁能规定人不能在临死之前挣扎一下呢？
她的命永远都要别人来换。
她突然松下匕首。
站直身体。
她的身体已经是鲜血淋漓，知道自己没法逃跑，她准备承受着最后一击。
然而……痛的并不是她。
“竹枝曲？”钟蓝一愣，她喃喃道，“你在做什么？竹枝曲……竹枝曲！”
白夜初挡在钟蓝面前，为她挡住了一道伤害，同时面上露出一丝笑容，就道：“这是我一直想做的。只是希望光度……钟蓝你，永远不要放弃希望。”
希望吗？什么是希望？
钟蓝突然迷惑。
她垂下眼帘。
泪流满面。
叫她最痛恨的诅咒终于灵验了，当她身边的所有人全部、一一死掉的时候，她才骤然明白过来心的疼痛。
这算是惩罚吗？
白夜初被一箭穿心，生命值骤降在0的位置上，已经无法相救。而钟蓝亦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千疮百孔，难以救药。
“竹枝曲，再见。”
“再也不见。”
第四章 崩溃
全然的悲哀蔓延在心头，钟蓝定定地看着怀里的尸首。白夜初已经断了气，但是钟蓝并不认为她已经死掉，她还在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从白夜初喊到竹枝曲，钟蓝的心脏在变得一点点发麻。
白夜初不会再回应她。
再也没有那个喜欢跟在她后面的小姑娘。
钟蓝抱紧尸首，又骤然松开，她低低笑道：“你们的目的达到了。”
对面的女研究人员冷声笑道：“感觉如何啊？总有人愿意为你死掉，你是多么的幸福啊！不过很遗憾，很快这个牺牲的人就要轮到你自己了。”
钟蓝问道：“是吗？你要知道你杀的到底是白家人，回去就不怕别白老爷子责难？”
女研究人员一怔，紧接着眼里闪过一丝愤恨，她怒道：“别拿什么白家人来压我！白夜初又不是我杀的，是你！回去白老爷子得到的消息只会是你拿白夜初当了挡箭牌！”
钟蓝眯起眼，笑道：“好生无耻……不过你说的这种事倒也是我该做的。”
曾经该做的。
她现在还能记得当初牺牲竹枝曲获得胜利的一幕幕。事已至此，人已不在。
钟蓝长叹一口气，手中的尸首浑然倒地，仿佛她一点也不在意白夜初的死亡。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内心到底腐烂成什么样子。
她的眼泪已经干涸，她垂着首，叫人难以看出她现在的模样。但如果女研究人员敢走上前来看一眼，就会发现她的表情究竟是有多么的狰狞可怕。
眉尖藏着愤怒，脸庞扭曲在一起，钟蓝在一遍遍地压抑着自己狰狞可怕的内心，她几乎怒极，仅仅只是用余光瞧着白夜初的尸首她就觉得内心一阵刺痛。
极端的痛。
痛到她几乎麻木。
而不远处的女研究人员依旧在笑，钟蓝只觉得这笑声刺入她的心底，叫她的内心一阵阵发麻的痛苦。
她想动手杀了眼前的所有人，但是她更明白自己现在还不是对面的对手。
而女研究人员依旧在有恃无恐地笑：“光度，你乖乖投降吧，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一个比较畅快的死法。”
钟蓝沙哑着声音，问道：“什么死法？死在研究院内吗？呵……”
女研究人员冷笑道：“你还指望自己能死在什么地方？光度，你应该知道，想要你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你现在的处境正是大多数人所期待的那样。倒不如乖乖跟我回研究院，为大家做点贡献。”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