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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你们还算是人类吗？嗯？”钟蓝笑道，“你以为现在的你们还配算得上人类吗？脱去了人类的外壳，组装上新生的电子，可以随时被数据化的东西，这玩意也叫人类？基因都没了还叫人类？你在逗我玩吗？”
一连串的问题叫白老爷子脸色大变，他冷声道：“这是自然的选择，优胜劣汰！是灾难，灾难迫使我们走向这条路！”
“不，你们曾经可以有另外一条路走。”钟蓝的声音阴沉下来，她慢慢道，“那就是精神力文明。你一定很好奇，我的能力来自于哪里，我会告诉你，这就来自于曾经的那场末世，只是你们永远都看不到精神力文明崛起的一天了。因为你们是人类的叛徒。”
钟蓝的话字句铿锵，叫白老爷子的脸色更加不好，在她说完后，白老爷子的脸色几乎就要滴出墨来。
钟蓝继续道：“你说。”
“你话里的意思是，你知道精神力文明？”
“是又怎样。”
固然白老爷子受到了质疑和侮辱，但他还是很好脾气地问道：“什么是精神力文明？”
“不是你该知道的东西。”钟蓝淡淡道，“这些东西都是被你们舍弃的，你们还要在意吗？丢掉的东西是捡不回来的，白家人，研究院，这些又如何，在我眼里都是一文不值。”
白老爷子的脸色顿时阴寒下来。
他道：“我现在可以立刻叫人进来杀了你。”
“你不会这么做。”钟蓝笑道，“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的地方很好奇。”
“你还想知道些什么？”
钟蓝笑了笑，说道：“该知道的东西都已经知道了，眼下我只想知道钟乐……你知道的，就是我的姐姐，她的一切事。”
钟乐是她的姐姐，她的死亡是研究院直接造成的，钟蓝不可能不去报仇。
钟蓝能有今天，也是拜研究院所赐，她不可能忍受这种**控的命运，她更是无法原谅……但一个猎人一定会在弄清敌我状况后再下手，所以，钟蓝还需要知道更多。
从白老爷子的口中。
她完全没有怀疑白老爷子会不会说真话，因为白老爷子的话里就不会有假的，他同样需要倾听自己的真话，这是一笔交易。
而钟蓝亦不会欺骗他。
直到……直到……
直到知道一切。
那就去死吧。
钟蓝已经浑然不在意什么是黎明，更不在乎这背后会有谁谁谁，从她个人的出发点，她只知道有些仇是必须要报的。
而钟乐已死，死仇难解。
研究院曾经有两派人马，现在却是支持机械文明的一派人马占了上风，另一派人马则是在各种暗杀和权谋中越发消失殆尽。
根据白老爷子话里的意思，他站在中立位置，已经有许久没有插手研究院的事务，将所有研究院的人召集起来的就是这场巨大的末世游戏，黎明。
黎明的创造是辉煌的。
没有人会质疑黎明的成功，就是钟蓝也不得不赞叹这款游戏的高度真实，在这场由研究院亲手拉起的末世大旗里，所有玩家的目光都注目在黎明上，没人想过那个藏在背后，正操控一切的研究院是如何享受着一种上帝般的快感。
钟蓝的神情有些恍惚，她并不在意这些东西，但是在将白老爷子的话一遍遍地吞入腹中咀嚼后，她又起了一丝抱怨之心。
为什么偏偏是钟乐？为什么死的人偏偏是钟乐？
钟蓝不想死，她也不想钟乐死。但是当钟乐为了她而死的时候，她首次品尝到了痛彻心扉的滋味。
第十二章 宣战
“你在胡说什么？！”毒药的脸色顿时变得惶恐起来，她惊声道，“我怎么会……我才不会那样想！”
白臣却是轻轻笑出声，端坐在轮椅上的人在毒药看来却是像个恶魔，白臣说道：“我没有胡说哦。难道我说的不是你想的事实吗？”
满脸惊恐的毒药在这种情形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往后倒退了几步，便夺门而出，丝毫没有病患该有的模样。
而这时候，被敲了闷棍的白夜初才悠悠转醒，她一睁眼就瞧见白臣的模样，她喝道：“你敢打晕我？”
白臣一副无辜的模样，说道：“我就在你的面前怎么打晕？”
白夜初一怔，她现在脑袋还有些发晕，她往四周看了一眼，最后发现床上的小女孩不见了，她不禁咬牙道：“原来是毒药，你们两个串通好了？”
白臣笑道：“我可没有这么说，话到如此都是你的幻想。另外你不用去救你的好姐妹吗？光度现在可是已经跟白老爷子聊了许久了。”
“聊了许久了？”白夜初的脸色一白，她猛地站起身，头还有些眩晕，念及此她就暗恨地往白臣的方向瞪了一眼。
倘若不是白臣和毒药串通，敲了她一记闷棍，她现在早就赶到钟蓝那里了，钟蓝和白老爷子聊了那么久，谁知道现在是怎样的一个局面。白夜初心知，当问题涉及到钟乐的时候，钟蓝总是会少些理智的。
况且，她现在的行为就已经触怒了白老爷子。
如果白夜初在，多少白老爷子都会顾忌点。
白夜初捂着脑袋，慢吞吞地往外走，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在门口，她随手揪住一个仆人的衣领，就道：“现在……距离光度和白老爷子的谈话已经过去多久了？”
“两个……两个小时。”
“好。”
白夜初松开手，她的脸色愈发苍白。两个小时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一旦光度……白夜初闭紧双眼，她一定不知道白家到底有多么恐怖，一旦白老爷子下定决心想要杀了她，就是白夜初也难以救出她。
但是一定可以的，如果拼得鱼死网破的话，还是有一线希望的。
白夜初站直身体，她的神色骤然冷酷下来，她对着身边的仆人说了句什么，便转身往楼下走去，是她亲手将钟蓝带到会议室的，她也要亲手将钟蓝带出来。
而钟蓝这边和白老爷子的谈话已经即将宣告结束，眼看着白老爷子的表情越来越危险，钟蓝就明白自己可能是走不出去了。
但是若只有她一个人，她大可以闯一闯，怕的就是白老爷子拿毒药威胁她。
钟蓝叹了口气，她最后说道：“可以了。你将这么多东西全部告诉我，怕是没有留我一命的打算了。”
白老爷子笑道：“怎么会？你是这么好的研究材料，我就是怎样，也不会杀了你。”
钟蓝一怔，进而笑出声来，她道：“原来是这个打算，怪不得……”
怪不得一个研究院做靠山的白家会对她如此礼遇，如果没有这一层意思，只怕在上次闯进魔法世界救白臣的时候，就已经被围攻了。
个人的实力是一方面，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这些理由。
研究的理由。
不过恐怕这白老爷子本就存在着放过白臣的意思，当初不过是顺势而为。
白老爷子似乎一眼就看穿了钟蓝的心思，他道：“你猜想的不错。白臣是不能死的，如果白臣死了，谁来制衡白夜初？年轻人啊，就该好好磨练一番，光度，我很喜欢欣赏你，但是你的脾性还是不够。面对这样的问题，依旧是太冲动了。而年轻人总要为冲动付出些代价。”
钟蓝冷笑道：“我是否冲动与你何干。”
白老爷子笑眯眯道：“光度，别嘴硬了，你心里明白。”
钟蓝冷冷一笑。
她往后退了一步，神情极度冰冷，然而当她往四周看上一眼，却见这会议室内连一扇窗户也没有，仿佛一个专门为她建立的封闭密室，叫人出去不得。
而白老爷子站在她的前方也没有一丝恐惧之处，仿佛他完全不在意钟蓝会不会狗急跳墙，将他直接绑架。
钟蓝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她按捺住了。
她明显感觉到一股寒意从她的尾椎骨位置上升而来，…她不禁一怔，抬头一看，就见四周的空白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堆武器，而这些炮火的中心指着的就是她。
相信只要她稍微一动，这些炮火便会毫不客气地将她粉碎。
钟蓝笑道：“你要的是活人吧。”
白老爷子摇首道：“一个试验品固然重要，但是一个不听话的试验品倒不如死了。”
钟蓝弯了弯唇角的弧度，她强行露出一丝笑意，但实际上她心里的怒意足以将白老爷子撕成碎片。
只要她有机会。
白老爷子似乎从她的面容上看出些什么，便笑道：“我希望你不会做出愚蠢的事。这些武器都是我们专门为了像你这样的高手制定的电子武器，根据你们的速度专门研究而来，可以在你们出手前瞬间致命。”
被威胁的钟蓝脸色不变，她负手而立，淡淡一笑：“是吗？”
自然是。
钟蓝内心的愤怒几乎就要蔓延出来，但是她面上还能维持着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白老爷子说的至少有一点没错，那就是在这些武器下，她确实无法逃脱。
但也不是不可能，如果她……
如果她冒死一拼了？她是死不掉，但是阿黛尔呢？
忽然想起来阿黛尔憔悴的神色，钟蓝咬紧了牙关，又松开。
她现在的命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就算是为了那不牢靠的承诺，她也不应该这么让自己这么的陷入危险中。
钟蓝忽然大笑出声，她道：“白老爷子，你说这是宣战吗？如果我能活着走出去，你们会知道什么是残忍，不过现在既然我落入你们手中，那么……”
她的眼眸眯起来，语气极为清淡，但是白老爷子平白就感觉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腾起来。
钟蓝束手就擒，白老爷子最后也没露出一丝愉悦的笑意。
第一章 封闭与实验
钟蓝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被束缚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抬首往去，四周的墙壁都是惨白惨白，叫她一时难以反应过来。
她的头很痛，就好像被人直接打了一拳，又好像被狠狠揍上一棍，难受得要命。极有可能是在她束手就擒后被趁机打了一顿。
当然，这些不过是猜想。
钟蓝有些难受，她坐直身体，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有着洁白被单的床上，在床上方还有一个照明灯，照明灯可以下拉，当钟蓝打开照明灯的时候，眼睛有一瞬间被致盲。
钟蓝喘上一口气，她开始研究周围的情形。毫无疑问，这里的环境看上去特别适合做实验，但是钟蓝再说四周并没有找到别的试验品的痕迹，这里只有她自己，而她什么情报也获取不了。
钟蓝起身，她慢吞吞地往四周摸索开来，刚下地的时候，脚下还有些虚软，她低首一看，果然见自己的手臂上被打了几针。
当她走到窗口的时候，将窗帘猛地拉开，却见一个封闭的墙壁，这里完全被密封住了，窗户不过是个笔画的虚假。
“这是哪里？”她出声道。
得不到回答，她只能再加大声音，喝道：“人呢？将我抓住不会是仅仅将我安置在这里吧？还是你们没有勇气和我面对面谈话？”
没有一丝回应，钟蓝几乎要以为她被遗忘了，但是那不可能。
钟蓝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这里极有可能是地下，因为钟蓝从没见过这么占地广阔的实验室，就算白家很大，从外观看，也难以空出这么大的位置给实验作用。
钟蓝四处摸索完毕，在确信自己找不到出口后才回到床边，她仰头卧于床上，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她开始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在这里藏有一批研究人员在观察她，而她被困在一个密室内，就像一个活着的玩偶，任人摆布。
钟蓝闭紧双眼，开始陷入沉睡。
在她看来，既然有了这么个安全的环境，索性就用来休息，反正这这些研究人员是不会想知道她的“乖顺”的。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沉默几乎要把人逼疯，钟蓝在里面没有收到一点回音，她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死了还是活着，将她牢牢关起来相比较实验的开端更像是一种惩罚。
她现在是入了虎口，什么都是对方说了算。
钟蓝详装伸了个懒腰，而眼里则是闪过一丝狠辣的光泽，她半闭着双目，开始了新一轮的睡眠。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钟蓝几乎忘记说话的时候，她才听到了一丝声响，而这些声响都来自自己的周围，当她睁开双眼的时候，却见眼前一片黑暗，原来是她的双眼都被一层厚厚的黑布给蒙上。而她的双手、双腿也被禁锢住。
钟蓝沙哑着声音，就笑道：“有必要这么防范我吗？我不会随便杀了你们的。”
“你也没这个能力了，光度。”是白老爷子的声音。
钟蓝一愣，她乐道：“您亲自动手啊。”
“哈哈……”白老爷子意味不明地笑出声。
在他笑完后便不再多言，而钟蓝却是有一搭没一搭试图聊点什么，但是这些在她身上摆弄的研究人员明显并没有聊天的兴趣，而一开始出声的白老爷子也没有再讲过话，她仿佛就被丢弃在一个无声的世界里，只有自己。
钟蓝倒是无所谓，她耸耸肩，表示自己对自己处境的无奈，相当之洒脱。
然而白老爷子却清楚地明白这人心里藏着什么样的狠辣想法，他们不会给她机会逃脱的，也不会允许她逃脱。
这是一次难得机会，他们对她垂涎很久了，这是款很不错的游戏，至少叫他们终于有机会解开曾经的疑问。
关于是机械文明还是精神力文明的探究。
没有人愿意否认现在的成果，就像白老爷子，哪怕从钟蓝的口中得到了事实，他也不会相信。这些人要的不是一个真正的科学研究结果，而是要的一个证明，证明自己是对的。
证明他们还是人。
这是钟蓝已经全部知道的事实。
她笑道：“你们不可能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无论是力量还是证明，这具身体都不会呈现给你们，哪怕你们将我千刀万剐还是剥皮抽筋，都不可能从我身上得到一个真正的答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在我眼里说到底不过是一群狗屎。”
“哦，闭嘴！”
忽然听到一道不耐烦的女声传来，钟蓝感觉面上一痛，这才回味过来自己被抽了一巴掌。
但是她却好像没有感觉似的笑了笑，她的眼前被蒙上了一层黑布，根本无法看见周围的人，而她的精神力仿佛被困束在身体内，竟然没有办法抽出来，现在的光度真像一个被束缚住的光棍，没有一点用处。
钟蓝轻咳一声，她松了松拳头，没有大骂出声，只是发出叫人毛骨悚然的低笑声。
是嘛，被戳到痛脚了。
明明早就有感觉的事却是偏偏不可能承认，这群已经丢弃了过去基因和记忆的新人类还会在意自己是不是人类吗？这群研究疯子在意的只是自己的对与错。
在钟蓝看来，只要能从那场灾难中活下来就没有对错之分。
但是有些东西也是不该舍弃，所以这是不属于她的未来。
钟蓝欲笑。
脸上还有些抽痛的灼热感，那女人抽的真重，叫她连笑得时候还隐隐作痛。
钟蓝当然不会放出什么“日后再报”的狠话，她现在闭上双眼，神志清明，想的不过是这些人的研究该从哪里结束。
也许要破开大脑，也许要破开内脏，也许还有更多……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自己能坚持活下来，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