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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夫人仍是没出声,只是从那面上的神情却也不难看出心里是在仔细思考的。
昙华便是耐心的等着。可是没想到周老夫人最后竟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朱弦并不是一个糊涂的男人。再说了,只要朱弦看重你,你还怕什么?瑞安郡主就是再厉害,总也是个女人不是?是女人,总是要爱惜名声,哪里会对付你让人觉得她小心眼?”
昙华只觉得满腹悲凉——周老夫人显然是让联姻朱家的好处给冲昏了头脑了。
“朱弦不一定将来就能继承了景王的爵位。”昙华换了一种说法,同样的语气也是冰寒下去,再没先前的温和。“而且,朱家那些人,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我这样的,去了要不了几日就能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祖母是觉得我的命不值钱,还是觉得若是能用我的命来换了李家的荣华富贵,那就是顶顶划算的买卖?”
昙华是很想问一句“那我这个孙女,到底在您眼中算是什么?”。只是这句话到底还是没问出来。在舌尖打一个旋儿便是又重新咽了回去。不是觉得问了太伤人太不给周老夫人面子太让人难堪。而是她已经知道了答案。问或者不问,其实都是一样的。唯一不一样的,可能是周老夫人或许愿意哄一哄她也是不一定的。
周老夫人的面色已经是完全的阴沉了下去,顾不得其他的便是狠狠斥道:“你这个忤逆不孝的!难道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竟是连孝悌二字都不知道了?我几时说过非要你去给朱弦做妾了?不过是让你过去探病罢了!我只告诉你,朱弦这一次能不能活命都是个问题!你自己想想,若是朱弦真的没了,你会是个什么下场,李家又是什么下场!就是魏家那头——你们一向亲厚,少不得被人看做是一起的罢了。到时候,不说别的,单单说魏家那几个年轻有为的哥儿会如何?”
昙华又惊又怒。死死的掐着掌心才算是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哪怕是再怎么不痛快,可是她却也不得不承认,周老夫人说的这话是对的。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魏家必然是脱不开身的。
昙华忽然觉得有些茫然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连自己脑子里是个什么感受也是完全分不清楚了。首先,是朱弦的病。她一开始只以为是简单的风寒罢了。现在这样的天气,本来就是极容易风寒的。所以她并不放在心上,也不见得多担心。可是会子,周老夫人却说朱弦病得十分凶险。
周老夫人自然不敢拿着朱弦的性命开玩笑。
所以,朱弦的情况,怕是真的……不容乐观。
其次,让昙华觉得难过的,是周老夫人关于魏家的那一番话。不过却不是因周老夫人的威胁和无情,而是害怕真的连累了魏家。比起李家,她心里更在意魏家。或许李家被连累,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愧疚担心的。横竖我到时候只要我护着勤哥儿也就罢了。可是魏家,她只是想一想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就已经是被吓住了。
周老夫人见昙华死死抿唇一脸灰败的样子,竟是有些忍不住的翘了翘唇角。随后周老夫人便是掩饰的咳嗽了一声,威严的又说了一句:“话就到这个份上,去不去随你。”说完这话之后,周老夫人便是摆摆手示意昙华可以离开了。
昙华转身就走。连请安都忘记了。
周老夫人冷哼一声:“果然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琴鹤在一旁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心头却也是有些担忧的——倒也不是为了昙华,而是为了自己。若是真如同周老夫人说的,那李家以后会是什么样儿?他们这些李家的奴才,又会是个什么样的命运?
随后周老夫人又冷冷的近乎是怨毒的又说了一句话:“这幅德行,和她那死鬼娘一模一样。哼,都是些个不安分守己的。年纪轻轻,便是如此会迷惑男人了。”
琴鹤听了这个,惊得蓦然抬起头来。只是看了一眼后,又忙是低下去—这些话,她纵然听见了,也是只能当没听见的。不过,听着周老夫人这话,琴鹤却是明白,怕是周老夫人不待见昙华,最根本的原因其实是在魏修然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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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难堪
昙华几乎是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的院子。醉秋跟在身后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只是她刚才是在外头候着的,并不曾跟进去,只知道周老夫人和昙华说了一阵子话之后,昙华就变成了这样了。甚至跟她说话竟也像是没听见一样。
若不是看着昙华还认得路回自己院子,醉秋是想动手将昙华摇醒
昙华一言不发的坐在了椅子上。醉秋忙倒了水递到了昙华的手上。昙华接过,一饮而尽,随后似乎也是回过一点神了,死死攥着杯子久久不曾松开。面色更是一片阴沉。
昙华这幅不对劲的样子,自然不仅仅是将醉秋一人急坏了。屋子里的其他丫头,但凡是看见昙华这幅样子的,没有一个是不担心的。
最后奶娘王氏也是惊动了。王氏站在旁边看了好一阵子,踌躇了许久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开口唤了一声:“姑娘。”
昙华猛然回过神来,见了周围关切担忧的一群人,这才又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当下勉强一笑:“我没事。”只是那神情怎么看也不像是没没事的。只不过是越发的让人担心罢了。不过,这幅样子总算是比起方才那样子好了许多。
王氏悄悄地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更心疼起来:“这是怎么了?”
“醉秋,你去偷偷打听打听,看看朱弦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深吸一口气后也顾不得再解释什么,昙华只是看向醉秋吩咐了一句。现在·只有这个是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的。
屋子里的人顿时都是一愣——除了春梅王氏醉秋等几个知道昙华心思的是惊惧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脸的茫然,不明白怎么好好的突然扯到了朱弦的身上去了。
王氏只觉得一颗心都是骤然沉了下去。随后再也忍耐不住,三下两下的将小丫头们都打发了出去。然后沉着脸问:“姑娘,你难道忘记了自己先前是怎么跟我说的了?”王氏本是想再直接些的,可是想到了先前昙华那副样子,到底还是心思一转换了个委婉些的说法。
昙华还在盘算着周老夫人说的话,冷不丁的听见王氏这么问了一句。愣了愣之后才算是反应过来王氏说这话的意思。当便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更多的却是无奈和担忧。不过见王氏一直盯着她·昙华心里也明白了王氏心里怕是很在意,若这个时候不解释清楚了,也不知道王氏到时候会胡思乱想成什么样子。
于是索性昙华也就干干脆脆的将事情说了个明白:“老夫人让我蘀她去朱家跑一趟,探探朱弦的病。我本不情愿,可是老夫人说,朱弦这一次病得十分凶险,怕是有些难熬。”纵然是已经平复了许多,可是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昙华的心仍是止不住的猛的一紧,说不出的心悸。
她不可能不担心。纵然嘴上说是要和朱弦断了往来。可是那些心思那些情谊·却不是一日两日能断开的。方才她一听见周老夫人那话,整个人都是有些发懵。下意识的便是想要过去看看到底朱弦怎么样了。不过好在最后她还是牢牢的克制了自己。
怎么能去?凭什么去?而去了……又有什么用处?
那个时候,昙华是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这才彻底的冷静下来。然后她不断的在心里提醒自己,既然已经说出了那些话,也做出了决定,自然是要严格执行的。这样的事情,禁不起拖拖拉拉。
同样的,王氏听见这话的时候,也是惊得瞪大了眼睛:“怎么会?”王氏最开始·也觉得必然不过是伤风罢了。这会子冷不丁的听见这么一句话,第一个反应自然就是不相信。甚至,王氏觉得或许根本就是昙华在故意开玩笑罢了。
可是很快王氏看着昙华那副样子便是明白过来——这个事儿·千有都是真的了。
王氏仍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嘴里不停的念叨:“怎么会呢?什么大病也不至于如此啊?再说了,不是一直请大夫吃着药?怎么的不见好转反而竟是还严重了?”这一点,王氏是真的想不通。要知道朱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朱弦又是什么身份?想来不管是请来看病的大夫,还是用的药材都不是什么一般的。不敢说是绝品,可是至少也是上乘
这样的情况下,暗说应该是要比别人更好得快些才是。可是朱弦却…···
“若是他真的那个啥了,会怎么样?”念叨了几句之后,王氏突然问想起了一件事情忙切的问了一句。
“兴许会被怪罪。”昙华叹了一口气。朱弦在这个时候病了任谁看着也会觉得和她有关系。会觉得是因为她的拒绝,所以朱弦才会变成这样。没办法朱弦看着不像是身子弱的,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大病。所以这么突然一病谁都会自然而然的将这个归结在她的回绝让朱弦伤心的缘故上。
不说旁人,昙华自己都是觉得是有她的原因的。不然,哪里来的这样的巧合?
而正是因为有了这种念头,她才会如此的坐立不安。她是想去亲自看看的。但是她心里却更明白,若是真要断得彻底,这个时候就不该出面。只是······万一朱弦的情况是真的不好呢?难道她还要如此绝情不成?若是这样,她将来一辈子怕也是无法安稳了。
说句心里话,昙华是恨不得病的是自己,而不是朱弦。至少,她不用如此为难和担忧不是?
王氏在听了昙华的话之后,几乎是整个人都失去了冷静,只是茫然无措又叫慌里慌张的问昙华:“那咱们该怎么办?”
“只能等。”昙华又叹了一声,看王氏着实是吓得不轻,便是又放柔和了声音劝慰了一句:“奶娘也不必担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王氏得了昙华的保证,也顾不得去想昙华如今不过才是十六的少女,到底有没有那个能力处理好这件事情,只是觉得心里一下子安稳了许多。
昙华此时也算是完全沉静下来,便是起身朝着内室走去:“奶娘,吩咐春梅准备东西我,我去朱家一趟。”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去一趟。不亲眼看一看,她怕是始终都只能悬着心。兴许去看了之后,就发现朱弦其实挺好的呢?
下意识的昙华回避了万一看了之后发现朱弦真的已经是病入膏肓这个可能性。所以说,其实她心里,根本就不愿意接受朱弦病重这个事情罢了。
等到醉秋回来的时候,昙华已经是梳洗过了,也换了衣裳全然是要出门的样子。醉秋自然也就明白了昙华的打算,便是凝重的抿唇点点头,轻声对昙华道:“姑娘心里有个准备才好。朱家那头,近几日琼州城附近的大夫都请过来了。而且,药材更是流水一样的送了进去。”顿了顿,才说出那最关键的一句:“朱家的买办说,近几日朱弦已经不大清醒了。成日只昏睡,醒来也是浑浑噩噩。再过几日若是不见好转,就只能去笀材铺子瞧瞧了。”
昙华蓦然一惊,脚下险些就被自己的鞋子绊住。好不容易才又稳住了心神,深吸一口气勉强一笑:“你问问春梅东西准备好没,咱们这就过去吧。”说完这话之后,她便是已经三步并作两步一阵风似的走了出去。
春梅和醉秋忙跟上去,只是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不大好的。
昙华走得飞快,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眼里更是一片水汽。此时也顾不得会不会被人看出什么异样来,她甚至连遮掩也没有。她此时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看看朱弦到底怎么样了。那种急切几乎占据了所有的心神,根本就让她没有功夫去想别的。
甚至于,因为身子太过紧绷,她一直是有些颤的。
等到走到了朱家的大门口,所有人几乎身上都是出了一层汗。昙华看着紧闭的门扉,微微一怔,这才停住了脚步,多少有些冷静了下来。只是这么一停顿之后,她便是只觉得身体里已经没了力气,双腿更是有些微微的发软,竟是要站不住一般。
昙华强撑着站直了,然后抿着唇上前去扣门。她自己根本就没有觉察到她的急迫和失态——
门房上的人也是认得昙华的,此时开门见了昙华站在门外,倒是呆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只是回神之后却是又皱了眉头,冷淡的将门一关:“李小姐请回吧,咱们府上如今不待客。”
昙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来竟是吃了个闭门羹。看着被重新关上的门,她竟是不知道自己该觉得难堪还是该觉得愧疚——人家这么做,自然也是有缘由的。说来会所去,也算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罢了。能怪得了谁?
只是难道就这么打道回府?昙华自然是不愿意的。所以咬咬牙,继续上前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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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零章抉择
门再开的时候,昙华倒是已经冷静了许多。见了人之后不多说,只道:“我有事儿,要见燕嬷嬷一面。”这个时候,她纵然见了朱弦也没什么用处。倒不如见一见燕嬷嬷更好些。若是朱弦没事儿也就罢了,若是有事儿——再做打算也不迟。
只是昙华心底仍是不大相信朱弦竟会病得那样严重。在她看来,朱弦那样的人,怎么会病死?而她也愿意相信,朱弦还不至于福薄至
不见朱弦,是不知道见了朱弦又该说什么。明明才信誓旦旦的说什么以后断了来往,可是如今巴巴的赶上去,岂不是自己推翻了自己的话?若仅仅是如此也就罢了,可是若是朱弦误会又如何?难道将来还要再说一次那样绝情的话?还是干脆就按照周老夫人说的那样,嫁过去做妾?
两样显然都是不合适的。她方才乱了阵脚所以如此慌慌忙忙的冲了过来,却是连思虑周全也不。幸而,到底还是给了她挽回的机会不是?
这个时候,昙华倒是有些感激那臭着脸不肯放她进去的门房了——不过,尴尬却仍是有的。只是她掩饰得比较好罢了。
门房这一次换了个年纪大些的,许是因为有了年岁,所以脾气也更好些,面上带了几分歉意的先是朝着昙华赔了不是:“还请李小姐不要气恼才是,那小子是个毛躁的,说话也不会说。小姐先等等,我这就进去禀告。”
昙华点了点头。
那人迟疑了一下·才又问道:“那小姐是进来等,还是······”
昙华思量了一下,到底还是摇摇头:“不用了,我就在这等等就是了。”只是却又往宅子旁边的那棵大树那走了几步。从那儿正好能看见朱宅的大门,又能隐藏一下身形,好歹不至于被经过的人瞧见了。虽然这里算是巷子的深处,可是也不至于就没人从这里经过。
纵然是不想被人看见她在朱宅门外的样子,昙华心里也十分清楚——朱家的这些人,现在是不欢迎她的。她又何必自讨没趣儿?而且·她自己也是觉得,她是真没什么立场再进去那宅子的。
春梅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昙华,压低了声音道:“要不姑娘先回去,有什么话,我去蘀姑娘问?”
醉秋却是抿着唇叹了一声,只拉了一下春梅:“别说了。这儿风大,咱们站在这边,蘀姑娘挡着风才是正经的。”昙华亲自前来都是吃了个闭门羹,更不用说是她们几个小丫头出面了。昙华这次的回绝,怕是狠狠得罪了朱家这一干人了。尤其是燕嬷嬷·那可是对朱弦忠心耿耿的,心里能没点疙瘩?就是昙华,说不定燕嬷嬷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