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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样,我来接孩子,我孩子刚上图朵大学。”
伊兰微讶,竟然这么巧,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整个图朵星区就一所综合大学,大部分孩子们都集中到图朵大学了。
女考官继续说道:“佟小姐,很高兴能遇见你,下次能联络你吗?你的考试申请资料上留下了联络号,我很喜欢你对厨艺的态度和技巧。”
“当然可以,我也很高兴有机会向您请教厨艺。”伊兰客气地应答。
两人寥寥数语后随即道别,伊兰加快脚步登舰。
莫斯星的黄昏一片祥宁,伊兰甫下舰,视线扫过空旷的航空港大厅,心头就泛起了熟悉的归乡感觉。她熟练地预订班车接送服务,然后独自走到航空港的停车场等着。假期里她会一直呆在农庄,没必要租辆悬浮车回家,虽然等班车确实麻烦,不过来去也就两回,比租车两个月的费用要便宜多了。
“伊兰,你到莫斯星了吗?”霍斯北拨来视讯,他算好了伊兰的到达时间。
“刚到。”伊兰浅笑,掩去了诧异之色,她没想到霍斯北这时候会联络她。
“路上顺利吗?”霍斯北温言问道。
“很顺利。”
“现在在哪里?”
“还在航空港。”
“你那里天黑了吗?”
“没有,很亮。”
霍斯北默默凝视着伊兰,半晌叮嘱道:“伊兰,我家里有事,不能陪你回去,你一个人在家,晚上要注意门禁,不要出去散步。”
伊兰含笑点点头:“知道了。”
“有事联络我。”
“好的。”
霍斯北的表情歉然,低声说道:“照顾好自己。”
切断视讯后,伊兰的心情没来由地低落,偌大的停车场只有她一人,暮色已四合,显得她很凄清。过了片刻,她暗自苦笑,以前那么多年,哪一次假期不是这样回来的,只不过去年被霍斯北送回来一次,她就开始变得脆弱了感性了,觉得独自等班车都茕茕孑立了。
伊兰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一进门,就给了阿悠一个大大的拥抱:“阿悠,我回来了。”
阿悠不会说话,连面部表情都没有,他的系统中只有种植和家政功能。
伊兰却不介意,贴着阿悠冰沁的金属脸部蹭了好几下,然后拿手去摸刚刚贴脸的地方,笑着自言自语:“阿悠,你捂不热。”
此后伊兰在莫斯星的日子还是和以往的假期一样,悠闲而单调,每天牵着阿悠巡视农庄,她再没有接到霍斯北的视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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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爱琴星孤儿院的捐赠
八月头上,伊兰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视讯请求。她起先没接,紧跟着对方来了一条文字信息:佟小姐,我是伦理道德局的法律顾问,敝姓闻。
伊兰略皱了眉,接起来问道:“闻先生,请问有事吗?”
这位闻先生就是上次伊兰去图朵主星签署自愿放弃协议时陪在一边的法律顾问。他先和伊兰打了招呼,接着说道:“佟小姐,你上次签署了关于对你亲生母亲财产继承权的自愿放弃协议,由于联盟公民对其自身财产的日后归属享有先天知情权,伦理道德局已按正常工作流程通知你亲生母亲,她已完全知悉你的意愿。”他停了一下,让伊兰有时间消化他的话。
伊兰沉默片刻,然后问道:“她知道我的情况?”
闻先生摇摇头,说道:“鉴于她并没有在你十八岁之前向孤儿院签署直系血亲领回协议的事实,在法律上她无权得知另一个成年人的**信息。我们不能将你的名字或者其他情况透露给她,只是将你放弃财产继承权的意愿按法律流程通知她。”
伊兰微微点头,听着闻先生继续说道:“你亲生母亲知悉你的意愿后,委托伦理道德局捐赠一笔款项给你的孤儿院,并且注明你是这笔款项的唯一全权所有人。”
伊兰皱紧了眉头:“什么意思?”
闻先生说道:“我必须要向你解释清楚唯一全权所有人的法律内涵。也就是说,你拥有对这笔款项的一切财产权利,它就是你的私人财产,不可侵犯。你可以自由使用支配这笔款项,包括放弃捐赠、另作安排。只有你同意之后,捐赠才会成立。”
“可以退还给她吗?”伊兰问道。
“不可以,每个联盟公民都拥有支配自己财产的权利,包括有条件捐赠,我们不能阻止她行使权利。”
“那联盟法律就允许一个公民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随随便便什么人指定为那什么所有人?”伊兰一下子怒气横生。
闻先生顿了一下说道:“联盟法律规定,在捐赠过程中,作为被指定和被信任的捐赠款项执行者,其中就包括唯一全权所有人,每个联盟公民都有配合的应尽义务。”
伊兰真想骂人,一堆烂屎砸中头。她作了个深呼吸,然后尽量平缓着语调问道:“我该怎么做?”
“我们首先需要知道你对这笔款项的支配意愿。你可以慎重考虑一下,款项数额很大,共计三百万星币。”
伊兰愣了一下,三百万星币是什么概念?她头一年入学时为了将学费减免到两千五百星币,坐卧不宁忐忑了两个月等学校的回复,只带了两身换洗衣服去学校,每天晚上去餐厅上班,不得不买了二手悬浮车后几乎身无分文,日夜焦急地盼着阿悠这边的土蘋采收期。
伊兰咬了一下嘴唇,开口道:“这笔钱全部捐赠给孤儿院。”说实话,她怕自己想太多。
闻先生认真地说道:“佟小姐,我建议你再慎重考虑清楚。你不需要现在就决定,我明天再等你的回复。”说着就要下线。
“闻先生,”伊兰急忙叫住他,“我真的已经考虑清楚,我愿意让孤儿院获得这笔钱,这是我的慎重决定。”她就是怕自己心动。
“你,确定?”闻先生犹疑问道。
“我确定,绝无更改。”伊兰连忙点头。
闻先生沉默片刻后,说道:“好吧,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们尊重你的意愿。你需要到孤儿院,由伦理道德局、孤儿院和你三方签订正式捐赠协议。”
“我还要赶到爱琴星?”伊兰恼怒地扬声问道。
“是的,届时我也会去。”闻先生说道。
“我出不起路费。”伊兰气极了,她不想花这个冤枉钱。
闻先生愣一下,旋即神色复杂地看着伊兰说道:“捐赠款项执行人的一切用于协助捐赠的费用都从捐赠款里支出,不用担心。”这个女孩刚刚眼睛都不眨地放弃了三百万巨款,却连路费都出不起。
伊兰才稍稍气平,说道:“我想尽快结束这件事,我很忙。”她只有这个月可以抽空出来跑一趟爱琴星,开学后就没时间了。
两人约定了时间,闻先生表示会安排伊兰的行程,就挂断了。
伊兰抬头仰望天空,好像这段时间她流年不利,糟心事接踵而至,良久,她才徐徐吐出一口气,拉上阿悠,到地里再走一圈。
八月十日,伊兰启程前往爱琴星。到达爱琴星是在第二天的下午,航空港内人潮涌动,十分热闹。伊兰默默地站在大厅内,不时有人擦肩而过。她四下环顾,已经记不起来当初的印象。那时她刚十八岁,满心惶恐,全然陌生,在航空港内连问路都不敢,自己无头苍蝇似地转悠了两圈才找到登舰口。航空港是什么样的,她根本没看清,只记得很大,大得让人心慌,有很多人,而她只是孤零零的一个。
“佟小姐,很高兴再次见到你。”闻先生快步走过来,打断了伊兰的思绪。
伊兰笑笑,打个招呼,两人简单寒暄过后,一起前往孤儿院。一路上,伊兰都很沉默。她记得离开孤儿院时,是院长派人开车送她去航空港,她也是一路沉默着离开的。
孤儿院在一个偏僻幽静的地区,环境优美,门口还贴着铭牌:爱琴星儿童之家。明面上,孤儿院都称为儿童之家。伊兰静静注视着,没有任何表情。她这些年从来没有刻意回想过孤儿院的样子,离开的时候她总以为不会再有机会回来,哪知却又来了。
一个中年男人迎上来,自我介绍说是院长。伊兰对他笑笑,问道:“原来的院长……”
“哦,露丝院长已经调离好几年了。”男院长说道。
伊兰微微颔首,恰是物是人非。一行人往办公室而去,路上,在一片宽阔的草地上,有几个五六岁的孩子在玩耍,一个保姆机器人候在一边,孩子咯咯咯的笑声远远传来,伊兰心头却泛上寂寞的冷意,她抬眼望天,将泪意逼了回去。
捐赠协议签得很快。
“佟小姐,谢谢你对儿童之家的支持和帮助。”男院长很真诚地谢道。
伊兰摇摇头说道:“这不是我的捐赠。”看着那院长还要感谢的样子,她岔开话题请求道:“我能否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请说。”男院长客气地说道。
“方便的话,我想看看我以前住过的房间。”伊兰轻声说道。
“这个,”男院长似乎有些为难,说道,“房间已经有孩子住了。”
“我只是看一眼,不动里面的东西,可以吗?”伊兰低声恳求。
“当然可以。”男院长微笑着回答。
孩子们的房间都在一幢楼内。孤儿院挺大,像个花园,树木花草错落有致,伊兰在路上有点茫然,在男院长的指点下才看到树木掩映中的楼房。进了里面,她默不作声地直上三楼,走向走廊最尽头的那个房间。这么多年过去,她以为已经淡忘在孤儿院的生活,此刻却诧异地发现原来她还把自己房间的位置记得这么清楚。
“孩子在外面玩,佟小姐可以到里面坐一下,我们等在外面。”男院子善解人意地替伊兰开门。
伊兰朝他和闻先生点点头,推门进去。房间不大,却很干净整洁。一件粉红色的小外套搭在椅背上,看来住的也是一个小女孩。没有什么摆设,只有床和桌椅。伊兰在屋子中间小小的空地上默站了一会,走到床边坐下,然后习惯性地望向窗外。小小的风铃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碰撞声。伊兰不由会心一笑,那样旧的一个风铃,居然还没有被风吹坏。窗外是一棵大树,从伊兰这个位置看过去,树顶的枝叶沙沙地轻摇。好像长高了一点呢,伊兰心里想。
她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恍惚回到以前,她那时也经常这样孤独消磨时光。直到门口有人轻轻咳了一声,她才醒过神来,默默起身,拂平了坐痕,回头再看一眼空空的小床,不知何故,一股酸意直冲鼻腔。门外男院长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伊兰,说道:“佟小姐……”。
伊兰扯开一抹微笑,说道:“谢谢,我们走吧。”
走下楼,在过道口遇上保姆机器人带着几个孩子回来,他们向院长问好,然后好奇地盯着伊兰和闻先生。两队人错身而过的时候,伊兰回头,看见有两个孩子也回头望过来,眼中闪着希冀和失落的目光。伊兰的心瞬间被撞得生疼,她僵硬地把脖子扭过来,心中浮起一个念头,等她有钱了,她拿三千万砸到那个女人身上,让她转赠给孤老院。走到孤儿院门口时,她的怒气已经渐渐平复,心里暗骂自己,你个傻蛋,有三千万干啥不好,便宜别人干嘛。一会儿就泄气了,她这一辈子也别想有三千万。
到门口和男院长道别后,她和闻先生坐上车。闻先生办事很靠谱,知道莫斯星的航班不多,给她安排了旅馆住宿,订的也是几日内有效的回程航班。他将伊兰送到旅馆,自己则搭当日的航班回去了。
058 生病不要紧
伊兰第一次正儿八经地住上旅馆,那次考初级点心师住的厨艺协会接待处不算。她走进房间,好奇地打量一番,发现也没什么了不起,跟厨艺协会的布置格局没什么两样,顿时失去了兴致。晚上,吃完营养剂后,独自坐在房间内,倍感无聊。她的回程航班要两天后才有,就盘算着明后天租个悬浮车去爱琴星逛一逛。虽然她没什么兴趣,但总要打发掉时间。
可她没逛成,当晚就发起了高烧。她自己睡着不知道,迷迷糊糊间只觉得特别渴,特别热,第二天中午时分才慢悠悠醒转,就知道自己不对劲了,当时还很愕然,在她记忆中从小到大就没有生过病,认识的同学中间也没听过哪个要上医院,最多象周颀那样出了意外事故受伤才去医院治疗。记得她小时候在孤儿院过得抑郁,到莫斯星头三年也是少吃少穿,艰苦的日子里都也活得好好的,现在宽裕一些,不缺吃穿了反倒娇贵起来了。
伊兰躺在床上,起先意识比较清醒,还能分析自己的病因,估计她是被那三百万给活生生怄出病来的。她不动心,但知道这件事后满肚子都是气,凭啥不是她的钱,要她去跑腿办手续捐赠,非要让她眼红一回清高一回郁怒一回?偏还无处发作,把自己刺激得体温飙升。
屋中静悄悄地,她全身乏力,想去医院,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这个费用应该不能算在那什么协助捐赠里头吧,好不容易才刚刚开始存钱,还没两三个月,就要填窟窿去了,也不知道够不够。没大听过什么人生病,那但凡医院收进一个病人,人家得要多少钱呢。这心思一起,她就想扛过去,感冒发烧的,换她上辈子就是常见小毛病,不是说多喝开水多休息吗,她硬撑着起床,摸出了营养剂,勉强吸了一支,就倒回床上再睡。
半夜里醒过来,人更昏了,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的嘴唇干得起皱,身体里面发冷,手臂上却烫,甚至这股热烫蔓延到了床边的方寸空间,连她露在外面的脸颊都感受到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在黑暗中蜷缩成一团,脑中昏乱,不时闪过各种片段,一会儿是孤儿院那两个孩子的眼神,一会儿换成了自己小时候巴望孤儿院大门的样子,然后又变成了长大后孤零零独坐床头萧索的身影,还有她带着阿悠在日头下满心期待土蘋苗快快破土的画面。
伊兰觉得心里冰凉,今夜她昏睡在一家陌生旅馆的房间内,无人知晓也无人关心。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只盼着自己能扛过去,明天就能起来活蹦乱跳,她还要赶航班回去,在农庄里躺个十天半月慢慢养身体没关系,出门在外可千万不能有事。伊兰半昏半醒,哀切地想着她过得可真糟糕,都被人家砸钱了,还被砸出病来了,她居然一点点办法都没有,肆意欢脱从来没有过,每天只挂念着吃穿,弄到自己没件衣裳都自卑,连上个医院都害怕。最后迷迷糊糊间竟隐隐浮起一个念头,就这么着吧,爱病到啥地步就啥地步。
不一会儿,她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嘴唇,告诉自己她得找人求助。她模糊地盘点着相识的人,孤儿院的院长?不,她本能地排斥这个想法,离了孤儿院这么多年后,如果最终她只能回头找孤儿院的人,她宁愿不找,靠自己死扛过去。闻先生?他如果还留在爱琴星,倒是有可能会帮她,只是他办完事已经回图朵主星了,她不再是他协助的唯一全权所有人。伊兰在黑暗中惶恐地发现她不知向谁求助,最后她脑子里冒出霍斯北的名字,那也是她起了求助的念头时第一个就跳出来的人名,只是随即意识到他俩差不多闹翻了,才没有深想下去的。此刻,她再次想到他,心里知道若是这时候让他过来,他肯定会过来的,图朵主星到爱琴星有多远?伊兰想不出,但她知道两地的航班很密集,往返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