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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又当着周卫极的面训斥王胡氏,“这件事就算仵作能验出来,发落了老郑家人又如何?得喜媳妇儿的事儿闹得越大,咱们越难办,孩子们以后出门怎么见人,恐怕日后说媳妇找婆家都得受连累!”
王胡氏自然也晓得这个理儿,闷头不吭声,又握握拳头,“他们老郑家这样闹,还不是想要银子!亏他们干得出来!卫极啊,这次你可得帮帮婶子啊,俗话说好狗护三邻,好汉护三村不是?你伯父在外头赶不回来,你得寿兄弟又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来的性子,一点也顶不上用。咱老王家单门独户的,也只能靠着大伙儿帮忙了。想当年你爹还活着的时候,婶子还……”
“行了!天色不早了,就这样吧。”赵里正见王胡氏唠叨起来,赶紧打断她,否则以她这张得罪人的嘴,没准周卫极一个不高兴就撒手不管了。当年周三发还活着的时候两家就没什么交情,前几年郑寡妇想改嫁给周卫极的事儿可是闹得满村皆知,王胡氏因此打了郑寡妇,在村里也指桑骂槐地骂了周卫极几回,不过是不敢当着周卫极的面罢了。(未完待续。)
第四一四章 乃为知也
寒雨下了一夜,还刷刷地响着,室内的安宁和温暖就越发让人不想起来。
今日周卫极不必去衙门,宇儿也不用去义学读书,蓝怡也没有必须起来的理由,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听着窗外的雨。
“浮生大师坐化后,也不晓得一清小师傅怎么样了。”蓝怡轻轻转着周卫极戴在脖子里的琉璃珠,想起了浮生大师的小院和一清。如今师傅不在了,一清还守在那座小院么?
“前几日我在县里看到他,穿着僧袍在街上化缘,看着……还不错。”周卫极斟酌着字眼。
“不错?”蓝怡用手肘支起脑袋,有些疑惑。
周卫极轻应一声,“消瘦了些,旁的倒好。你放心吧,一清小师傅虽年纪不大却是浮生大师的亲传弟子,与主持清英大师一样的清字辈,在寺里过得很好。”
蓝怡点头,又靠在周卫极肩头,听着沙沙的雨声,“王二婶去庙里烧香时,听说今年雨水大是因为有人惊了龙王,卫极,你听说这事儿了么?”
“这话先是从伏马寺传出来的,后来飞霞观也如此说。”周卫极语气淡淡的,“别听他们胡说,不过是想着让人多捐些钱罢了。昨日伏马寺已经摆台要开始念经,求菩萨消灾收雨,想必飞霞观也快了。”
黄县城内共有两所寺庙一座道观,分别是城北清安寺、城南伏马寺和城东的飞霞观,这三家中最大、香火最旺盛的数城北的清安寺。另外两家的香火少。逢天灾便会有类似的说法流出,待时机成熟后,他们再摆坛消灾做法。收敛钱财。
“不管是和尚还是道士,总是要吃饭的,不管是什么人,不管是什么职业都是如此,所以才说民以食为天啊。”蓝怡伸伸懒腰,“但是他们这样胡乱说,还是会影响不少人的。比如二叔家今年本要盖房子,却因为他们的话不能盖了。”
周卫极伸手掐住娇妻的小蛮腰,把她拉回来接着圈住。“王二叔家不盖房,除了因为这个,也是今年雨水太多的缘故,盖房子本就该选在春夏的。”
蓝怡怕痒。笑呵呵地扭动身子。“所以还是你聪明,晓得挑个好时候盖房!”
“那是自然!”周卫极故意用胡子扎着蓝怡的小脸,“否则怎能娶到这样万里挑一的媳妇儿!”
这个自大的家伙!
蓝怡伸手推推他毛茸茸的大脑袋,“好啦,起来啦,虽说不去衙门,但也有好多事情呢。”
“不要……再待一会儿……”暖和的被窝,香喷喷的媳妇儿。周卫极正享受着,不肯起来。
蓝怡笑了。伸胳膊搂住他,任由他折腾。
成亲后相处久了,他的本性也越来越多的展现出来,深沉的,稳重的,狡猾的,顽皮的,这样的周卫极才更鲜活。原本对他怀着的几分惧意,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喜欢,是心动,是心疼,是想让他更幸福,更快乐。
这就是夫妻呢,果然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个中滋味。细水流长,平淡温馨,符合她对婚姻的期待。
周卫极抬起头,盯着蓝怡含笑的脸,满满地,深情地吻上她的双眸。心中叹息着,世间怎么会有这样透彻又温暖的眸子,让人见了心都跟着澄澈起来。
感受到周卫极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蓝怡赶紧锤锤他,低声道,“别闹,天亮了,轩儿还在旁边呢!”
“还早着,他醒不了的,乖乖的,让我再亲亲……”周卫极拉住她的小手一起压着,向下亲去。
“爹……”
俩人俱是一震,周卫极赶紧翻身下来,这小子还真是会挑时候!
蓝怡抿嘴笑了,清清嗓子问道,“轩儿醒了,可要尿尿?”
文轩爬过来,“不要。爹,小松鼠吃了松子没有?”
蓝怡坐起身,看着一脸憋闷的周卫极,笑呵呵地说,“你爹哪里晓得,他还懒着不肯起来呢。”
文轩伸出小手指刮刮周卫极的脸,“羞羞,轩儿都起来了,爹还不肯起来,太阳都要晒屁股啦!”
周卫极一把抓过儿子,一拍他的小屁股,“傻小子,下雨呢哪来的太阳!嗯?”
说完,他把文轩的小身子一扭,托着他举高再快速放下来,小家伙不知道害怕,反而咯咯乐着。
“爹,爹,你再玩一次!”
“好!”周卫极这次换手脚并用,把文轩扔高再放下,文轩挥舞着小手大笑着。
宇儿起来后听着笑声也跑过来,看到爹爹和弟弟玩的开心,也爬上炕,“爹,我也要!”
“好!”
看着周卫极轮流把两个孩子扔起来几次,蓝怡都替他累,拉过文轩给他穿上衣服,“好啦,你们不是去看小松鼠么?”
宇儿这才想起自己早起目的,爬下炕穿鞋子一阵风跑出去,一会儿跑回来,兴奋崇拜地看着周卫极,“爹,小松鼠果然躲到洞里去了,松子也少了,就是没喝水。”
文轩伸着小胳膊让娘亲给他系扣子,问道,“娘,松鼠会喝水么?”
蓝怡没养过松鼠,不过常识还是有的,“肯定会呀。”
宇儿也好奇问道,“那,小松鼠是像羊那样嘴巴伸进水里喝,还是小狗那样用舌头舔着喝,像鹅那样喝一口水再伸直脖子灌下去?”
蓝怡一愣,这太专业了,“这娘还真不知道,你和弟弟要仔细观察小松鼠,然后告诉娘,好不好?”
两个小家伙高兴点头,手拉手跑着去看松鼠。
周卫极笑看着蓝怡,“媳妇儿,你倒是实在的很。”
蓝怡白他一眼,“教育孩子,当然要实在。汝不闻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周卫极附身低头,伸手一刮蓝怡的小鼻头,“不闻!”
蓝怡一甩头,看着他凸起的喉结,忽然想到了梁有思那个恶心的家伙,不由皱起眉头,认真问道,“卫极,问你一件事儿,人身上的胎记能做假么?”
“怎么个作假?”
“就是一个人可以把身上胎记抹没了,亦或是本来他身上没有胎记,却可以想办法添上一块,以假乱真,然后还可以抹去?”(未完待续。)
第四一五章 绝非善类
周卫极虽然不晓得蓝怡为什么会这样问,但还是认真回答道,“胎记抹去恐是不能,不过若本没有胎记,画上去还是成的吧。”
“画上去的,应该与真的还是有很大差别的,”蓝怡思索着,“会不会是有什么特殊调料,画在身上不起干皱,就像胎记一样呢?”
周卫极想了想,摇头道,“这倒不曾听闻,为何问起这个?”
蓝怡便把在山坡下遇到王胡氏棍打郑寡妇以及梁有思当众脱衣事情讲了一遍,“我觉得在那种情况下,郑寡妇应该没有说谎。”
又是梁有思!周卫极点头,对此人的印象更差了,“蓝怡,此人绝非善类,你须小心才是。”
蓝怡点头应下。
一家人吃过早饭后,周卫极换上雨屐和蓑衣,向蓝怡交代行踪,“我去把山坡的鸭子喂了,顺便折些山茱萸回来,得有些功夫。”
“茱萸不是要明天折才好么?”按本地习俗,重阳节当日折茱萸,采摘它的枝叶和果实用红布缝成一个小囊,系在胳膊上,可以用来去除邪恶之气。
周卫极微笑,“也并非家家都如此讲究,今日也是可以的。”
蓝怡在当寡妇时,学来的本地习俗多是来自王二婶。王二婶乃是极其在乎这些风俗习惯的,事事必求无差安稳,得神祖庇佑,去灾驱邪。周卫极母亲早亡,在这些方面自然没有那么讲究。
“下雨天滑,你在山脚下折几支回来就好。别上山了。”
“嗯,”周卫极看着蓝怡,不放心地叮嘱。“你和孩子别出门,就算要出去走路也离着院墙、房子远一些,下雨多日那些老房子都不结实,以免掉些茅草土块砸着。”
出门后,周卫极喂过鸭子,回头望向村南王家,见门口并未挂上白布。也没有人出入,便转身向山坡客栈走去。
周卫极先到正厅,问柜台后的伙计。“饮香院住的客人,可有退房?”
虽然周卫极很少来客栈,但是伙计也晓得这乃是东家,他赶紧查看挂在身后的木牌。“回东家。饮香院的客人尚在,东家可有吩咐?”
周卫极又询问了梁有思是何日入住等一些详情,便转身去往饮香院。
周卫极伸手,用力叩响浮雕大朵牡丹花的木门,见没有动静,又用力叩门。
“院中无人。”于伯应声从东边的绿玉院出来,“他今早便出门了。”
周卫极微一收眉头,随着于伯进入绿玉院中。先进正房见过无名先生,又与于伯出来进入东厢房。
“于伯。你观梁有思此人如何?”周卫极直接道明来意。
于伯沉默片刻,“此人乍看尚能入目,不过细观之倒曜天罗、印堂不明,眼神飘忽、言语轻飘,脚步虚浮,吐纳无律。”
周卫极皱起眉头,向于伯拱手,“多谢。”
“此人孤身来此,绝非为读书或寻诗。”于伯出声言道,他想了想,又多言一句,“我看他对轩儿的娘亲之行踪颇为在意,恐来意不善。轩儿的娘亲也晓得,不过她未告知于你,应是认为此人不足为虑。”
周卫极眼中闪过寒光,“嗯,周某晓得该怎样做。”
见周卫极目光向着院墙,于伯摇摇头,“不可,此人极为谨慎,每次出门都会做下记号,且他屋内并无可疑之物。”
梁有思既然住在无名先生隔壁,又有这样的可疑之处,于伯自然会留意,他的屋子于伯也进去仔细翻查过。
既然于伯已经翻查过,周卫极便知自己没有过去查看的必要,“于伯,您见多识广,可知有无方法在身上涂抹之后**分像胎记的?”
“胎记?”
周卫极把蓝怡告诉自己的事情简单讲了,于伯听后也拧起眉头,目露厌恶,“偏红色胎记么?”
“您晓得是什么东西?”
于伯点头,“只听说过一些,并未亲见……”
听了于伯的话,周卫极也握拳皱起眉头。
从客栈出来,周卫极才到南山坡折了几只山茱萸,未下山坡便见到赵里正在山坡下的村路上,向他招手。
周卫极稳步走过去,赵里正看看他手里拿的茱萸,笑道,“正巧在这里遇着你,咱们一起去老王家看看?”
“也好。”
赵里正只敲了两下,院门马上就开了,开门的正是王得寿。
王得寿打开大门,请二人进去,低声说道,“吵闹了一早上,刚吃了东西,现在堂屋里坐着呢。”
赵里正点头,“得喜媳妇呢?”
“还在西厢房的炕上停着。”
“可换了装裹衣裳?”
王得寿摇头,“大嫂和我媳妇儿给她换了身干净衣裳,老郑家来人看了一眼就没有再进西厢房。”
赵里正皱眉点头,先跟周卫极去西厢房看郑寡妇的尸体。
只看了一眼,赵里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伸手狠狠捏着下巴的胡须,“难怪人家闹!”
虽换了衣裳,但是郑寡妇脸上脖子上和手上的外伤是藏也藏不住的,撞破的额头、脸上被掴的巴掌印、被抓挠的血道子、脖子上青紫的棍伤十分惊人,再加上吊死收不回舌头,真是惨不忍睹。
周卫极在衙门办案几年,没有赵里正的反应,他仔细打量尸体后,点头走进随着赵里正走走出来。
王得寿的妻子鱼氏见他们出来,到东厢房扶着婆婆王胡氏出来,王胡氏此时的脸色极差,整个人病恹恹的,本就耷拉眼皮子更抬不起来了。
堂屋内郑寡妇的几个兄弟四仰八叉地围着八仙桌的残羹剩饭,郑寡妇的爹娘挑门帘从东屋走出来,面带十分悲伤和十二分的怒意。
赵里正和周卫极环视一圈,被王得寿让着往正位一坐,面沉如水。
郑寡妇的娘亲拿出皱巴巴的脏帕子,捂住脸呜呜哭了起来,直喊女儿死的冤枉。
郑老爹的眼神看看这两人,赵里正他自然认得,旁边这个一看就不好惹的黑脸年轻汉子,他却不认识。
“里正大兄弟,这位是?”
赵里正还未开口,周卫极便有了动作。
他伸手掏出腰间腰牌,用力狠狠在桌子上一拍,“啪”地一声巨响,震得屋内的人都是一哆嗦,老郑家的几个兄弟被吓得腾地站起来,带落好几个碗碟,王胡氏看着地上的碎片,心疼地直抽嘴角。(未完待续。)
第四一六章 我是何人
周卫极坐在王家的堂屋主坐上,目光冰冷,面色黑沉,本就高大壮硕的身躯此时更添十二分的压迫,他排出本来打算去审问梁有思的腰牌,也把方才听了于伯的话,未消下去的戾气全放开。
屋内的众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俱是大气不敢出,方才还唱哭俱佳的郑寡妇的老娘,此时吓得坐在地上,自己把自己憋得胖脸通红,硬是不敢咳嗽出声来。
“是哪个要去击鼓见官,”周卫极不耐地问了一句,“嗯?!”
赵里正看看桌子上转了两圈未掉下去的茶杯盖子,吸一口气才说道,“这位是咱们县衙门的周班头,你们不是要见官么,我把周班头请来了,你们有什么话,就说吧。”
周卫极双眸一挑,看向老郑家的人,他看到哪个,哪个就低头,无一敢和他对视。
周卫极紧锁眉头,盯在郑老头身上,郑老头额头冷汗直冒,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哆嗦着道,“周,周老爷,都是些家事,没想到惊动了您老人家……”
赵里正低头一挑嘴角,他请周卫极过来,本就想用他的身份来吓吓老郑家这帮子人,让他们收敛一些的。他们不敢见官最好,见官对两家子都没好处,且对他这个北沟里正来说,村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更不是光彩的事情,能压着自然是要压着的。
但是,赵里正也被周卫极的气势吓了一跳,没想到他唬起人来这样可怕。
周卫极正烦着。见这一家人的怂样,更没兴趣待下去,站起身对赵里正言道。“既如此,周某先回去,为阳叔有事再来唤某便是。”
说完,周卫极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去,王得寿先反应过来,赶紧跟着送周卫极出门,“周二哥。麻烦你跑这一趟。”
周卫极一摆手,大步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走到家门口,他停了一停。又转身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