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严氏在心里不厚道地想:“这么端着架子,还有些样子。”
可她终究还是奢望了,梅氏固然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阮氏也没有如她期望的襟怀广阔、大度相让;还有清哑也维护二嫂,时不时来一句,使得这次亲家见面热闹极了,以严氏的手段和能力,竟然不能掌控和左右全局,夹在中间周旋,吃力的很。
只有巧儿,打过招呼后便退入里间和表妹玩去了。
这个场合,她纵有千般手段和心思,也不能使出来。
她还未嫁入严家,若以未嫁姑娘的身份便压制了未来婆婆,传出去绝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严氏也会不悦。
当下,清哑待二嫂和梅氏招呼后,请双方都坐下。
严氏依然坐在炕上主位,阮氏被让到炕几对面,清哑也上炕了,坐在阮氏身后,斜倚着两个大枕头歇息。
其余方纹、王瑛、梅氏都坐在炕前椅子上。
清哑看着梅氏问:“表嫂早来了?”
梅氏巴不得这一问,笑道:“可不是。这原是应该的。郭二爷和郭二*奶奶来了,我们应该来看望,等这一会儿算什么。”
阮氏忙道:“这怎么好意思!我们下山才和去报信的人碰面,才知道严大爷和严大奶奶来了,急忙就赶了回来。要是早知道大爷和大奶奶来了,昨天就不去了,一早就在家等大奶奶。”
梅氏笑容微僵,不知所措地看向严氏。
严氏这才发现,这都是自己失策,昨天在清哑等人走后才命人告诉侄儿侄媳,叫他们今天过来,算准了方初和清哑中午能回来,想都是自家人,略等一会不算什么,谁知梅氏挑理起来。
她笑道:“这都是我的不是了,是我安排的。”
众人当然不会追究她的不是,于是一笑而过。
这时,人回严老爷和严小爷来了,正在前面和郭二爷说话呢。
严小爷,就是严暮阳。
他很快就是进士了,下人们称呼起来很尊敬。
严氏笑道:“他们掐的这个时辰倒准,来了就能吃饭。”
阮氏笑道:“严老爷事情忙,阳哥儿又要考试,都不得闲。”
说话间,严暮阳就进内院来了,大礼参拜阮氏。
少年穿着橙红绣天马行空图案的锦袍,如玉树临风;浓眉漆黑,凤眼明亮,齿白唇红;微微一笑间,神采奕奕、俊雅风流。
在南方时,严暮阳没少跟郭勤去郭家,阮氏常见的,因此并不生疏,此时见了更觉亲切,忙笑着扶了起来,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梅氏也看出阮氏是真心喜欢严暮阳,又得意又发酸,有一种宝贵的东西被人觊觎的感觉,想到从此后儿子要对阮氏尊敬地叫“岳母”或者“娘”,她就感觉不舒服,觉得儿子被抢了。
丫鬟搬了椅子来,放在梅氏身边,严暮阳坐了。
坐下后,悄悄打量一圈,也没看见巧儿。
又向里间瞄了一眼,也看不见,也没听见声音。
里间,巧儿自严暮阳来后,便嘴角含笑,将手指竖在嘴边,对两个小表妹做了“嘘”的动作,示意她们别出声,好听外面谈话。
二小虽不知怎么回事,但巧儿神秘的举动激起她们兴趣,都使劲闭住嘴,连出气也不敢大声,彼此悄悄地挤眉弄眼,偷听外面说话;无悔还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探头看外面。
她一下子和严暮阳眼光对上了。
严暮阳眨眨眼,无声问“姐姐呢?”
无悔看不懂,把小手指竖在嘴边,示意他别出声。
严暮阳偷笑起来,想巧儿一定在里面。
清哑看着严暮阳,心里也十分满意。
便微笑道:“还有两天就放榜了。”
严暮阳也笑道:“是呢。”——也不知能不能中头名。
梅氏则故意道:“也不知能不能考上。”
这可是谦虚过了,龚大人早说他肯定能高中,就看名次。
众人忙都说,肯定能考上。
梅氏笑得合不拢嘴,又嗔道:“这孩子,到这时候才来。就算二*奶奶心下不说你,你自己就不觉得失礼?”
阮氏道:“这有什么。我们也是刚回来。”
严暮阳道:“刚和祖父见了位客人,就来晚了。”
梅氏要显摆儿子,自己不好自夸的,须得借别人的口说出来,这个人最好是阮氏,所以她一直找机会贬低严暮阳。
她贬低了,阮氏肯定要夸奖,这是常情。
她眼中带着自豪的神色,嘴上却对阮氏道:“别看他这会儿规规矩矩的,其实脾气拗的很。被我跟他父亲惯坏了。又是长孙,他祖父祖母也看得重,难免养得金贵。只怕二*奶奶看不惯他的做派,不如郭勤能吃苦,又会做人,又会处事……”
郭勤能吃苦,因为是乡下的,天生的吃苦命。
郭勤会做人处事,那是因为他性子奸猾。
********
谢谢大家投票打赏支持!本月还剩两天了,求票票——(未完待续。)
第1128章 媳妇是人家的好
阮氏看着严暮阳,笑得很亲切,道:“大奶奶太谦虚了。谁家的孩子不金贵呢?便是我们小门子小户的人家孩子,那也看得跟眼珠子一样。严家这样大户人家,阳哥儿又是长孙,自然看得重。”
梅氏讪笑道:“那是。”
心里却道:“那能比吗?”
又听阮氏道:“叫我说,大奶奶有这样的儿子,睡着了也能笑醒呢。阳哥儿这么好的孩子,在大户人家中很少见的。文采是不用说了,人家考一个状元就了不得了,他连着四次得了头名。再要中状元,那可是古往今来都少见的六首状元。为人也懂事,又有主见,又肯读书,性格也大气,又明理。那一年,他和我们勤哥儿打了一架,过后就成了好朋友了。这要是搁在其他大户人家少爷身上,还不知想出什么手段报复呢,还肯和他做朋友?可见阳哥儿是个心胸开阔的好男儿。男儿家就要心胸开阔,不能小肚鸡肠,跟个婆娘似的斤斤计较。阳哥儿将来定是个做大事的人,能当宰相的。宰相肚里能乘船……”
阮氏不负梅氏所望,对严暮阳不吝夸赞。
不过,她反复夸严暮阳心胸开阔,主要还是希望他将来成亲后能让着巧儿些。巧儿性格好强,阮氏这个亲娘很清楚。若严暮阳也好强,两强相遇,必定两败俱伤。所以,她反复夸严暮阳大气。
至于其他的话,阮氏也是真心说的,并不会为了压梅氏一头而有意贬低严暮阳。女婿好,她面上也有光彩。难不成找个窝囊无能的,让亲家在自己面前点头哈腰,郭家就有脸面了?
严暮阳见未来岳母这样赞自己,喜悦极了,俊脸飞红,微笑垂眸,随手解下腰间配的荷包把玩,那是绣着“独占鳌头”的荷包。
梅氏听得眉开眼笑,就是嫌阮氏说得太俗了些。
若是阮氏能说得文雅些,那就更完美了。
“唉,到底是乡下的,没受过专门教养,能回答这样也算不错了。”梅氏这样想道,大度地原谅阮氏粗俗。
严氏却隐隐听出阮氏一些用意。
正想着,就听阮氏话锋一转,对梅氏道:“说起来,我们巧儿才真的平常呢。乡下丫头,粗粗笨笨的,大奶奶怕是瞧不上。”
转眼就将同样的问题扔回给了梅氏。
严氏心里咯噔一下,急忙看向梅氏。
那眼神很具有压迫和威胁性——你敢说瞧不上试试!
梅氏自然不会蠢到说瞧不上巧儿,可是她也不知怎么夸呀。
关键是她觉得巧儿确如阮氏所说很“平常”,没什么好夸的。
照理说,这件事对梅氏来说并不难。若在某个汇聚的场合遇见人家的姑娘,随口奉承夸赞一番,有什么难的?但那是与自己不相干的,说的再好听,说完就算;巧儿就不同了,将来要嫁入严家的,梅氏作为未来婆婆,岂能随便夸?比如,人人都夸巧儿聪明伶俐,然梅氏最不喜巧儿的“聪明伶俐”。她心里一直认为巧儿就是凭着小聪明把严暮阳哄上手的。等巧儿进门,她第一件事就要敲打巧儿,别弄小聪明、小手段。现在要她夸巧儿聪明,她怎么愿意夸出口呢?
如果让她夸王瑛,她便能很轻松地夸出来。
梅氏这么笑容一顿,又一犹豫,阮氏立马感受到了。
当下,阮氏固然淡笑不语,清哑也不悦地盯着梅氏。
严暮阳等了半天没听见母亲说话,也抬眼看究竟。
方纹也看着表嫂,纳闷想:“巧儿那么能干,夸几句不是很容易吗?就算不能干,奉承几句也简单,表嫂怎么说不上来?”
王瑛努力低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如果不是怕太突兀,她都要起身避入里间去和巧儿作伴了。
严氏感觉到强烈的危机,急得直瞪眼。
若她能代替梅氏说,肯定当仁不让。
问题是阮氏指明说“大奶奶怕是瞧不上”,严氏就算有本事把巧儿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没有,也不能代替梅氏回答,并让阮氏满意,因为阮氏就是要问梅氏,梅氏才是巧儿将来的婆婆。
梅氏被严氏无形压迫,再者也要把这场面应付过去,便干笑一声,道:“巧儿才不粗笨呢,连皇上都夸赞过的。说她……”
说到这她顿住了,记不得皇上说什么了。
可见,她对巧儿有多不上心。
清哑安静道:“皇上说郭家后继有人,又出了一个织女。”
梅氏忙道:“对,对!巧儿从小跟着郭织女,是织女一手教出来的,还能差了?纺织女红、厨艺、琴艺、设计绘图,哪一样不是拔尖的!她还会武功呢。咱们这样人家,虽不是武将世家,能会个三招两式的也不错。比如上次慈善中心闯入了刺客,若不是巧儿恰好救了众姑娘,要多死多少人?那些人谁不感激她!巧儿行事也大气,听说太皇太后、靖安大长公主都当众夸过的。我一来京城,常听见人夸巧儿。就连曾经和她结仇的慧怡郡主,如今也和她成了好朋友。可见巧儿会做人。这样的好姑娘,我怎么敢挑剔看不上呢?我要是不珍惜,别人正好等在那抢呢,不知多少人家排队等着……”
她先还搜肠刮肚,后来越说越顺。
因为这都是她从别人口中听来的。
以前她对巧儿不屑,所以听了也不以为然;今儿要用到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都从记忆中翻腾出来,摆果碟似的一股脑都往桌上端,不知不觉摆了满满一大桌。
她自己也数得心惊了,原来巧儿这样盛名?
严氏满意地笑了,总算把这节给应付过去了。
严暮阳也笑了,松了一口气。
清哑……没笑,她看出梅氏言不由衷。
阮氏淡淡地笑,她对梅氏之前犹豫很上心,看来这个亲家对这门亲是相当不满意,只因为无可奈何才屈服。
阮氏不满意,梅氏同样不满意。
她觉得自己的话金贵的很,字字珠玑,就这么心不甘情不愿地甩给巧儿,感觉十分肉疼;忽然看见严氏满面笑容,又欢喜起来。
********
二更求清仓月票(*^__^*)(未完待续。)
第1129章 嫁妆问题
昨晚设定的七点定时发布,不知为何后台抽风,明明已经显示发布了,可是书页那里却看不到。幸好我上来看见了,马上去找编编大人解决。抱歉的很!
……………………
她想:“反正说都说了,也收不回来了,索性再大方些,姑太太也喜欢了,传到老爷耳朵里老爷也喜欢。至于将来,巧儿进门后我是婆婆,想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何必争眼前一时之气。”
她想的很好,要在人前表现大气量。
然而,说话不比写诗词文章,写诗词文章可以细细推敲词句,不合适的还能删改。而人们在交往中,有些话总是不经大脑便脱口而出,常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人们都想表现挥洒自如、从容大气、应对得体,事实上很难做到,那只是人们理想中的自己。
即便平常从容大气的人,也不能在任何情形下都能保持。
睿明郡王夫妇就是最好的例子。
因王妃想在纺织会展上露脸,结果反而丢脸,心里不快,加上事先就对清哑有成见,认为织女的名声是像捧红牌一样捧出来的,心里存了这个念头,也未经斟酌,下意识便说出让清哑和青楼红牌一起弹琴义演的话。这并非她平日为人行事的作风。以至于后来引出更大风波,终于闹得和方初郭织女结仇。这是他们夫妇生来太顺遂,从未经历过这种强烈翻转的挫折,骤然失了平常心的缘故。
所以,人们才常常自省,要“谨慎言行”。
梅氏想着要表现大气,说出的话却有些偏离。
她笑道:“从我们姑太太这边论起来,郭家和严家也算老亲了。方家娶了郭织女,家业兴旺、子孙繁盛,这谁不知道!可见郭家女儿是真的好。在江南,提起绿湾村牌坊郭家,那是人人夸赞。想当年,郭织女出嫁,十里红妆,羡煞多少人!到现在还有人说呢。那陪嫁怕有一百多万呢,光宫中的赏赐就不知多少……”
严氏急忙打断道:“说起来都是方家沾了光,人财两得。”
又环视众人笑道:“所有娶媳妇的都是人财两得。只有嫁女儿亏:辛辛苦苦养那么大的女儿嫁人就已经很难受了,还要搭上一笔嫁妆。要不世人都不愿养女儿呢。所以,我们做婆婆的要善待儿媳。”
清哑和王瑛都敬佩地看着严氏,还是她会说话。
阮氏笑道:“太太真会说话。以方家的家世家业,哪会在乎那些嫁妆。方家看中的是我们姑奶奶。若是我们姑奶奶不好,抬再多嫁妆去,方家也不会稀罕。一样的,我们也是看中了姑爷人品。不然的话,我们姑奶奶也不会请赐牌坊了。”
严氏赞道:“二*奶奶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她觉得,阮氏比自己还会说话。
然刚这么想罢,就听阮氏又说了一番话,不由笑容一僵。
阮氏对梅氏道:“大奶奶有所不知,我们姑奶奶的陪嫁不全是郭家陪的,大多是几大世家添箱的,为了还郭家转让技术的人情。不然,郭家能有多少家底?哪能陪嫁那么多。就是你们织锦世家嫁女儿,也不能陪那么多。当然,这人情原也是我们姑奶奶挣回来的。我公婆最讲公道,郭家一点没留,全部都添进我们姑奶奶嫁妆里了。”
梅氏红了脸,讪笑道:“郭家行事就是大方。”
她也听说了清哑的嫁妆是九大世家添箱外加宫中赏赐凑成的,然私心认为:郭家乡下人家,最会算计的,未必舍得将添箱全部都给了织女,肯定截留了不少。如今巧儿嫁了严暮阳,比方初更胜一筹,难道不该多陪些?所以言语试探。
阮氏这一解释,她闹了个大红脸,面上下不来。
严暮阳也觉不对,脸也红了,有心解释,又无可解释。
就听清哑又道:“巧儿陪嫁不会比我少。”
众人都诧异地看向她,阮氏也吓一跳。
阮氏以为清哑要为侄女添箱撑腰,那得多少?她又不止巧儿一个侄女,若不能公平对待,会引起娘家怨怼的。
然清哑道:“巧儿的才能都装在脑子里。这才是根本。”
言下之意:将来巧儿不会少为严家赚钱。
严氏瞪着清哑,眉心直跳。
这几个不省事的东西……
她听出来了,阮氏唯恐梅氏期望太高,巴望巧儿也会像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