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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人家-第4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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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辈携妻子女儿来赔罪。”韩希夷艰涩道。

    “赔什么罪?”方瀚海闲闲地问。

    “晚辈教妻无方,以至她疯癫之下胡言乱语,给方家带来困扰和痛苦,晚辈惭愧。”韩希夷回道。

    方瀚海看着韩希夷不出声,面色沉沉的。

    方初对清哑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开口,有什么话由他来说,知她不喜对谢吟月;同时,他也不愿清哑和韩希夷说话。

    清哑瞅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方初一愣,雅儿什么意思?

    两人之间小动作被韩希夷和谢吟月看见了。

    谢吟月想起自己和韩希夷就像“水中花镜中月”,触之不得,原本她重生后也没指望过韩希夷的真心,所以并不觉得失落,然这两天亲眼见了清哑和方初的鹣鲽情深,久远的记忆被勾起,心性要强的她备受打击,心情波动,失了平静。

    韩希夷则失神地想:“她会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一初吗?一初有没有逼问过她?”不知为何,他觉得清哑会将自己的秘密告诉方初。

    清哑扫一眼韩非花,要叫人带走她。

    这场合不适合小孩子在旁。

    严氏开口了,和韩太太派人将非花带了下去。

    非花走后,方初目光锐利地盯着谢吟月。

    他是信任韩希夷的,实指望韩希夷能给他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不料却是陪着谢吟月一起跪下请罪,这举动激怒了他。

    既如此,他也不用顾忌“朋友妻”了。

    ********

    谢谢各位亲们打赏,投票!o(n_n)o~~周末愉快!(未完待续。)

第862章 赔罪

    他沉声问谢吟月:“请问韩大奶奶,昨日那些人,为什么单求适哥儿救非花?适哥儿再聪明也不过一稚子,韩大奶奶也太瞧得上他了。”

    韩希夷一听他这口气,便知他生气了。

    谢吟月回道:“我见适哥儿年纪虽幼,却在陈家来去自如,探得许多消息,还躲在陈老爷轿内跟去锦绣堂,又给韩家送信,我想他这样聪明机灵,没准知道非花藏在哪,所以求他。”

    方初道:“韩大奶奶这番思虑很是周祥。那便直接问好了。你我过去虽恩怨纠缠,我还不至于让儿子知情不说。为何出那么多花样?”

    谢吟月低声道:“我问了,你们都听见的。适哥儿说不知道。我心里一急,绝望下就慌了神,说了些什么,我自己都糊涂。”

    方初冷笑道:“慌了神?我看大奶奶胸有成竹的很!你问适哥儿‘怎么不救她’‘怎么不知道她在哪里’,说得好像适哥儿就该知道非花在哪,一定能救非花,一定要救非花,一定会救非花。这是急疯了的人能说出来的话?急疯了不是该逢人就求救吗?可那么多人你不问,你抓住适哥儿摇晃,我和希夷掰都掰不开你。”

    他昨晚仔细分析谢吟月当时说过的话,疑窦丛生。

    当着清哑和两家人面,他都不好意思提那句“方无悔不是你妹妹,韩非花才是你妹妹”,太有伤体面,会令两边都下不来。

    谢吟月心惊,回道:“因我不肯接受残酷现实,不肯相信他不知道。”

    方初道:“那你许适哥儿亲事呢?这分明是有的放矢。”

    谢吟月刚要张口,他凛然道:“你敢再说自己是急疯了!急疯了能许一个小孩子亲事?你当我儿子娶不上媳妇吗?”

    谢吟月道:“正是急疯了!俗话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我一急就忘了他是孩子,才那么说。不然我还能许什么?方家什么没有?”

    关于这点,她也是有备而来,昨晚都想好的。

    方初一时气结,狠狠地盯着她。

    谢吟月黯然道:“我知你们不信,但当时我真急疯了。适哥儿差点遭遇大难,你们怀疑我,我无话可说;适哥儿救了非花,我感激不尽,愿向方家请罪,愿受任何处置!”

    说完郑重伏地,慷慨承当。

    清哑静静道:“请罪不必。请你别再对我儿子说‘方无悔不是你妹妹,韩非花才是你妹妹’这样的话。”

    堂上一静,方初心一跳。

    谢吟月猛抬头看着清哑,坚定的神情崩裂。

    清哑毫不相让地和她对视,瞬息间无言交流数个来回。

    “你说我勾*引方初?”

    “难道不是?”

    “我那是急疯了口不择言。”

    “你惯用这伎俩,引人误会。”

    ……

    别人都关注适哥儿为救韩非花差点死于非命,都因此迁怒谢吟月,清哑感情上也很生气,理智上却不会找她算账。

    有那个精力还不如多教教自己儿子,遇事别再莽撞。

    然谢吟月当众对适哥儿说的这句话她却不能放过。

    韩非花肯定跟方初没关系,这点她完全相信。

    但别人听了也能这么想吗?

    谢吟月这么说,既败坏了方初的形象和名誉,还在他和清哑之间种下隐患,清哑要是个心胸狭隘、冲动的女子,这件事定会造成他们夫妻不睦,反过来证实谢吟月的话不是虚言。

    清哑能上当吗?

    不上当不代表她不生气。

    她很生气!

    面对清哑沉静的目光,谢吟月嘴唇不住颤抖,终究没说一个字。

    求适哥儿救非花是在她清醒情形下做出的举动,说这句话时她却完全陷入了前世的错乱中,本就用心歹毒,如何辩解?

    无论说自己疯了或者没疯,都不妥。

    疯了之下说这话,说明她一直惦记方初,以至于疯后吐真言。

    没疯……没疯还说这话,什么用心?

    纵使万般羞辱,她也无言可回,不然越描越黑。

    方初、韩希夷,还有两家长辈神色各异。

    韩太太先还不知道这句话,昨晚韩希夷没敢告诉她,现在听了,气得捂住胸口;又不能对谢吟月发怒,当着方家人发怒更丢人,只能熬着,不敢看严氏的眼睛。

    方初看着清哑,无声叫“雅儿”,可是清哑不看他。

    她一直盯着谢吟月,像要看透她。

    方初便后悔:昨晚他见清哑一句都没提这事,也没露出不快的样子,他还以为她没把这个当回事呢,他也就没多嘴解释;今日看来,她竟是很在意的。唉,是他太大意了!

    这不行,回头可要好好跟她说。

    他什么也没做,也不知该对清哑说什么,可他就觉得不能这么算了,得哄哄清哑,不然她心里有疙瘩。

    心越不安,对谢吟月越愤怒。

    韩希夷……只恨地上没有地缝。

    有地缝他也不能钻进去躲,连低头回避都不能。

    他强忍难堪对清哑道:“是拙荆急疯了,所以失言,请织女海涵!”

    清哑道:“急疯了就能乱说?居心歹毒!”

    一语中的,惊得谢吟月浑身一震。

    韩希夷轻声道:“对不起!”

    谢吟月也终开口道:“对不起!”

    看着清哑眼睛说的。

    这等于承认了,并向清哑赔罪。

    没有人知道,她是在为前世的歹毒行为赔罪,而不是昨天的。

    方初冷冷道:“韩大奶奶急疯了什么都能说,什么都敢说。我们若不海涵,是不是就不通人情了?下次还会有什么?”

    韩希夷:“……”

    方初道:“你们起来吧。我们当不起这请罪,也不敢处置她,也无权处置她,也无理由处置她。”

    他看着韩希夷,满含讥讽——

    这就是你说的给方家的交代?

    一句“急疯了”就完了。

    严氏对韩太太道:“并非我们尖刻不依不饶,实在吃了这个哑巴亏,心里还糊涂的很。韩大奶奶随便一句话就让小孩子这样,太让人心惊了。大奶奶以前也是这样,行事连官府也查不出来。”

    提起谢吟月的过往,指责谢吟月居心叵测。

    韩太太脸上笑容挂不住,还要拼命赔笑。

    韩希夷沉声道:“谢氏,禁足五年。”

    又向方瀚海和方初道:“晚辈教妻不严,特向方家请罪!”

    说完,伏地,三叩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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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3章 血光

    分别向正上方和方初清哑这边进行两次。

    谢吟月紧闭着嘴,看着他磕头。

    等他磕完,她才对清哑道:“谢氏无状,给方家和织女带来惊扰,不敢恳请织女宽宥,愿禁足五年,反省思过。然此事与希夷无关,全是我一人之过,请你们莫要怨怪他。”

    说完,也伏地重重磕了三个头。

    这是她第一次向郭清哑认错,连公堂那次都没有。

    在公堂上,她只认了罪,没认错。

    韩希夷听她为自己撇清,微愕之下,心更沉:到底是什么缘故,让她宁愿对郭清哑磕头认错和禁足五年也不愿说出来?

    清哑觉得这一刻的谢吟月,有些模糊。

    ……

    起身的时候,谢吟月主动去扶韩希夷。

    她低声道:“对不起!”

    刚才,他陪她共同面对了难堪,哪怕知道他并不爱她,娶她只是为了困住她、圈禁并监视她,她也感激,总比她一个人跪着强。

    也许,没有希望也就无所谓失望。

    没有失望也就不会怨恨,不会不甘。

    今世答应和他成亲,她并没指望他能真心对她,更不指望他的爱,他们各有目的,她是为了一双儿女,为了有个栖身之地,所以看到他陪自己下跪、赔罪,才觉得分外可贵,仿佛意外收获。

    至少,他承当了一个夫君该承当的。

    韩希夷没理她,他要的不是她的道歉。

    等他夫妻重新落座,韩太太才死里逃生般透了口气。

    她看出方家人不大满意——人家只想知道谢吟月的目的和用心,并不稀罕谢吟月道歉,谢吟月禁足不禁足,人家也不感兴趣——忙赔笑说起那口头婚约,要叫方家人放心。

    才开了个头,清哑就道:“我不答应这亲事。”

    直言不讳,毫无转圜。

    公婆当前,夫君在座,没有人觉得她抢先说话失了规矩,别说适哥儿是她儿子,便不是,她在方家也有权利说这个话。

    韩太太面对清哑格外心虚气短,难以直腰。

    当年她弃清哑而选谢吟月,如今清哑是身后有两座御赐牌坊的风光无限的织女,谢吟月是遭流放获赦的品行有污的罪女;刚才一个坐在上头责问,一个跪在堂下赔罪,带累她儿子也跟着赔罪,明晃晃提醒她多么有眼无珠。

    她强笑道:“我们也知道织女不想和韩家结亲……”

    清哑认真道:“不对!韩非花要是我女儿,我也绝不会为她定这门亲。你对女儿太不负责了!”最后一句话是对谢吟月说的。

    谢吟月反问:“你说我不够格做母亲?”

    她神色凛然:先前清哑的质问她无可辩驳,所以低头认错。这并不代表她今天一直要弯着腰对清哑,她不是送上门来给清哑踩踏的。她只对自己做错的事低头。清哑指责她对女儿不负责,她不能认!

    若不是为了女儿,她能来方家吗!

    清哑道:“你的确做错了!”

    谢吟月道:“你怎知我做错了?我对女儿的爱护不比你对儿子的爱护少一分。你可以怨我骂我,不可以指责我对女儿的用心!”

    清哑道:“可是我不同意这亲事!我儿子听了我们的事,也不想娶非花了。你打算怎么办?”——这还不算害了自己女儿?

    清哑的话刺激了谢吟月,她差点又控制不住自己,拳头又攥紧,长长的指甲刺在手心,一阵疼痛,才让她头脑清醒过来。

    她垂下眼眸,掩盖了眼底的冷笑——

    郭清哑,有些事,你永远不会知道!

    你不知你儿子为了娶我女儿,曾跪下苦求我。

    如你所愿,我一切都任由你们决定。

    我倒要看看,方无适会不会爱上韩非花!

    千万千万,你们将来别转过头来求我才好!

    清哑也在想:别说两个孩子太小,将来变数太多,就冲她和谢吟月水火不容的关系、谢吟月和方初尴尬的过往、她和韩希夷尴尬的过往,也不该将他们往一起凑,不然等成亲后,小夫妻两个夹在娘婆二家之间,会很难做,那日子怎么可能过好。

    例如严氏和吴氏,出身相差极大,也曾互相不满过,但她们却为了共同关心的人言归于好,昨天她们都推心置腹了。

    谢吟月和她能做到这样吗?

    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两人电光石火间,言来语去地又交锋了一阵。

    众人都来不及插话,都凝神听着。

    等交锋暂停,韩太太首先喝道:“好了!这件事本是谢氏失言在先,怎不承认?昨晚你还对我下跪认错,难道是假心?”

    尽管她不愿在外人面前落谢吟月面子,落谢吟月的面子就是折韩家面子,但清哑的话正中她下怀,她昨晚可不就这么骂谢吟月的;再者她还有事要求清哑呢,于是顾不得韩家体面,出言警告谢吟月。

    韩希夷皱眉,也觉得谢吟月这争执莫名其妙。

    他喝道:“此事本就不妥,郭织女并非辱你!”

    方初正要张嘴,见韩家母子这么说,又闭上了。

    严氏在心里对吴氏道:“亲家,你瞧,不是我不护着清哑,是根本用不着我开口。就让她年轻人多历练吧,我在旁照应着。”

    谢吟月很快稳定了情绪。

    今天,一切都要忍为上!

    她便认真对清哑道:“对不起,都是我昨天一句疯话引起的。请郭织女放心,我们今天不是来逼方家定亲的。我们也知道,你我前仇太深,不可能成为亲家……”

    清哑不等她说完就道:“你又错了!”

    谢吟月暗怒——她怎么又说错了?

    难道你不是因为这个才不同意亲事的?

    清哑道:“真正相爱的两个人,仇恨是阻不住的。”

    她想起莎翁著名的爱情悲剧《罗密欧与朱丽叶》,忽然失神,隐隐伤感,安静的目光也失了焦距。

    她不答应这门亲,是要趁两个孩子还小的时候,杜绝他们相爱的可能,不然等他们真相爱时,再强制阻挠,就太残酷了。

    谢吟月一下子涨红了脸,满眼屈辱——

    清哑和方初以结仇开端,却以成亲结局;

    谢吟月和方初定有婚约,却以退亲告终。

    这个时候,清哑这样说,是告诉众人:她和方初是真相爱的,谢吟月和方初的婚约没禁住考验,这是打谢吟月的脸。

    严氏等人也以为清哑是这个意思,韩希夷也尴尬垂眸。

    身为纠葛主角的方初却很坦然,觉得清哑不是这个意思。

    果然,就听清哑幽幽道:“有两个家族,是世仇。他们的儿女相爱了。他们拼命阻止。女孩子不想嫁人,吃药装死逃跑。男孩子见了她的尸体,痛不欲生,自杀了。女孩子醒来,看见男孩子死了,也痛不欲生,也自杀了。”

    谢吟月心头涌起惊涛骇浪,两眼发直地瞪着清哑,如见鬼怪,牙齿咯咯轻响:“你……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

    她恍惚觉得眼前一片红,好多的血啊!

    “非花——”

    她再次神智错乱,凄厉地叫了女儿一声,一头向前栽倒。倒地时,两手本能撑地,才避免了鼻梁被砸扁的悲剧。可是她陡然晕倒,手臂无力,根本撑不住,那额头就“咚”一声磕在地上。

    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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