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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思言闻言愣了愣,没想到还是小看了这小娘子呀?竟被她将了一军。
笑道:“有何不可?”
颜小月眼中含笑,“那不知是何人让蒋公子如此费心?”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颜小月以袖半遮脸,笑出声来,在蒋思言问出第二句话她就猜到了,只是可惜了,“蒋公子倒是会说笑。可惜你与我的要求不相符。”
蒋思言微眯眼,“哦,不知月娘想嫁何人?”
“明年春围必有许多寒门子弟崭露头角。我让义父在其中帮我挑选一人就是。只要家世清白家里简单就好。”
蒋思言失笑道:“如果没有圣旨这事,你的想法或许还有可能达成,可如今,不说寒门子弟。就是满皇城的世家子弟又有几人敢与陛下一争?”
颜小月定定的看着蒋思言。“难道你就敢?”
目前的这种情况出乎颜小月的意料。是否这就是所谓的人算不如天算呢?她一心要求的安稳清静,难道却因一道圣旨化为乌有了?
蒋思言正色道:“为你,敢与天下争。”
颜小月眨眨眼睛。慢慢垂下眼帘。没见到他前就已经对蒋思言这名字如雷贯耳,第一次在杨府见到他,一身温文儒雅之气,即使在晋王宁王身侧,也没让人忽视。
第二次合奏一曲《笑傲江湖》,琴箫相和,感情相容,让颜小月视其为知己。后来待他与别人也生出几分不同来。
后来护国寺相处,让颜小月明白他的心思,只是她从来没有嫁入豪门的打算,所以一直不给回应,回来后对他也是一直避而不见。直到围场上再次相见,他的行事作风与以往大不相同,不再含蓄,变得大胆,甚至明目张胆起来。
面对这样的蒋思言,颜小月有些心慌,不知道该怎么去拒绝。这个时代女子的身不由己,即使她再怎么说服自己,可还是深受影响。虽然和杨墨承有过约定,可是谁知那口头上的约定会不会作数,能不能长久呢?
以前作好的规划还没来得及开始,她就已经陷入困局,任人宰割了。在这个皇权大于天的年代,杨府会为她去争取吗?她能将自己的一生交给别人去主宰吗?
可如果杨府真愿意为她去争取,她能忍心吗?
杨府还有潇潇在呀,如果为了她违抗圣意,那么杨府的将来怎么办?潇潇的婚事怎么办?甚至为了杨府,她连逃都不能逃,哪怕她有神密空间在手,明明可以一走了之的,她也不敢去赌。
这事儿不能交给杨府处理,那就只能自己来处理了。
仔细想想蒋思言的话,他说的似乎是目前唯一能走的出路,必须在选秀前嫁出去,可一般人家谁敢娶她?不一般的怕更是不敢了。
脑海里突然冒出两个人来,一般的人家,子归哥哥是不是可以呢?不一般的,算了,那是个不可能的,即使他有过这样的想法,可父子相争,她怎么敢这样想?
蒋思言看着眼前发呆之人,突然有些心凉,难道月娘有更好的人选?“月娘?”
颜小月抬起头,正色问道:“蒋尚书知道你有这想法吗?”
“我上午刚从祖父书房里出来,以后我便接管府里的俗事,二弟参加春闱接替祖父。”
颜小月震惊的看着蒋思言,他……怎么敢下如此决心,义父都说他的才学,文思,为人都是明年的状元首选,如今竟要放弃,就为了她?颜小月不知道他是如何说服家里,可这份情她能要的起吗?
颜小月惊慌的摇摇头,“不,不,我……,不行,你不能这样做。”
蒋思言心下一冷,他想到了所有,却没想到问题会出现的颜小月这个正主身上,如果颜小月自己都不答应,那他还要怎么继续下去?
一个激动,便抓住颜小月放在案桌上的手,厉声喝道:“为何不能?难道你想诰命加身?想一辈子困守皇城?难道你不想出去游览大好山河?不想去看大漠黄沙?不想去草原放马奔腾?不想沿江出海看日出?不想登高观日落?”
颜小月猛一抬头,眼睛瞬间泛红,两滴清泪不受控制的滑落,即使是慕子归和潇潇也不知道她的想法,不明白她对自由的向往,却没想到蒋思言能了解。
擦去泪痕,扯下面纱,绽露一缕微笑,轻声问道:“你可不后悔?”(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翻 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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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思言盯着眼前如花笑靥,睫毛微湿如小鹿,两颊绯红似胭脂,说不出的风情看不尽的娇态。“如果错过你那才是我最大的后悔,只要有你,我可以放弃一切。”
颜小月现在还不知道他这话的含量有多重,淡淡一笑,“那你准备怎么做?”
“你既然不反对,明天我就让媒婆去府上提亲。”
颜小月想了想,最后还是说道:“先去杨府吧。”
虽然不想将杨府牵连进来,可方氏派人来请她去皇宫谢恩一事,她要弄清楚,杨府是要将她颜小月卖了吗?
蒋思言看了小月一眼,“好,先去杨府。”
“等等。”颜小月想起慕子归,心下一痛,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虽说对子归哥哥没有男女之情,可是相扶持的这几年,她明白子归哥哥的心思,怎么能这样残忍的伤害他呢?如果不是蒋思言今天说出这样的话,那她嫁给慕子归也未尝不是一种解决方法。
“怎么了?”蒋思言看着颜小月满脸为难之色,心里知道必是一件极难办的事儿,也大致猜到了是何事。只是为了小月,这个小人由他来做就好了。
“放心。我会亲自去慕宅求亲,一定会让你大哥答应的。”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感动的话,那这时的颜小月真有些心动了,一个男人能为她考虑如此周全,事事都想在她的前面,愿意为她挡风遮雨,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即使那不是她最开始的目标,即使他有着她不想要背负责任和重担。但就为了他这番心思,她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颜小月和蒋思言在畅音阁密谈时,祈安宁急匆匆地去了宁王妃处。只是进房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听到里面传来“咣”一声碎响,祈安宁怒气冲冲走了出来。
站在院子里,沉声道:“王妃身子不便,从即日起。留在院中静养。府里事务由侧妃打理。”
不理会追出来的简婉颜。迈步就走。
翊坤宫,祈安宁站在皇后面前,硬邦邦的问道:“母后。不知父皇到杨府传旨是何意?”
皇后端坐主位,“怎么,这就是你见到母后该有的礼仪?”
祈安宁平复一下情绪,“孩儿给母后请安。母后可要回答儿臣的问题了?”
皇后微微笑道:“当然,皇儿难得有疑问,母后知道自然要为你解惑了。你父皇见杨大人办事躬谨,杨夫人又有身孕实为喜事,故在年关将近时赐赏,有何问题?”
祈安宁冷笑出声,“有何问题?孩儿倒是想问,什么时候软银轻罗竟成三品郡夫人的赏赐了?每年才得两匹,向来是母后一匹懿贵妃一匹,母后将懿贵妃的软银轻罗赐给杨府,真的是赏赐杨夫人吗?”
皇后恼羞成怒,一掌拍在案几上,“放肆,谁准你如此对母后说话的?不过一个女人,竟能让你失了本心,无视孝道。你最好期待那个颜小月能有些用处,否则本宫定要她生死两难。”
祈安宁怒目一睁,“母后,你怎敢?”
“哼,本宫有什么不敢?一个祸水,要处置她还不是本宫一句话的事?”
祈安宁闭上眼,压下心中怒火,然后坐在皇后身旁,轻声道:“母后,儿子也不是不孝,只是母后毕竟身居内宫,朝堂之事不甚了解。颜小月虽没强硬的背景,可毕竟是先生的义女,如果能跟她结亲……”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老四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颜小月进宫那是事在必行,谁也不能阻挡,你更是不行。”
祈安宁握了握拳头,“如果儿子来硬的呢?”
皇后嘲讽地笑了笑,“哼,那样也简单了,不管进宫还是进宁王府都成了皇家人,是生是死还能由得她自己?你不要说有你在,当年你父皇都没能保住他宠爱的女人,你觉得你一个亲王可以保得住后院的一个女人?”
“儿子倒忘了母后是个心狠之人。只是,如果没有宁王妃,您还会这样做吗?”
皇后震惊的看着祈安宁,“你如果敢那么做,你舅舅不会饶了你。”
祈安宁淡漠的笑了笑,“母后觉得本王和平阳侯的关系是靠一个女人维系的吗?王妃我之所以一直留着,也也过是为了降低自己身上的关注,让一些人去掉不必要的戒心罢了。难道母后认为,你要除掉我府里的人很简单,我要除掉自己府里的人很难吗?”
皇后这才觉得心里发凉,毕竟婉儿和宁王自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情份,难道还比不过一个低贱的女子。“你……你怎么敢?”
祈安宁站起身,直直地盯着皇后,字字清晰道:“儿子奉劝母亲一声,好好做您的皇后,管好后宫里的事就好,外面的事不用您操心,宁王府的事更加用不着您,从今儿开始,宁王妃闭门思过,安心静养,母后有事无事都不需召见。还有如果她有事儿,儿子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想来母后也不希望看到吧?”
“你这是在威胁本宫?”
“儿子也不想,可如果母后硬要一意孤行,本王不介意断了您的念想……”宁王眼中闪过一丝狠决,往事历历在目,他太了解他母后,她心中想要的只有权利,一切都是她棋子,连他这个儿子也是如此。
“母后保重,儿子告退。”说完毫不留情的退出翊坤宫。
皇后盯着祈安宁的背影,她知道这个儿子从小就身俱反骨,又是意志坚定之人,就怕一朝掌权后,她这个母后将会没有说话之地。所以她才费劲心思将侄女赐婚与他,没想到这一步将儿子推的越来越远,如今尽然撕破了那一层遮羞布。
她不甘心,这么多年的谋筹难道就毁在一个女人手里吗?颜小月绝不能进宁王府,否则婉儿就真正是废了。
“嬷嬷,本宫真的错了吗?”皇后闭着眼,问身后的奶嬷嬷。
“自古都是瓜连子,哪有子连瓜的呢?娘娘也是心疼王爷,一心为王爷着想罢了。只是王爷脾性执拗,娘娘又不是不知道。当年才十二岁为了一个丫鬟就能和娘娘闹气,跑去参军,一走就是好几年,吓得娘娘日夜担心。现在大了性子是沉稳了些,可那也是个有主见的爷,娘娘就不要太操心了。”嬷嬷一边按着皇后的肩膀一边轻声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暖 心
“本宫怎能不操心呢?婉儿你也看到了,那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如果本宫不帮衬着,这皇后以后还有我简家的位置吗?”
“奴婢觉得娘娘您想多了,这个颜小月奴婢也仔细打量了,就是颜色好些,男人不就是涂这个吗?真正弄到府上了心也就定下来了。宁王妃是太过看重感情了些,早些年李侧妃的事不也闹腾过吗?奴婢看着也没出什么叉子?”
“哼,李玲儿,如果不是你劝着当年本宫就除掉她了,还能让她生下庶长子?”
“哎呦,我的娘娘啊,智哥儿都三岁了您还记着呀?要奴婢说幸好李侧妃生下智哥儿,您看晋王至今没有子嗣,刚有一丫鬟怀上皇帝陛下就三天两头的赏赐进了府,这次狩猎在言辞上更是维护有加。要不是晋王无子,这储君之位只怕早是他的啦,奴婢觉得娘娘是不是先想想法子对付晋王再说其他?”
“可老四那里?”
“娘娘,选秀还得明年秋天呢,我们有时间来谋筹。现如今还是晋王的事重要。”
皇后拍拍嬷嬷的手,“嬷嬷,幸好有您在宫里陪着本宫,老四今天呕了不少气,那倔子又不知道排解自己,身边也没个可心的,嬷嬷你就亲自下厨做些团子送去宁王府吧,老四小时候最喜欢吃你做的了。”
嬷嬷这才喜笑颜开,“哎,奴婢这就去,娘娘您放心。王爷心里是有娘娘的,要不有气了也不会往咱宫里撒,还不是因为您是个当娘的呀?”
皇后这才真正笑了,“走,本宫这会也没事,就亲自下厨,嬷嬷你当指导。”
“什么指导,奴婢就给娘娘打个下手。要奴婢说吧,王爷真正喜欢还是娘娘做的团子呢……”边说边扶着皇后往小厨房去了。
颜小月回到幕府正听金巧带回来的消息,“小姐。杨夫人今天先是向潇儿小姐问了围场里发生的事儿;后来又叫了杏儿去。杏儿不懂事,潇儿小姐也没叮嘱便将事情都说了些。再之后高嬷嬷去了趟祝府,祝夫人接见了她。至于说了什么这就不知道了。”
颜小月点点头,方雅洁知道她想知道的一切了。所以才派人来请她。想拿她当筹码吗?正思量间金伶又带进来一人。
颜小月有些意外的看着来人。“赵护卫怎么来了?”
赵成拱拱手,“赵成见过小姐!”
颜小月连忙让开,赵成不是一般的下人。他可是有品级的侍卫,一般场合都代表宁王了。
“小姐,我奉我家主子之命,来转告您一声,小姐最近最好一直呆在慕宅,其余的事无需插手,宫里的事交给我家王爷,小姐请放心。”
如果是今天上午,赵成这前头不搭后语的话颜小月还真听不明白,这会儿听了只觉得心下暖暖的,被方雅洁影响了的心情也恢复了一些。
笑着回道:“有劳赵护卫跑一趟,也请赵护卫替我向王爷转达谢意,说月娘没什么好担心的,杨府慕宅毕竟是两姓之家,杨府的喜事慕府也替他们高兴。”
赵成点点头,“我就说嘛,这好事有什么担心的?我家王爷就是瞎操心。”
颜小月笑了笑,这赵成就是一个头脑简单之人,只怕还不明白自己的困境吧。“还请赵护卫替我原话转达。”
赵成一挥手,“放心,这点子小事要是办不了我还能在我们爷身边呆着。对了,颜小姐,上次您给我的酒你还有没?”
颜小月抿嘴一笑,“放心,赵护卫难得来一次,自然有酒,你跟金巧搬去吧。”
赵成为难道:“颜小姐,能不能分成两坛子啊?”
颜小月好奇道:“这是为何?难道赵护卫要拿来送人?”
“什么送人啊,上次拿回去的酒都被我家王爷没收了。”想起这事儿赵成心里就郁闷,好不容易得坛子好酒,也没能喝上一口。明明自己辛苦得来,却得向主子讨要才能喝上那么一小盅,完全不过瘾。
颜小月笑着说:“宁王爷也好一口?”
“征战杀场下来的,有几个不好酒呢?只是小姐的酒与外面卖的不同,像我们以前受伤严重,伤了元气的人,喝了受益匪浅,很舒服,特别是冬天,以前伤过的地方这骨头也没那么酸疼了。”
颜小月想着这应该是灵泉的功效了,就亲自去地窖,从空间搬出两坛子二十斤重的烈酒,交给赵成,“这酒是新方子酿的,酒性较烈,一次少喝点,最多二两,记住了。这两坛你就带回去,以后喝完了再来找金巧要就是。”
赵成高高兴兴的领了酒回去交差。
“她没有说别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