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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神屋的确有异样之感,而且越靠近洛水,神识中的感应越强。
阔别千年的老友,或许要重逢了。
好奇之下,汉生很快就走过这三里路。
她走到浩浩汤汤的洛水河畔,思绪与头发一道随着河风扬起来,她不由觉得此情此景有些眼熟。
这河,和汉生第一次见到老妪时所见到的那条河,四周的情形真像。
也是走出一片森林后,便是一条河流。
除了当时旁边有个披头散发赤足的诡异中年人。
潘芷云极为满意地看着洛水,自言自语道:“洛水独有的白鳍鱼可是世间难寻的美味,这鱼的鳍是白的,除了刺多,肉质极为鲜美,等我们进了洛城,本公子便带你去尝尝鲜。”
洛水仿佛能听见人言一般,潘芷云话音刚落,湍流的河水中竟形成了一个漩涡。
漩涡越来越大,最后竟腾空形成了一个水龙卷柱,渐渐靠近河边的潘芷云与汉生。
“洛神,别来无恙。”神屋的声音在汉生脑海中乍起,汉生一惊。
“河图,一别八百年,不想你成了这般模样。”
汉生清晰地听见又一个声音似乎从洛水传来,愣住不动。
这个忽然冒出的声音,有些清冷有些沧桑,更有些耳熟。
潘芷云吓了一跳,连忙拉着傻愣愣站着的汉生向后退了两步,脑袋一低声音一弱道,“河神莫怒河神莫怒,大。。。大不了这白鳍鱼咱们不吃了呗。”
潘芷云话音刚落,水势更加汹涌,似乎朝着他们二人席卷而来。
只因之前汉生弱弱地在脑海中说了句话:“神屋,洛神是谁?是河里掀起这个水龙卷的人吗?是河神吗?”
“河图,你竟和这个小丫头意念相通?!八百年前你就发过一次疯,这次又是为何?!”
这个声音变得既惊且怒,整个水龙卷柱冲天而起,仿佛要吞噬眼前的二人一般。
神屋语气有些恼,道,“和那次不一样,这次是意外。”
脑海中洛神的声音冷哼一声,“哼,意外?是不是意外你自己明白。这么多年了,你言不由衷时的语气一点都没变。”
神屋不做声了。
汉生听着神屋与洛神的对话感到不解,明明每个字都能听懂,为什么拼在一起就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随后汉生感到蒙蒙的水汽喷到她的身上,一阵凉意袭透全身,随后这种怪异的感觉又消失。
“孽缘,孽缘!带她离开吧,以后你也莫再来见我。都是你自找的,活该!”
那声音充斥着愤怒,更多的是一种怒其不争。
河图说完以后,龙卷水柱渐渐减小,化作漩涡,最后消失。
潘芷云拉着汉生又远远退了几步,拍着胸口平复受惊的情绪,随后一脸嫌弃看着汉生。
“那河水都快成精了,你还傻呆呆站在那里看,要不是本公子机灵拉你一把,你就要下去喂鱼了。”
“本公子可是又救了你一回,记得要思报答。”
汉生无语地看着自作多情的潘芷云,继续在脑海里问神屋。
“龟壳子,你不是叫神屋吗,为什么刚才洛神喊你河图?还有什么是意念相通?是不是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可以在脑海里对话?什么你自找的?”
汉生连珠炮似的问题抛给神屋。
神屋道:“我从来都没说过我叫神屋,是你一直要这么喊。”
神屋自动忽略掉汉生其他的问题,尤其是“意念相通”这种事,他丝毫不想告诉汉生。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汉生道。
“你就不好奇洛神是谁么?”见到汉生没有问,神屋一反常态主动开了口。
“你的旧相识,没什么好好奇的。”汉生道。
刚才那种水龙卷柱看着吓人,顶多震慑一下普通人。
“所谓洛神,不过是个稍厉害点的水灵体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汉生蓦然冒出这样一个声音。
不同于之前神屋在她脑海中发出的声音。
这个声音发自她的内心。
第八十二章 千年洛城
沿着洛水一路向东北行,又走了足足大半日的光景。
潘芷云与汉生终于在日落西山之前赶到了洛城城门口。
汉生见到排队入城的人,忽然皱眉道:“我没有通关文书。”
潘芷云却似早已料到一般,手往她身后的小包裹里一掏,变戏法似的拿出两封通关文书:“放心,这点小事难不倒本公子,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汉生结果潘芷云献宝似的递过来的通关文书打开一看,当头三字赫然写着“潘汉生”。
……
“我什么时候姓潘了?!”
汉生不满道,眉毛皱起。
“你跟我走了就是我的人,跟我姓有什么不对?”
潘芷云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你!”
“别站着不动快走快走,轮到我们了。”
潘芷云嬉皮笑脸将汉生推到前方,城门守军验过二人的通关文书后顺利放行。
“有钱真好啊有钱真好。”潘芷云一脸陶醉,走路的脚步不自觉有翘高了一分。
初次来到洛城,汉生十分新鲜地东张西望,打量着这座历史悠久又繁华的城池。
洛城位居“天下之中”,八方辐凑。
北临珞山,南系洛水,东压维海,西挟凉牧。
群山环绕之下,若说龙气汇聚之地,最佳之处并非望京,而是洛城。
晋朝的太祖皇帝虽在望京定了江山,却始终想迁都于此,为此还特意将洛水改道。奈何近二十年的伏笔,依然架不住群臣反对,尤其是一位赫连姓的帝师明言反对,使得迁都之事始终悬而未决,晋太祖到了晚年抱憾而终。
而后历代皇帝,都多多少少动过迁都的念头但都未曾成功,只得在望京城池布局上与洛城类似聊以慰藉。除了如今当政的这位小皇帝一反常态,不仅从未动过迁都的念头,反而在望京大兴土木,建起九层望天楼。向来直辖的洛城,也放手交由司州州牧管辖。
朝中重臣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一些王亲贵胄又暗自腹诽小皇帝与列位先祖的背道而驰。
城中道路宽阔,方方正正四面相通,喜欢的人会由衷赞叹一声“通达”,不喜欢的人则会丢下一句酸溜溜的“刻板”。
洛城的布局规划有些类似现代的北京,在汉生眼里倒是极为合理。
道路开阔,心情自然也明朗起来。
汉生的步伐变得轻快,一路蹦蹦跳跳。
潘芷云见着跟着自己以来连续数日心情皆不明朗的汉生好不容易开怀起来,也是一笑跟在她后面,笑看着她的活泼背影。
洛城极大,如今已经日薄西山,熙熙攘攘的街头小巷的铺子与小摊都开始收拾打烊,要紧的是先找到下榻之处。
潘芷云见到前面走了足足三里路依然兴致不减的四处观望的汉生,哭笑不得,不得不出言提醒。
照说即将入夜车马较少,可偏偏正当汉生与潘芷云横穿马路时,一辆马车在前方近百米处疾疾驶来。
“让路,让路!”
行人纷纷闪避。
马车前三十米,一位头发花白的阿伯推着一辆独轮车缓缓前行,车里是还未卖完的几把青菜。
那两声警告阿伯丝毫未觉,推着独轮车正行至路中央,眼看就要被马车撞上。
驾车的车夫见到阿伯时距离已不到十米,情急之下用力拉扯缰绳却来不及。
阿伯听见马的嘶鸣声方才回头,见到马车冲势已被吓傻。
旁边的行人皆呆呆看着这场即将发生的惨剧。
一个壮实的少年冲到马车前,活生生对着马头抡了一拳头。
马蹄高高扬起,一蹄子狠狠踏上少年的胸口,似要报那一拳之仇。好歹马车是停下来了,但原本巨大的惯性与铁蹄的冲力,直接让少年倒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车夫已经趁势一个滚翻下了车,似乎被震得晕倒了。
不过除了手肘与膝关节处稍微有些擦伤,身上并无大碍,倒是马受惊不少,马车的车轴也有稍许磨损。
阿伯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放下独轮车,颤颤巍巍去扶起地上的壮实少年。
汉生也毫不犹豫前去帮忙,与阿伯一起扶起这位少年。
“孩子,没事吧?”阿伯关心地看着这位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却自己受伤不浅的少年。
少年摇摇头被阿伯搀扶起来,“无事,只是这马。。。”
潘芷云已经来到汉生旁边,看了一眼阿伯的破旧独轮车,车上还有几把没有卖完的烂了叶的白菜。
又看了一眼少年,虽然壮实有把子力气,穿的却是最普通的粗布衣,脸上泛着营养不良的黄,手里有厚实到发白的老茧。
潘芷云斜眼轻笑道:“赔得起吗?”
少年看了一眼原本只有军中以及豪富才有资格或是财力享用的上等凉州大马,直言:“赔不起。”
潘芷云,“赔不起还不跑?等着人家来找你?”
阿伯欲言又止,在壮实少年的搀扶下推起独轮车,最终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行人也纷纷作鸟兽散,生怕那车夫醒来后寻自己的麻烦。
宽敞的街道方圆一百米,很快只剩下倒在地上的车夫,汉生以及潘芷云三人。
潘芷云道:“起来吧,别装晕了,人都走老远了。”
在汉生的惊讶声中,车夫闻言而起,对潘芷云恭敬道,“潘掌柜,小的来晚一步。”
潘芷云却是大方摆摆手,“无妨。”
汉生奇怪道:“这车是你的?”
潘芷云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当然是我的,你看看这马,上等凉州大马,你看看这车,黑楠木车身与上等绸缎,除了富甲天下的本公子,还有谁用得起?”
汉生若有所思,越发看不透潘芷云。
“你不是嫌走路累吗?那就上车吧。”说罢潘芷云一屁股坐上之前车夫坐的位置,朝着汉生招招手。
原本恭敬侍立一旁的车夫满脸讶色。
汉生闻言也不客气,直接脚一迈上了车,坐在马车内。
“既然来晚了你就自己走回去吧,算是一点小教训。”潘芷云对车夫道。
车夫不敢有任何意见,恭敬点头,离开。
“驾!”
潘芷云马鞭一挥,凉州大马听话地再次向前疾驰起来,这一次前方空无一人。
而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被街角处一位灰袍道人尽收眼底。
第八十三章 一揽风流
马车一路疾驰,来到一家客栈门口停下。
汉生跳下马车,看了一眼眼前的客栈,客栈门口牌匾上“一揽风流”四个烫金大字,颇有些无语。
这个名字作为客栈的名字还真有点惹人误会。
“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就住在这,明日本公子再带你去吃香喝辣。”
潘芷云对汉生交代了一句,然后随手丢给她一个钱袋子。
“去定两间上房,咱们在这里住五天。剩下的给你留着零花。”
汉生伸手接过,掂了掂,有些沉。
她打开钱袋子一看,长大嘴巴,袋子里大多是银票,其余的是金豆以及少量的铜板。
打开银票一看,数额惊人地让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潘芷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汉生才不确定地问了句:“这是。。。。。。给,给我的?”
潘芷云点点头,“少废话,快去订房。”
俗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汉生成功地被潘芷云的大手笔收买。
潘芷云这个人,都把自己骗来了,拿点好处应该的!
汉生一念及此,合上张得老大的嘴,屁颠屁颠跑去订房,两间上房足足花了五百两银的巨款。
一百两在如今的概念,足够普通人家的一家三口衣食无忧一整年。
也就是说,汉生与潘芷云在这家客栈五日的住宿费,足够一家三口的人家吃五年的!
放在以前,汉生绝对二话不说宁可再靠着大树墩子睡几晚。
这回腰包满了以后,付钱付得十分爽快,毕竟底气足。
看着汉生轻快的身影,潘芷云哭笑不得。
上房环境很好,是独门独户的幽静小院,院内倒是没有太多金碧辉煌的华丽雕饰,只是种了一些青翠的松竹,颇有文人雅韵。
潘芷云送汉生前往她的小院安顿以后,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小院。
被潘芷云丢在半路的那个车夫被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客栈,在潘芷云的房间内恭敬等候。
“这么急来找我,何事?”挥手免了车夫的恭敬行礼,潘芷云直接问道。
“原本南宫秋水会在洛城逗留一阵,二日前却直接将那个少年带到望京。因为望京出了件让他始料未及的事,令狐容逃了。”
车夫起身,侧身在潘芷云耳边悄声道,随后又从袖中掏出一封帛信,呈给潘芷云。
潘芷云修长白皙的手指翻开帛信,不由开怀笑出声来,“令狐容还真没让我们失望,有点本事,玄武大阵果然困不住她!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南宫秋水被自己的亲弟弟打乱一手布局的滋味,让他好好品尝吧,哈哈哈哈!!”
车夫面上亦露出笑容,似乎也觉得格外解气。
“南宫秋水费尽心思带回去的那个少年,记得找人留意。另外,挑个合适的时候让晋帝醒过来。”潘芷云道。
车夫神色一肃,点头称是,随后又面带了点犹豫问:“此事事关重大,赫连家与赵家的人也都出面了,您是否亲自回一趟望京为好?”
潘芷云摇摇头,“原本最有威胁的赵家出了个败家子孙,现在不足为患,说不定哪天捅出个通天大篓子他们就自顾不暇。赫连家唯一的威胁赫连齐虽看似返老还童阵法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终究风烛残年耗不过岁月的刀子,说起来也可怜,若非小皇帝即位当年执意使绊子,赫连家也不至于青黄不接。此事不急,让京中的人放手去做。我还有事要做,先在洛城待几天再去望京。顺便带这个小丫头游玩一圈。”
车夫闻言点点头,应诺而去。
车夫走后,潘芷云盘腿坐在与上房住宿价格相称的绫罗软塌上,依然习惯性地用单手把玩着手里的帛书,自言自语道:“洛城不论是山水景致还是风土人情,都堪称极佳。这么好的地方,小皇帝不喜欢可不代表其他人不喜欢,说不定就要碰上故人了呢。”
西北大凉州忙着与边牧族的联姻,里里外外都没有空闲,无暇另生战事。
望京国都,太子胡元庆一党与温太师吴钩以及王童安三方比拼内功,也没时间伸手到洛城。
若非南宫秋水出了大昏招自毁长城,恐怕自己还没有这么容易将汉生带到洛城。
陆沉借养病之名请辞元帅之任,张仪不情不愿推脱了几次,还是如他所求,许他在金城静养。
一旁蠢蠢欲动的赵芳,却并未曾如上回章恬遇刺那般被张仪直接任命暂代元帅之位。
张仪明言,元帅之位空悬,只等陆沉病愈继续掌任,赵芳继续担任大将军,接管秦阳步兵四万,骑兵一万。
这样一来,洛城短时间内不会有事情。那么闲下来的那位,也该出现了。
想到这里,潘芷云又笑起来:“陆沉这家伙,果然和汉生小姑娘一样有趣,看来不会让我失望呢。”
汉生亦躺在自己房中的绫罗软塌上开心地滚来滚去,感慨着有钱人的生活质量。
之前在秦阳军中,汉生与月季小巫他们能够单独住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