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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见李夫人忙,就说要走,李夫人说:“端午姑娘,这位是城里陈米铺老板家的管事,姓周,他主人周瑜恒是陈家的外甥,多年都住在陈家,上回染了风寒,也把我给急的。端午姑娘也经常有进城,应该也是听说过陈家的吧?”
原来是陈老爷家的,端午笑了笑,她怎么没听说过呢,还真巧啊,陈老爷如今的续弦正是马桐云,而陈桂明是陈家嫡子长孙,端午也是打过交道的。这个周管事,原来还有个主人寄居在陈家,既然只是下人,那么一定是跟着主人家的姓氏了。
可是周瑜恒何许人也,为何要寄居于陈家,端午倒是一概不知,也不想知道。
“你就说端午姑娘啊?”谁知那周管事虽然没认出端午,倒是听过端午的名字的,一听来了劲说:“那个林家公子,如今已经和谢家第九女订婚了,当年他可是痴痴地找寻端午姑娘的。”
端午一窘,这周管事果然是下流,怎么对着一个女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李夫人竟然也不帮她说话。
“呵,可笑,你说的是什么话。看你长的也算粗壮,穿的也算齐整,如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林家公子和谁订婚,娶谁,岂是和我有关的么?你这么说,不但是侮辱了我,也侮辱了林家和谢家了,你得罪的人,可就多了。”杨端午得理不饶人,这张伶牙俐齿,直说的那周管事面红耳赤,被一个丫头片子给驳倒了,他是不高兴的,可是最不高兴的是,她是句句在理,他竟然一句也反驳不了。这也太没面子。
当下,他便告辞,匆匆而去。
李夫人解释说:“周家原本是将门之后,荣耀一时,可惜在新帝登基之前,周家支持的是新帝的弟弟八王爷,所以新帝登基后,借故抄了周家,排除异己,周家才无可奈何,病死的死,流放得流放,失踪的失踪,最后只剩了周瑜恒一个人,周瑜恒的父母则还在边塞流放。周瑜恒身边的仆人都散了,可是周管事去还留下来,服侍他,忠心耿耿。周管事为人是有很多缺点,可是人是好的。端午姑娘可别介意啊。”
原来是这样,端午笑道:“瞧李婶婶说的,我哪里会放在心上呢,他也是我长辈呢。”
李夫人把手在端午手上握了握说:“那我也放心了。”
杨端午想起要去拜访木铁牛家。自从二丫嫁人后,一直痴恋二丫的木铁牛就好像淡出了他们的视线。
出门的时候,就带了一篮子的鸡蛋饼,这回来找木铁牛,杨端午没进屋。她是一个丫头。随意进入独身男子屋里,是会被人说闲话的。
端午虽然不顾忌这些虚礼,可却重视倪重阳的名声。隔着门叫“铁牛哥”,不一会儿,木铁牛的老爹拄着拐杖来开门了,见是端午,开心笑得胡须直颤。
“木老爹,家里做了一些饼,送来给你尝尝,对了。铁牛哥不在家吗?”
木铁牛他爹说:“闺女真是有心了。铁牛说是不愿意呆在村里,去镇上也有一个月了。”
什么?去镇上了?“那老爹可知道铁牛哥去镇上哪家做事了呢?”
木铁牛听了,忽然就晃着拐杖进屋去了,半响没出来。
杨端午还以为他不出来了。正想走。木老爹就来了。颤抖的手拿了一封书信,说:“铁牛前些日子寄来一封信,可我哪里看得到。我眼睛不好啊。闺女,你是读书人,你帮老爹瞧瞧,这信上,说的是什么。”
这信已经皱巴巴了,木铁牛的字也是歪歪扭扭的。原来他是去林家染坊做事去了。
自打杨宗闰离开林家染坊后,林家也缺人,大批地招人,木铁牛就是趁着这波招工风进了林家的。
林家的工钱还算不错的,就是比别家染坊都要忙,怪不得木铁牛一个月了都没回家一次。
“木老爹你放心,铁牛哥在镇上可好着哩。”杨端午安慰木老爹。
木老爹听端午这么说,心稍微安心了些,可还是不放心,求端午去镇上的时候,顺便去林家染坊看看木铁牛。
杨端午可是很避讳林家的,每次和林安夜在一起,她都要出事。可拗不过这老人家的苦苦哀求,杨端午便答应说,明天她正好要去镇上买温泉场的食材,她会顺便去看看木铁牛的。
回家后,杨端午觉得明日她一个人去林家染坊颇不方便,打算去学堂找杨逸辰。让逸辰和她一起去,反正都好久没见逸辰了,再说了,逸辰明天正好学堂休息呢。
林家。
黛青色的天帐幕挂下来,林老爷不住的咳嗽声,传到院子里去,就连一空的星子,也变的暗淡了。
林安夜和林安静两姐弟坐在床前,两姐弟相似的、玉盘一般的脸,都透着焦灼。
刚刚林安夜和谢花宝订了婚,林安夜抗争了很久,可是,林老爷病重,郎中说林老爷不可动气,不然就有生命之虞。
林安夜为了林老爷,却也违心地和谢花宝订了婚。只是他的一颗心已经碎掉了。
“爹爹,你一定会好起来的,郎中说你并没什么事,只是太焦虑了。”林安静眼泪流下来,“都是孩子们不孝,让爹爹生气了。可如今安夜也听你的话,和谢家九小姐订婚了。等九小姐长大些,就可以行秦晋之好,爹爹不要担心了。”
林安夜低着头,眼中全无希望之色:“是的,爹,以后我都会听你的话,只要你可以好起来。”
林老爷欣慰地点点头。
“如此我就放心了。安静,你弟弟不懂事,你要多多帮衬他。”林老爷说着,闭上眼睛要睡觉了。
姐弟俩就走出去。
合上门,林安夜看着漫天的星星,长叹了一口气。
林安静说:“安夜,其实谢花宝才是和你门当户对的,你万不可再和端午出什么绯闻了。谢家可不招三心二意的女婿。”
林安夜没有回答,径自走了。
林安静看着他的背影,也是叹气。
“端午,好孩子,村里的李掌柜,让你送点桑树苗过去,李掌柜家已经付了钱了的。”院子里,谢灵边晒衣服,边吼着嗓子,对着里屋叫唤。
杨端午正提着毛笔练字,她毛笔功底太差,一日不练习字就写的不能看,所以她有每天必练字的习惯,听到谢灵这么说,就放下笔,去储备室去了。
李家是村里的唯一一家开药铺的,进屋就闻到药的气味,杨端午把一包桑树苗放在桌子上,李夫人拉着她硬要她坐坐聊天。
“端午,好孩子,村里的李掌柜,让你送点桑树苗过去,李掌柜家已经付了钱了的。”院子里,谢灵边晒衣服,边吼着嗓子,对着里屋叫唤。
杨端午正提着毛笔练字,她毛笔功底太差,一日不练习字就写的不能看,所以她有每天必练字的习惯,听到谢灵这么说,就放下笔,去储备室去了。
李家是村里的唯一一家开药铺的,进屋就闻到药的气味,杨端午把一包桑树苗放在桌子上,李夫人拉着她硬要她坐坐聊天。
“这碗茶先喝点,端午姑娘这么有本事,哪天我们家丫头也要学学。”李夫人让她的女儿李如湮走出来,一个很娴静害羞的姑娘,五官长的也很细致,两条胳膊从水绿色裙衫袖子里钻出来,好像两只莲藕。她来到端午面前,只看了端午一眼,就低下了头。
“你好,如湮。”端午笑着伸出手。和李如湮握了握,就放开。
“还只有十二岁呢,还没定亲,倒是害羞得很,天天在家里绣花。”李夫人散懒地评价着她的这个女儿,李如湮把头垂得更低了。
“绣花也是好啊,和我妹妹一样。哪天我有这么个好妹妹就高兴死我了。”杨端午笑着说些客套话。
“所以端午姑娘日后也要常来坐坐的。”李夫人看起来很慈祥。
可是端午还记得,两三年前,当端午家一贫如洗的时候,谢灵曾找李夫人借钱,可是李夫人一口回绝,后来还因为二丫的和离,让李如湮不要和端午二丫来往,说她们是坏女孩子,免得一起了沾了坏习惯。
如今,瞧着杨端午一家,开了温泉场,桑田十四亩,天蚕桑蚕都养得好好的,李夫人才发现端午的好了,这才想着要巴结端午,让她的女儿和端午做朋友。可是端午还记得,两三年前,当端午家一贫如洗的时候,可是端午可是端午还记得,两三年前,当端午家一贫如洗的时候,谢灵曾找李夫人借钱,可是李夫人一口回绝,后来还因为二丫的和离,让李如湮不要和端午二丫来往,说她们是坏女孩子,免得一起了沾了坏习惯。
如今,瞧着杨端午一家,开了温泉场,桑田十四亩,天蚕桑蚕都养得好好的,李夫人才发现端午的好了,这才想着要巴结端午,让她的女儿和端午做朋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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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抢婚(感谢懒洋洋的熊叔)
“是啊,端午,你可真为家里争光。所有的男人都围着你转哩。李公子当然不会给我请帖了,因为现在,他的眼中,只看到你。”二丫被激怒了,冷笑道。
“二姐姐。”端午没想到这样也伤害到了二丫,“你若是想去,就一起去呗。也不是我让李公子送请帖的。”
“我就不去了。我哪有你这样的好命呢。”二丫说着,扔下手上的东西,跑进屋里,把门锁了,谁敲也不见。
端午也有点生气,可是为了谢灵不难受,表面上,她还是说:“娘,我不会怪姐姐的。姐姐一定是今天太累了,说了气话。明日一定要带姐姐一起去。”
谢灵答ying了:“你也这样的胸襟,娘很高兴。端午,你姐姐脾气不好,心是好的,她过去有过那样的经li,你是她的亲妹妹,要多担当点。这明日,娘就带你们两姐妹,去见识见识。”
赏花宴。
谢灵好说歹说,才拉了二丫和端午同去。李元宝这次只是个小型的赏花宴,可是却请来了县太爷马奇和他的夫人。
论起来,马奇也算是马大正的远亲了,可是马奇是在马家各族中,混得最好的。所以对旁支远亲马大正不是很在意。
李元宝正和奴才在说话,眼角看到端午来了,脸上就带了笑,扔下奴才就走了过来。
“见过李公子。”端午和二丫行礼,李元宝也拱手回礼。笑道:“快请入座。你们都来就好。”
谢灵说:“还真谢谢李公子你了,能想到我们。”
“端午姑娘给我们面店创造了新式酱料,我感谢还来不及呢,伯母这是客气了。”李元宝说着,深情凝视端午,端午今日只是穿简单的粉红色长裙,外罩一棉布坎肩,她是不想二丫误会,所以才随便一穿。
可是端午长得气质好。哪怕是随便一穿。都可以穿出别样的美来。
二丫穿着水绿色绸裙,还是昨日木铁牛送给她的。她今日就派上用场了。
可是站在端午身边。二丫只是给人甜美纯情的感觉。气场就远远不如端午了。
当下。二丫听到李元宝又只提到端午。心头不悦。是啊,什么都是端午出的力,他的眼中只有端午!
为什么!为什么!
两姐妹入座。
李元宝去门口迎接县太爷夫妇去了。
谢灵说:“有官爷在。你们好生注意了,要知书达理。万不可失了我们大坟脚村的名声。”
“是。”两姐妹应道。
马奇夫妇进来了。李元宝跪下行礼。谢灵带着端午二丫也马上行礼。
“李元宝。这位就是你一直夸的杨端午姑娘吗?其实我和她也是见过的。”马奇神色严肃,目光扫了端午一下,就从端午身边走了过去。
马奇夫人的裙子擦到了端午的脸。
高傲。自以为是,这是马奇夫妇给端午的印象。
都落座,李元宝令手下把花盆都抬上来。
都是进口的波斯菊,黄的耀眼,开得张狂。
端午边喝茶边欣赏着美丽的花儿,二丫斜眼看到李元宝一直在看端午,心里很苦,很苦,喝茶叶反倒好像成了喝黄连。
“听说端午姑娘才华绝世,那么今日老夫可否有幸,听到端午姑娘以菊花为题,题诗一首?”马奇正襟危坐,款款而谈。
他喝茶时,胡须都沾到茶水了,可他还是以自己的胡须为美。当官的古今中外都一样的自以为是!
并且也是古今中外都一样,聚会的时候,都喜欢附庸高雅,不是吟诗就是作对。
“小女子粗陋一个,岂敢在大人面前班门弄斧?还是大人先题诗一首。”端午谦虚道。
马奇夫人说:“端午姑娘真是过谦了,看姑娘品貌双绝,可婚配了没有?”
看来这妇道人家就是喜欢做媒。端午今天又被问到婚配的事,很尴尬,倒不是因为谈到这个问题尴尬,而是在十二岁就总是有人问婚配她很尴尬。
“尚无呢。也只是乡野村姑,哪有那样好找的?”谢灵接过话茬。
马奇夫人说:“这倒是你做母亲的,眼皮子浅了,这黄花闺女,就算是村姑又如何,年轻,品貌好,又才华一流,放在哪里都是公子哥争相追求的份儿。”
谢灵听马奇夫人这么夸端午,很是高兴。
李元宝说:“端午姑娘,你就吟诗一首,也让我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人,添点见识嘛。”
见大家都这么说,端午就念了一首诗,名《咏菊》。
“秋风拨绿蕊,白云落紫裘。花无旁蒂折,该惜还惜时。”
大家听了都赞说好,谢灵更是没想到端午从没上过学,习过字,竟然咏得出这么好的诗句。
“妙啊,不但把菊花的婀娜多姿生动形象地描绘出来,还劝到大家要爱惜花朵。爱惜身边的红颜。”李元宝感叹道。
马奇夫人也笑道:“是啊,我最喜这一句,白云落紫裘。李公子,这不正是在形容你吗?”
李元宝今日穿的是雪白色狐皮镶边长袍,外罩紫色坎肩,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朵朵白云落在紫色的衣服上,所以叫,白云落紫裘。
李元宝脸上有惊喜,他竟然被端午写入诗歌里了。因此看向端午的眼光,就有些不同。
“这倒也是,李公子的确是堪能入诗的人才。”谢灵称赞李元宝。
然后是县太爷吟诗,县太爷作的诗歌,自然不及端午,都是陈词胡乱雕琢,看不到是什么意思。
可是端午带头叫好,大家也都说县太爷作的诗作好。只有二丫。觉得端午实在是太虚伪,明明县太爷写的诗作这么差劲,端午竟然还说好。真是睁眼说瞎话!
马奇夫人看看端午,又看看李元宝,笑道:“刚刚还说到端午姑娘的婚配问题呢,眼前就有一个人是合适的。”
谢灵一怔:“敢问何人?”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马奇夫人笑道,“杨夫人,你看李公子如何?”
端午一惊。看向李元宝。李元宝此时已经被惊喜填满,忙说:“端午姑娘品貌都是一等一的。在下求之不得。”
二丫的脸上顿时苍白如纸。
“既然李公子也有意。我今日就为你们二人做个媒。如何?”马夫人说。
谢灵一愣。想到倪重阳和林安夜两个人争着想娶端午。还不知谁能得胜呢。若是倪重阳败给了林安夜,岂不是不好?
再说了,就算倪重阳成功娶了端午。倪重阳的大娘徐春玲也是个麻烦人物,怎么能和家世清白的李元宝相比?
只是想到和倪家的约定。虽然心里最看好李元宝。终归没有说出来。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