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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前者。至于会否连着沈连城一起处死,或许天子会思量思量,但他陈襄,绝对只有一个“死”字等着他。
陈襄嗤笑一声,“你做了万全的准备?”虽是问句,话语里却是陈述。突然转身,他要离开。
沈连城急忙抓住他紧窄的衣袖,“答应了?”
“我有别的选择?”那些来追杀自己的人,怕是天子给李霁的最后一次机会。现如今,他若不依着沈连城的方法重返朝堂,必然只能躲躲藏藏,不得一日安宁。
沈连城松了一口气,但并没有松开抓着他衣袖的手。低眸,沉默半晌,她终于跟他说了一句“谢谢你”,这才放开他。
可陈襄却猛然反身将她的手抓入掌心,“我不想与你交换什么,但有一点你可否答应我?”
“你说。”沈连城眉宇微蹙,生怕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别再记恨我之前对你做的事。”陈襄目光灼灼看她,还道,“我会用我接下来的人生,加倍补偿你。”
沈连城心头一热,忙抽了抽手,没有抽出,便偏过了头去,“我说过,都是两世为人,互有相欠,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不再恨你。不过,补偿就不必了。”
不要他的补偿,就还是记恨那件事啊。陈襄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之色,但他暗暗告诉自己,不能急,急不来的。他浅浅地笑了一下,终于放开她。“走,陪我进宫。”
“且慢。”沈连城唤住他,“李霁这下没有杀了你,定会在宫门口设下埋伏。”
“那我一人进宫。”陈襄怕她受连累。
“你一人入宫,天子未必不会害你。我陪着,就不一样了。”不仅如此,有她陪着,李霁的人放暗箭时也会有所顾忌吧?
她有非陪着不可的道理,陈襄自然拒绝不了。更何况,难得她如此护他,他又何必推却?大不了,一起死。
“那你有何高见?”他试探着问。
“没有高见。”沈连城却只道,“你仔细些。入宫的帖子已在我这里,你只需踏进宫门,以后便可大大方方地活着。”
“走。”陈襄突然拉了她的手。
“你放尊重些……”沈连城挣脱他,走在了前头。
陈襄轻笑了笑,紧步跟上,并在出得林子时,将她护在了身后。
从崇义书院到皇宫门口,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谨慎,每一步都走得惊心动魄,终于来到最后一道关卡了。
“跟紧我。”到这里的时候,沈连城抓住了陈襄的手腕。
陈襄知道,她是要以身护自己,迫使李霁的人不敢乱用暗器。但他一个大男人,被她这样抓着手腕可是好看的?无需多想,他便拂开她,反将她的五指柔荑,又一次握在了自己的大掌中。
沈连城蹙眉之时,一支箭弩飞驰而来。她的脚步随着陈襄躲避,也就不想那许多了,唯有一个方向,拼命往宫门口跑。
一箭虚发,躲在灌木丛后边,着一袭黑衣,脸上蒙着黑布的李霁更加恼怒了。他抢过旁边人手里的弓弩,一阵乱射。
他并不擅长射箭。可偏偏有一支箭矢,直奔沈连城而去。(未完待续。)
第263章:陈襄回朝
千钧一发之际,陈襄挺身阻挡。然而,箭矢还是划破他的胳膊,重重地扎在了沈连城的肩胛。
伴随一下生疼,她整个人往后仰了去。陈襄抓着她的手,拼力抱住她,惊得额头立时渗出了冷汗。
“快走……我没事。”沈连城忍着痛,直催促陈襄。
李霁则不知自己那一箭是不是射中了沈连城要害,一时心急不安,忙喝止了身边人继续放暗箭。
他无意射杀沈连城的,他无心的。他只是恨她背叛自己,又亲眼见她帮助陈襄,与陈襄牵手,气红了眼,才胡乱放了箭。
眼见陈襄抱着沈连城入了宫门,他的心,彻底地空落了,也彻底地冷了。从此以后,他的敌人,不止是陈襄,还有他的阿蛮。
陈襄抱着沈连城,一路狂奔,直往栾清殿的方向。
血,滴落了一路。
沈连城面色渐渐发白,双目变得无神,似是失血过多,就要昏死过去的样子。
“沈阿蛮,你不会有事!相信我。”陈襄心慌意乱,脚下跑得几近平地而起,速度极快。
“我知道……死不了……但我……看不见了……”沈连城虚弱地说着,只觉蔚蓝色的天,眼前的面孔,都糊掉了,渐渐变得一团漆黑。接着,她的意识就所剩不多了。
迷迷糊糊中,她还在担心天子会对陈襄下黑手,因此,在听到天子一句“还不快传御医”的大喝声时,她努力醒了过来。
“陛下……”她望着天子,不自觉抓了他的龙袍,用尽最后的气力道,“陈国公……阿蛮给陛下带来了……陛下答应过阿蛮的……护他周全……”
“好!孤王答应你的,一定做到。你再坚持坚持,御医马上就到了!”宇文烈紧看着她,目光里不无担心,心中更是暗暗恼怒,李霁到底如何做事的?怎么把沈连城伤得这样重?!
沈连城听了这话,就放心了。转目想看一眼陈襄,却是转了一半,意识又不受控,逐渐涣散。
这一次,彻底昏了过去。
“沈阿蛮?阿蛮……”陈襄叫了两声,只觉对沈连城的爱,更放纵了些。
直到这个时候,她还想着向天子为他讨命!直到这个时候,她想的还是护他周全。这样的她,他难道不该爱进骨髓里吗?
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娶她,好好疼惜她一辈子。
沈连城再醒来时,是在半个时辰之后。
她躺在栾清殿左面东配殿的床上,陈襄已摘去“卫玠”的假面,还原了自己的绝美容颜,安静地守在她的床边。
“你醒了。”他声色里透了几许欣喜,只是隐忍着,没有表现得那么放肆。
屋里还伺侯着几位宫人。见沈连城醒了,一位宫人便走了出去,大概是禀知天子去了。
“怎么样?”沈连城直看陈襄。尽管她有十分的把握,现在陈襄也好好地活着,但她,还是急于想知道是否如预期一样。
“你赢了。”陈襄只简单地说了三个字,过程她都安排好了,他就无需赘述了。
“那就好。”沈连城发自始然,笑了。
陈襄回朝,凭着以往立下的战功,以及陈国皇子的身份,又与荣亲王交好,他在朝,定能迅速成一股大势,制约天子眼下大红人李霁的力量。便是沈家没有祖父沈括在朝周旋,只要站队陈襄,就不怕李氏报复。宫里的李夫人想给隽妃使绊子,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沈连城从一开始,打的就是这样的算盘。她成功了第一步。
“怪我,没有护好你,险些让你送命。”陈襄话语平静,心里自是自责的。
怎么能怪他?那一刻,他不也挺身相拦吗?若他动作再快些,那一箭就不是擦过他的胳膊,而是扎进他的胸膛了。还能活命?
如是想着,沈连城心生后怕,却不知说什么好。
不多时,天子宇文烈来了。
“阿蛮,你可好些了?”他走到沈连城所睡的床榻边上,一手负在身后,说着关怀的话。
“好些了。”沈连城答。
“好在是有惊无险。”宇文烈叹了一声,而后道:“孤王已派人查查,究竟是何人要杀你们!”
“都蒙着面,只怕查无可查。”沈连城笑了笑,“但这事儿,定然是他的人做的……”
“阿蛮,”宇文烈不以为然打断她,“没有证据,始终就只是猜测而已。更何况,若是他做的,又岂会对你下手?”
听言,沈连城故露了一点苦涩的笑意,好似也很震惊和伤心,李霁竟会对她下狠手一样。
“先别多想了。”宇文烈见状松了一口气,又道,“这几日你就在宫里,好好养伤。孤王已让人告知你姨母和阿碧了,想必她们正在来看你的路上。别让她们担心。”
别让她们担心,意思是,别在她们跟前胡言乱语。他可不希望,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有人传言说天子倚重的将臣在战场上对陈国公用了什么阴诡招数。
沈连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轻点了下颔。
“陈国公,”宇文烈又看向陈襄,“你也别杵在这儿了,孤王派人护送你回陈国公府。明日早朝,孤王有旨意颁下。”
“是。”陈襄应声,目光不舍地看了沈连城一眼,却也只能施礼告退。
许多话,尔后还有的是机会说,许多事,尔后也有的是机会做。他又一次告诉自己,不要急于一时。
翌日,朝堂一片哗然。
陈襄从一个死去的英雄,变成了一个大活人归来,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无不端着可喜可贺之心,恭迎他。
天子下诏,封陈襄正九命太宰,任职天官府长官,主宫廷防御。
天官府统领天、地、春、夏、秋、冬六官,权责极大。此前该官职一直由太傅沈括兼任,如今太傅放权,方有虚席。原本,满朝文武皆以为这个位置非李霁莫属,现如今,陈襄回来了,坐上这个位置,足见天子爱重。
然而,此后天子又颁布了另一道圣旨,夏官府协同正九命大将军李霁,统管六军之事,直接受命于天子。
也就是说,六军将士,剥离夏官府,天子尽数掌握在自己手中,由李霁为其把控。
天子给陈襄至高无上的权利,却唯独不给他可以行军作战的兵。(未完待续。)
第264章:正面相遇
无论如何,陈襄能堂堂正正做回陈国公,他已经很知足了,总比之前在荣亲王身边做一名侍卫,要有利得多。至少,他还有这重身份,可以与李霁正面较量。
而李霁,被天子抬得那样高,也便知天子倚重了。但他,并不高兴。
下朝之后,他绷着脸走着,有人上前给他道喜,他也不甚搭理。
陈襄与荣亲王等人说着话,眼见李霁就要走远了,忙阔步跟上前去,在相隔几步之遥的地方,沉声唤住了他,“大将军且留步。”
李霁顿步,眼底立时生了厌恶,半天才转过身,面对陈襄。
两人相顾生厌,连表面的礼仪也不讲了,皆是长身而立,仇视着对方。
“君娴和韩阙在哪儿?”陈襄冷声,开门见山。
李霁“哼”一声勾了勾唇角,“有本事,自己找。”
便是虚与委蛇,他也不愿。他就是承认了,君娴和韩阙失了踪迹是自己所为,陈襄又能耐他何?当然,他这么说,也是有意的。他怕的,就是陈襄不上套。
陈襄也明白,他如此“坦诚”,必是等自己找上门去。
那是君娴,他从未喊过一声的姨母。即便知道前路有圈套,他也要全力以赴。李铤等人都死了,如今他身边,并没什么称心又好使唤的人。
这一夜,他独自行动,潜入了开国郡公府,潜入李霁所居的宁辉居。
果不其然,等着他的是好几处机关暗算,处处厉害,很有几分沈连城的笔法。
李霁从沈连城那里学到的,不仅是战场布阵,原来还有这些。
再三犹豫之后,陈襄折返了方向,消失在夜色中。
既然是沈连城教出来的“好徒弟”,那便等沈连城身体好些了,再说。想必有韩阙在,君娴该是无恙的。
几天之后,沈连城终于离宫了。很不巧,离宫之时,她与李霁遇了个正着。
李霁也没想到会这样遇到她。见到她的那一刹,他不禁心头一痛,好想问问她伤得重不重,但又气恨她。为此,他紧抿的双唇微微动了动,终是没有开口,视线也看向了正前方的虚无,不再直视她。
沈连城自然没有与他搭讪的打算。她沉静地低了双眸,重新迈开了步子。
本以为不会有什么碰撞和波折,却在经过李霁身旁之时,李霁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用了很大的力道。
他终是没能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他瞪着她,声色严厉道,“不是说好聚好散?怎么离了之后头一件事,便是置我于死地?”
沈连城知道,是因为她在天子面前说了那些怀疑他的话,他才有这样的误会,认为她要置他于死地。
“就这样迫不及待吗?才和离了,便投进他的怀抱!”李霁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他凑近她一步,几乎贴上她的面颊,压低着声音恶狠狠道:“莫不是从一开始,心里就装着他了?是我瞎了眼,直到现在才看清?”
沈连城因他的话感到气恼,“问题出在你自己身上,何必牵涉他人?还要污我清白?”她不妨告诉他,“我与他为伍,只是因为利益。”
“少要狡辩!”李霁嗓音陡然抬高,再不是从前那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你才是个叛徒!是你,叛弃了我,对不住我。”
“随你怎么想。”沈连城挣了挣,不想与之辩驳。横竖从和离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注定会被他痛恨一生。他的报复,迟早会来的。无用的辩驳,会消除他对自己的恨吗?不会。她看一眼他紧握自己手腕的手,尚且心平气和地提醒,“松手。”
李霁岂会听她的?此时此刻,他直想掐着她的脖子,好好问问她,她为何要对他这么狠,为何要帮着一个曾经污了她清白的人!与那样一个人在一起,难道不会感到肮脏恶心吗?
他手上的力道,握得沈连城有些疼。她不禁皱眉,怒问:“你不是都有杀我之心了吗?怎么,当着这些个宫人的面,又要仗着天子倚重对我发狠?”
“你以为我不敢?”沈连城提到那些送自己出宫的宫人,李霁并无丝毫的忌惮。
这时,一只刚劲有力的手突然从后面抓住了他,迫使其松开对沈连城的桎梏。
是陈襄,同样穿着一身官袍,得到天子召见的陈襄。
李霁看到是他,当即与之打抖起来。
不过,这里是皇宫。只稍过了几招,陈襄就收手了。李霁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也没有纠缠下去。
陈襄整了整身上衣袍,走近沈连城,故意端了一副温柔体贴之态,关怀问:“你的伤,好了?”
“不劳陈国公挂心。”沈连城对他,也并无好脸色,说罢这话,便委身告辞了。
陈襄的温和僵在脸上。李霁见状,轻蔑地笑了一下,而后往皇宫深处走了去。
陈襄则是不以为意,望着沈连城的背影,满心悦之,只觉她怎么对自己摆出一副臭脸,他都不会往心里去。
跟从前不一样了。他不再处于恨和爱的矛盾中,也不再因为她是别人的妻子而备受煎熬。如今,他只要耐着性子就好。
与天子议完事出宫,他便来到了太傅府。
门房知他身份,自然有礼相迎。
“我来找沈大娘子,有急事,麻烦为我通传。”
门房乐意至极,让他稍候,转头便跑进去通禀。
却在这时,陈襄看到沈连城一身教书先生的装扮,与一位温文尔雅、相貌出众的年轻公子,有说有笑从里头走了出来。
她这副装扮,是要去崇义书院?这位公子又是何人?
他暗自寻思之时,门房已传话过去。沈连城和年轻公子的目光都往他这边瞧了来。沈连城看他,一贯的冷漠。年轻公子看他,则是面若含笑轻点下颔,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两人往大门外走了来,年轻公子更是向陈襄揖礼,自报了家门,“小可临安司空府长孙严孝宽,见过陈国公。”
原是此人。陈襄早就听闻,沈连城举荐了一位熟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