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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礼毕、平身、归位的一步步进行,朱道临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忽然觉得没必要出席今早的朝会,猜想皇帝之所以让自己上朝,无非是想告诉文武大臣有个新崛起的武将存在,让朱道临亮亮相表示一下存在感而已。
他悄悄望了一眼高高皇座上的崇祯皇帝,想了想干脆眼观鼻鼻观心,默认肃立,打算竖起耳朵听个有趣看个新鲜就算完事儿,散朝立刻回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抓紧时间可不行了。
第一个站出来奏报的是户部尚书毕自严,述说各地盐税拖欠严重,导致国库无以为继,无力支付山西平叛军费,奏请皇帝责成江淮盐运使,将45万两银子的欠税直接解送开封,以便剿匪各军能够及时购买军粮发放军饷。
御史余应桂立即站出来反对,认为此举不合法度,会使国家税收发生混乱。
御史张宸极接着站出来支持户部尚书毕自严,理由是特事特办,不能误了平叛大业。
右中允兼编修黄道周及时出列,痛斥张宸极危言耸听,强烈要求皇帝一切按照法度来办理。
于是双方引经据典,相互驳斥,声音越来越大,而首辅周延儒、次辅温体仁等五大阁臣则是沉默不语。冷眼旁观,两人身后的心腹官员也巍然不动,任由毕自严和黄道周口水横飞地吵个不停。
朱道临终于开眼界了,开始思考大明朝的政体存在的利弊,很快发现数百年后天朝分出那么多衙门是有道理的。
眼前的满堂大臣个个都苦读几十年孔孟经典的名流,吟诗作赋画画山水花鸟什么的都是个中高手。要说算数做帐搞预算,嘿嘿!全都是一群酒囊饭袋,更不要提什么排兵布阵等军国大事!
或者干脆是权力**使然,以为自己是治国安邦的大才,所以什么事情都要管上一管,却什么事都一知半解管不好,最后免不了误国误民的下场,究其根源,恐怕还得从政治体制上找原因。
十余分钟过去。争吵双方越来越激动,皇座上的皇帝不得不出言干涉,满脸通红的毕自严用力一甩大袖,大步回到位置上。
满肚子恼火的黄道周强压怒火,仰起高傲的头颅,气定神闲地归位,于是如何催缴欠税、如何弥补平叛大军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没人再提了。
不知道是朱道临捐献的20万斤紫铜即将到来。还是崇祯皇帝有了解决办法,宝座上的年轻皇帝很沉得住气。俯瞰一圈,便和气地询问诸位爱卿谁还有事要奏?看样子没事的话就要散朝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兵部职方司郎中周梦尹忽然出列,手捧朝笏大声奏请:
“皇上,臣久闻宝山卫指挥使朱道临将军练兵有方,半年前受江南水陆两军统帅之命。于金陵北城南大营招募数万新兵,授之以火器、火炮操纵之法,军纪严明,整齐划一,训练月余便已展现强军气概。如今已装备佛郎机遂发火枪上万条,可用健马牵引快速奔跑的大小火炮多达68门。”
“最近两月,南京兵部三次呈报,南大营上万新兵分两营轮番出动,开至钟山北麓荒野之处,苦练枪炮发射之术,枪炮声日日轰鸣,震动十里,南北两处兵部均认为现已大成,足可运用!”
“臣屈指一算,首批万余江南新军受训至今已有五月,完全可以调往宣大关隘独当一面,以替代戍边数年日渐糜烂的几支客军!”
周梦尹此言一出,满堂一片寂静,所有目光都投降西面武官队列末位的朱道临,谁知朱道临毫无反应,站在那里双目微闭气定神闲,像是睡着了一样。
朱道临前面的勋贵们担忧不已,又不敢为朱道临说话。
有人着急,有人惊愕,只有年老成精而且最了解朱道临的英国公张之极和成国公朱纯臣暗自佩服。
正中央的周梦尹看到朱道临这副样子,很快明白自己被朱道临无视了,恼火不已却又无法发作,孤零零站在那里非常尴尬。
东面的文官队伍似乎被朱道临的漠视态度激怒了,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不少人已经对朱道临怒目而视。
丹陛上的皇帝很快明白朱道临在装傻,想笑又不敢笑,涨红着脸忍得非常辛苦,站在二层台阶上的王承恩和张彝宪则是心平气和地看热闹。
忽然,文官中的左佥都御史杜三策毅然挺身,向皇帝鞠躬致礼之后猛然转身,并指如戟,遥指朱道临大声呵斥:
“朱道临,朝堂之上,岂是你一个区区粗鄙武夫放肆的地方?还不速速跪下,向皇上和众臣工谢罪!”
满堂一片凌然,都知道郑三策性情如火,嫉恶如仇。
此人是天启二年的进士,天启三年就敢于劈波斩浪出使琉球,向琉球王宣告大明帝国的威严,促使琉球王于次年遣使来朝称臣纳贡,其后他为扳倒魏忠贤,将生死置之度外,挺身而出冒死劝谏,历数魏忠贤十大罪状,获得朝野一片赞誉,被视为东林党中的第一诤臣,他的左佥都御史职位就是用命搏来的,至今没有哪个文武大臣敢在他面前放肆,就连京城勋贵见了他也得躲着走。
可偏偏朱道临不认识他,听到有人指名道姓喝斥自己,立刻睁开眼睛细细打量起来,足足看了一分多钟,看得42岁的郑三策胸怀起伏勃然大怒之际,朱道临才慢慢走上去,冷冷盯着这位身材高瘦骨架很大的著名御史冷冷问道:“你是谁?几品官?”
满堂一片哗然,武官们惊呼不已,文官们恼羞成怒,纷纷指着朱道临大声呵斥。
朱道临不屑一顾地扫视群情激奋的文官,冰冷的目光如同刀锋般锐利,身上洋溢出的无形霸气似乎扑面而来,瞬间将鼓噪不止的文官们震住了。
“哼!”
朱道临鄙夷地冷哼一声,转向目瞪口呆的皇帝深深鞠躬:“皇上,臣是皇上钦命的三品武官,堂堂昭毅将军,今天第一次上朝,竟然被个区区四品文官指着鼻子吆三喝四,臣没有丢盔解甲惨败而回,更没有贪赃枉法祸国殃民,只是第一次出现在朝堂之上,就受到如此不公正的对待,实在太令人心寒了!”
“臣不知道这个胡子花白声色俱厉的四品文官是何方神圣,也不知道他凭什么当上四品文官,仅是他今天这个以下犯上的举动,就能看出此人不但心胸狭窄,目无纲纪,而且哗众取宠品行不端。”
“这种人要是在臣的军中,连砍头祭旗的资格都没有,直接被军法官乱棍打死,然后扔出去喂狗!”
“轰”的一声,满堂惊呼!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从容不迫却言语恶毒的朱道临,不但年轻的皇帝大感意外,就连首辅大人周延儒也感到脊梁微微发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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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〇八章 前所未有的恶毒
朱道临有理有据、堂而皇之的一番话,令满堂文官惊骇莫名,却让百年来饱受文官压制欺辱的武官们无比痛快。
若不是此刻身在朝堂之上,恐怕所有武官都要尽情欢呼了。
被朱道临当庭羞辱的杜三策已经唇脸乌黑,浑身颤抖。
东林党魁首周廷儒推出来的始作俑者周梦尹,则早已吓得满脸惊恐,张口结舌,东面的所有文官似乎全都丧失了平时牙尖嘴利、慷慨陈言的魄力,如同见鬼一样看着冷漠无情的朱道临。
朱道临再次把矛头对准第一个跳出来的周梦尹:“看你胸前补子,只是个勉强能够跻身朝堂的五品文官,就你这细皮嫩肉细胳膊细腿的玩意儿,竟胆敢妄议军国大事,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周梦尹,兵部职方司郎中周梦尹!我就是管你的,凭什么我不能妄议军国大事?嗯!?”
脸红脖子粗的周梦尹反应非常激烈,话说完了才知道自己说错了。
朱道临哪里可能给他辩白的机会?立即上前一步,大声问道:“既然你是兵部职方司郎中,那么我问你,满清鞑子共有多少骑兵?多少步兵?满清军队的主力如今在何处?”
“大明东江镇的皮岛、广鹿岛、旅顺口和金州卫如今都有些什么人?有多少人?从登州到皮岛的直线距离是多少里?2000石满载战船需要多少时间可从登州行驶到皮岛?”
“目前旅顺口和金州卫有多少官兵?那里多少存粮?他们的武器装备如何?能否挡得住满清军队的进攻?”
“身为职方司郎中,掌管的就是军情谍报,有本事你现在就大声告诉皇上,告诉所有人!”
满堂文武和目瞪口呆的周梦尹一样哑巴了,谁知道满清鞑子的军队此时在哪儿?躲都躲不及,谁愿意天天惦记?
可这确实是兵部职方司应该了解的东西。偏偏这些东西都是以文官充斥的兵部最薄弱的地方,别说已被朱道临夺取气势的周梦尹记不住,就算记得住这一大堆军情,也记不住朱道临问了多少个问题。
鸦雀无声的十余秒过去,朱道临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知道是吧?就让我这个远在数千里江南的三品武将,逐一告诉你这位尸位素餐的蠢货……”
“满清八旗现有兵力230个牛录。每个牛录名义上满员为300披甲战兵,实际上大多缺额,通常多则250名披甲战兵,少则120名,每牛录平均为180名披甲战兵,总兵力不到41;500官兵。”
“加上现已投靠满清的蒙古五部16;000骑兵和两部辽东汉军12;000步兵,满清现有兵力约为70;000人!”
“其次,目前满清主力正在攻打蒙古科尔沁部,黄台吉亲自挂帅。率领35;000满清披甲战兵屠杀不愿归附他的科尔沁各部,而且满清军队在一个月前就已放言,开春之前完全可以征服蒙古八部!”
“原本朵颜三卫中的朵颜部落多次派人入关求救,可至今没见到兵部拿出应对之策,一旦黄台吉征服了科尔沁,满清的兵力将猛增到十二万以上……这么重要的军情,身为职方司郎中,你可知道?”
周梦尹已经满头冷汗。脸色惨白,他只知道朵颜部落派人入关求救。并不知道黄台吉亲率满清主力北上科尔沁,满朝文武听说满清军队如此厉害,更是吓坏了。
朱道临鄙夷地看着缓缓后退的周梦尹:“剩下的皮岛、广鹿岛和金州卫有多少大名官兵,我心里也很清楚,你肯定不知道,因为在你这样的蠢货心目中。东江镇的五万残部,还不如你们眼中的五万两银子值钱……”
“我现在根本就不想问你这个不知道怎么当上兵部职方司郎中的蠢货,我只是想告诫你,我大明如今面临的战争是退无可退的国战,所以大明兵部根本就不是你这样的白脸书生纸上谈兵的地方。你的每一个决定甚至一句话,都可能让成千上万大明将士付出生命!”
“所以,我劝你切勿不懂装懂,哪里凉快你到哪儿呆去,兵部不合适你这样的蠢货!”
“你你……竖子欺人太甚!我周梦尹堂堂钦点的大明进士,岂是你一个卑鄙武夫可以辱骂的?就算我周梦尹不通军事,只要我能管好手底下的人,自然就能胜任职方司郎中,上对得起江山社稷,下对得起子孙后代,而你,一个巧言令色信口开河之徒,没有资格指责我,没有资格!”周梦尹竭斯底里地吼起来。
朱道临哈哈一笑:“按照你的意思,就是什么事情都由下面人来干,不用你动手,所以懂不懂军事都无所谓,那既然这样,你为何不把你的妻子、小妾都让给你手下的人来干,这样你更省事,不用出力就有一大群孩子管你叫爹,多省心啊!”
满堂“轰”的一声沸腾了!
悲愤交加的周梦尹猛然摘掉乌纱帽,奋力一扔,满脸是泪,披头散发地撞向身后的大柱子,吓得边上一群文官手忙脚乱冲出来,七手八脚死死抓住他。
结果一群人全都摔倒在地,想死也死不成的周梦尹被一群文官死死压在地上,徒劳地挣扎了几下,嚎啕大哭起来。
朝堂上彻底地乱成了一团!
崇祯皇帝早已站起来,王承恩和张彝宪一左一右护着皇帝,三人一起紧张地看着下面发生的闹剧。
朱道临像没事人一样,轻轻推开上来规劝的武官们,大咧咧地转向乱成一团的文官,高声喊道:
“你们放开那个贪生怕死的蠢货,别被他的鬼把戏给欺骗了,他这样的懦夫如果敢撞死在朝堂上,满清鞑子早就吓得退到万里之外了!”
“恶毒啊!前所未有的恶毒啊!”
“粗痞不堪,这样的莽夫怎么能立于朝堂之上?”
“我等联名弹劾他,定要他身败名裂!”
文官们群情激奋,对朱道临怒目而视。
朱道临这个时候却转过身来,谦逊地向英国公、成国公等长辈致歉,丝毫也不觉得自己说的做的有什么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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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〇九章 事了拂衣去
乾清宫大殿。
文官们越吵越厉害,纷纷叫嚣要把朱道临削职为民,结果朱道临反唇相讥,大声说出的几句话气得文官们差点儿吐血:
“要剥夺晚辈的官职!?啊啊啊,我现在终于明白上你们这些家伙的恶当了,你们人多势众,品格又极为低下,加上早有预谋,苦心积虑地对晚辈使出田忌赛马的阴谋,用一个区区四品言官和一个小小的五品小卒来兑掉我这个三品大将……”
“哎呀,细细一想真是亏大了,你们这群东林党人,果然恶毒无比啊!
丹陛上的崇祯皇帝再也看不下去了,面红耳赤地抓紧拳头,大声下令:“来人啊!把朱道临给朕打出午门去!”
两旁的锦衣力士立刻拥上前去。
朱道临抓紧时间,向气得浑身发抖的皇帝施礼告别,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下忽然后撤一大步,巧妙躲过两侧扑上来的锦衣力士,也不管结结实实撞在一起的两名锦衣力士伤势如何,迅速转身撒腿就跑。
朱道临如同奔马般跳下高台,风驰电掣地冲过金水桥,引来一大群锦衣力士在身后追,看得满堂文武目瞪口呆。
丹陛上的皇帝惊愕过后,忽然转过身去,伏在张彝宪肩头上嗤嗤笑起来。
十余名手持长戟宝剑的皇宫卫士已经封住午门,大汗淋漓的朱道临突然停下脚步不跑了,抬手作揖,满脸笑容地大声解释:
“各位弟兄,皇上是要把我赶出午门,而不是要逮住我打入天牢,现在我自己出来了。弟兄们也省点儿力气吧……”
“哪怕现在上前来抓我,到头还得放,大家都是行伍出身的军中弟兄,何必呢?对吧?山不转水转,今天我朱道临欠诸位一个人情了!”
锦衣力士们傻眼了,全望向中间的锦衣千户。
锦衣千户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想了想皇帝确实是下令把朱道临打出午门,到了这份儿上,干脆顺水推舟送给人情算了,于是大手一挥命令手下让开通道,乐呵呵地向含笑致礼的朱道临还了一礼,随后默默目送朱道临潇洒地走出午门,登车离去。
“何头,皇上不会怪罪咱们吧?”
距离最近的锦衣百户收起宝刀,担忧地问道。
何千户忍不住嘿嘿一笑:“要是圣上真怪罪。怎么不叫咱们擒住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