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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愿意宠她怎么了?干她一个姓萧的什么事?
夏侯家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得到她一个外姓女说三道四?
就只会仗着辈分还有太皇太后的宠爱……不,不对,太皇太后已经不宠爱她了!这不前几天还下了旨将她许给平昌候小世子的吗?
她身边的宫娥都说,这桩婚事很不好,一点都不好……
汝阳公主一想,就笑眯眯地去和萧若伊道喜:“听说皇帝哥哥给表姑指婚了,汝阳还没恭喜表姑喜结良缘呢!”
她笑出一口大白牙,甜美动人的模样根本看不出是在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萧若伊原本还笑容满面的脸色倏地煞白。一双眸子里无可错漏地划过痛色,搁在桌案上的素手也一瞬紧握成拳。
表面上再如何欢喜兴奋,不过都是掩饰的伪装,只是没人去戳她的痛处……但汝阳公主根本毫不避讳。
见她狡黠得逞的微笑,也知道她是故意的。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心肠居然恁的歹毒。
顾妍握着萧若伊冰冷发白的手,眸子染上了薄怒。
萧若伊紧紧回握住她,深吸了几口气,压住眼底的涩意,淡淡笑了笑。“那表姑就先谢过汝阳。只是汝阳可不能厚此薄彼。配瑛与大哥也被指婚了,怎的不见汝阳也道声恭贺呢?”
汝阳公主唇边的弧度就是一僵。
萧若伊难免就出了口气。
你既然做初一,就别怪她做十五!
当她看不出汝阳是个什么心思?
每每大哥在宫里当职时,这小丫头都是恨不得围着团团转的。撒娇耍横软磨硬泡。花招百出就是要大哥陪着她。一个不答应就又哭又闹,有时连阿毅都哄不住。
萧沥性子里大抵是没有怜香惜玉这一条的,就算有那也绝不会是对着汝阳。汝阳少有得逞的时候。
萧若伊想想都觉得可笑。
萧沥和汝阳公主之间差了个辈分,她口口声声唤着“表叔”,怎么就不给自己提个醒?
别说世俗礼教不容了,他们镇国公府的世子,还不至于窝囊无用到要去尚了一个任性刁蛮还有眼疾的公主!
汝阳公主眼眶都红了。
她怎么可能会去恭喜顾妍?她痛恨还来不及呢!
随意地抓起桌上一盏茶就往人身上泼过去。
汝阳公主的火爆性子她们几个人都有领教过的,顾婼早提防着了,眼疾手快地就拉了顾妍和萧若伊避开。
一盏温温的茶水就这么悉数泼到了正巧进门的姜婉容身上。
姜婉容是坤宁宫的女官,博学广闻,惊才绝艳,十分精明能干,与曾夺过十二块七夕巧牌的廖夫人并称“双绝”。只是廖夫人后来嫁人生子,慢慢在人前销声匿迹,而姜婉容就一生未嫁,入宫做了女官,日后就会在张皇后身边服侍。
说起来也是有点缘分,张祖娥当年在七夕九引台上解九连环摘得牡丹巧牌,入了廖夫人的眼,廖夫人后来担任了张祖娥及笄礼的正宾,而现在姜婉容又成了张皇后身边的得力人。
顾妍上世见过几次姜婉容,印象里,她始终不苟言笑,说话言简意赅,背脊永远挺得笔直,看起来刻板又端庄。
然而这样一盏茶水浇下,模样怎么也是狼狈的。
姜婉容面皮僵了僵,汝阳公主“啊”一声叫就躲在了宫娥身后不再露面。
姜婉容用手帕轻轻擦拭去面上滴下来的水珠,依旧恭敬地墩身说道:“皇后娘娘请县主们过去一聚。”
这是礼仪已经全套做完了。
顾妍几人道过谢便去了东暖阁,汝阳公主也想跟着去,一看姜婉容滴水的模样,不由缩了缩脑袋。
宫中的公主皇子们幼时都曾受过她的启蒙指教,成定帝和夏侯毅也不例外,汝阳公主因为眼疾不用学习诗词针黹,但对姜婉容却有一种本能的畏惧。
姜婉容没说话,转了身就去换衣服,汝阳公主这下就拿不定主意了,纠结良久,只好恨恨跺脚,往招待女眷的场所去吃喝。
宴请宾客还分三六九等,像汝阳公主所在的,定然就都是些皇亲国戚,与寻常家宴一般,她觉得没有意思,喝了两杯果子酒,脑袋晕晕乎乎地就想早早退下。
汝阳公主有眼疾,没有人对她太过苛责,太皇太后还好好关切了几句,放汝阳公主回宫。
夜风一吹,原先眩晕的脑袋就有些清醒了。
因着帝后大婚,整座皇宫都灯火通明,汝阳公主在夜晚难以视物,如同是个瞎子,但今日借着明亮的灯光,倒是能看得清周遭,这让她有些兴奋,非要四处走走,宫娥也没拦着她,为她开路。
整座皇城都挂上了喜庆的红色,看得多了也就厌了,汝阳公主揉了揉有些酸软的腿脚,想着还是回去好了。可身边的小宫娥突然“咦”了一声。
她问:“怎么了?”
宫娥指着一个方向便说:“那是信王殿下……怎么一个人?”
汝阳公主眯起眼睛就看过去,似乎是能瞧见一个暗蓝墨影孤零零地走着,她呵呵笑道:“哥哥定也是觉得无聊,出来透口气。”借着酒意微醺,她拉住身边的宫娥说:“走,我们悄悄跟着他,给他个惊喜。”
惊喜不一定,说不得还是惊吓。
宫娥无法反驳,小公主要做什么,她们即便想拦也拦不住。
信王殿下脾气好。又最心疼这个妹子了。即便受了惊,他也不会怪罪的。
宫娥如是想着,就为汝阳公主引路,一直悄悄地跟随夏侯毅身后。
今晚的月光真美。美得动人。也心醉。
夏侯毅刚刚喝了不少酒。脸颊微红,头脑却越来越清醒,眼睛十分明亮。
今日是成定帝大婚。大喜的日子,大哥如意娶得美娇娘,他应该为他感到高兴的,可这时候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将才席间,镇国公与西德王对饮,二人看起来都十分欢悦,文武重臣想到两家结了姻亲,纷纷上前道贺,他当时瞧着心中就很不是滋味。
本来,成定帝的圣旨是给他和配瑛赐婚的,但因为镇国公的干涉,生生就被撤换下来。
动作很快,以至于所以人都以为,成定帝一开始就打的主意要给配瑛和萧世子赐婚。
他虽然对大哥不问过他的意思就干涉他的婚姻感到不满,但如果对方是配瑛的话,他也欣然接受。
这个始终对他竖起满身尖刺的姑娘,他多想看看他柔顺乖巧是个什么模样。岁月这么长,只要给他时间,他有这个自信能让她软和下来的……
可心中喜悦还未升起,就被一盆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他们都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镇国公再顺手一推,那个小姑娘从此与他再无瓜葛……这么说也不对,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半分干系的。
他怎么会这么想?
大约潜意识里,总觉得他们两个的牵扯应该很深。
夏侯毅仰起头看向天上皓月,皎皎如卿。
这满目的红绸,怎么都觉得异常刺眼?
“祖娥姐姐真漂亮,她一定是世上最美的新娘子!”
似是有人撑着脑袋,这么跟他感慨过。
祖娥姐姐?
是张祖娥?张皇后?
夏侯毅很奇怪,自己怎么突然想起这么一句话?
他顿下脚步,环顾四周。
身后遥遥跟着的汝阳公主赶忙躲起来,拍拍受惊吓的胸口。
幸好,哥哥没有发现……
“师兄,你说我穿上嫁衣,会不会也跟祖娥姐姐一样好看?”
夏侯毅一惊,脑子里又响起这么一句话。
可周围根本没有人!
是谁!
是谁在说话?
谁在那装神弄鬼?
“不对,祖娥姐姐这么美了,我肯定比不上!我呢,应该是只比她差一点点……师兄,就这么一点点哦!”
夏侯毅几乎不受控制般地伸出食指和拇指比了个很小的手势,突然很想笑,想调笑一句。
扬起的唇角僵在脸上,他神情变幻莫测。
师兄?
他好像又想起那个摸不着边际的梦了。
那个娇声叫着“师兄”的少女。
虽然他并不知道她唤道的是谁,但总有一种冲动想要应上一应。
无数次地想拨开迷雾看看,最后还是无果。
这次,也是她吗?
夏侯毅静静在原地站了会儿,可之后就再没有动静了。好像方才无缘无故冒出来的几句话,根本就是他的幻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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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了一天代码,熬到现在才写完,作者君也是蛮拼的!
第192章 巫蛊偶
“绯芸,哥哥还在那里吗?”汝阳公主悄声问起身边的宫娥。
夏侯毅已经在原地驻足许久了,久得汝阳公主都以为是他发现了自己的行踪。
绯芸慢慢探出头瞅了眼,低声回道:“动了……往西北角方向去了!”
汝阳公主双眼大亮,又一次步步跟上。
皇城的道路错综复杂、四通八达,时不时还会有巡逻的卫队经过,只不过今日成定帝大婚,借着喜气,所以各方都有些懈怠。
绯芸是个玲珑人,尽都避开着巡卫,以免惊扰了信王。谁知越往后走居然越是荒凉,慢慢地就察觉出一些不同。
“公主,这儿怪阴森的……”绯芸举着一只气死风灯,小声地说。
周围已经很暗了,人迹罕至,这个角落是鲜少有人会来的,汝阳公主看不清,便攀附着绯芸的手臂。
“哥哥怎么会到这里来?这里是哪儿?”她焦急直问。
绯芸又怎会知道?
她一直都在公主身边伺候,是体面人,跑腿这种杂事可不是她会去做的,更不清楚宫里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最主要的是,她们一路跟随信王来这处,然而仅仅拐了个弯,人就不见了!
似乎有阵阵阴风吹过,绯芸不由打了个哆嗦,小声地劝:“公主,信王也许已经走开了,我们也回去吧。”
汝阳公主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唯能见到绯芸手里的灯笼散发隐隐幽光。只好郁闷地点点头。
然而她们想的到底是太简单了。
来时便不曾记过路段,汝阳公主在晚间就相当于是个半瞎子,绯芸光顾着躲侍卫了,也没留心这些条条道道……
“怎么还不走?”汝阳公主催促了一句,绯芸只好硬着头皮上。
随意捡了一条路,想着等看到有人出现了再问问汝阳公主的朝阳宫在哪个方位。
而顾妍几人待只了片刻便从坤宁宫里出来了。
本打算与张皇后说几句贴己话,一开口便停不下来。
姜婉容规规矩矩侍立在一旁,既没出言阻止她们,也没做出什么表示,眼观鼻鼻观心。就如同一座泥木雕塑。
张祖娥倒是敏锐地察觉到姜婉容心下的不悦。
她既已为人妻。还是一国之母,该有的仪态必须要有。
姜姑姑这么严苛的人,最见不得有半点瑕疵了……草草地说上了几句话,顾妍几人便出了东暖阁。
顾婼回身望了眼。低声说:“姜姑姑是个严肃能干的。”
柳氏身边的唐嬷嬷也不苟言笑。而且做事麻利爽快。顾婼敬重她。但姜婉容明显与唐嬷嬷不在一个层面上,她比唐嬷嬷精明睿智许多,给人的感觉十分地“危险”。
“可不是?”
萧若伊耸了耸肩。啧啧叹道:“小时候姜姑姑还拿戒尺打过我的手心,一点也不含糊,手都肿了!”
以至于萧若伊至今看到姜婉容都有了阴影,本能地心虚。
但这种畏惧,也是建立在尊敬的基础上。
顾妍默然,只是淡淡笑笑。
深宫寂寥,步步惊心,糟心事可从来都不少。
前世的姜婉容就是张皇后的左右手,可以说张皇后能一路平安、有未来的造化,姜婉容功不可没。顾妍每每听张皇后说起,话语里从不缺少对姜姑姑的感激。
冷若冰霜,至少心还是热的。
几人正要去宴请的前殿,萧若伊的侍婢恰恰跑过来附耳说了几句,萧若伊就霎时睁圆了眼睛:“你怎么不好好看着!这么点小事还办不好?”
那侍婢什么都不敢说,垂着头默不作声。
顾妍难免问起怎么了,萧若伊就哭丧着脸说:“阿白丢了……”
阿白,当初其实是萧沥借由萧若伊之手送给顾妍的,不过被顾衡之要去了养着。后来萧若伊抱着大黑给阿白作伴,时常也会来和顾衡之一起喂食逗玩两只小刺猬。
萧若伊曾经侍弄过的花花草草都活不长,她不敢再养,倒是阿白难得的被她喂得滚圆,顾衡之去了书院读书,阿白自然而然交由了萧若伊照顾。
只是今日在这种场合,阿白竟也被带来了……
“我要去找它。”萧若伊急匆匆就要走。
这么晚了,黑灯瞎火,要找只小刺猬,谈何容易。
顾妍就要和她一道去,萧若伊摆摆手,说皇宫她比顾妍要熟悉,倒是先行跑开。
“伊人是怎么了?”顾婼讷讷地问。
顾妍心想她大概是明白的。
宴场上还有太皇太后坐着席呢,伊人现在过去了,难免对上太皇太后……先前汝阳公主戳她痛处已经让她无所适从了,强撑着支持下去,再往后该是一种怎样的煎熬?
去找阿白是真,但何尝又不是一个完美的借口。
眼不见为净。
就这样吧……
顾妍不再去拦着,千万交代萧若伊的那个侍婢仔细跟过去,才和顾婼相携去了宴场。
这边汝阳公主和绯芸倒是越走越偏了,汝阳公主不耐,大骂绯芸做事太不靠谱,绯芸抿紧了唇,有苦说不出。
刚刚是谁非要跟着信王殿下来的?追丢了,走失了,迷路了,现在还来怪她……也是,谁让公主是主子呢。
绯芸瘪瘪嘴,心想带着汝阳公主,要寻路也不方便,便道:“公主,先让奴婢去探探,您在这儿等着可好?”
“你想把我丢下?”汝阳公主猛地拔高声音。
自是说什么也不肯的。
绯芸无奈,只好继续摸索。
所幸这次循着有光亮。竟也找到了关窍,绯芸总算识得路了,还看到正有一队巡逻迎面过来。
她长长松口气,“公主……”正想向汝阳公主报个喜,眼角余光一瞥看到一只黑漆漆的东西在快速往她这儿移动。
绯芸惊得大叫,连带汝阳公主也跳脚。
那东西顿了顿,缩起了身子,团成一团骨碌碌地滚,背刺上一堆的枯树叶纷纷落下,扎着几只青涩的油桃。还有个黑乎乎的玩意儿。
绯芸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只小刺猬。
“你做什么一惊一乍的!”汝阳公主喝骂,绯芸暗暗叫苦。
刚从那么荒凉的地方走出来,就看到这么个东西,任谁都要吓一跳好吗?
“公主。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一只刺猬。”绯芸移近了气死风灯。汝阳公主能迷迷糊糊看到脚边有一团黑色。
心中厌烦顿起。抬起脚就重重踢在阿白身上,将它圆滚滚的身子踢了出去。
“小畜生,还敢在这里吓人!”
阿白低唔了声。滚开好远之后,蜷在地上一动不动。
汝阳公主这才解气。
又见脚边落了个黑黑的布偶样,用脚碾了碾,吩咐道:“看看这是什么。”
绯芸拾起来。
一只普通的布偶人,洇湿着,表面还附着了泥土,又酸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