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楚丰:“大家都验看过尸体,他头上并无异状。”
刘通:“他的束发之物是什么?”
蓝:“一根小簪,并不起眼。”
刘通:“小簪之中呢?”
蓝:“小簪里头有什么?”
刘通:“一张极细的字条,上面写着八个字。”
蓝:“什么字,难道跟我有关?”
刘通:“依山而立,二泉映月。”
刘通对这一句话,只解出前面四字,后面四字解不出。古人善猜字谜,去请教邓肃方才明了。邓肃看了,说道:“若是字谜,倒也不难。”他告诉刘通:泉为水,月为斜,以此去猜,那便容易。
楚丰等人思索一会,啊了一声,蓝澄溪说道:“他早有防范,这我知道,别的可疑之物已经销了,没想到留线索在发簪之中。刘大人心细如发,竟然能够找到。”
刘通:“就是没有这张字条,最终也能找到你这。”
蓝:“为什么?”
刘通:“伍流深。”
蓝:“想必他已经被刘大人拿住了。”
刘通:“知道他在哪里被抓?”
蓝:“山神庙吧?欲盖弥彰,反而破绽更多。”
刘通:“其实山神庙并无秘密。”
钱松:“刘大人让我等在庙中,果然逮个正着。”
蓝:“纵然是假的,也放心不下,总要过去看看。”
官兵在蓝澄溪的地窖之中找到囤积的大钱,官兵押着蓝澄溪、解运大钱回节度署。路上钱松问:“依山而立,二泉映月是什么意思。”
邓肃:“依山而立是个端字,二泉映月是个沁字。”
钱松:“二泉映月怎么会是沁字?”
邓肃:“泉是水,二泉就是二个三点水,月就是一个斜勾,象一弯新月,合起来是个沁。”
钱松:“真复杂。”
众人回到节度署,审讯蓝澄溪私铸大钱、主谋杀人一案立时进行。据蓝、伍二人所述,因高桥萌生退意,为除后患,便生杀机。李麟以前曾做木匠,那跟特制的铁器原本用于剥树皮、钉木头。可他不作木工之后,却去盗掘古墓,铁器用于撬盗棺椁,被伍流深抓获,要挟其共贩私钱。盗掘古墓是死罪,李麟为求保命,并未拒绝。
为了嫁祸于人,除去高桥一事预谋已久,只是一直没有好的机会。前日高壮喝醉,跟高桥争吵,正是嫁祸的时机。散落地上的银钱是诱饵,肯定会放在高壮看得见的地方。只是不曾想到,李麟带着独门铁器上高桥家中,又遗落在那里,要不是被翻乱的物事遮盖在墙脚砖缝中,早给伍流深销毁了。
任何一件事情,总会留下痕迹,这是物质的客观性所决定了的。不同之处在于能否被人们发现,发现了又能否找出正确的方向,从而找到源头。
伍流深问刘通为何会怀疑他杀的李麟?
刘通解答:现场的血足印左深右浅,不是跛子就是走路左重右轻之人所留。一脚轻一脚重的人本来不多,何况此人的武功绝不弱于李麟,那这样的人就更少了。这二天跟伍捕头相处甚久,发现他左右腿有些不同常人。为了核实,特意问了伍捕头的武功,正好可以印证。本来还想让人到城中调查的,想想又放弃了。本案内部有奸细,伍捕头有最大的嫌疑,等排除了他,再到城中查问不迟,以免打草惊蛇。
伍流深:“刘大人跟长安神捕贾一刀厮熟否?”
刘通:“那是很熟,我俩经常切磋技艺。”
伍流深摇头长叹:“我曾跟着贾神捕一年,刘大人的风格与他似是而非,伍某深为佩服。”
刘通:“你是一个人杰,而今身犯死罪,实在可惜。”
伍:“起初是为了几个钱,后来一发而不可收拾,致有今日之局。蓝副使大人是为了升更大的官,找回更多的姨太太。方今天下,如此人物尚不知几许,大人能抓得完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刘通:“你问得对,我也甚感迷惑。不管怎样,有行动才有希望,不行动只有灭亡。”
此后,私铸大钱、贩运私钱的一干人陆续归案,一一惩处。刘通七人在保安停留十余日。期间,百姓又告发一些贪官恶吏,均予处置。十余日后,刘通等人东出延州,保安民众热情欢送,刘通等人策马扬鞭,绝尘而去。保安军民目送至远方,直至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保安与延州相距不远,这日延州已经在望,刘通说道:“此去延州,有个人非要见见。”
邓肃:“要见什么人?”
刘通:“老种经略。”老种经略相公在《水浒传》中曾数次提到。
钱松:“老种经略种师中大人?”
刘通:“正是他。”
邓肃:“大人为何非得见他?”
刘通:“种经略带兵有方,实为不可多得的将才。”
真正的原因当然不好明说。史载,种师中曾在1126年靖康元年,与西北边将折彦质、折可求等人勒兵勤王。后来在金兵西进时,与古亦二人分别出任河东路制置使和制置副使,屡次击退金兵,种师中最后战死沙场,甚为壮烈。
进入城中,众人往经略府而去。
二三 再入秦川
对方腊之事,刘通的内心充满矛盾,一路西行,仍在为此大伤脑筋:
只要朝廷的政策不改,江南早晚要有一场动乱,就算把方腊等人先抓起来,也只能推迟江浙起义的时间。起义时间越迟,对北伐就越不利,将来对抗金兵南下更加不利。
另一个原因在于,起义推迟之后,义军首领必然另有其人,将来发生的事情是否还能控制,那是未知之数。这对整个民族来说,是一场巨大的赌博,根本就赌不起。要是造成明末李自成那样的后果,导致金兵长驱直下,宋国亡于金贼之手,那可就是千古罪人,万死莫赎了。
要解除祸患,必须找到源头,刘通多次提醒徽宗减轻税赋,而对方腊并没有采取特别的举措。既然迟早要来,就让他来吧。江南之乱,虽然会造成一定的损失,但也有其积极的一面。
首先是刺激当朝者,促使他们吸取教训,暂时放松对民众的盘剥;其次,花石纲的停办,整个大宋的民众都能获益,徽宗的花石纲既停,其他的诸如生辰纲之类自然随之停止;第三,激起民众的抗争意识,唤醒民众的斗志。朝廷既然腐烂,官府既已**,民众只有起来造反。唯有反抗,才有出路。
没有方腊起义,徽宗绝不会停办花石纲。徽宗虽然能够采纳一些建议,但那个程度是相当有限的,劝说未必能够奏效。未来之事,谁也说不准,刘通最终不敢去冒这个险,但心里头总象有块疙瘩。对于方腊,难免有些歉疚感,咱这算不算见死不救?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摇摇头,叹口气。
公孙胜问道:“师傅为何感叹?”
刘通:“江南的事务,已然影响北伐大业,咱们此次西出,需打起十二分精神。”
赵茹:“父皇不听夫君的提醒,那也没法子。咱们这回西去秦川,说不定什么时候,父皇又把你叫回来。”
刘通:“如果我赖在西北不走,你会生气么?”
赵茹感到奇怪,看了刘通一眼:“嫁了你就跟着你,不要嫌我老了就好。”
刘通:“再过八十年也不会嫌你们老。”
阿碧笑道:“你这人一向口不对心,又来哄人不是。”
孩子们比划着问道:“口在这里,心在这里,什么是口不对心?”孩子三岁了,正是好奇的年龄。
赵茹:“嘴上说的这样,心里想的又不一样,就是口不对心。”
刘越:“心里想吃糖,嘴上说不吃,是不是口不对心?”刘越是赵茹生的男孩。
刘通:“小越真聪明。”
刘奇:“哥哥经常口不对心。”刘奇是阿碧生的女孩。一个起名刘越,一个起名刘奇,意思是越过千年,神奇莫测,这是刘通心中的隐秘,不足为外人道也。
刘通:“小奇也很聪明。”
此次西出安顿下来后,准备将刘母和刘老太太接过来定居,让老人们跟自己在一起,便于照顾,老人也喜欢跟孩子们在一起,两相适宜。
刘通等人一入长安城,长安民众欢欣鼓舞。民心自在人间!这个世界本来不存在救世主,但是你为大众做了一些事情,他们就把你看作青天,把你当成上帝。善良纯朴的人们,何时才有平和的心态?五百年,一千年?太长太长了。
一些孩子跟在刘通等人的马车后头,蹦蹦跳跳,唱着童谣:刘待制,出北疆,蛮夷心慌慌;刘大人,走山东,盗贼无影踪;驸马爷,到长安,长安赛仙乡——茹碧二人发了一些糖果糕点给孩子们,孩子们高高兴兴地走了。
也不知是哪个土老帽作的童谣,作歌谣的人虽是一片好意,可这并不是好事。如今根本未固,羽翼未丰,若是有心人做起文章来,可不大妙。要赶紧处理此事,越早消弭越好。
回到长安,当即着手筹备西北军政主官会议,会议在六月初十举行。会上回顾总结了三年来的发展情况,制定新的发展方略,阐明今后的战略构想。
三年来,西北取得了长足的发展,粮食产量稳中有升,工商业大有进展,民众安居乐业,西北的物产远销外埠,四方商人云集秦川,官仓府库日有所增。
下一阶段的发展方略为兴修水利,拓展道路,增办学堂,加大冶金矿业的投入。今后的战略目标和任务是:以军事作后盾,加强对辽西的政治、经济渗入,在适当的时机北上河套、东出雁门,收复故土。大伙一听摩拳擦掌,兴奋不已,早等着这一天了。
在阐述对辽政策时,刘通说道:“北疆之地,自古以来在我中原王朝的管辖之下,北国民众汉夷融居,生生不息,同样是我华夏民族的血脉,我们跟北方广大人们有着割不断的血肉联系。那里是我们阔别已久的家园,那里有我们的亲人和朋友,我的一位妻子就是契丹的郡主,三秦之境大宋之内,亿万汉民之中不知还有多少亲人朋友世居北方。因此,我们要以十倍百倍的热情,迎接北疆的回归,辽人来咱们这里,要让他们感受到回家的温暖,辽人有了困难,我们要去帮助他们,如此则对于咱们收复北方故土大有助益。”
“去年,金兵攻克辽国上京,按照这种发展势头,今年,辽国一半的领土将被女真霸占。局势岌岌可危,我们再不奋起直追,女真的刀矛就要砍过来了。完颜阿骨打以一介蛮荒部族的首领尚能容纳辽人的投靠,我泱泱中华之豪杰,难道还不如他?对夏之战已成过去,好汉不提当年勇。将来,我们最危险的敌人就是女真贼寇。陛下委本置以重托,时世赋予我等以重任,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诸位,寥廓的北疆风云剧变,时不我待,望诸君奋起千钧之勇,策马黄土高原之畔,挥师草原大漠之野,与蛮夷胡虏一决雄长。”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二十 延州会议
延州又称延安府,为了加强对西夏作战,此时的延州已经升为延安府。延安经略种师中年岁较长,却是英姿焕发,刘通对他很尊重。二人一见面,刘通先打招呼:“种经略风采如昔,更胜少年,刘通早想来见你。”
种师中甚是健朗:“师中是边陲一军卒,何敢烦劳大人记挂。”
刘通:“经略毋需客气。”老种笑呵呵请大家入内,众人在大厅坐下叙谈。
种师中:“刘大人莅临陕北,在保安军打私钱,整顿吏治,令人振奋。”
刘通:“延安局面如何?”
种师中:“我理军务,姚知府理政务,这里还算安静。”知府姚雄,能征善战,原任熙河军事主官,宋夏停战后,出任延安知府。
叙谈一阵,即请当地官员过来议事。等大家到齐,刘通说道:
“西北地处三国要冲,经营得好,可以北上西进。经营不好,即成胶着乱战之地。宋夏议和二年有余,西北迎来了发展的大好时机。而今辽东女真节节推进,大片吞并契丹领土,将来必成大宋之患。我们要把目光放到北面的辽国,迟则贻误战机,让女真占据辽国全境,一家独大,我朝既失地利,又失契丹屏障。应对北面的契丹,宜早不宜迟,该用何策,请大家谈谈看法。”
在座的多为沙场猛将,都是从刀枪箭林中滚过来的,听到刘大人要动契丹的主意,无不热血上涌。只是为何要对西夏议和,仍然感到有些迷惘。
统制张豪问道:“刘大人,我朝对夏用兵,必能凯旋而归,为何匆忙与他议和?”对夏停战,军中不少人是有想法的,这话早就有人想问,张豪粗旷爽直,抢先一步。
如果高层人士对大局观的认识不能提高到相当的程度,则于将来是极其危险的。长安军营调将轮训,其中一项重要内容就是培养高级将官的全局观念,只因时日尚浅,无法全部轮训。而政务人员则大多不曾参训,不少人对未来的发展趋势仍然模糊不清。为此,目前只能通过会议形式来阐述。
刘通:“我想先问一下,大家希望收复一块地盘,还是整个西夏?”
张豪:“当然是整个西夏。”
刘通:“是希望收复一个西夏,还是这个北疆?”刘大人的胃口这么大?
众:那当然是整个北疆,这可能吗?
刘通:“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想收复整个北疆那是不可能的。咱们再退一步,现在夺回西夏全部的地盘,有可能吗?
众:好像行不通。
刘通:“就算夺回西夏部分土地,容易吗?”
众:咱们的消耗也不小。
刘通:“大伙知道当今天下局势如何?”众人发表看法,所见各不相同,有模糊的,有清晰的。
刘通:“我们的政策必须建立在准确的局势判断之上,局势的判断必须是清晰的而非模糊的、正确的而非错误的。如果只把目光停留在一个地方、一个区域,那我们就要犯片面的错误,这样的错误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危害。”
“宋与西夏打了多年战争,他们无力东犯,我们也无法吃掉他们,双方僵持在那。北边的辽国一片混乱,对我已无威胁。但是在遥远的辽东地区,女真气势很盛,辽国亡于女真之手只在迟早之间,可以这么断言,五年之内辽国必亡。辽国一灭,我朝失去屏障,辽土又为女真所据,他们居高临下,将是我朝的心头大患。”
姚雄:“刘大人何以如此推断?”
刘通将辽国和女真情势详加剖析,众人犹如醍醐灌顶。细想之下,刘大人这几年对辽金形势的发展、对天下大势的预测,还真没有看走眼的,足见其分析之透彻、预事之准确。
刘通继续说道:“因此,我将来之劲敌,不在西夏,更不在辽,而在于女真。如果我们继续跟西夏交战,即使夺回了不小的地皮,战役上我们是胜利了,战略上却是失败了。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们消耗了力量,贻误了与金争夺契丹的时机,造成了整个战略态势的被动局面。这对我们将来对付金兵,是极其不利的。”
延安府主簿卢稹问道:“我们与西夏作战,女真不也跟契丹作战吗,咱们消耗实力,女真就不会消耗实力吗?”
刘通:“这个问题提得好。我们跟西夏的战争大大有别于契丹女真之间的战争:西夏自李乾顺亲政以来,整顿吏治,聚拢民心,发展生产,国势逐渐转强。我们跟西夏作战,西夏以举国之力与我拼争,其结果是两败俱伤。而辽金之战不同,辽国一盘散沙,辽皇延禧昏庸无能,人心背离,各地纷纷自立,既无心也无力对抗女真。女真兵势强盛,战术灵活,策略得当,既打又拉,完颜阿骨打有容人之量,投靠女真的辽人日渐增多。所以,女真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