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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穆和凌霄这对小儿女的婚事,当初在京里被传作一段佳话,人人都说他们是天作之合。对水穆和凌霄的面容身形,京中不少人都挺熟悉的,认出水穆夫妇的,不止二皇子一个人。
再联想为何偏偏今日他们被拉出来围猎,又选在了这个地方,怕不是巧合,而是二皇子刻意为之的结果,不少人登时哗然起来。
水穆夫妇归京的消息,一定早就向皇上申饬并被批准下来,不然他们连城门都进不了。
这么大的消息,他们身为京中贵族,竟然没一个知道的,可见消息捂得有多严,但二皇子偏生摸到了消息,他今天来,打猎是其次,只怕真正的目的,是见一见水穆。可惜被太子搅合了,二皇子只能带着他们这些累赘一并前往,怪不得今儿很多人都感觉二皇子怪里怪气,不给他们好脸呢。
路边端坐在马背上的众人,引起了水穆的注意,他认出了二皇子,一挥手,渐渐放慢马速,身后的队伍也跟着越来越慢。
水穆带着约有四十多人的骑兵队伍,除了他和凌霄的马是大周军马外,那些骑兵们骑着的,大部分都是西南之地产的矮脚马。
终于,水穆的马匹站定,素来沉默寡言的他,静静看着路边的二皇子,一句话都不说。
“大胆,见了二皇子,为何不行礼!”太子的一名侍从厉声呵斥道。
水穆太久没有回来京城了,并不知道京城是什么样子。
二皇子和静王府一脉之人所犯下的叛国大罪,比忠王府那点小算计要严重百倍,他拿捏不准二皇子现在在京里到底是什么身份。而且,他回来另有所图,绝不能再招惹一身腥,和二皇子搅合在一起。
“水穆参见二皇子,二皇子万安。”水穆抱拳在马上行个简便的礼,静静的将目光在不远处那些贵族子弟身上一一扫过。
忽的,他身边带着纱帽的凌霄调转马头,马鞭一扬,指着前方,道:“水穆哥,你看,那是不是炎小王爷和乐公子。”
炎修羽和乐轩并没有凑上前,他们混在一堆贵族子弟里,还是被凌霄一眼认出来。
既然已被认出,乐轩和炎修羽落落大方走上前去,和水穆夫妻二人打招呼。
有炎修羽和乐轩带头,那些在后面犹豫的各家贵族子弟蜂拥上前,围着水穆与凌霄寒暄,倒是将炎修羽和乐轩挤开了,甚至本有很多话和水穆夫妇说的二皇子,霎时也到了外圈。
凌霄有心想问问炎修羽,最近严清歌过的怎么样了,可惜根本不得闲。
有了这一场变故,今日的猎是不能打了。
二皇子盯着那群热情和水穆夫妇讲话的人,眼中闪过一丝阴毒。
太子端的是好计谋,怪不得赏下那么多金,让他带着这些人来参加围猎呢。这些子弟一半儿是跟太子势力极为亲厚的人,另一半儿,则和凌柱国府和忠王府有不浅的交情,有这些人在,他别想和水穆多说半句话。
不过,他可没那么傻。太子这么做,不是明摆着很重视水穆夫妇么?越是这样,他越是要将这夫妻两个拉拢到手。
拿着一方洁白的丝帕,二皇子轻轻的擦拭着手心,一扬下巴,道:“一会儿你们跟在忠王世子后面进城,拜帖一定要送到。”
不用他点名,自有人躬身称是。
这一场发生在城外的新鲜热闹事儿,很快就传的京城人尽皆知,就连古井水面一样的深宫,也被这消息吹起了一丝丝涟漪。
严清歌立刻知道了消息,她本在消磨时间绣一张帕子,才听霞纷说完,她将绣绷一扔,站起身,道:“凌霄还好么?水英知道这事儿了么?”
“世子夫人看起来还好!不过以前的忠王府被太子赏给了一个叫山偊的北蛮贵族,他们现在暂时在城里买了处偏僻的宅子落脚。水侧妃那边老奴叫人去说了,水侧妃知道这个消息,定然高兴极了。”霞纷说道。
严清歌激动的难以自抑,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快速走来走去,渡着步子,她无意识的撕扯着手里的手绢,道:“哎,我竟是不知道这个消息。临时买来的偏僻宅子,住起来怎么舒坦。霞纷姑姑,你说,我能不能叫人传信出去,让凌霄先到严家去住。我家左右也没什么人了,空着也是空着……”
听严清歌在那儿喃喃自语,霞纷忍不住一阵儿的笑,原来严小姐也有不稳重的时候。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水家败落,回了京城,难道真连一间好点儿的住处都没人提供了?他们这么做,是在避嫌,更是在向大周的朝廷表明心意。
好在,严清歌很快就想明白这个道理,她停下脚步,叹气道:“哎,不妥,不妥……若是我有机会能见到她就好了。”
霞纷笑了起来:“严小姐,我倒是有办法,让你近来就有机会见到世子夫人呢。”
第两百四十一章 会面
巍峨雄壮的宫城,展现在凌霄面前,她翻身下马,眉宇间英气十足,对着略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的夫君水穆道:“你别担忧,我只是去一趟凤藻宫。”她凑近水穆,压低声音,轻轻道:“倒是你在前面,一定要慎言慎行。”
回京后,夫妻二人尽心运作,下有散尽家财帮扶贫困百姓,自己一家人朴素的蜗居在外城一处老房子的义举。上则和各家以前便交好的贵族世家来往,尤其是有凌家牵线,水家在京里的社交很快恢复。
除此外,趁着科考,水穆还去了几家较大的书局,将近十年来得到圣上称赞的会试文章刊印成一大本,免费发放给来京赶考的学子们,此举令不少寒门出身,以前没有门路看到这些文章的学子们感激涕零,对水家的印象分外好。
终于,她们夫妻二人得到了这次难得的面圣机会。水穆去前面的朝堂和皇帝、太子见面,而凌霄则去后宫拜见皇后。
随着宫中引路的姑姑进了宫门,凌霄看着这里一片寂静的深墙高院,心下忍不住一阵唏嘘。
曾经,她和好友严清歌一起来进宫看望水英,那时候,她们青葱年纪,曾悄悄在私底下说过,到哪儿都不会再入宫了,宫里真不是个好地方。
时过境迁,而今,她进宫来为自家的事情奔波,水英嫁给太子为侧妃,长居储秀宫,严清歌更是被变相的囚禁在凤藻宫。她们姐妹三人,兜兜转转,竟是怎么都躲不开这座大城。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残酷和神奇之处。
进了凤藻宫后,凌霄安静的给皇后行礼,皇后的语气还是那样淡淡的,叫人给凌霄赐座,对她说了几句高高在上的不咸不淡安慰话,让她不要担心在京城的日子。
凌霄听得皇后声音不是太对,轻轻的抬头看了一眼,惊诧的发现,年纪和她母亲差不多大的皇后,看起来竟比她母亲还要老。明明上次她见到皇后是两年前,那是她容貌保养得当,四十多岁的人,像是三十出头,现在的皇后,瞧着俨然有五十岁了。
皇后身上那种苍老,不在于鬓角有没有花白,不在于牙齿有没有脱落,更不在于脸上的皱纹有几条,她的老态是从内在透出来的,不管是低落的嗓音,死气沉沉的浑浊眼珠,还是随意坐在榻上的姿势,都在宣告着这个女人已经步入衰败。
想到出发前她和水穆商议过的事情,凌霄垂下头,本来组织了一肚子的话语,全被她咽下去,只当自己真的是来跟皇后话家常的,捡那些有的没的细细和皇后闲聊着。
二人说了才一刻多钟话,皇后便借着手绢的掩饰,打了好几个哈欠。这并不是因为凌霄讲的太无聊,而是皇后俨然一副非常疲惫,乃至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姿态。
这时,一名宫女慌慌张张的走进来,几步就走上前,绕过屏风进了里屋,过一会儿,又出现在皇后身后。
这种情形凌霄再熟悉不过了,那宫女肯定是要给皇后通报消息,可是直接上去咬耳朵太难看,所以才绕一圈儿这样说呢。
皇后晦暗的脸上露出难言的一股恼色,欲要站起身离开。
这时,大殿门口,看门的宫女通报道:“娘娘,海娜珠姑娘和严小姐来了。”
最近今日,皇后的身子莫名疲惫,夜里睡不好,白天总是爱发脾气。太医也诊断不出个好歹,说妇人年纪到了都会这样,过上几年自然就没事儿了。
严清歌听闻消息,每天这时候都会过来给皇后念两小时经,帮她平心静气。
皇后不耐烦的狠狠一挥手,道:“我不是说了,叫她今天别来,我有客人么。”
那名打帘的宫女道:“是海娜珠姑娘硬拉着严小姐来的、”
一提起海娜珠,皇后脸上的表情就没那么好看了。对这个海娜珠,她实在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明里暗里训过很多次,但这姑娘依旧我行我素,从来不知道学乖巧是什么样子。
若不是现在北蛮的局势还不稳定,她真想将海娜珠狠狠拉下去填了井。
她知道,海娜珠说要来见她,不见到人,肯定不会走。
大殿深深,极为安静,门外有一点动静,都会传进来。严清歌压低了声音又带着点儿恼意的嗓音传过来,皇后听得明白,严清歌是在说:“娘娘有客人,海姑娘自己来就是,何苦拉上我。”
海娜珠丝毫不避讳这就是凤藻宫正殿门前,她活泼中带这点儿口音的声音在门口朗盛响起:“后天就是武举人的武艺考试啦,我宫外来的伙伴告诉我,丘偊王也参加了这次比赛,我要去看丘偊王大人,难道你不想去看么?”
严清歌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我们女孩儿家,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自己去吧。”
两小还在门口争辩着,皇后揉了揉剧烈疼痛的脑门,又看向坐在椅子上微微垂着下颌,安静坐着的凌霄,对身边儿的大宫女笑道:“去把外头的海娜珠姑娘和严姑娘叫进来。”
然后,她对凌霄温和的笑道:“我这宫里面养了这两个活宝贝,平时没少给我解闷子。就是今儿叫世子妃看笑话了,我记得,你跟严小姐,以前是好朋友吧?”
凌霄点头道:“是。娘娘说的没错。”
皇后本不想让凌霄和严清歌见面,但事情到了眼前这种局面,再藏着掖着,就显得太难看了。
看海娜珠拉拉扯扯的带着严清歌走进来,皇后脑门上的青筋就是一蹦。进宫这么久了,海娜珠怎么连最基本的走路都还没学会呢!
给皇后行过礼,严清歌和凌霄的目光在空中有如实质的一撞,双方都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太多东西。即便这里是凤藻宫深冷的大殿,也挡不住她们眼神的交流。
海娜珠脆生生道:“皇后娘娘,我想和严小姐后日一起去看炎小王爷比武。”
“哦?严姑娘,你要去么?”皇后问道。方才门口二人说的话,全给皇后听去了,根本就是海娜珠一个人想去。
“清歌……清歌不想去。”严清歌咬住嘴唇,说道。
海娜珠不解的看着严清歌,摇了两下她的手臂:“去嘛,跟我一起去嘛。”
严清歌却是怎么都不开口。
皇后摇摇头,道:“真是孩子脾气!本宫现在有事儿要出去,世子妃,你先去严姑娘那里坐坐。海姑娘,你的事儿,等我回来再说。”
安排完屋里的一切,皇后急匆匆走了。凌霄有了和严清歌见面的机会,欣喜不已。
严清歌脸上看不出悲喜,毕恭毕敬走上前,道:“世子妃,请!”然后在前带路,领着凌霄离开凤藻宫大殿。
待进了严清歌屋子,严清歌再也绷不住,一回身就拉住凌霄的手,两人异口同声问向对方:“你好么?”
不知不觉,两个朋友就一起捂着嘴笑了起来。
严清歌拉着凌霄坐下,道:“等着吧,一会儿水英就来了。”
凌霄有些担心道:“水英就这么来,没问题么?”她又不傻,皇后肯定不会想让她和严清歌见面,只是不知发生了什么,才让自己呆在严清歌这里。
严清歌微微一笑,道:“别担心。”她对着凌霄一阵叽里咕噜咬耳朵,凌霄才恍然大悟,看向旁边规规矩矩站着,一点儿不显山露水的霞纷姑姑,上前行礼道:“见过姑姑。”
霞纷是水太妃的心腹,水太妃希望水家能过的好,那么,霞纷这个忠仆,自然会遵从水太妃的意愿,对凌霄这个忠王府世子妃也不错。
今天严清歌能够顺利见到凌霄,就是霞纷在里面出谋划策的结果。
本来,凌霄就算被召进宫,严清歌也是没机会见到她的。除非她能找到这么一个好机会——皇后刚好被事情绊住要出去,严清歌刚好又不得不出现在凤藻宫。这样巧合的机会,基本是不可能的,除非人为。
有时候,人为的结果,甚至比老天有眼还要好,譬如今天。
严清歌为了这天,已经策划了有小半个月了。她先是借口天天去皇后处给她念经文平心静气,一边刷着在皇后心里好感度,一边耐心等待凌霄被宣召进宫的那日。
等这天到了以后,她知道皇后今日肯定不会见她,免得让她和凌霄碰上,就乖乖呆在屋里,让旁人出手。
譬如,候妃领着五皇子到容贵妃处,两大一小一起莫名其妙的摔了一跤,似乎还摔的挺狠,这种情况下,皇后就不得不去安抚局面了。
再譬如,刚好在皇后急着离开前,海娜珠得到了炎修羽要参加武举的消息,这个藏不住事儿的姑娘,一定会兴冲冲的去找皇后,要是这时候,严清歌那么“有意无意”的在她面前晃上一眼,自然会被她拉走一起见皇后。
一切事情,都在人为的安排下,精密的发生着,像是两只咬合的天衣无缝的齿轮,带动着事情发展成了严清歌想要的局面。
这件事情里,霞纷表现出的细微处安排手段,和大局的掌控,以及手下那可怕的人脉,都发挥到了无比巨大的作用。严清歌不敢想象,没有霞纷,这件事她自己怎么做。
这件事,尽管对霞纷和水太妃也有利,但是这份情,严清歌还是记下了。
第两百四十二章 伺候
自凌霄出嫁后,严清歌还是头回见到她,两人携手相谈,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饭的时候。
今日中午,严清歌要帮助皇后招待客人,午宴的规格,自然不是平时能比的,不用她这里的宫女去取饭,会有御膳房亲自送来。
眼看吃饭的时候快要到了,水英还没到,严清歌和凌霄等的着急,严清歌问向霞纷:“姑姑,您不能叫人去看看,为何水侧妃还没来。”
霞纷也自奇怪,她早就将一切布置告诉水英,照常理说,水英早就该到了,今日耽搁了这么久,不知道是为什么。
水太妃叫人出去打听,,没一会儿,就见水英带着一名宫女急匆匆的来了,霞纷的眼睛在水英身上打个转儿,似乎在询问水英为何迟到。水英脸色红红的,对霞纷道:“姑姑,等会儿我再和你说。”
霞纷则是露出个了然的表情,带她进屋去了。
进了门儿,水英对严清歌和凌霄道:“我来迟了,给两位姐妹告罪。”
凌霄笑她:“我知你是最懒散的一个,今日怎么这么讲究规矩啦。”
以前在白鹿书院的时候,水英就喜静不喜动,每日最爱的就是睡懒觉,吃点心。
水英对着凌霄一笑,凌霄拉着水英手,称叹道:“你怎么这么瘦了。”
在这深宫里,想要吃胖是很容易的事儿,这里三餐固定,额外供应点心,又没活做,人整日闲着。不少失